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虚伪
“你说夜秀明当真信了你的那番鬼话吗？”观海城狐疑道，夜秀明那关也太好过了，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信和不信有什么区别，反正那两个老鬼的死他乐见其成，这幽都原本有几人服他？现下他一出手就死了两个，这不正好能震慑众人吗，而且他一举两得，顺带还收了你这么个鞍前马后的小弟，何乐不为呢。”
楚昭然这么一说，观海城竟觉得有几分道理，说来可笑，他苦心筹谋了好几年都一筹莫展的事，这丫头来了才几日就给他解决了。
如今他不仅杀了哭丧鬼，摆脱了他的控制，还一步登天成了新的鬼头。
想到这里，他心情颇好，“雅典娜你若有需要帮忙，本郎君可以考虑一下。”
楚昭然停下动作，凑到观海城身旁，“那你帮我打听个人呗？”
“谁啊。”
“幽都四护法，沉镜。”
观海城想到方才在大护法房里看到的那人，“那个人年纪轻轻就成了宫主的入室弟子，还是四大护法之一，整个幽没有人说的清楚他的来历，只知道他手段狠辣，法力高深，不过他平时总是戴着面具，沉默寡言，除了圣女和大护法，没人能和他说上话，你打听他干什么？”
手段狠辣，沉默寡言，唉，当初可爱的小白兔到底是变成了大灰狼，楚昭然心里揪心的疼。
“他手上有我要的东西，我得拿回来。”
“什么东西？”观海城追问。
“大郎君，少宫主有请”门外有人喊道，“烦请带上您的师妹。”
楚昭然同观海城对视了一眼，莫非夜秀明反悔了？
夜秀明没有反悔，他只是反应过来了，这两人利用了他，不过无所谓，他正好也想让这两人给他做事。
“你叫什么名字？”夜秀明看向楚昭然。
“回禀少宫主，我叫雅典娜。”
“好，那你以后就叫小雅了，你去圣女身边服侍。”
“少宫主，雅典娜她笨手笨脚的，恐怕伺候不了圣女。”观海城婉拒。
没想到这头青牛还挺仗义，不过这个差事正合她的心意，“小雅愿意，小雅一定好好伺候圣女。”
“嗯，”夜秀明理都不理观海城，“你此去虽是服侍圣女，但是要帮我做两件事，一是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她和四护法的来往，若有什么异常即刻向我禀报。”
“小雅明白。”
“第二件事，便是要寻机在她面前说我的好话，怎么好听怎么夸。”
噗嗤，这个夜秀明怎么跟个中二少年一样，居然用这么幼稚的手段追女人，难怪只能当男三。
“小雅知道了，小雅一定会好好夸少宫主的。”
夜秀明嘴角露出满意的弧度，这女人看起来蛮机灵的，应该能办好这个差事，而且长得也还行应该能入如雪的眼。
毕竟圣女是出了名的挑剔，和他一样最讨厌丑人。
楚昭然被人带去圣女那儿，临走前她给了观海城一个放心的眼神，这青牛能处，有事说不定靠的住。
圣女的住处可不同于哭丧鬼那阴森森的格调，一片纯白，还用羽毛和鲜花装饰。
“这就是少宫主送来的人？”一个侍女趾高气昂的问。
“我叫小雅，少宫主说让我来服侍圣女。”侍女不耐烦地将楚昭然领进去。
“把衣服穿上吧，戴好面纱，别让圣女看到你的脸。”
楚昭然方才使了个小法术，让左脸上长了块斑，这圣女见过她，还是别这么快露馅的好，现下这侍女让她戴面纱，更是再好不过了。
“这宫殿里长得丑的侍女都要戴面纱，免得污了圣女的眼。”侍女高傲地说，她就没有戴面纱。
“姐姐说的是，我们这样的俗人不配进圣女的眼，也只有姐姐这样秀丽的人才配在圣女面前露脸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那侍女听了她的恭维果然态度和软了些。
“你平时就给圣女端茶递水就行，近身的活轮不到你，殿里面没什么规矩，就是要谨言慎行，圣女讨厌聒噪的人。”
“谢谢姐姐提点。”
正说着，一道月色身影翩然而入，侍女们都迎了上去，这一看便是圣女回来了。
楚昭然端着茶水乖觉地站在角落，却忍不住用余光打量着梦如雪。
原著中形容她的美貌足足用了半章，说她什么纯洁如朝露，绚丽若彩虹，反正就是天上有人间无，男人看了腿软，女人看了流泪的那种程度。
的确是有独特的气质，难怪能让这么多男人为她着迷，比起当年试剑大会时的少女模样，此刻更多了些绽放的女人韵味。
江枫应该很喜欢她吧，楚昭然有些怅惘。
“今日可有什么事吗？”梦如雪拿过侍女递来的信笺。
“都是些寻常的信笺，哦对了，少宫主送过来一个婢女。”
“呵，夜秀明好长的手，都伸到我的宫里来了。”梦如雪不快地说，“哪个是他送来的？”
楚昭然暗自祈祷好运，端着茶盘走过去，“见过圣女……”
“啾咪啾咪，”一只白色的鸟忽然从窗外飞了进来。
“不好，他出事了。”
梦如雪急慌慌地捏了个诀瞬间不见。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侍女议论道。
“还能有谁，肯定是那位新护法的事情呗。”
“嘘，不要命了，圣女的事情也敢议论。”领头的侍女将几人训了一顿，又嘱咐楚昭然自己去找个角落待着，楚昭然自然是应了。
一直到深夜，梦如雪才回来，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二护法的事情师傅都不管，你去掺和什么？”她将一人扶到床上。
那人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一声未吭。
“拿点伤药和热水过来。”
几个侍女忙将东西送上去，楚昭然也混在里面。
这个受伤的男人戴着面具，左手上也戴着黑色手套，两缕发丝垂在额前看不出情绪。
楚昭然忙按捺住快速跳动的心，将水盆端到他跟前。
血不断滴落，梦如雪正在给他包扎。
“你现在翅膀硬了有自己的主张了，和你说话也总不理我。”她小声埋怨。
沉镜收回思绪，“阿姐哪里的话，我这条命都是你捡回来的，你说什么自然是什么。”
一声“阿姐”不知怎的让楚昭然微微颤了颤，曾经他也是追在身后唤她师姐的。
放下水盆，楚昭然没有继续待着的理由，便跟着其余侍女一起退下。
“前些日子那个冒充楚昭然要见你的女人怎么样了，你可有……阿枫？”
沉镜将视线从侍女的后背收回，没有回答梦如雪的话，反而问道，“那个侍女是新来的么？”
“哪个侍女？哦，今天夜秀明是送了个侍女过来，我还没来得及盘问呢。”
“能不能把她给我，”沉镜长长的睫毛垂下，让人看不见他漆黑的眸，“我是说夜秀明恐怕没安好心，让我来盘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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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然新的工作岗位还没干熟，马上又调岗了。
“侍女姐姐，我这是要去哪位大人的宫殿啊？”楚昭然问带路的侍女。
“不该问的别问，到了你就知道了。”
“喏，到了。”
楚昭然抬头看着牌匾上的“幽篁殿”心里一动。
“四护法不喜欢生人，他屋子里的人很少，你做事机警些，别惹他不快。”许是见楚昭然乖巧，领路的侍女好心提醒道，“这个四护法性子怪的很，要想活命就离他远一点。”
楚昭然缩了缩脖子，“谢谢姐姐。”
她轻轻推开了殿门，里面漆黑一片，安静地很。她点燃一旁的鲛人泪烛，方才看到一点亮光。
“把那东西熄了，我不喜欢。”一道冷冽中带着一点慵懒的声音响起。
楚昭然依言吹灭了火烛。
一切又归于黑暗和寂静。
楚昭然知道他在看着她，她手指绞在一起，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说什么都显得虚伪又苍白。
“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这次，声音是在她耳畔响起，语气呢喃，仿佛最缠绵的爱人，可是说话的主人却恨不得杀了她。
“我……”楚昭然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口。
一双手轻轻覆上她的脸，下一瞬间，她脸上的面纱便被撕扯了下来。
江枫在万魔窟待过三年，黑夜之中也能视物，此刻楚昭然脸上任何的神情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楚昭然闭上眼，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对不起，对不起。”
江枫也红了眼，他似乎怒极，掐住楚昭然的脸，用一种疑惑又愤怒地语气问道：“你为什么要哭，你杀我的时候都没哭，现在哭什么？”
“我、我不知道，对不起，当初是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你饶了我吧。”
她无从解释，只能按照原剧情说着符合她身份的台词。
江枫松开手，楚昭然跌落在地上，大口喘息。
“饶了你？楚昭然，你凭什么觉得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要原谅你，你凭什么觉得我对你还会有一丝一毫的情意。”
楚昭然摇着头，“没有，我没有自作多情，我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是江枫，那个曲步青他不是好人，他现在只是在利用你，我知道你和梦如雪都被他控制着，我可以帮你们摆脱他，你先饶了我，就当让我为你赎罪。”
“所以，这就是你来幽都的目的，你想整垮幽都，杀了曲步青，呵，就凭你吗？”
“当然不只有我一个人，水云门已经在整合整个修真界了，尤其是五大派，不久之后就会正式围攻幽都的，我只是先来探一下情况。”楚昭然一五一十地将计划说了，她倒是不担心江枫出卖她，毕竟他们的利益诉求是一致的。
“原来你和你那个伪善的爹想要的是整个梧洲大陆，你来这里是为了曲步青，为了你的野心。”
可笑，他居然还有那么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虽然是为了整垮幽都，但我也是为了你啊，只要曲步青死了，你就自由了。”楚昭然急切地说。
“哈哈哈哈，”黑暗中传来江枫压抑的笑声，他放低声音问，“自由了，然后呢？你觉得我还能去哪里。”
“你想去哪就去哪，如果你想去水云门……”
“楚大小姐还想把我骗回水云门做你的狗吗？还是说想个法子再杀我一次。”
“不是的，”楚昭然摇着头。
“你要弄清楚，”江枫蹲下身子，用他带着机械手套的手抚摸着楚昭然的脸。
“现在是你在我手里，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楚昭然往后挪了一步，“你想要杀了我吗？”
“你觉得我不会吗？”
楚昭然咬住嘴唇，“我当初不是也没杀死你吗，夺了你的鹤山秘宝，挑断你一根手筋是我不对，鹤山秘宝我承诺有朝一日定然还你，至于手筋，你要是气不过也可以挑了我的一根去。”
那双幽微的双眸里倒映着她此刻倔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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