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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短兵相接(23)


出师未捷,伯颜连折权枢密院事怀都,都元帅张拔都和武义将军完者拔都及右丞相阿塔海四将,又把董士选和阿术留在建康,同时把中左丞吕文焕调到身边。

        此时身边仅有昭武大将军帖木儿不花、昭勇大将军忽刺出和宣武将军八十八、定远大将军谒只里、炮水手元帅的张君佐、襄樊镇抚沙全及武略将军石祖兴和屡有战功的忙兀台,当然还有建康镇抚唆都。

        若是平常人连折四名大将,恐怕早已停止进军,下令整顿,然而伯颜却毫不迟疑继续进军常州,他知道现在不是整顿军队,而是打败宋军。

        他明白自己率领的都是什么样的一群军队,这是一群骄傲草原雄鹰,只要杀戮多掠夺才能激起他们的勇气,死亡对他们来说只是必经的一个阶段,只是这个阶段是长还是短,就已经不再重要。

        伯颜也知道甚至一些将领还暗暗欢喜,对他们来说无论是怀都还是阿塔海都是和他们抢功劳的家伙,南下灭国之战的功劳就摆在眼前,少一个人分不是更好吗?

        所以阿塔海等人的死,并没有造成将士多大的慌乱,更不会影响他们的士气,至于和他们相熟的将领,虽然未免有几分凄凄,但相对来说欢喜还要多一点。

        然而,当伯颜听到沙全被刺杀的消息,脸色终究有几分异同了,沙全率领三千骑兵先锋南下,就算再不济也能保存性命?再说沙全身手不错,武艺高强,如今却死得竟然悄无声息。

        “沙将军是怎么死的?”伯颜看着一脸闪烁的副将,冷冷说道:“就算你现在不说,老夫以后也能找到原因。”

        副将害怕伯颜惩罚,只是说沙全被刺杀,并没有说出原因,然而伯颜又岂会被糊弄,看到副将迟疑,再次给他压力,怒道:“老夫给你一刻钟考虑,若是不说以后就不要说了。”

        别说一刻钟,就算一瞬间也不用,“噗通”一声,副将跪了下去,惊恐说道:“丞相饶命。”

        副将老老实实把经过给伯颜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宋军放火烧了朱家村,将士死亡千人,沙将军被强弩射穿了脖子,末将抢救不及时,还请丞相饶命。”

        “要老夫饶你性命。”伯颜脸色黑,用马鞭指着副将,怒道:“老夫一而再再而三强调,南下之战关乎我大元朝日后的命运和前程,再三强调不得有扰民之举,如今朱家村数百百姓被杀,这是你们应有的报应。”

        副将争辩说道:“一些贱民而已,贱民不听话,难道我大元朝的勇士还能够让他们嚣张,再说、再说丞相不也杀了很多贱民?”

        “好,好颜大怒,折了一员丞相和三名副将,他的怒气还能压下来,但沙全的死却彻底惹怒了伯颜,伯颜对自己领军向来自信,也相信底下的将领会听令行事,然而沙全是自己一手提拔出来的将领还这样对自己阳奉阴违,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他能够容忍将领杀戮百姓,也能够容忍将领争功夺权,但却不能容忍部将对自己阳奉阴违,怒道:“来人,拉出去砍了。”

        副将这才着急起来,连忙说道:“丞相饶命、丞相饶命,在下为丞相征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丞相难道忘记了,在下也是草原的子民,也是丞相大人的族人啊。”

        伯颜却不动颜色,亲兵连忙把这个不长眼的副将拉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听到一阵惨叫声,随后亲兵用盘子托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副将的头颅抬了来。

        “均州军,老子与你不共戴天之仇。”伯颜狠狠咬牙,对着南方沉思。均州军出其不意屡创自己,看来自己太过于忽视这个小蛤蟆了,只是不知吕师夔和李庭大军如何?希望他们能够牵制均州军大部,要不然日后还不知道会给自己添多少麻烦?

        吕文焕想不到最后时刻,自己竟然因祸得福取代董士选跟从伯颜南下,实在是天掉下来的博饼刚好砸到自己身,这恐怕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了,若是再没有建树,自己估计只有郁郁苍老之死了。

        见伯颜闷闷不乐,鼓起勇气前道:“战争之道,除了阴谋诡计外,实力决定一切,均州军虽然不可忽视,但不过是凭借阴谋一时取得优势而已。”

        “若论实力,均州军不过三万人,不过是我军丝毫,而其他宋军不过是乌合之众,只要丞相兵锋所指兵临城下,我相信大宋必将举国而降。”

        吕文焕在大宋的地位不低,而且是新降的将领,对大宋的理解在一般人之,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如今朝廷之与陈宜中为尊,此子虽言慷慨之言,但却是贪生怕死之辈,遇事挫折必以保命为重。”

        “此子能坚守临安到现在,恐怕心中早已惶惶不安,若兵临城下,跑得最快的必然是此人,此人心中早已没有羞耻之心。”

        伯颜点点头,吕文焕的用处此时便体现出来,问道:“听说文天祥驻守平江,此人在大宋中颇得声望。”

        “文状元为人忠烈,在朝中声望不低,”吕文焕缓缓说道:“但此人只是略懂军事,却喜夸夸其谈,不足为惧。”

        “只是听闻张贵派属下大将驻守常州,常州虽是平原之城,但却是城池坚厚,大将众多,末将唯恐取之不易,不过丞相亲临,将士用命,相信不是什么大问题。”

        “取常州,下平江,大宋不足为惧已。”

        伯颜这才心宽了不少,于是忘掉沙全,挥师南下。他也是一个拿得起放的下的人,再说军中有不是没有猛将可用,只要灭掉南宋,一时再大的伤亡也是值得。

        吕武干掉沙全,有多快就跑得多快,现在想来还有几分幸运,要不是沙全筋疲力尽、要不是元军的军纪败坏、要不是自己有朱筠相助,但凡事种种幸运都凑在了一起,总算让他吕武把沙全干掉,也算是为朱筠报了半个仇。

        又等了一会,终于等到后军回来,说大火烧死了鞑子骑兵将近千人,也是天老爷的照顾,当他们放火时突然起了南风,火势一下子变得非常大,那些劳累得筋疲力尽的鞑子骑兵双脚软绵绵的想走也来不及,活活被烧死了不少。

        吕武看了看怀里的朱筠皱了皱眉头,朱筠不会骑马,为了逃亡,吕武才不得已这样,如今算是暂时安全,连忙放开朱筠,尴尬说道:“朱娘子,如今大仇也算得报,不知道朱娘子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在下有事在身,若是没什么事情,我等就在这里分别了。”

        吕武话刚说完,向来倔强的朱筠却“呜呜”的哭了起来,呜咽说道:“奴家两个姐姐一家人都到朱家村躲避兵灾,此刻恐怕连尸也找不到了。”

        “奴家除了这两个姐姐,却再也没有其他亲戚,大人、大人莫非是嫌弃奴家。”

        “奴家初时说过,只要大人为奴家报得大仇,奴家定然舍身相报,如今大仇得报,大人却不要奴家,大人肯定是嫌弃奴家。”

        吕武一下子乱了手脚,连忙说道:“小娘子莫要着轻言较真,之前的承诺在下不会放在心。”

        “如今常州将是战地,今日不知道明日之事,终究是不安全,不若在下让人送你前往京城,可否?京城有兵数十万,定然能够保得朱娘子平安。”

        朱筠见吕武有担当,英姿潇洒早已是芳心所系,摇头说道:“奴家虽非男子之身,但也知道一诺千金的道理,奴家如今是大人的人了,大人要杀要剐随便,只是大人若是让奴家离开,却是宁死不从。”

        吕武尴尬的看了看偷笑的兄弟,连忙说道:“朱娘子既然坚持,那就先从我等前往常州,届时再作打算,可否?”

        “嗯,只要大人不把奴家赶走,大人去哪里,奴家也去哪里。”

        也不顾众人取笑,吕武再次和朱筠共乘一马,众人自然不会等鞑子过来,于是快马加鞭,如此过了两天,终于看到了一座坚固的城池,城池之高高的挂着一面旗帜,旗帜写着一个大字:宋。

        城池前方沟壑纵横,土墙、堡垒林立,层层叠叠,又有护城河环绕四周,第一感觉看起来颇为怪异,毕竟这是一种全所未有的防御体系,虽然军中也经过几次演习,但其实就连守将刘师勇也没多大把握。

        不过如今想改也来不及,要知道吕城只不过是常州的门户就费了这么大手笔,常州更是费劲了边居谊和知常州姚訔几乎所有财力物力。刘师勇也只好硬着头皮和吕武一起苦心经营吕城,希望能够把元军挡在吕城之外。

        吕武看到吕城防御有序,连连点头,他们刚靠近吕城前沿防线,堡垒的人便欢呼起来:“吕大人回来了,吕大人回来了。”

        要知道瞭望塔的小兵可是配有千里眼,估计是瞭望塔的小将早就看到了吕武的身影。吕武身边的朱筠虽有几分紧张,但看到自己的心人如此受到欢迎,不由芳心大喜。

        看到吕城城防如此坚固,又想到惨死的家人,若当初能够躲到这里躲避兵灾,便不会遭此劫难。

        吕武心细,知道朱筠想起家人,低声道:“朱娘子芳心,在下一定让鞑子付出代价。”

        朱筠眼睛红,但她究竟是一个坚强的人,竟然能够忍受委屈强装笑脸跟在吕武身后,吕武看到朱筠的摸样,心中竟然难得涌出一丝柔情。

        此时早有小兵前往告诉和州防御使刘师勇,刘师勇原是张世杰的部下,以战功历任环卫官,后来迁和州防御使,驻守吕城协助姚訔守常州。

        边居谊、吕武等均州将领授命过来常州,虽然均州军名声在外,但姚訔等所知不多,幸好有刘师勇一力坚持,再加边居谊和姚訔又是老相识,他们提出的城防计划看起来又不错,所以均州军的城防思想才得以融入常州防线。

        吕武不仅仅协助修建防线,更是把均州军的训练方法倾尽所能一点也不加私藏教给吕城、常州守军,要知道吕城、常州除了刘师勇所领三千禁军外,其余皆是义军或勤王之师,要知道当初姚訔就带了两万义军前来常州,只是这些乌合之众看起来有五万之众,但战斗力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吕武等均州军将领,用了不到半年时间,就把这些乌合之众组织起来,加严格的训练,总算是有模有样,只是毕竟是新兵,守城还可以,但若是要和元军野战,恐怕只有送死的份。

        众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更加用心经营均州军这看起来还算完整的城防体系,甚至把广德、平江和常州之间的虞桥、五牧等地都纳入常州城防体系之中,以便统一指挥。

        姚訔下了狠心,就是要做一个乌龟壳,要把伯颜死死挡在常州之外,他也清楚得很,只要能够拖三五个月,鞑子大军久困必生变,再说冬日过后,夏天潮湿,乃元军非战之时,想必伯颜也只有退军的份。

        “吕武兄弟,你终于回来了。”刘师勇快步迎来,牢牢握住吕武强有力的双手,狠狠晃了几下,道:“吕武兄弟再不回来,刘某可就策手无策了。”

        想必刘师勇也早得知鞑子南下的消息,他虽然也知道防线的重要性,再说他们之前也曾经进行演习,但要挥防线的最大作用,恐怕还需要吕武指挥。

        要说刘师勇怎么不怕吕武抢了他的威风,众人知道均州军众将过来常州,可是有朝廷任命,至于朝廷怎么会任命他们到常州为将,当然这其中王清惠可自己白马王子费了不少功夫。

        均州军众将到达常州之后,先就摆明了态度,绝对不会抢占他们功劳,再说姚訔等人也确实尽心为国的忠义之辈,若均州军众将真有这个能力,也不会抓权不放。

        况且均州军将领在这半年来的所作所为确实也是实践了他们的诺言,同时也得到了吕城、常州等地五万守军的信任。

        “刘大人说笑了。”刘师勇是军中老资格,又是勇猛之辈,吕武向来以他为尊,吕武并不愿意给人落下坏印象,尊重说道:“劳刘大人惦挂,末将惭愧。”

        “呵呵,给老子摆起官腔来了。”刘师勇是正儿八经的兵油子,为人忠义识得大局,但鲁莽不畏礼仪,他靠军功累迁为和州观察使,也只有吕武经常和兵油子打交道才能和他凑在一起。

        旁边的朱筠哪里听过这些话,脸一下子红了,刘师勇也是乖巧之人,看到朱筠跟在吕武身边,怕和吕武关系不浅,于是连忙拱手道:“刘某口不择言,还请这位娘子莫要见怪。”

        刘师勇虽是礼仪十足,但是眼神却看着吕武,意思是说你小子怎么混了一个这么美貌的婆娘,也不给自己介绍介绍。

        吕武连忙让亲兵把朱筠带回府,等自己回去再做安排,要不然还不知道刘师勇会说出什么话呢?

        等朱筠送走,吕武把建康城内的事和朱家村的事给刘师勇仔细说一遍,最后才道:“虽然元军受挫,先锋又被我打乱,但我估计元军定然会继续南下。”

        “应该说元军南下就这两天内的时间,不知道如今将士士气如何?此战关乎甚大,定然不能有半点失误,要不然可凭空给临安增添不少压力。”

        “哈哈,吕武兄弟尽管放心,”刘师勇听到吕武给鞑子添了不少乱,眼睛都冒出了精光,恨不得自己就是吕武一般,刘师勇把吕武拉到宴席之,给吕武倒了一杯酒,道:“兄弟不在这段时间,我老刘也没放松,把这帮兔崽子操练得嗷嗷直叫,恨不得马和鞑子拼命,好立下大功。”

        吕武却不以为然,即使训练得再精锐的士兵,若是没有经过战火,终究是不能成长,于是把担忧给刘师勇说了一遍,刘师勇也是从战火中出来的人,沉思了片刻,道:“你说得不错,但眼下已经迫在眉毛,也没有时间和机遇让这帮兔崽子见血。”

        吕武沉吟片刻,只好说道:“如今之计,只有多派遣监军,凡不听军令者杀一儆百。”

        刘师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众人各怀心事,于是宴席也随便很多,吕武心里挂念朱筠,填饱肚子后便借口回去休息离席,刘师勇知道吕武等人一路风尘,于是便收了宴席。

        吕武回到府,朱筠却还没有睡,一脸疲倦的等着吕武回来,吕武心酸,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匆忙间问道:“朱娘子可曾吃了东西。”

        朱筠却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奴家不饿。”

        怎么会不饿呢?吕武看着朱筠欲言又止的样子,很快就明白了原因,要知吕武以前都是在军中和士兵们一起用餐,来到吕城之后,刘师勇虽给他安排了府邸,但是他从来也没有入住,甚至连仆人管家都全部撵走,只是住在军营。

        这样的家,哪里来得食物?吕武尴尬的看了看朱筠,连忙把亲兵叫过来,叫他无论如何也要给朱筠弄点吃的东西。

        一路长奔,再说朱筠只是一个小娘子,怎么会不饿肚子,亲兵也醒目,直接跑到街找了一家酒馆,不到一刻钟就给朱筠弄了点小菜,吕武看她一个人实在没有什么食欲,只好坐在一旁陪她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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