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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江陵纪事(10)


第十章江陵纪事1o

        象山坡,不知从何时起,绿色已经成为这座小山丘的主调,绿色,聆听风的低语,裹厚重的大衣,爬满了整座小山丘,那幢矮小的象山院,就隐藏在这个无人问津的世界里,抬头仰望蓝天,惨淡的蓝,蓝的苍白,似乎担心这样的灰蓝,就如象山院的辉煌,不再如往日的烦嚣。,

        站在象山坡,,极目远眺,蓝色的天空,清朗如镜,彩云飞卷,可谓美景目不暇接。此时此刻,6常平仿佛入定了一般,或许此刻的他心灵的自由与坦荡,胸襟的宁静与宽阔,灵魂的然与飘逸,力量的蓄积与暴,都越了平日的自己。

        走过苍凉的林间小路,两旁曾经的小树,如今早已变成绿意悠悠,多年前的6九渊6象山,是否会想到他亲自栽种的树木,记录了往日的岁月的烦嚣。但往日烦嚣的岁月,被剥离得剩下赤1裸安详。

        穿过苍凉的林间小路,很快就来到了一个破旧但却高大雄伟的牌坊,面用正楷写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象山院。

        是的,这就是象山院,曾经是大宋最富盛名院之地位甚至一度还在朱熹一手创办的白鹿洞院之,从这里出,激扬文字,遥想当年的“鹅湖之会”,淳熙二年,6象山应吕祖谦之邀,在铅山鹅湖寺与朱熹展开了有关“心”与“理”的大辩论。

        朱熹主张通过博览群和对外物的观察来启内心的知识,而6象山认为应“先明人之本心然后使之博览”,所谓“心即是理”,毋须在读穷理方面过多地费功夫。双方赋诗论辩,激扬文字。6指责朱“支离”,朱讥讽6“禅学”,两派学术见解争持不下。

        当年的6九渊是那样的意气激扬,“鹅湖之会”后,祖父曾在朱熹主持的白鹿洞院讲君子小人喻义利一章,听者泣下。就连朱熹也以为切中学者隐微深痼之病。

        当年的祖父6九渊6象山,是何等的风流人物,还有自己的父亲6持之,七岁能为文,当年祖父授徒象山之,学者数百人,有未达,父亲为敷绎之。

        其时韩侂胄将用兵,父亲请择僚吏察地形,言:“自古兴事造业,非有学以辅之,往往皆以血气盛衰为锐惰。故三国、两晋诸贤,多以盛年成功名。公更天下事变多矣,未举一事,而朝思夕惟,利害先,愚恐其为之难也。”

        俱往矣。

        6常平的步伐有点蹒跚,辉煌如祖父、父亲,如今只剩下自己蹉跎岁月,当年数千人、数百人云集的象山院,之余聊聊数十人。

        “6山长。”一个胆怯的声音惊醒了情绪低沉的6常平,往日的6常平,自己还能蒙蔽自己,只不过昨天见过张贵之后,心中突然有几分忧虑。

        6常平转头看去,却是平素最为看重的学生之一:“时迁,现在是早读时间,你怎么会在这里?”

        时迁尴尬的低着头,不太敢看6常平,犹疑了片刻,说道:“先生,学生家中有事,唯有向先生告辞。”

        “家中有事?”6常平疑惑的看着时迁,问道:“家中何事,你怎么不早点给老夫说?”

        时迁有点慌张,囔囔道:“家中老母亲年纪大了,时迁不敢久离家,乃不孝也。”

        常平突然明白过来,时迁,这个自己曾经最为看重的学生,也要走了,也要离开这个暮气沉沉的象山院。

        因为时迁的家境自己非常清楚,时迁是徽州人,家境颇好,是徽州的大户人家。

        而徽州却是朱熹的老家,当年时迁到象山院求学,已经算是徽州的叛徒了,家中早已来信让他回去。估计是受不了家人的压力。

        6常平苦笑,这几年象山院越冷淡了,而白鹿洞院却更加辉煌,大宋学子,谈必言朱子,学必是朱子学说。越来越多的学子离开象山院,即使能够坚持留下来之人,也多是江陵人士,或是碍于自己的面子不好意思离开。

        “嗯,家有双亲不远游,时迁你回去好好照顾老父母乃是人情。”6常平细心安抚道:“你学业未成,即使回家也要坚持学业,不得放松颓废。”

        “先生。”时迁惭愧道:“先生待学生如此,只可惜学生不能好好伺候先生。”

        “好了,好了,”6常平笑了笑,道:“收拾东西早点回去,不要让老父母担忧。”

        6常平看着时迁慢慢走开,鼻子一酸差点没流出眼泪,别人只知道他在江陵城内的风光,但谁知道他心中的辛酸。

        他只想如祖父、父亲一样,重建象山院的辉煌,他只想将祖父的“心学”扬光大,仅此而已。

        院很大,但已显得破旧,虽是初夏,却竟然有几分颓废之意。

        “父亲。”走到后院的一个小院子,大儿子6幽连忙向6常平问好。

        6常平毕竟了年纪,象山院并不常来,往日就是6幽主持,他没想到6常平今日这么早就过来。

        “幽儿。”6常平在后院之间的一处石凳子坐下,问道:“父亲问你,你实话实说,这象山院究竟还能不能存下去。”

        6幽连忙道:“父亲言重了,象山院是太祖、祖父的心血,也是父亲的心血,象山院一定能够重返辉煌。”

        “呵呵,你别骗老夫了。”6常平苦笑,道:“自从你祖父离世后,象山院一日不如一日,之所以能残存至今,不过是老夫丢不下脸,不甘心就这样颓废一生罢了。”

        “你太祖三四岁时就知道问‘天地何所穷际’,你祖父七岁能文,老夫到了十岁才启智,十三岁才能背诵三字经。人木愚,莫如老夫也。”

        “父亲,”6幽安抚道:“父亲是大儿眼中最勤奋之人。”

        “勤奋能有什么用。”6常平自嘲道:“起五更,睡三更又能如何?你祖父认为治学的方法,主要是‘明本心’,不必多读外求,‘学苟知本,六经皆我注脚’。”

        “老夫就算是熟读诸子之又如何?无论老夫怎样勤奋,但始终达不到你太祖的境地,就算你祖父,老夫也远不及也。”

        “父亲,”6幽有点担忧,安抚道:“父亲深得象山学派真髓,只是,只是机缘未至,父亲不得志而已。”

        “呵呵,幽儿你就别安慰老夫了。”6常平有点惋惜,道:“幽儿你一岁能言,三岁能问,七岁能文,老夫以为象山学派的辉煌就在你身了。”

        “只可惜,只可惜象山院杂事繁多,你自幼又懂事,老是想着为老夫分担,而更重要的是老夫生平所学稀疏,倒是让幽儿学不到真本领,”6常平充满遗憾说道:“这些年,真的是委屈你了。”

        6幽轻轻的笑了笑,道:“父亲,这都是幽儿自己喜欢做的事,就算是父亲不说,幽儿也要去做,幽儿一定要把象山院办下去,就算是只有一个人,幽儿也要让院办下去。”

        “幽儿,你别这样。”6常平苦笑,道:“就连时迁也过来向老夫请辞,院还有存下去的意义吗?”

        “每个月花费过一百两银子,就是为了使得这烂房子残存下去?”6常平自嘲,道:“老夫今日也算是看明白了,朱子学派算是朝廷的栋梁,算是大宋学子的荣耀了,老夫再坚持下去,还不是一事无成?”

        “还不如积攒点钱财,好让6家过一个安稳的日子。”

        “父亲,如今院还有三十七名学子,只要象山院继续坚持下去,一定会越来越好。”

        “三十七人?三十七人。”6常平苦笑,道:“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个月还有四十五人?短短一个月,八人离开,恐怕一个月后,就一个人也没有了。”

        “爹爹,都是孩儿无能,不能挽救象山院。”6幽惭愧说道。

        6常平摇头,道:“不怪你,要怪就怪老夫,数十年来,老夫一直参透不了太祖的学问,一直没有能够将心学扬光大,老夫愧对祖先啊。”

        “世间一切学问,皆在实践之中,6先生有没有想过,象山前辈的理论本来就有缺陷?”一个清爽的声音,打破了父子两人的沉默。

        “你是何人,敢说我太祖的错?”6幽毕竟年轻,虽还没见到来人是谁,不过依然反驳道:“就算是朱子前辈,也只能说观点不同罢了。”

        “朱熹,普通得很。”来人显得非常嚣张。

        “是你?”6常平惊讶的看着来人。

        张贵一脸淡然,拱手道:“在下归长弓,见过6先生和寂然兄弟。”

        “归公子?”6常平不知张贵打的是哪门子主意,问道:“请问归公子为何说象山先生之言有错?”

        “象山前辈认为:心即理,不知在下有没有说错?”张贵还是淡淡说道,这正是6九渊唯心主义的最重要观点。

        “那当然,”6幽骄傲说道:“宇宙是吾心,吾心便是宇宙,千万世之前,有圣人出焉,同此心同此理也;千万世之后,有圣人出焉,同此心同此理也。”

        “很好。”张贵也不生气,点头问道:“请问6公子,银针是否能够测出毒药?”

        “那是当然,银针遇毒变黑。”6幽迟疑了片刻,总觉得这话有些不妙。

        “那很好。”张贵点头,道:“不若在下给6公子做一个实验。”

        “实验?”6幽有些疑惑的问道。

        “对,这真是在下要说的话: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非心即理。”张贵为自己盗取后世的话而感到羞耻。

        张贵趁着6幽与6常平思考之际,吩咐6幽唤来灶房的帮工,让他们取来一个熟鸡蛋,然后又让郭平去取来一些毒蕈以作备用。

        当一切准备好,张贵把6幽和6常平两人叫到跟前,先是用银针试探了一下鸡蛋,银针拔出来之后立刻变黑。

        6幽看得脸色大变,正想怒,却看到张贵微笑,道:“若是按照6公子之言,此鸡蛋必有剧毒?”

        张贵轻轻剥开鸡蛋,然后放进嘴里,张娘子和郭平差点叫了出来,张贵摇头道:“别慌,没有毒。”

        在6幽和6常平的吃惊下,张贵竟然把整个鸡蛋吃了下去,然后喝了半杯水,忍不住说道:“***,纯天然的鸡蛋,味道真好。”

        “别急。”张贵见6幽正要说话,又让郭平取出毒蕈,先是用银针探了一下,没有变色,然后用馒头沾了一些毒蕈,最后让老鼠吃下,还不到一刻钟,老鼠口吐白沫,死了。

        “实践,也就是贵淡淡说道:“理,只有用‘行’去检验,而并非用心去检验,很多事情,你心所想,理所当然之事,但事实并非如此?”

        “有时候,你认为这个理是对的,但是隔了一段时间,这个理又是错的了?所以要追求真理,正确的道理,只有用‘行’去检验。”

        “然而,只有‘行’却远远不够,还要有‘思’,思考,用‘思’去指导‘行’,用‘行’去检验‘思’,这样才能真正完成象山前辈所说的心即理啊。”

        “只有‘思’远远不够,只有‘行’也达不到标准。”张贵最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把后世政治课时背的一些理论背诵出来,然后又把自己不知在哪里看过的名言名句念了一些,也不管时对还是错,反正需要检验嘛。

        “士农工商谓之四民,其说始于管子。”张贵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反正他认为有用就行:“古者四民异业而同道,其尽心焉一也,虽经日做买卖,不害其为圣为贤。”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殃莫大于叨天之功,罪莫大于掩人之善,恶莫深于袭下之能,辱莫重于忘己之耻,四者备而祸全。”

        “夫学贵得之于心。求之于心而非也,虽其言之出于孔子,不敢以为是也,而况其未及孔子者乎?求之于心而是也,虽其言出于庸常,不敢以为非也,而况其出于孔子者乎?”

        “所以为圣者,在纯乎天理,而不在才力也。故虽凡人,而肯为学,使此心纯乎天理,则亦可为圣人。”

        “天地虽大,但有一念向善,心存良知,虽凡夫俗子,皆可为圣贤。”

        三人一直谈到午夜,张贵最后才说道:“归某只不过是胡言乱语而已,6先生若觉得有用之处,不妨参考。”

        “不,归公子。”6常平摇头道:“公子所言,已出了老夫的认识,老夫不敢据为己有。”

        “不满6先生。”张贵说道:“有一句话先生可能不知道,人,可以改变世界,这个时代最重要的是人才,所以,张某打算重建象山院。”

        “均州院经过两年的展,时至今日,早已不在象山院之下。”张贵也不顾6幽的吃惊,继续说道:“想必6先生已知道,只不过均州院毕竟名声不隆,若想继续展,没有一定时日的积累,是远远不够的。。”

        “如今,朱子学派横流,并不是很好的现象,学说之流,最好不过百花争鸣,而能与朱子学派抗衡的唯有象山学派而已。”

        “大人,象山院,还能行吗?”6常平不敢相信的看着张贵。

        “世没有任何一种东西是一成不变的。”张贵认真说道:“就算也是一样,只要先生去完善,去总结,今日张某所说,虽谈不开天辟地,但自认为亦可当一家之言。”

        “在下愿意用这些学说,为象山前辈增花添锦,为象山学说增加几分胜算。”

        “象山院,一定要展,而且要大力展。”张贵看着一脸沉思的6常平和6幽,继续道:“世间一切皆学问,格物、算术等也无例外,如果6先生同意,张某打算在院中增添几门功课,也算是为院增添几分力量罢了。”

        “这个?”6常平犹疑了片刻,问道:“象山院没有这方面的先生?”

        6常平,明显心动了。

        张贵笑了笑,道:“难道6先生还要在张某面前装糊涂?均州院别的先生不多,但这方面的先生还是有不少。”

        6常平这才想起,眼前之人正是将要入主荆湖的主人。

        “见过张大人。”6常平连忙拉着6幽要行见面礼。

        张贵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

        6常平并不知道,这次不简单的见面,给他带来毕生的荣耀,融合了张贵胡言论语的后世唯物主义要领的新象山学说,很快就在大宋引起了滔滔波浪。

        6常平并不知道的是,象山院的展逐步偏离了方向,虽然新象山学说在象山院依然得到了巨大的展,但以格物、算术等为主的其他学科,逐渐取得了主要地位,并且越重要起来。

        三个月后,修葺一新的象山院迎来了它辉煌的开始,张贵亲笔题字,用他丑得可怜的字写下了四个大字:象山院。

        这几个大字,也成为了张贵毕生的耻辱。

        而在均州小报,醒目的大字引起了大宋无数人的注意: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日后,也有人将张贵归纳为新象山学说的创始人之就是在这篇文章找到了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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