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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夜袭


  大学毕业后,母亲抓住最后一丝希望不放。还有考研的机会,能通向她幻想里的上流社会。

  “故事没有讲完?距离现在的你,中间还有几年的时间消失。”林白鹭问。

  “第一年,我的分数够了一所还不错的学校,但我没去。老实说,那一年我没下什么功夫,这也导致我对这考试有些掉以轻心。而且,经过多年的培养后,我也变了,变得贪得无厌,把功名利禄看得很重。我想过,可能是因为我失去的太多,把爱和理想都搭进应试里,而且都是血本无归。我想取得一个对的起这些损失的成绩,考A市最好的学校,并且准备照顾一下我的爱好,我觉定去考建筑设计。”

  “理想和现实的结合,很不错。”林白鹭正用吸管嘬着牛奶,她想起张一凡提过他对艺术的兴趣。

  “第一年失败。其中一门专业课,就是画画的那门,老师给了我64分,150分的满分。但其他考的相当不错,我决定再试一次。我的家人很古怪,这话我是不是说了好几遍?但事实就是,无论我做出何种选择,他们都要和我反着来。在想过的平凡时,他们教导我上进。待我拼搏时,又在忧心其他的东西……因此,我拒绝过很多次安排的工作机会。”

  他掰着指头数着,却又放弃。

  “坏事一件一件找上门来。我记的相当清楚,这一年外公查处癌症。大过年的时候,外婆注意到老头的身体不对头,去医院检查,那可怕疾病就彻底找上了他。和主治医师讨论后,得知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其他疗法的副作用。一家人只好瞒着他。那些日子,是另一段好像在地狱里的时光,先开始外公走路走不动,还经常摔倒,我每次去扶着他站起来。这时我犹豫,我跟家里人说:‘我不考了,在家里照顾外公,送他走之后直接去工作。’两个女人毫无意外,一齐反对这个说法。

  “于是,我在外面租房子,做一切我能做的事,一刻都不敢懈怠,我重回高中时的勤奋。与此同时,外公的身体每况愈下。每次打电话的时候,家里人虽然不说,但我心里清楚的很。这种病到后期伴随着剧烈疼痛,外公只能日日靠服用止痛药度日,形体消瘦到你绝对无法想象的地步。后来他走了,去了疾病再也折磨不了他的地方。葬礼之后,我又回到出租屋内,学了几个月。我把这一年努力的成果带上,给学校的专业老师看,老师觉得这水平应该能过。”

  张一凡笑了,林白鹭看出那笑中的无奈。

  “按照别人的故事来说,历经这么多苦难,这一年总该我翻身。拼命在准备考试,我问心无愧。离开考场的瞬间,我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但这门专业课还是考砸了。”

  “怎么回事呢?”

  “其他科目都是死记硬背,而艺术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没有统一的标准。显然,我把自己给框进去。此后,我对什么都不再感兴趣,也不在乎。我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废物罢了……不不不,不用安慰我,也别说努力过就好。在结果上,我和那些混混度日的人是一回事,一事无成不是吗?家里人安排了个接电话的活,后来不知为何我干不下去了。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恶心,我跑出来旅游……接下来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

  如此普通的我,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难道真的是某种末日?

  张一凡回顾人生,很是困惑。他忘了接下来还有重要的事情,只是当时他没想起来。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不甘心,还是因为她。”林白鹭试探。

  “……也许。”

  “那么,现在你是自己走进了牢笼。”她完全明白了那拒绝的缘由。

  林白鹭抱住他,这次他们紧贴在一起,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脏,在胸腔里有力跳动。

  “要是我们永远都困在这呢?你没有必要为过去而惩罚自己。”她在他旁边耳语。

  林白鹭离开他。

  这次,他是真舍不得她从身边溜走,只想一直这样抱着那女孩,听她在耳旁低语。

  “晚安。”

  她盖上被子时,还在一直思索,猜测他书写了怎么样的词句,送给那位女孩。

  雨衣人望着暴雨中的山庄,几个房间里还亮着灯光。

  闪电打在那建筑物上,巨大的力量让空气也为之震颤。

  但屋里的人都早已经习惯了,这暴雨反而让人们睡得更香。

  他不慌不忙的踱着步子,像是诗人在遣词造句,把手背在身后,低着头来回走动。

  无论是惊雷划破长空,或是雨水打湿了他暴露在外的手臂,他都漠不关心,像是在耐心等待恋人的出现。

  他的手指修长纤细,看起来像是女人的手。

  但上面满目疮痍,有的像是烟头烫伤留下的凹陷,有的像是刀伤留下的凸起。

  他的指甲像是淤着血,他无聊的玩弄着这双残破的手,耐心等待着。

  终于,房间里亮着的灯都已熄灭,变为了和他周围一般的黑暗。

  机会来了,但他毫不焦虑,有一整晚的时间,让他去完成该做的事。他感觉到了一种事情正按照计划发生的满意的情绪,他抬起了头,也许是在微微发笑。

  他走向侧门那边,头顶上的通风口洞开着。

  脚下稀软的泥土里有什么东西往外钻着,像是章鱼的触手在空中摇摆。

  这生物长着蛇的头,正吐着杏子。身体却是半透明的,里面在闪烁黯淡的绿光,几乎能看到它弯曲的蛇骨。

  暴雨淋在这群蛇的身体上,它的蛇皮像是在分泌粘液,而雨水和这些液体并不相融。

  怪蛇扭动着长躯,沿着墙面滑行,尾部消失在通风口内的黑暗中。

  这些生物的智力低下,但是现在应该已经摸清了每个人房间的位置。

  雨衣人心里没有一丝同情,只有无尽忧伤。

  郑岳风的床头柜上,堆起一摞书。

  他面朝着书这边,蜷起身子睡着,两只手放在胸前,手电筒被半压在身下,他的身体随着呼吸起伏着。

  高处的通风口里,出现了一团绿光。接着有东西掉在地毯上,发出了动静,听起来像是熟透了的柿子在地上摔了个稀烂。

  但他没有注意到,郑岳风此刻正在那片废墟中穿行。

  怪蛇开始在地板上蜿蜒前行,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

  它扬起丑陋的脑袋,吐着杏子感应着,然后决定沿着床尾往上爬行。

  它停在那个人类面前,仔细端详着这个生物,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发起攻击。

  在怪蛇身体发出的光亮中,郑岳风的脸庞忽明忽暗。

  他在梦里走向了那辆红色汽车,前窗玻璃蒙上了一层像是血液的东西,他无法透过玻璃看清里面的东西。

  他将车门打开,里面是一具女人的尸体,看上去像死了很久,皮肉紧贴在颅骨上。

  这梦境真实的可怕,他几乎能闻到那令人作呕的尸臭。他忍耐着,去翻找尸体上的东西,想知道这究竟是谁的尸首,为何总是出现在他的梦里。

  一条蛇从尸体的嘴里爬了出来,闪烁着绿光。

  此刻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在梦里,他都开始挣扎起来。

  他从梦中惊醒,眼前的光芒让他更加茫然,但下一秒,他感觉到脖颈处有东西扎了进来。

  伴随着剧痛,他眼前的东西再次模糊起来,好像他要再一次进入梦境。

  全身的血液像是沸腾起来,郑岳风感觉到呼吸困难。他望着一团绿光顺着地板溜走了,他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这里不是梦境,有东西潜了进来。

  他不打算将手电筒举起,对准那个东西了,现在的他也没有力量,去做出那样大幅度的动作。

  郑岳风举起手,感觉那手臂仿佛有一千斤重。

  身体像是从内部在熔化,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就连楼上的郑岳帆都没有发现异常。

  但是他还有要做的事。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那摞书打翻,厚厚的书掉在地板上,在这安静的夜里,发出了还算是惊天动地的声音。

  一本本书在地上摊开,。

  郑岳风平躺着,眼睛里失去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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