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离店铺交付还有几天，利用这几天空闲，陈雾姐妹俩又去了一趟海城，备足最新款的春装，另经江楠帮忙，添置了试衣镜和橱窗模特。
正月十五这一天，陈雾拿到店铺钥匙，店内的东西已经被老板娘已经清空。
老板娘再三叮嘱，“要好好爱惜，店内的边边角角都不能弄坏，坏了也要给我修复成原样。”
陈雾好脾气地再一次允诺，“青姐，你放心，我保证你的店铺一年后还是跟今天一样。”
“那好，我就正式交给你了。祝你的服装店开业大吉。”
吉祥话谁都爱听，陈雾没忘报以祝福，“谢谢吉言，也祝你家庭幸福安康。”
陈雾姐妹拖拖擦擦，把店铺清洁一新，然后坐公交车去梧桐巷子，准备把挂衣服的架子拉过来。
张安扬的三轮车钥匙在陈雾手里，是前几天从海城回来的时候，张安扬给的。确实派得上大用场，陈雾道谢接过。
江岁家大门敞着，陈雾在门口喊了声江岁的名字，里面应答，陈雾和陈西玉这才进去。
江岁从屋内出来迎两人，“陈雾姐，西玉姐，你们来了。”
“嗯，江奶奶不在家吗？”往常来，总能听到她热情似火的声音。
“奶奶去前面王奶奶家了，我去喊她回来。”江岁往外走。
“不用，今天来没看到她，随口问一句而已，不用特意找她回来。”陈雾来的目的也不是江奶奶，不想兴师动众让人赶回来。
“你们来拉衣服吗？”江岁算着时间，不出意外，今天她们就能接手店铺。
陈雾摇头，“先把架子这些带过去，衣服要下一趟。”三轮车容载量不大，一次装不了太多，而且就算能装下，陈雾也要分开拉到店里，她怕架子把衣服划破。
江岁过去把陈雾姐妹俩租的那间屋子打开，“我帮着一起搬。”
搬完后，江岁想随车跟着去店里帮忙，陈雾劝住她，“这点东西我们一下就能摆好，不用你跑一趟。待会儿，我们还要来搬衣服，你再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店铺的位置。”
江岁答应。
三轮车停在店铺外，姐妹俩打开门，一趟一趟往里搬，搬完后马不停蹄又开去梧桐巷子。
在巷子里见着张安扬，身上还是穿着万年不变的黑色外套，陈雾觉得他置办的外套应该清一色都是黑色。
“姐，停车。”
“怎么了？”陈西玉开车向来专注，没看到靠边走的张安扬，她还是依妹妹的话停下来。
陈雾打开车门，“安扬哥。”
张安扬回头看过来，见着熟人，面上露出笑，“是你们啊。”
“安扬哥，你想什么呢？三轮车这么大动静都没能让你回头看一眼。”
“脑子里想着果园的事，没留心周遭。”他几乎投入全部身家，不得不上心。
“遇到什么麻烦了？”陈雾关切道。
“没有，很顺利，就是一些琐事。”之前计划的时候，他和朋友都觉得不用费多大功夫就能开起来，但是在实际运作时才发现处处都需要操心，不复杂但耗精力。“你们先开走吧，等到江岁家再聊。”
“安扬哥，你也上车吧。”张安扬是三轮车的主人，没道理她们姐妹俩坐着车，主人家反倒走路。
“就几步路，一眨眼就就到了，你们先去。”
张安扬步子大，陈西玉前脚把车停到江家院子，他后脚就到了。
“店什么时候开业？”
陈雾回明天，明天起就要算店租，早点开业早点赚钱。
“现在搬衣服过去？”
“嗯，想今天拉过去整理好，明天直接开门做生意。”
张安扬出大力把陈雾预备要送到店里的衣服搬到车上，几个女孩子省了不少功夫。陈雾感叹，男女力量悬殊，自己觉得很沉东西，到他手里轻飘飘的，跟棉花一样。
张安扬甩着手上的水珠跟陈雾说：“把店里的钥匙给我吧，我先送去一趟，再回来接你们。”车里塞得紧紧实实，再容不下一人，遑论她们还有三个人。
陈雾把用毛线辫串起来的店铺钥匙放在张安扬摊开的掌心，“安扬哥，你把货送到就好，我们搭公交车过去，省得你再跑一趟。”
公交车到站时间不精确，陈雾她们店里的时候，车里的货被张安扬搬运了大半，她们赶紧上前跟着一起搬。
搬完后一鼓作气把不同款的衣服挂出来，陈雾搭配两套主打的衣服分别给两个塑料模特穿上，再放在门的两侧。
江岁一直盯着看，称赞说：“这假人套上衣服跟真人差不离，看着真好看。”
“是呢，我瞧着也好看。我还没在安城看到有用塑料模特的，我们小店恐怕是独一份。”陈雾语气是掩不住的骄傲。
陈雾从新衣服里取出一件新式荷花领衬衣让江岁试穿，江岁吓一跳，大幅摆手。
“陈雾姐，你这是干什么？卖的东西，我怎么能随便试穿？”
“你跟着我们忙前忙后，我也没什么能感激的，就送你一件衣服。你试试看，我这里有试衣镜，你换上也能看看效果，不喜欢就换一件。”
陈雾早有这想法，不管是上货还是卸货理货，江岁总会主动搭手帮忙，给钱她肯定不会收，小姑娘都爱美，不如送件她满意的衣服。
“我们这关系，用不着你感激。我也不是为图回报才帮忙的，我完全出于自愿。”她把衣服挂回去。
“我知道你的为人，但咱们作为朋友，送你一件衣服，也合乎情理。听我的，你要不喜欢这件，就另外选件自己喜欢的。”陈雾坚持自己的想法。
见江岁不愿，张安扬也帮着陈雾游说，“你就听你陈雾姐的，她们两个人明天可能忙不过来，你要不收下，她们都不好意思再让你帮忙。”
“没错，我还想让你得空闲的时候，来店里帮着招呼客人，你要不收下这件衣服，我也不愿再让你出白力。”
江岁踌躇不决，“这一件能卖十好几块钱，送给我太浪费了。”
陈雾板起脸，“浪费什么浪费，花一样的年纪就应该穿得漂漂亮亮的，要不才是辜负了这好容颜。”她把那件衣服又塞到她怀里，推着她试衣间去。
试衣间其实是在墙角用两杆落地架再缝上布帘隔出来一矩形空间，方便有试衣需求的顾客。
好半天不见她出来，陈雾问她，“换好没有？不合身吗？”
江岁低声说：“合身，就是……”
听到她说换上了，“我进来了……这不挺好看的，来，”她拉着她出来站在试衣镜前面，“你自己看，是不是很漂亮？”
江岁还是头回看见自己的全貌，有些新奇，有些腼腆，她羞红脸，镜中人也跟着羞红脸，原来自己长得也不赖。
陈西玉与镜中穿新衣的小姑娘对视，她笑着点头，“好看。”
陈雾问她喜不喜欢不喜欢就换一件，江岁说就要这件。
陈雾店里都是女装，可没有给张安扬的谢礼，想中午大家一起吃一顿饭。思及在家的江奶奶和躺床上的张父，她歇了下馆子的念头，退一步，买些食材去江岁家做。
张安扬在江岁进试衣间就避了出去，陈雾把他叫进来商量。
她的想法一说出来，江岁强烈反对，她倒不是不愿在她家吃饭，她是反对陈雾提出自带食材，她说她是主人家，该她准备。
“我只是带点东西，你家又要出地方，又要出调料碳火这些，说起来还是我占便宜了。”
“那些都不值钱，我家也要吃饭，本来就是省不掉的。”
陈雾不由分说去外面烤鸭店买了只烤鸭，让大家上车。江岁拗不过她，便由她自带食材。
半道上，她又下车去了趟菜市场，时近正午，大多摊贩早已收摊，剩下的没几家，她勉强选了些看得过眼的菜带去江家。
第二天一大早，陈雾姐妹俩就出现在店里，细致地整理衣服，其实昨天都弄好了，但总要有点事做，心里才踏实。
九点过，张安扬来了。
“你今天不上班吗？”陈雾问他，他昨天就没上班，今天不可能连着休假。
“嗯，我跟人调班了。”他用一包烟跟同事换的班，不想错过这个好日子。“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都弄好了，等十点钟一到就放鞭炮开业。”这个时间不是平白挑的，是赵母请的某位风水大师算的。陈雾原是不信这些，但照这个时间来也没妨碍。
十点整，张安扬手中擦燃的火柴靠近鞭炮引子，接触后迅速后撤，噼里啪啦响了一阵，引起好些人的注意。
陈雾大声叫卖，“新店开张，第二件半价，仅限前三天……”
昨天她在门外贴了第二件半价的宣传告示，一贴出来就有好几个人打听，算是提前做好了预热。
店内衣服分门别类，整齐排列，那两个模特更是吸引了行人的注意，接连有心动的人进来挑看。
有人只想买一件，但磨着陈雾想要优惠，陈雾不让步，给出解决办法，让她跟其他买一件的人合一起买。只愿买一件的人不止她一个，很快就拉着伙伴付款。
陈雾店内衣服款式新颖，质量上乘，又附以出口货当卖点，加上第二件半价的优惠力度，即使没花大力气做宣传，生意也很红火，险些忙不过来，幸好多一个张安扬在。
下午，江岁也赶来帮忙。上午她卖完包子就想过来，却被一点事绊到了中午，干脆照顾张父吃完午饭，收拾好家里才来店里。
这三天张安扬每天准时来店里帮忙，陈雾过意不去，多次劝他正常去上班，她们姐妹俩能忙得过来，张安扬却说他跟人换的三天班，他去上班也是白做工。
陈雾无话可说，同意他留下来帮忙。
三天后，衣服恢复原价，生意下跌，几天后，趋于平稳，一个人也能看顾，中午姐妹俩轮流回去做饭带来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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