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17
更衣室的灯光打在虞晨北裸|露的肌肤上，像是镀上了一层亮粉。
接住他的那一刹那，程晚南呼吸一窒。
两人瞬间定格在一幅极为夸张又尴尬的画面中。
虞晨北身体一僵，顿时觉得一股热气从腹部迅速涌向胸口，直达天灵盖。
程晚南见他僵着身子没说话，好奇心再次作祟，忍不住捏了捏双手托住的那两团肉呼呼的东西。
刚想开口，就听虞晨北忍着愤怒咬牙道：“舒服吗？要不要我先脱掉省得你硌手？”
不就是不小心摸了下屁股，用得着这个态度吗？
而且要不是他及时闯进来帮忙，怕是你这臭小子得后脑勺着地磕个脑震荡都说轻了。
虞晨北挺直身子，拍掉程晚南还黏在他屁股上的两只爪，快速穿好裤子。
他不想承认自己双腿有些发抖。
“白色很适合你。”程晚南双手插进裤兜，慵懒倚在一旁，语气带了丝戏弄。
“谢谢，想不到老板您还有这种癖好。”虞晨北咬牙切齿。
“癖好倒没有，只是觉得你穿白色很有味道。”程晚南回忆起刚才那一幕，莫名有种想再次探究的欲|望。
“傻——”
‘b’刚到嘴边，就被狠狠嚼碎又咽进了肚子。
虞晨北向来不习惯把脏字挂在嘴边，就算再怎么羞耻，也不能丢掉该有的那份教养。
尤其对方还是掌握自己薪资大权的老板。
即使这个老板真的很讨厌。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走运还是倒霉，自从惹上这个吊儿郎当不着四六的大明星后，他生活算是在无休止的折腾中度过了。
虞晨北只能看在钱的份上尽力配合，这是掩盖无力反抗命运的最佳理由。
“你爸年纪也不小了，老这么气着他，就不怕出事？”回想起上次程家老头一拐正中脑门，虞晨北仍心有余悸。
再想想，又觉得程晚南一家子貌似没有一个正常人。
程晚南唇角勾着笑，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他，嗯了声，说：“其他事不用你操心，只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
小爷可没空管你家那点破事。
只要钱到位，玻璃都干碎。
虞晨北不跟他废话，拉开布帘道：“去叫那些造型师进来，你回车里。”
程晚南：“你要做什么？”
虞晨北瞥他，讳莫如深地说：“不是想玩么，我奉陪到底。”
————
偌大的别墅内严肃寂静，装饰辉煌富力的客厅装饰了许多气球和五颜六色的彩带，正中的沙发上围坐着男男女女几个人。
上市企业老总的生日宴办得与虞晨北想象中天差地别，只是平平常常一顿家宴。
后来他才知道，每年程盛的‘正经’生日宴都是精挑细选的日子。
他曾问过程晚南为什么要这么做，程晚南只说这是他们有钱有势的人常玩的套路。
虞晨北同程晚南坐在一隅，头上顶着一片彩虹，与厅内装饰融为一体。
“混账！你明知道今天是你老子的生日，还带了个这么个玩意儿回家来，是成心想气死我还是怎么着？”程盛坐在主位，严声喝厉，显然气的不轻。
虞晨北被他吼的一愣。
尤其看到他手里拄着的那根拐杖，吓得直哆嗦。
他鼓起勇气说：“爸，您别生气，气大伤身。而且我也不叫‘这么个玩意儿’，我姓虞，叫晨北，您叫我晨北或者小北都行，随您开心。”
“要不您给我换个名也成。”
费用另算。
“谁是你爸？你少跟我在这套近乎，赶紧给我滚出去！”
程盛怒不可遏，挑起拐杖重重在地毯上敲了几下，发出几声闷响。
“宝贝真乖真懂事，一会儿回家好好奖励你。”程晚南颇为赞许地搂住虞晨北，捏了捏他脸，十分宠溺。
瞧着更像是入戏了。
虞晨北转头看他，皮笑肉不笑：“那你可得温柔一点，上次把人家弄得好痛哦”
程盛气的吹胡子瞪眼。
这俩混账，大庭广众下说出这种话，居然也不嫌臊得慌。
宛兰君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们二人看了会儿，招呼乔诗蓝上楼。
乔诗蓝心里不耐，却不得不跟上。
上楼前朝虞晨北投去一个不屑的眼神。
虞晨北：你瞅啥？
程观均掩面咳嗽两声，频频好奇地看着虞晨北，脸上挂着笑。
佣人们装聋作哑，各自忙碌。
程老爷子听的眼嘴角并抽：“反了、反了！老李，快叫人把这俩个混账玩意儿给我丢出去！”
“这个老爷”管家左右为难，站也不是动也不是。
“怎么，这个家到底谁说了算？！”管家不动，程盛气焰更旺。
程晚南皱着眉看着自己爹，想着要不要来个大招一击致命。
“爸，怎么说来者都是客，今天又是您生日，就不要动气了吧。”温润的声音适时响起，在座其他三人不约而同看向程观均。
程观均面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晚南，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心里也应该有点数，收敛些。”
程晚南接话：“他不是老叫我找个人成家么，这不就带回来了？”
虞晨北附和：“我除了不能生孩子，哪点都不比女人差。”
程老爷子面色铁青：“我是叫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不是叫你找个不知从哪捡来连个蛋都不会下的公鸡。”
虞晨北：咕咕哒？
这个混帐，简直就是家族耻辱。
要不是大儿子拖着这副病体难当大任，他早就任由程晚南这个孽障自生自灭，权当没生养过。
可回想起上次张真人说的那些话，程盛心存疑惑的同时又难免犯嘀咕。
这么想着，心里的火气也就逐渐平复下来。
只能硬着头皮交代管家：“去叫张真人过来。”
程盛抬眼瞥过去，一头难以忽视的‘彩虹’让他怎么看怎么来气！
虞晨北纯属赶鸭子上架，今儿算是彻底将形象毁了个一干二净。
他内心尴尬，面上却还得装的落拓不羁，实则懊恼不该掺和富贵人家的醪糟事。
万一真把对面那位爷惹怒了，程晚南可是他亲儿子，打断骨头连着筋，说不定最后把所有问题都迁怒于他，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入席的时候，满满一大桌吃食都是虞晨北从未见过的山珍海味。
虞晨北内心五味杂陈，再次领悟到穷人和富人的差距。
但他不能露怯，起码这次家宴是程晚南邀请他来的，而且光明正大。
快开席的时候张真人姗姗来迟。
他进门第一眼就瞧见了一头七彩发色的虞晨北，同是一愣。
随管家带进餐厅时才笑道：“原来有贵客临门，程董，祝您福如东海，日月昌明。”
程盛笑得红光满面：“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不必客气，快坐。”
看到张真人，虞晨北不禁轻挑起漂亮的眉毛。
不过他很快低下头，待对方落座，脚下偷偷踢了下正在玩手机的程晚南，低声问：“这人谁啊。”
上次也是这种眼神，犹如一支支离弦之箭搞得他有些不安。
他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餐厅内清晰可闻。
没等程晚南反应过来，程盛冷下声音，顾及有外人在，语气带着许多隐忍，却算不上客气：“长辈说话，你插嘴做什么？”
“人家问我话，你又插什么嘴？”程晚南放下手机，不满道：“怎么说都是你未来儿媳儿，身为长辈一点关爱没有就算了，说话还老是阴阳怪气的，小心外人说你老不休。”
程盛语塞，被自己小儿子怼的面色青红交接。
这个混账东西！
居然帮着外人欺负老子，简直无法无天。
盛盛很委屈，不由看向大儿子程观均。
程观均向来稳重，在这个家中除了程盛一直说一不二，他忍不住苛责弟弟：“晚南，过分了。”
宛兰君蹙眉，也不赞同地朝小儿子摇摇头。
坐在她左手边，正对着虞晨北的乔诗蓝笑得天真烂漫。
她甜声问：“这位小哥哥看着面生，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爷？”
乔诗蓝今天一身白色连体长裙，蕾丝落肩长袖，束丸子头，额前松散几缕发丝，看起来落落大方，一双笑眼微挑，不失青春俏皮。
虞晨北尴尬地坐在原位，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现编吧，又怕这死丫头问题一个接一个，答不上来现眼报。
如实回答吧，那在座的不得笑话死他？
程晚南夹了一只焖鲍放进虞晨北面前的瓷碗中，瞥乔诗蓝一眼道：“有事儿？”
乔诗蓝自小生活优渥，出生后乔家就视其为掌上明珠宠着，长大后便养成任性妄为狂妄自大的性格。
不过，她虽刁蛮任性，对程晚南却大有好感，所以面对程家人时自然会收敛些。
话说回来，乔诗蓝也真实畏惧程晚南，被他一瞥，只能硬着头皮道：“南哥哥，人家只是想认识这位小哥哥嘛，干嘛这样凶巴巴看着人家”
虞晨北手在桌下轻轻拍了拍程晚南大腿，冲乔诗蓝笑笑：“我不是什么少爷，就一普通老百姓，赚钱也不多，住出租房，还要养妈妈。”
程观均手中的汤匙一抖，抬眼看向虞晨北。
乔诗蓝作吃惊状，有些不可思议。
她认为能被程晚南看上的，或是能跟他玩到一起的，不论男女，不说人人官家富贵，至少身份不会太低。
没想到
乔诗蓝再次打量虞晨北。
除了这张脸，她真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能够吸引别人。
大腿的麻酥感还为来得及蔓延，那只手便迅速移开。
程晚南咳了声，忙不迭补充：“现在是我恋人，也是我的贴身助理。”
乔诗蓝追问：“可现在南哥哥你是娱乐圈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又是程氏企业的二公子，虽然现在社会宽容度足够高，同性恋算不得什么丢人的事，可如果被媒体知道你的恋人是个男人，不光是你，连程氏都跟着受很大影响的。”
程晚南不以为意：“只要你们不说，就没人知道。”
“诗蓝说得对，就算不看你重现在这份不入流的工作，也得顾及程氏的体面。”程盛趁机追责。
他拿筷子挑起眼前那盘福禄糕，上面五颜六色的装饰让他总是忍不住瞥向虞晨北头顶，顿时食欲全无。
程晚南怒极反笑：“脸面？你还知道要脸面？当年小三小四满城飞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到还有脸面这回事？”
程观均咳嗽两声，打断他：“晚南！别胡说”
被儿子戳破陈年旧事，程盛当即羞怒拍桌：“混账！轮得到你在老子面前指指点点？！”
宛兰君盯着程盛，拿起手帕印了印未曾沾过食物的唇，柔声道：“晚南，跟我上楼，有话跟你说。”
她起身，冲落座在桌子另一头的张真人歉意笑笑：“实在对不住，叫您看笑话了。”
张真人笑得一脸高深莫测，摆手道：“无妨无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您请便。”
程晚南忿忿起身，想拉着虞晨北一起。
宛兰君见在眼里，阻拦道：“你一个人来。”
程晚南还想拽人，宛兰君撂下脸：“听到没有？你一个人来。”
虞晨北挣开他的手，小声说：“你去吧，我应付的来”
“他们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拿出平时欺负我那股劲对付他们，知道吗？”程晚南忍不住抬手掐他脸嘱咐。
“废话。”虞晨北一边脸鼓鼓的，没躲开，“没人敢欺负我。”
等程晚南跟着宛兰君上了楼，程盛借机严肃命令：“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马上跟晚南断了联系。”
虞晨北夹起鲍鱼咬了一口，五味俱全，鲜甜可口，令人腹欲大开。
他细嚼慢咽品味其中滋味，吞下后才说：“这事您得跟您儿子商量，您就算撒气得先搞清楚找清源头。还有，忘了告诉您，不是我放不下他，是他离不开我。”
程盛哼一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样的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说到底不就是为了钱？晚南也就是图一时新鲜罢了，等哪天他把你玩够了，你还能捞着什么？”
“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虞晨北突然想起什么。
他放下筷子，从裤兜摸出一张白色小票。
然后放在桌上，指尖抵着挪过去，笑道：“这是您儿子前两天欠我的打车费，一共五十，您看要是方便的话，麻烦给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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