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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襄樊保卫战(25)


今晚还有一章。可能要迟一点。

        “索提大人,别来无恙。”等许文德部在战船火箭的掩护下了战船,范信站在战船,看着远处虎视眈眈的索提。

        蒙古军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竟然让许文德部余下士兵安然无恙登战船,许文德部虽然狼狈之极,但毕竟是逃得一条性命,也算是万幸。

        索提次被范信狙击,差点丧命,回到大营后更是被阿里海牙打入了冷宫,幸好阿里海牙念在旧日情谊,又重新把他提拔了起来。

        不过索提却越谨慎起来,这失去权力的感觉,时刻缠绕着他,他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意再次面对失去权力。

        索提知道眼前之敌只不过是想挑起他心中的愤怒,让他再次失去理智,然而对方怕是小看自己了。

        范信见索提不吭声,讪讪笑了笑,道:“所提大人,咱们都是老朋了,朋见面,礼尚往来,你次伏击了范某,范某总有一天会还给你。”

        哼。还给我。下辈子。索提却没有说话汉人向来狡猾,万一被他们抓住了漏洞,反而堕了士气,还不如以沉默表示抗议。

        索提提了提马缰,缓缓的率领骑兵消失在眼前,众人面面相觑。

        许文德这才拱手,道:“多谢范大人,小范大人的救命之恩,若没有两位大人接应,恐怕许文德只有在九泉之下效忠报国了。”

        范信摆了摆手,道:“尔等都是朝廷臣子,都是自己人,说什么救命之恩,范某也是尽责而已。”

        范天顺也接过话,道:“就是,你老许是不是有点谦让了。”

        许文德尴尬笑了笑,转移话题,道:“这蒙古军怎么就变得如斯狡猾起来,许某虽说是变阵及时,但还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范信感叹,道:“蒙古军可不简单啊,范某今日总算再次体会到他们的厉害了,看来蒙古骑兵横扫天下确实有原因。”

        “范将军这不是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吗?”范天顺好奇的看着范信,道:“这蒙古骑兵再厉害,还不是被你老范,还有大哥他灭了威风?”

        范信摇头,道:“说起次遭遇之战,其实范某最终还是败了,至于张大人说败的只是蒙古汉军水师,当不得真鞑子。”

        “败了?”许文德也好奇的凑来,问道:“明明是前所未有之大胜,怎么说是败了。”

        许文德并没有参加龙尾洲之战,当然不知道原由。

        范信摇头,苦笑道:“若不是李大人救援及时,我一万大军对阵三千骑兵,所剩几何?即使是李大人救援及时,我潭州团练,到现在又有多少人能够征战?”

        “蒙古骑兵骁勇,那是范某早已经见识,”范信感叹,道:“但蒙古将领善于学习,善于变通,却是我大宋最大的敌人。”

        见两人颇有感触,范信继续说道:“余观蒙古之将领,有阿里海牙等异族,有刘整等降将,又有张弘范这种世候汉人,然后蒙古大汗忽必烈却能把他们扭在一起,并且挥最大的力量,即使如眼前一个小小的千户,也善于从失败中学习对敌之策。”

        “然而,我大宋之将,君臣不信,得不到自由之身,凡事以朝廷相公为准,甚至行军布阵也要受到朝廷的控制,将领们都缚住了手脚,以何去战?”

        “观襄樊之将领,唯有张贵也。”范信感慨,道:“张贵为人不拘小节,筹谋划策不按照常理,就连行军打仗也是多变,实在难得可贵,范某就怕张贵也耐不住成为我等其中一员,被朝廷的种种规矩缚住了手脚。”

        两人感慨万分,范天顺点头,道:“大哥确实是让人猜不透。”

        三人静坐了一会,许文德打破了其中的尴尬,道:“如今蒙古骑兵变阵,没有强攻的意思,反而是想堵住我军去路,许某有心进攻虎头山防线,攻下一字城。”

        “如今蒙古骑兵又藏了起来,我军再贸然行动,恐怕只有挨打的份,不知范将军、小范将军有何建议?”

        “不敢,”范信把许文德扶了扶,道:“许将军知道范某曾经和此人交手,此人性情固执,坚忍不拔,却是难得对手。”

        “蒙古骑兵既然使用游骑攻击你部,唯今之计也只有坚守待援,然而即使援军到达,又能怎样?如果没有骑兵的相助,只有挨打的份。”

        三人尴尬,整个偌大的宋廷,竟然凑不出一支像样的骑兵。

        “骑兵之所以无非战胜,无非两点而已。”范天顺犹疑了片刻,突然道:“我记得小时候读,读到《资治通鉴》时看到一个阵法,刚好和我等现在的情况一致。”

        范信眼睛一亮:“天顺说的是却月阵?”

        范天顺点点头,道:“我小时常被父亲逼着看,隐约中曾有记忆,不知道是否合适,我等可以商量一下。”

        “却月阵在《资治通鉴》里确实有记载,言刘裕以2ooo步兵打破北魏3万精锐骑兵。”范信读较多,认真想了片刻,才道:“如今我水师控制汉水这段水道,可以保证后方和侧翼安全,一旦战事不利,还可以接应贵部,又有拒马充当战车,可以抵抗骑兵的冲击和防御,确实是符合却月阵的阵法布置。”

        “然而,还是那个问题,只要蒙古骑兵不主动进攻,我等就算是想破了头脑还是走不动。”范信惋惜道。

        许文德对却月阵颇感兴趣,追问道:“这却月阵应当如何布置?还请范大人指点一二?”

        “史曾记载,在距水百余步之处用战车百乘布下弧形却月阵,两头抱河,以河岸为月弦,每辆战车设置7名持杖士卒,共计7o信记忆力非常好,把士兵的详细布置说了一遍:“布阵后,再派2ooo士兵岸接应,并携带大弩百张,每辆战车各加设2o名士卒,并在车辕张设盾牌,保护战车。”

        许文德点头称赞,迟疑道:“如果用拒马代替战车,用长矛兵代替持杖士卒,人数应该也可以随机增减。”

        “当然,这弧形应该是其中最主要方法。”范信虽然不懂得弧形可以分散受力点的作用,但凭借敏锐的触角,还是指出其中重点。

        许文德点头表示同意,三人又商量的片刻,终究是没有任何办法。

        樊城。

        夜。

        张贵从来没有如今般手足无措,以前凭借着自己对历史的熟悉,凭借心中的那一腔热血,即使当日摧毁蒙古军巨炮时,陷入蒙古军重重包围,依然有必死的勇气和信念去拼命,却死里求生。

        然而,今日对阵张弘范,却提不起半点信心,或许是潜意识中对这个灭了南宋小朝廷的猛将感到畏惧,又或许是面对大军时的慌张,总之,张贵觉得非常无力。

        他很明白牛富已非常吃力,蒙古军伤亡虽大,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是守城也不能例外,蒙古军的硬弓,精锐的箭术,是夺取宋兵性命最恐怖的杀手,就算进入巷战,自己面对蒙古兵的因功能,又能凭借什么取胜?

        张贵觉得希望越飘渺起来,然来人在弱势面前是感到那么的无力。

        “大人,还没睡吗?”门外传来郭平的声音。

        张贵应了一声,道:“门没锁,进来。”

        郭平迟疑了片刻,还是推开们走了进来,看到双眼红的张贵,大吃一惊:“大人,你这是?”

        “没事,没事。”张贵摆了摆手,看着一脸关切的郭平,心一软,问道:“郭平,你觉得矮张我是否太过于无能?”

        郭平一愣,连忙道:“大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大人在均州、在樊城、在峰贴峡寨、在鄂州那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李庭芝大人、范文虎大人、牛富大人等都赞扬大人,大人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

        “但为什么我就想不出办法来保住樊城,保住襄阳,保住我大宋的血脉。”张贵双手狠狠锤了锤跟前的茶几。

        “守住樊城,这并非你小子的责任。”门外响起了牛富的喝声:“你要做的是保住大宋,保住大宋的血脉。”

        张贵委屈的看着牛富,只见他眼神坚毅,脸色严肃,大声道:“凡大将者,必不在乎一城一池之失,不在乎一兵一卒之损,无论你小子要做什么,只要保住性命,保存实力,才能最终保住大宋。”

        “老牛却不行,老牛镇守这樊城数年,舍不得抛弃啊,再说老牛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这就是老牛的葬身之所啊。”

        “万一樊城战局不利,还请矮张你以大宋天下百姓为念,以汉人血脉为念,保住性命,才可以东山再起啊。”

        “不在乎一城一池之失,不在乎一兵一卒之损。”张贵囔囔的念着这句话,想起后世中的一个伟人。

        然而,樊城战局进行到现在,自己又怎么能抽身离开。

        唯死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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