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第155章 83号的特情人员

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聚焦到了方舟身上，听他幽幽说道：“我怀疑彪子和娟姐可能是被毒品控制了。”

        “毒品？”吴瑕放下了酒杯，立刻问道，“你仔细想一想，在彼岸集团的线下活动上，主办方有没有让会员吃过奇怪的饮品和食物，有没有在你们身上粘过颜色鲜艳的贴纸？”（注1）

        方舟回忆道：“活动现场提供的是自助冷餐，食物和饮品倒没什么异常的。至于颜色鲜艳的贴纸，当天主办方确实派发了嘉宾姓名牌，不过所有人都是贴在衣服上的，并没有直接粘在皮肤上。”

        吴瑕当即下了判断：“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受害人’被毒品控制的概率就微乎其微，这样的案件很难发生在黄江的地界上。”

        说这番话时，吴瑕语气郑重，仿佛正在面对的不是求助的方舟，而是一个找茬的媒体。反倒是海葳听了这一猜想，也跟着打开了思路，反问吴瑕道：“怎么就微乎其微了？难道你就这么肯定只要是出现在黄江的毒品，每一克都在警方的监控之下？”

        “吴瑕，用词要谨慎。”聂冰提点了一句，打断了海葳还要出口的诘问。

        吴瑕也觉得自己有些武断，应了聂冰一声，又对海葳和方舟解释道：“这么说吧，黄江市作为一个拥有2400万人口的超级大都市，从建国以来就从来没有成为过制毒、运输或是交易的核心区域。不要说是市局和83号，就是下放到各个分局，甚至具体到各间派出所，每个季度都有严格的毒品打击指标，并且会分摊到每一个民警的头上。所有参与的民警须把辖区内的吸贩毒人员挖出来、逮出来，以KPI考核的形式写下来、报上来。这样一轮轮的打击过后，整座城市里哪些人以贩养吸、哪些人戒后复吸，警方全都掌握一清二楚。”

        说着，吴瑕又看向了海葳：“你之前说有违伦理、涉嫌犯罪的人体实验不会在黄江设立基地，同样道理，把制毒大本营安在黄江也几乎全无可能，要放也是放去金三角。黄江的打击力度极强，又缺乏散货渠道，毒枭们何必付出高成本，再去顶高风险？

        “拿83号的缉毒七支队来说，往年所破获大案基本上都是外省或境外的案件。像之前热播的禁毒大剧，制毒地点是粤省塔寨村，警方被村民围堵要挟的桥段，就改编自七支队刑警的真实经历。（注2）而发生在本地案子无论在毒品数量上，还是组织规模上，都只能算是打打牙祭。”

        听了吴瑕的话，方舟不免叹气：“我知道就目前的情况来说，确实是证据不足，但我回想起最后一次跟彪子、娟姐见面情形，总觉得他们的精神状态有点异常，话虽然都是亲口说出的，可整个人的感觉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像被某种东西给牢牢控制住了。”

        吴瑕说道：“很多类型的毒品都有迷幻心志的作用，但真的要达到能够操纵活人，让他们做出一系列变卖、套现、捐赠的行为，光凭一时的迷幻作用，基本不可能办到。”

        “这也不能排除徐彪和翟娟上瘾后，被彼岸集团用毒品给胁迫了啊！”海葳已站去了方舟的阵营，又强调了一句，“我觉得运用毒品这个可能性不一定完全没有，就好比83号的破案率长年保持在99%，那剩下的1%呢，谁也没法保证！”

        这话原本是冲着吴瑕说的，可海葳出口之后才想起放招范围内还有聂冰，顿时心虚地朝他看去，却见聂冰轻轻一笑，跟着说道：“要从概率上说的话，的确存在这种可能性，但照这个路子推测，那新的疑点又出现了。像彼岸集团这样规模的企业，本身就财大气粗，有的是生财之道，为什么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不惜沾上毒品去谋财害命？他们并不是没有赢利的主业。”

        聂冰就犯罪动机抛出的疑问，令所有人又一次陷入了深思。

        许久过后，打破沉寂的人是方舟，他说：“无论是哪种情况，彪子和娟姐的资产被卷走是事实。我跟他们虽谈不上是什么生死至交，但他们的人生，包括那些受他们捐助的孩子的人生，不该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人给篡改了！我必须深入彼岸内部，揭开黑桃Ace的真面目！”

        “哥，83号就不能派出卧底么？”海葳说道，“这件事可大可小，继续深挖下去可能是场误会，也可能是一桩惊天大案，如果不是因为我早就电视上曝了光，这件事我一定亲自追踪到底。”

        “派遣卧底需要对犯罪组织进行详细的评估排摸、扎实的前期准备，以及可靠的案件线索，这件事目前还不符合要求。”聂冰话锋一转，接着又说，“不过，尽管不能派出卧底，方舟却可以成为83号特情人员。这样一来，如果他在潜伏中遭遇危险，我就可以调动警力，及时对他进行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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