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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多年以后


  从病房苏醒后,时光又流逝多年。

  死亡再一次找上门来,这一次,它依旧是丝毫不留情面带走了我的外婆。

  和我认为的一样,我的爱只是因为那些举动隐藏了起来。

  在葬礼上,我哭的比任何一位到场的人都要伤心,几乎晕了过去。

  然而最后的这段岁月,我和家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一方面是我找到了工作,能自食其力,他们也没有什么理由对我指手画脚。

  而另一方面,也有了新的角色来管住我,李冰洛作为我的准妻子,接过了这个任务,只是以更加柔和而且是我能接受的方式。

  先来谈谈我的工作吧。

  在干着那些毫无趣味的工作的同时,我在电脑上敲出了一篇小说。

  和你想的不一样,那故事的内容主与我脑海中的那场冒险毫不相关。

  那是关于我和妻子之间的爱情故事,当然,叙述的更加缥缈虚幻一下。

  艺术毕竟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嘛。

  好事接连不断的发生,似乎庇护我的福神又重回了我的身边。

  那些故事买的很好,我也和李冰洛结了婚。

  值得一提,她虽然不如我想象中的完美,但也让我单调无趣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

  况且,经历过那一切,不完美才显得更真实。

  一如我在梦里对她的影子说的那样:我爱她,真的。

  我们搬进了一栋还算是梦寐以求的房子,采光充足,布局合理。

  在这间屋子里,凭借着这些稿费,我又开始了其他几本书的创作。

  我的作品和孩子一起到来,三本书,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他们可爱的小脸让我愿意付出一切让他们快乐,生活的皮鞭依旧在抽打着我,但是这次,它没有忘记给我喂几块糖,让我尝点甜头。

  我坐在车里哼着小调,不再是先前的迷茫状态,今天还有许多活儿要做。

  上午,我要去参加一个什么签名活动会,为我的新书造势。下午还要赶去母校为那些尚在迷茫中徘徊的年轻人解惑,就在曾经让我处在低谷的高中。

  但我不讨厌那种充实的忙碌感。

  签名活动会上,我一遍遍重复那花哨的字体,脸上还要时刻保持礼貌的笑容。

  那些读者看起来相当热情,甚至有些热情的过头了,像巨大的蟋蟀拼命拉着我,要与我合影。

  忙碌的上午过后,匆匆吃了点东西,我又踏上旅途。

  再次回到这所学校,一切都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看来教育才是永不亏本的买卖。在那超豪华的地下巨型演讲厅中,我感到有些不自在。但随着演讲的进行,我也渐入佳境。

  “……关于成功,我不想告诉你们一些套话。努力是必须的,剩下的全都要交给运气。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认清自己……”

  最后,有个男生站了起来。那时已经到了提问环节,他接过话筒:“您觉得,高中这个阶段,谈恋爱合适吗?”

  伴随着音箱在演讲厅里发出杂音,以及同学们的大笑声中,我能看到男生们都在鼓掌喝彩,女生们都在兴奋的嘀咕,脸部奇怪的涨红了。还有四周老师和校长投去的不满的眨眼和皱眉。

  而我,愣了好一会儿,只是为了回忆在高中时的经历。

  我盯了他好一会儿,直到讲演厅里那种躁动过去,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我认为没什么问题。”

  大厅里像是发生了爆炸,我想,也许不该这么说的。

  忙碌一天后,晚上,我坐在书房里。我的第一个孩子被我抱在腿上,他正在讲着白天学校里发生的故事。

  “真的吗,你的同学坐进了垃圾桶里?”

  他喜笑颜开的说:“是的,爸爸,他好傻。”

  我揉着他的头发,他的发量和我一样惊人,而且十分毛糙和不听话。

  “去帮妈妈照顾一下妹妹吧,爸爸还有工作要干。”

  他从我腿上跳下来,在那漂亮的地板上走着,出房门时朝我开了一枪,我也朝着他开了一枪,他傻笑着把门帮我关好。

  白天的演讲让我感慨万千,我想起了这一切幸福的起点。

  我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本弃稿。

  我为第一本书搜集的资料,准备描写我的那番奇异经历。

  但最终,我发现自己的文笔根本不适合描写那种诡怪经历。

  我打开本子,里面是我为故事搜集的一些剪报,还有一些大纲,和临时的奇思妙想。

  我敢说,这本东西,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都找不到逻辑来阅读清楚。

  我百无聊赖的翻动着那本子,然后靠在舒适的椅背上,大书房里基本上都是书柜,而我的桌子或者能称为工作台的东西摆在窗边。

  外面正下着一场暴雨,我曾经梦想拥有的大窗就在我面前。

  我前倾着身子,准备站起来时,却无意间瞟到剪报上的一个名字,那属于我经历的那场车祸的新闻,报上刊登了遇难者的名字,而其中就有——朱云峰。

  那信息我从没注意到过,那三个字藏在大段大段的文字中。

  于是,我伏案的身子更低了,额头几乎都要贴在了本子上。

  我的思路迷乱了一会儿。

  巧合罢了。

  我安慰自己。这次我是真的站起来了。

  我瞥见,房门不知从何时被打开,我能看到地板上的水迹,脚印般的踪迹延伸至室内。

  刚刚阅读报纸时,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那上面,我丝毫未注意到有人潜入房间。

  接着,我看见右手边的身后后,露出一件破旧雨衣的下摆。

  一阵熟悉的寒冷和忧愁,正从我身后传来。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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