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公子

这一天宋蜇蜇很忙，白天关监狱，晚上还不得休息。

        在狱中她又弄脏的衣服。这次回来后她狠狠了搓了一遍澡，换上的浅蓝色的襦裙。然后我又马不停蹄地去翻看诸臣商议出来的有关北方旱灾的方案。

        他们商量了整整一日，宋蜇蜇左看右看，鸡蛋里挑不出针来，加上旱灾现在还不明显，防备起来比较简单，她于是大手一挥，很麻溜地就依次盖上章。

        折腾了下来，宋蜇蜇饥肠辘辘，头昏眼花，无比疲惫。

        草草喝了点粥，用完膳后时间还未到就寝时。

        宋蜇蜇揉着太阳穴，脑海中却无端地回想起今日元美人对她说的话，转身问朝云，“你知道庆安宫在哪吗？”

        她满脸疑惑：“陛下，什么是庆安宫？”

        宋蜇蜇：“……”

        她缓缓站起来，“走，和我去栖梧宫一趟。”

        这丫头铁定指望不上，希望颜予会知道。

        而且，宋蜇蜇还有另外的事情需要找他商议。

        无论皇姐多么不喜欢自己的皇后，颜予都是跟在她身边最久的男人。他们在四年前就成婚了，执掌中宫，那时候宋蜇蜇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小毛孩。

        颜予大概是除了皇太后以外最熟悉这宫里的一切的人。

        是夜，白露渐长，暮色滋润着土地，栖梧宫外的海棠悄然闭合。

        宋蜇蜇走入皇后寝宫，只见两人在烛火下相对而坐，正在对弈。

        一个自然是身为皇后的颜三公子，另一个，竟然是四妃之一的德妃。

        一个气质文雅，如出水芙蓉，一个高冷傲然，似高岭之花，相对而坐，真是赏心悦目。

        外面的人通报陛下来后，他们纷纷起身朝宋蜇蜇行礼。

        “不必多礼，是孤打扰你们雅兴了，”宋蜇蜇微笑着扫过棋盘上的黑白交错，朝周围宫女吩咐道：“这一局不妨先留着，德妃，你可来日再寻皇后切磋，孤今夜有事要寻皇后商议。”

        德妃依然高傲，但是女帝的请客令他还是原原本本地接受，应了声“是”便出去了。

        颜予问：“陛下可是为了今日牢狱之事。”

        宫里头个个都是人精，今日宋蜇蜇在议政殿骂得那么起劲，一个个都收着了风，现在已经传遍了全宫各个角落。

        她点头道是。

        颜予贤惠，转身就去给女帝倒茶，声音柔顺地说：“陛下莫要气坏了身体。”

        一杯西湖龙井端到宋蜇蜇身前来，颜予低垂着眉，一派温顺的模样，她感受着颜予的靠近，依然有些不适应，但是还能接受。

        他也是男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比起其他男人，宋蜇蜇对他的反应要弱一些。

        “多谢。”宋蜇蜇碰了碰茶杯，是恰到好处的水温，氤氲蒸腾出袅袅水雾。

        他起身时，和宋蜇蜇的拉开了一些距离。

        宋蜇蜇微微一怔，贵妃还有淑妃都是绞尽脑汁往自己身上扑，他倒好，主动要远离她。

        真让她省心。

        可是，看到皇后这幅模样，宋蜇蜇却有些不高兴。

        颜予有些局促，双手交叠，依然保持着低眉顺眼，就连语气也是小心翼翼的：“陛下寻妾有何事？”

        “颜三公子，”在他们两个人私下相处的时候，宋蜇蜇还是习惯用她第一次见他时的称呼来唤他，“你不必这么拘束。”

        她在桌前坐了下来，双手支在圆桌上，撑起腮，带着浅浅的笑意望着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对他说道：“坐，我们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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