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主帅
同城里甜甜蜜蜜，热火朝天，大营中有人却焦躁不安。
看着谢副将踱来踱去，瑞王也被晃得烦躁，“谢副将担心什么？担心风华将军和恭王无法无法夺回同城吗？”
“西北大营几乎去了一半人马，这都夺不回就是镇西军之耻了”谢副将看了看天色，坐定下来，“消息应该很快就回到了。”
“下一步就是收复西戎，此乃大炎之盛世。”瑞王眼中有光。
庆城之战，是他第一次见识真正的沙场。
刚开始看见白骨露野、断臂残肢，他的胃像被灼烧一样难受，喉头阵阵反酸。
但最终他还是忍了下去，继而又生出了隐隐的兴奋之感，忍不住向前冲。
那一刻，体内沸腾的血液，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攻下庆城到如今已有几日，回想过去的种种，觉得在京城争抢那些所谓积累名声的美差，是如此的可笑。
他开始期待收复西戎之战，因为金戈铁马打下大炎的盛世，才值得骄傲。
谢副将敏锐地察觉到了瑞王的心思，心中十分矛盾。
他们这些副将、长官受贵妃娘娘的恩惠，理应帮助瑞王躺领军功。但见着了顾风华和恭王在沙场上的英姿，他们又担心瑞王只是个花架子，毕竟都是武人，到底还是崇尚强者。
没想到，瑞王的表现竟让他们刮目相看，称得上是有勇有谋，身手不凡。
只是瑞王冲出去的那一刻，还是把他们吓得半死，若是这金贵的皇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怕是贵妃不会放过他们，还有他们的家人。
经此一役，他看出，瑞王心中的火苗也燃了起来，想来大炎皇族天生便有征战的血脉。
可是，贵妃和他们需要的不是一个优秀的将领，而是一个至尊的天子。
谢副将压低声音问道：“末将担忧的正是接下来收复西戎之事，殿下给末将交个底，贵妃娘娘和陈大人能否在京中，帮瑞王殿下敲定这个主帅之位？”
瑞王皱了皱眉头，郑重道：“我交代过舅舅，西北之事无需他们插手。风华将军手握兵符，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即使有旨意她也可不遵，反而会导致镇西军分裂，届时如何能一致对外，谈何收复？”
“风华将军若真心为镇西军着想，想来会退让......”
“那本王就不能为镇西军着想吗？”瑞王厉声打断，“在大炎疆土完整的前面，任何争权夺利都一文不值。”
“末将明白。”谢副将利索应道，眼中却黯淡了几分。
“报！同城已破！”
捷报传回，全军上下一片欢腾。
“什么？恭王受伤？”
“伤在何处？现在如何？”
与庆城之战相比，同城更为惊险，更为惨烈，众人看完同城的详细战报，神色各异。
瑞王心中是小小的遗憾，因为光是看着同城战役的记录，就让人热血沸腾。
而谢副将心中则是大大的遗憾，顾风华那奋不顾身的一扑居然没替恭王挡下那一箭，若受伤的是顾风华，主帅之位便可名正言顺易主。
如今就只能看贵妃娘娘，是否能争取到明旨了。
夺回庆城、同城的消息相继传回京中，朝堂之上十分振奋，夸瑞王的、赞恭王的络绎不绝，就是无人提及顾风华。
一开始风华持兵符为帅的消息传回京中时，就有不少弹劾的折子，皇帝每次都阴沉着脸不发话。
紧接着就是顾风华阻截三面围攻的捷报传来，众臣看着皇帝阴晴不定的表情，又说即使有军功，也不足以弥补藐视皇恩的过错。
此前，圣旨上说瑞王、恭王分别负责夺回庆城、同城，因而这收复城池的功劳自然记在两个王爷身上。
可接下来收复西戎，才是重中之重。
原本，皇帝留了主帅之位，诸臣都提议谁先收复城池，便命谁为主帅，可如今来了个拦路虎，贵妃一派的人自然不愿意。
收复庆城的消息传回后，朝堂上就出现了参顾风华的声音，如今更是愈演愈烈。
什么顾家嚣张跋扈、藐视皇威；什么镇西军不能姓顾，只能忠于陛下；什么顾家功高盖主，于江山稳定不利。
就差没直接说顾家谋反了。
最后群臣的建议是，皇帝应该下旨收回顾家手中的兵符，令择主帅。
当然，也有反对的声音。譬如临阵换帅，不利于军心稳定；譬如允许其将功补过，彰显皇家之宽容。
最终，皇帝发话了。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可有没有人替朕想想，兵符是父皇留给顾家的，朕若下旨收回，便是不孝。”
孝道大过天，皇帝一句话堵死了所有的反对声，继而又扔下一计重磅。
“朕信任大炎的将领，此前已下旨，收复两城后，令顾风华为镇西军主帅收复西戎，还我大炎盛世！”
一时间，朝堂上雅雀无声。
众臣想过，最坏的打算，莫过于皇帝无旨意，主帅之事等收复西戎再说，毕竟疆土更重要。
可他们怎么没想到，皇帝会下明旨。
君心难测！
下朝后，皇帝望向凤仪殿：阿宁，若不是我，你是不是也会成为这样傲骨铮铮的女将？希望她如你所愿。
与此同时，在同城休息了三天的叶炎柒和顾风华，也回到了西北大营。
一回营，叶炎柒就拿出了圣旨，当着所有将士的面，宣读了命顾风华为镇西军主帅的旨意。
包括风华在内的众人，无不瞠目。
回过神来，许多人又觉得这圣旨似乎也就那么回事，因为大部分人已经习惯了风华将军的统领。
唯有谢副将一行人，久久不能释怀。
其实，最受此事打击的人，不在西北，而在翊坤宫。
“恭王出发前，皇后去过一趟养心殿，这旨应该是皇后请的。”下朝后，陈弘很快查到了原委。
“皇后，呵，果然还是她。”贵妃怔怔的，“终究是我大意了，以为她二十几载不出凤仪殿，是真的死心了！”
“恭王果然是东宫的人。”陈弘确定道。
“这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最终还是选择她。”贵妃垂首，泪一滴一滴掉落在昂贵华丽的地毯上，“我刚进宫的时候分位很低，也不受宠。他说过，冷落也是一种保护。他当初如此护了我几载，如今却这样护她了十几载。我，到底算什么？”
“娘娘......”
贵妃深吸一口气，缓缓仰起头颅，双目燃起了熊熊烈火。
“把那人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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