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13
蔚莱将程晚南送回公寓。
以困乏需要早早休息为理由拒绝蔚莱上楼的请求，程晚南从车库开出一辆黑色跑车，直奔城南。
将车停在西餐厅对面的马路边。
拉下车窗，撑着头，程晚南眯起眼睛死死盯着餐厅大门口。
晚上十点，虞晨北准时从西餐厅出来。
身后还追出来一个男人。
男人伸手拉住了他。
虞晨北回头冲男人笑。
男人也笑着拍拍他肩膀。
将一布兜递出去后，又悄悄往他手里赛了点东西。
隔着一条街，时常还有车辆经过，嘈杂声吵得程晚南根本听不见俩人在说什么。
虞晨北将手里的东西塞进裤兜，想着回去又免不得跟张淑燕解释一番。
他紧了紧外套，拎着打包好的冷食沿着街边走。
才走出没两步，一阵酥麻感顺着大腿根往上爬，手机在兜里震起来。
他掏出程晚南又丢给他的那部智能机，瞅了眼来电，犹豫着要不要接。
“竟然不接电话？！”
程晚南私底下属于点火就着的那种人，也是一泡热尿就灭的那种。
其实只要顺着他，万事都好说。
“喂？”
“喂什么喂，是我。”接通电话，程晚南又不知道该说点啥，没话找话道：“做什么呢？”
“刚下班。”
“噢，什么工作需要店长亲自送出来，还往手里塞东西，干什么好事儿了？”
俩人都没察觉这话里隐隐透出的那股酸味儿。
仰天白了一眼，虞晨北懒得跟他废话：“哪呢？”
程晚南傲娇道：“对面！”
“真是出息了，都敢装看不见我了，上次咱俩怎么说来着，不想赚钱了？”
上车后，程晚南决定先给虞晨北一个下马威。
晨北却压根没打算接茬，拉开衣领皱眉道：“你是牛排吃多了撑得消化食，还是在娱乐圈糊到混不下去了？怎么这么闲？”
程晚南瞪眼：“糊？老子至今还在塔尖上站着呢。我要是现在下车，信不信街上的小姑娘们都得涌过来。”
狗崽子，咒我糊！
我糊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真是喂不饱的白眼狼。
虞晨北声音冷冷淡淡，脸上还带着点笑：“好好好，您真大腕儿，真顶流，妥妥万人迷，行了吧？”
程晚南嘁一声，盯着虞晨北手里那包东西，问：“什么玩意儿？”
虞晨北打开布兜给他看：“喏，后厨剩的饭菜。”
“你回家就吃这？”程晚南一脸嫌弃外加恶心。
趁虞晨北不注意，一把抢过布兜顺着车窗丢了出去。
“！！！”
虞晨北一句京骂就要开门下车，不料罪魁祸首先一步上锁。
“靠！你给我打开，那兜子吃的值不少钱呢。”
程晚南揪着他后衣领将人拉回来，不轻不重地拍他头：“跟我混还吃这个，说出去我程晚南的脸还要不要了？走，哥哥带你吃大餐。”
虞晨北气地摇头：“我不去。”
他赌气似的停顿几秒，加重语气强调：“把你扔掉的那兜子东西折现给我，马上！”
某人没接话，双手并用将身上所有能装东西的口袋全翻出来，耸耸肩，示意他看。
虞晨北想叫他微信转账，话到嗓子眼又咽了回去。
车子在一家隐匿在偏僻街道的私人俱乐部前停下。
门外装潢古风古色，门头两侧悬挂两盏晕染着琥珀色灯光的琉璃灯，地面铺成碎石小路，数颗透明鹅卵石在隐约不明的光线中发出淡淡的光。
程晚南下车的时候，虞晨北在车里闹脾气：“送我回家，我要睡觉。”
程晚南弯下腰，手臂搭着车身，忍不住笑：“从这里走到你家，大概仨小时。”
虞晨北鄙夷地看向他：“无耻。”
走进俱乐部，虞晨北一度以为自己从民国酒馆瞬移到了叙利亚战|场。
水泥墙，水泥地，连餐桌都是用水泥切成，零零散散几张，上面铺着藏蓝色桌布。
吧台正上方挂着一个大红色木质店牌。
上面龙飞凤舞两个字：涎园。
另类猎奇之奇葩，令人瞠目结舌。
此时店里空荡荡的，连个服务员都没有。
虞晨北情不自禁咽了口吐沫：“你确定这是吃饭的地方？我咋觉得阴森森的”
意识到自己身处这偏僻之地，虞晨北很快就停下脚步，又忙往后退。“那个其实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程晚南堵住去路，扫了一眼‘餐厅’，吼道：“赶紧给我滚出来，要不店给你炸|掉！”
“咱还是走吧。”虞晨北忽然有点冷，不禁打了个哆嗦，“我妈还在家等我，我还得工作，我还要赚钱，我还”
“啊！”
肩膀突然被外力不轻不重拍了下，虞晨北音量瞬间拔高叫出声。
只见一身穿白色丝质宽松连衣装的长发怪物从身后飘了过来。
没错，的确是飘———了过去。
程晚南将惊魂未定的虞晨北拉到背后，抬脚牟足力气朝长发怪物小腿踹了下。
随着一声比刚才还渗人的惨叫，怪物消失不见了。
物体撞击墙面发出的声响让虞晨北忍不住去看。
只见地上的彩绘滑板因反作用力从墙那端滑了回来。
接着，白衣长发怪物从地面攀着墙缓缓爬起
“哎呦，我的脚后跟儿哎呦，我的尾巴骨可摔死我了姓程的！你是想故意谋杀我，好继承我的花呗买棺材吗！”
是个男人？
程晚南头都没回，拽着虞晨北就近坐下：“快去做吃的，饿了。”
他对虞晨北说：“我朋友，谢毅，美食家。呃也是个行为艺术家。”
虞晨北嘴角抽搐了下，借着店内灯光偷偷打量这位所谓的行为艺术家。
除去那一身没眼看的穿着外加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五官清晰雅致，雌雄莫辨的俊美容颜，当真难得一见。
如此出众的长相，为什么偏偏打扮成这样子？
程晚南掀起眼皮瞥了虞晨北一眼，眉头微蹙。
就算是没什么见识，也不至于这么赤|裸|裸盯着人家看吧？
眼珠子都快黏在人家身上了。
谢毅拨弄乱掉的长发，一脸好气但是却拿对方没办法的表情。
为了保持君子形象不能发作现原形，谢毅只能自行揉着屁股，呲牙咧嘴走到二人跟前。“大半夜指使老子过来给你做吃的，还敢跟我这个态度”
他转头看向虞晨北，登时眼前一亮：“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很重要的朋友？长得不错啊！呃就是穿搭土了点”
说完，伸手就要去摸。
虞晨北：“”
还好他眼疾身快，向后靠躲了下，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我不太习惯。”
“没事儿，从现在开始慢慢习惯起来，小朋友，放下你的身段，起来嗨！”
谢毅嘴角浮现一个妖娆又神秘的笑容，抓住虞晨北的手在骨节处摸了摸，歪头瞥向程晚南，嘴角弧度愈发明媚：“小时命运坎坷，命犯孤星，好在途中能遇勋贵，相辅相成，后路畅通无忧。”
这玩意儿也是个神棍？！
虞晨北只想遁地逃离出去。
想想也是，神经病的朋友怎么可能是正常人。
他想着过两天要不要去庙里烧香拜拜佛。
不然最近他怎么老是遇上些脑回路不太正常的人。
“那个”
虞晨北抽回手，眼神求助地看向程晚南，抬起左手，状似无意指了指自己的头：“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在街边随便吃点儿吧”
没等程晚南接话，谢毅差点激动地原地跳起来。
他伸出食指摇摇：“ohplease！进了我的店，哪能说走就走？老实在这坐着，等着尝尝老娘的手艺。”
待他走后，虞晨北吐出疑问：“你这朋友，小时候是不是摔过脑子？”
“你怎么知道？！”程晚南坦然道：“而且不止一次。”
他开始回忆：“最严重的一次十二岁那年，从他家二楼阳台掉下来，头朝下。本来家里全都以为小命不保着手准备后事，没成想，在医院昏迷两天醒过来又活蹦乱跳了。”
虞晨北感到不可思议：“然后就摔成这样了？”
程晚南给他倒了杯水，摇摇头：“今天还算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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