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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襄樊保卫战(18)


无论后世怎么记载,许文德都认为自己才是打响了襄樊保卫战第一枪的宋将,即使日后张贵与李庭芝劝说,他都毫不犹疑坚持了自己的意见。

        许文德在韩青等人面前说得虽响,但毕竟是统军多时的勇将,一路急行军,但却把所有的探子都放出去,而且放得很远。

        “大人,前面就是龙尾洲大战时范大人战胜鞑子的地方。”身边的副将看着脸色严肃的许文德,小心翼翼说道。

        前面就是一片小草原,汉水在这里拐了一个大湾,从游带下来肥沃的泥沙冲积而成,虽已是九月,但草色依然青绿,许文德可以清晰看到那一堆堆绿草长得特别旺盛。

        或许,那就是范大人曾经流血的地方,血,肥沃了泥土。

        “蒙古军的骑兵,天下雄兵。”范信回想起那一场让他铭刻在心却一举成名的战争,心有余辜道:“唯有坚固的城墙或拒马、必死的信心、严谨的军纪和坚强的意志,结成队抱成团才可以抵住蒙古骑兵的进攻,若要战胜骑兵,特别是机动性非常强的游骑兵,如果不是对方自投罗网,那就是对方将领对你恨之入骨。”

        想起骑兵的前赴后继,想起那一匹匹撞向拒马的战马,想起在天飞溅的鲜血,范信久久不能忘怀。

        然而,很多的年之后,早已天下闻名的静塞军,用他们的无可非议的事实告诉范信,除了他说那些条件之外,能抵抗蒙古骑兵并且最终能够战胜蒙古骑兵的还有天下无敌的静塞军。

        “大人,已经一刻钟时间没有探子消息了。”副将谨慎的看了看许文德。

        许文德脸色变了变,道:“让弟兄们原地布防、结阵。”

        战争,就要开始了。

        还是索提,还是这个小平原,但此时的索提却如野狼一般狠狠的盯着眼前的猎物。

        这次他的任务,不是攻,而是守,但守并不代表不攻。虽然他没有读过孙子兵法,但却知道以攻代守反而是最好的防守。

        草原的野狼,为了猎物,是可以忍饥饿,忍住寒冷,但却不可以退缩,不可以懦弱。

        索提见对方停了下来,然后迅布阵,然而他并不担心,他只要拖住宋军的步伐,就可以完成任务,然而他并不甘心就这样让宋军悠闲自得。

        早在三天前,布置在前沿的探子回报,宋军已经出兵,然而直到今天,才看到宋军的前锋,显然还有更多的宋军在身后,但索提并不担心,次与宋军作战,骑兵虽然损失惨重,然而宋军伤亡却更加严重,事实告诉他,只要保持更多的机警,改变灵活的战术,宋军永远都不是对手。

        “千户长大人,宋军停下来了。”身边的副将小心翼翼说道,他知道索提曾经是宋军的手下败仗,是蒙古骑兵的耻辱,他只是不明白阿里海牙大人为什么还是让索提出征,难道是因为他自己也曾经败在宋军水师的手下吗?

        副将恶意想着。

        索提挥手让身边的护卫递一个精致的号角,然后低声呜呜的吹着,很快,从山坡后,一队队整齐的骑兵出现在眼前。

        “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与宋军交手,用你们的度,用你们手中的硬弓,去收割宋人的性命。”

        索提缓缓的策动战马,还是这片草原,还是这片泥土,还是这个地方,但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对手,难道会是相同的结果吗?

        索提不相信,他要用手中弓箭,去挽回他所失去的一切,包括尊严。

        “结阵,结阵。”副将大声吆喝,然而任凭副将的吆喝,许文德都是一声不吭冷冷的看着缓缓加的骑兵。

        他不相信蒙古骑兵还会攻击有拒马防御的宋军阵型,他相信蒙古骑兵并不是如一些人说说的不懂得变通,记住,不懂得变通的永远是大宋朝廷内的相公们,而不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蒙古军。

        前方的盾牌手和长矛兵,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虽然范信给他们竖了一个非常好的典范,然而不要忘记,岳州厢军到现在还没有恢复战斗力,士卒伤亡过了一半,这还是在李庭芝救援及时的前提下。

        游骑兵在前,因为游骑兵一般射程较步兵远,步兵方阵的射手一般都在步兵方阵之后。游骑兵利用这个射程差,以及步兵移动力弱,并且必须保持方阵的缺点,在步兵方阵不停的射箭矢。

        若步兵不动,则骑射兵不动,仍不停箭。若步兵忍耐不住冲出,则可先利用骑兵的度保持与步兵的距离,不停射。总之等到步兵方阵无法再保持队列的整齐时,再以重骑兵出击。

        冷静下来的索提,已经有一百种以的方法致宋军死地,但他不着急,他要好好的跟宋军玩一下,他要用最小的伤亡,猎取最大的食物。

        火炮只有一门,目前世界唯独一门。

        张贵可不想折腾得太厉害了,而且临时提纯出来的火药,不知道这尊看起来笨重的可爱的银子,能不能承受之重。

        然而,大宋工匠的手艺最终让张贵放心下来,经过了好几轮的射,火炮除了炮管热之外,并没有任何值得担心的事。

        但张贵还是心痛得直哈气,让郭平赶紧停下来。

        “大人,怎么停下来呢?”事实证明郭平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神射手,这个没有准星、没有望远镜、没有参照物的火炮,在他精妙的手中,仿佛是一把灵巧的硬弓,虽然说不百百中,但至少也能射中七八成,这在张贵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你用手摸一下炮管。”张贵不好气道,你以为这笨重的火炮是你手中的硬弓不成?放多少箭都不会热。

        郭平是一个乖孩子,听到张贵的话后,马用手摸了一下炮管。

        “啊”的一声惨叫,郭平捧起右手猛吹,一边却苦着脸,道:“大人,你这不是忽悠末将吗?”

        忽悠这个词,通过张贵迅流传出去,张贵做了一个很无奈的表情,道:“我都说了停下来,你又不相信,老子这不是要告诉你,永远要听大人的话吗?”

        郭平委屈啊,都比得窦娥冤了:“大人,末将什么时候不听大人的话了?”

        “刚才就不听。”张贵理直气壮大声道:“老子都让你停了,你为什么还要多放一枚火球,要知道这火炮有炸管的可能,要是把老子炸死了,这个世界不就没什么趣味了吗?”

        “末将这不是打得爽快吗?”郭平哭丧着脸,道:“大人你看看,这多好的机会啊,人都是堆在一起,现在不放炮,什么时候才放呢?”

        “是吗?”张贵顺着郭平看去,只见蒙古兵虽然被这寥寥几颗火炮打得一片混乱,然而火炮毕竟少,蒙古军往后退了几步又组成了阵型。

        “好,好贵点头,道:“你小子有前途,把炮管抬高几分,然后再放几颗火球,不过等老子走远了再说。”

        郭平在心中骂了几百遍,然而还是听从张贵的吩咐,又坚持了几炮,这下子蒙古军都已经变得聪明了,远远的退后,只有一排整齐的投石机,依然在抛着巨大的石块。

        “给老子床弩。”张弘范等了片刻,那如蚊子一般的火炮终于停止了射。

        床弩是一种安装在木架的大型弩。将一张或几张大弓安装在床架,绞动其后的绞轴,张弓装箭,用大弓的合力来弹射长箭,射程可达5oo米,是中当时弩类射程最远威力最大的,可谓弩中霸王

        床弩还可射“踏蹶箭”,使之成排钉在夯土的城墙,供攻城者攀缘登城,有如一部机动云梯。

        “踏蹶箭。”张弘范黑着脸,大声道。

        刺那连忙问道:“大人,这是要攻城吗?”

        “难道你怕了?”张弘范看了一眼刺那,冷冷问道。

        刺那涨红了脸颊,大声道:“末将请当前锋。”

        弘范拍手同意。

        “啪,啪续不断的响声,伴随着投石机的巨响,巨大的弩箭射在樊城,虽然只有少数的弩箭能够射入坚固的城墙之,但对于骁勇的蒙古军来说,这已经足够。

        牛富看着一脸苦闷的张贵,笑道:“难道就只有鞑子有床弩吗?弟兄们,让鞑子知道什么才**弩。”

        床弩射的箭以木为杆,以铁枪头为镞,以铁片翎作尾翼,号称“一枪三剑箭”,实则是带翎的短矛,破坏力巨大,以之守城,攻方的的轒辒车,云梯,木幔,巨盾……遇之莫不破

        “放寒鸦箭。”牛富大喝一声,随后城墙推出了一架架巨大的床弩,只见床弩弓弦装了一个兜,兜里一次性装了数十支弩箭。

        “放!”随着牛富的命令,十余架床弩同时射,怒疾风暴雨一般飞向蒙古军。

        张弘范自然有所防备,见樊城开始反击,早已命令盾牌挡在了投石机前方,但即使这样,还是有不少蒙古士兵被强劲的弩箭射中。

        但宋军也不是平白赚了一笔,也有不少同样被蒙古军的床弩射中或被投石机砸中。

        乡兵赶在投石机装石块的时刻,把伤亡的士卒救下城墙,牛富随后让朱信补充伤亡的士卒。

        两人你来我往表面看谁也没有占优,但相对来说,还是张弘范赚了好处,他本来就是想试探樊城的底线,想不到樊城一下子把底线露出给他。

        “大人”,刺那狼狈的躲在盾牌之后,尴尬道:“宋军的床弩实在太厉害了,末将差点见长生天了。”

        “床弩虽然厉害,但宋军并不多,而且在我大军的投石机之下,宋军很快就会撤回去,因为他们承受不了损失,机会很快就会到了。”张弘范微微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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