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见少年
“有人晕倒了！”
人群中开始有人惊呼，站在前排的向富也闻声赶过来。
陈礼站在禾暮身后几个位置，刚刚被自己这个露水同桌吓了一跳，等他走上前想看看什么情况的时候，禾暮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小片人。
本来就很灼人的空气此刻更令人窒息了，禾暮身上的衣服被汗浸湿了一片，湿乎乎的贴在后背，有一个女生把她扶到自己怀里，给她扇着风。
突然有一个人扒拉开人群走进来，陈礼看着来人先是一愣，随后又放心地笑了笑。
“朝与，我刚刚怎么没看见你，你站哪儿呢？”
季朝与现在没功夫回答他的问题，声音带着点急切：
“阿礼，先帮我把周围的人散开。”
陈礼敛起笑容，照着做。
向富满头汗珠看着季朝与行云流水的操作，关切地问：
“要不我叫个救护车？”
季朝与掐了一下禾暮的虎口，又扒开她的眼皮看了一下，当机立断，直接抱起禾暮，看向他：
“没事，老师，应该是中暑晕倒了，我现在送她去医务室。”
陈礼帮他挡开前面的人，跟着一起去了医务室，向富让一旁的老师帮忙照看一下班级的学生，也跟着去了。
奈何季朝与和陈礼速度太快，他追了好半天才赶上，累得直喘气。
迷迷糊糊中禾暮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包围了，很烫还很颠，晃得脑仁疼。
身后的人群里有女生在讨论：
“我的妈呀，刚刚那个男生也太帅了吧。”
“简直男友力爆棚了，救命。”
季朝与把禾暮轻轻放在医务室的床上，抬手擦了擦汗。
“医生，她应该中暑了。”
医务室的医生检查了一下禾暮的状况，没什么大碍，就是小姑娘身体太虚，确实是中暑了，稍微给她垫高了一点枕头，又把风扇调小了点。
“没事，你们送来的及时，这个同学就是中暑晕过去了，待会儿醒了喝点藿香正气水，休息休息就可以了。”
虽然禾暮不重，但是这么热的天气抱着她跑了这么远一截路，季朝与也有点喘，坐下平复了好一会儿。
一旁的陈礼倒是没有那么喘，但额头上的汗珠还是一串一串的，此刻还不忘打趣季朝与。
“行啊你小子，抱着人姑娘吭呲吭呲地就跑过来了，还得是你。”
季朝与笑着给了他一拳。
“这叫本能。”
“还是季叔教得好，有一个医生老爸就是不一样，一出手就是专业的。”
向富也坐在一旁，顾不上形象，把袖子稍微撸起来一点，不停用手扇着风，上一次这么剧烈的运动不知道是多久之前了。
歇了好半天，拿着医务室的一次性纸杯吨吨吨喝了两杯水才缓过来，还没等他咽下去，季朝与忍不住开口提醒：
“老师，我建议您别在刚剧烈运动完就喝这么多水，尤其是冰水。”
向富举着纸杯的手一愣，眼神有些飘忽，显然放慢了咽水的动作，讪讪一笑。
“看来还是上年纪了，稍微跑两步就累得不行。”
陈礼好像生怕话落在地上会尴尬，立马接到：
“那哪能呢老师，你看起来可比我爸年轻多了。”
“哈哈，这位同学很幽默嘛，哪个班的？”
“三班的。”
“三班的，噢，嗯？你是我们班的？”
陈礼显然也不知道这件事，刚刚向富在班里的时候他还没到，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对，可不就是您班的吗，可能是我这长相太不突出了，导致老师没有记住我可爱的脸庞。”
还好陈礼反应快，立马就找补回来了。
向富觉得这小子实在有趣，低笑两声。
“现在记住了，不错不错，那这位同学是几班的，说来还得谢谢你，刚刚跑过来累坏了吧。”
季朝与从旁边桌子抽了张纸，擦了擦额角的汗，笑着回答：
“老师您好，我是一班的，同学之间都是应该的。”
“对对对，互帮互助嘛，老师，朝与他爸是医生，平时没少跟他爸学，很专业的。”
“不错不错，都是好孩子。”
三个人似乎都忘了身后躺着的禾暮，其实禾暮刚刚就醒了，只是看他们一直在讲话，没好意思出声，再加上浑身无力，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
原来刚刚不是在做梦，她晕了，然后被人给救了。
医务室的小姐姐先发现她醒了。
“欸，同学你醒啦，把床头的藿香正气水喝了，再休息一会儿就好啦，平时要记得多喝水，偶尔要运动运动，你太瘦了，看起来很虚弱。”
禾暮撑着床沿半倚在床头，听话的拿起藿香正气水一口干掉。
藿香正气水比藿香正气液难喝一万倍，味道很冲，禾暮有点被呛到，连喝了几口水，脸都皱成一团，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一行人把目光转到禾暮身上，可能是禾暮的表情太生动，陈礼都跟着皱了下眉，还暗自嘀咕：
“这玩意儿真有这么难喝吗？”
季朝与听到他的话，看他一眼，微挑了下眉：
“要不你试试？”
陈礼直摇头。
“感觉好点了吗？”
季朝与走近了些，声音很温柔，禾暮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移开了视线。
“没事，我就是很容易中暑，今天太热了。”
“没事就好，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老师还没来得及认人。”一旁的向富接过话头。
禾暮刚想开口，陈礼倒是先替她回答了。
“老师，她叫禾暮。”
季朝与侧过头看向陈礼，眼神带着些探寻的意思。
陈礼当然知道这小子脑子里在想什么，作势要拍他一下，轻声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只是刚好做了一会儿同桌，而且你不觉得这名儿挺好记的吗？禾暮禾暮，家庭和睦。”
季朝与眼里带着笑意，他的嘴角笑起来的时候变成两道细线，牙齿洁白又整齐，头发是清爽利落的短碎，跟陈礼比起来，倒是很白。
学生气的衬衫加上浅棕色的短裤，再加上挺拔的身姿，少年十分耀眼又好看。
禾暮有些愣神地看着他，似乎被感染了，也跟着笑起来。
“要不要通知你父母，先回家休息一下？”
禾暮摇了摇头。
“不碍事老师，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我家就在学校附近，待会儿放学回去就行了。”
向富想着中暑应该不严重，没再坚持，交代几句就离开了，开学还有他一大堆事儿要忙。
季朝与和陈礼朝她靠近了些。
“医生，待会儿麻烦帮她消毒一下伤口。”
陈礼顺着季朝与的话才看到禾暮的手臂和腿，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其实禾暮自己也没有缓过来，本来没觉得痛，季朝与一说，她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了痛，不过还好刚刚站的地方是草坪，不是跑道，摔得不是特别严重。
“刚刚你咚的一声就往地上倒，把大家吓一跳，一定很痛吧？”
说这话的时候陈礼神情带着痛苦，好像刚刚晕倒的人是他。
禾暮看他的样子有些想笑，心里腹诽，陈礼去说相声，绝对很厉害。
“别看他高高大大皮糙肉厚的，打针都怕疼。”季朝与在一旁淡定补刀。
“欸，季朝与你这人怎么什么都往外说，我堂堂八尺男儿不要面子的？。”
“事实。”
“算了，不跟你计较，对了禾暮，这是我哥们儿，季朝与，刚刚是他把你一路送到医务室的。”
“你好，我是禾暮，刚刚麻烦你了，谢谢。”
季朝与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举手之劳，没事，我叫季朝与，一班的，这种天气很容易中暑，以后有什么不舒服记得提前告诉老师。”
禾暮乖乖点头。
陈礼站在一旁抱着手臂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两人。
“啧，不错嘛，有季叔那味儿了，季医生。”
他表情实在是有些欠扁，季朝与给了他一个眼刀，。
“我看你是皮痒了，待会儿回去我就告诉你爸你今天又跑去打球，开学都迟到了。”
“嘿，我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大人了还玩告状这一套，幼不幼稚啊。”
阳光透过医务室的窗户洒进来，渗过窗帘，映出光影，投在他们身上，好像给他们镶上了柔和的金边，医务室周围都很安静，禾暮看着说说笑笑的两人，突然觉得今天心情还不错。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季朝与侧脸明明是有几分凌厉的，下颌线很清晰，鼻子高挺，笑起来却又很少年气，实在是好看。
禾暮没忍住偷看了好几眼。
“季朝与，朝与。”
她在心里默默重复他的名字。
“你真的不用请假回去休息吗？”季朝与看她嘴唇还是很苍白，又确认一遍。
“不用，我喝点水再休息一下就好了。”
怕他不信，禾暮还加了一句。
“真的，我经常中暑，习惯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还有点骄傲的意思？”陈礼开玩笑地说道。
“没有······”
禾暮有些窘迫，她不是很会跟不熟的人聊天。
“那你多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不舒服的跟医生说，我们先回去了。”
季朝与帮她适时转移了话题，禾暮感激地冲他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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