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战到底

山寨中有明哨与暗哨，当这个区域显出火焰时，已经有就近的寨民寻来，只是人都是好奇的，在看到天上的那副景象后，难免会驻足观望，虽说看不清，但至少是能拿出去吹牛的资本。

        当寨民发现倒地的五个少年，摸了摸鼻息发现只是昏迷后才长舒一口气，又看了看冷师父，胸口不知是被什么利器划出五道致命伤口，内脏尽数破碎，死的不能再死了。

        直至转天，少年们才纷纷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告知发生的事情。面对发生这么诡异的事情，方天勇几番斟酌后，还是与两位哥哥说了，这可是大事，关系着凤凰寨的生死存亡。

        在恢复调养一天后，除了方远外，其他几人虽有些后怕，但还是重新过起了正常生活，该玩玩，该闹闹。

        方远则不一样，他开始思考，究竟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被林鸦带上天后，就什么都不记得，就连父亲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动了家法他都没想起来。

        思考后来发生的事并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魔宗。魔宗很神秘，比几十年前的邪教更加神秘，只是魔宗地处中原，他们所知甚少。

        为什么林鸦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太多，却有通天彻地的神通，他是如何学的？怎么做到的？要知道以林鸦的本领，整座凤凰寨加起来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我们本是凡人，那林鸦呢？是超凡脱俗的人还是有什么机遇，是否在魔宗可以学到这些本领？方远陷入深深的沉思。

        方远静养时，绿林大会已经如火如荼的开始了。演武场中热闹非凡的情景，显然魔宗的事情并未与他们说，想跑是不可能舍弃这偌大家业，只能把事情烂在肚子里，死也要拉上这些垫背的。

        山寨中要说谁的知识最渊博，见闻最广，那一定是牟老爷子。方远纠缠了爷爷很久，才从他口中套出些许秘密。

        其实方家的兴旺还是与王府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有一年普度寺僧人入世宣扬佛法，就被王爷安排到方家居住。也就在那时，方家大少爷结识了普度寺苦禅大师。正所谓天涯何处无知己，二人脾气相投，很快成为莫逆之交，当时的方大少爷虽步入中年，但生性风流倜傥，可对吃喝玩乐那是样样精通。

        话说有一日，方大少爷为了帮苦禅大师寻找佛法的真谛，竟带他去了一处庵堂，在那里遇见了一位佛法精深的尼姑。几番讲经论辩下来，苦禅大师原本一心向佛的心竟然开始摇动，他本是出家人，哪里懂得红尘的情爱，很快就陷入迷茫。爱或者喜欢，得到或拥有，如刀刺胸口般令他难受，于是乎，苦禅大师走火入魔，一心想带着那位尼姑还俗。

        普度寺当时的声望虽不及现在显赫，但也是北州境内最有名气的寺庙，出了如此伤风败俗有辱佛门的事，苦禅大师被戒律堂严惩一番后逐出寺庙，据说落入江湖的苦禅大师很快被邪教外道杀害。

        方大少爷得知自己的至交好友因自己的鲁莽身亡，也一病不起，没多久就郁郁而终。

        问题就出在方大少爷死后的第七天，一个疯疯癫癫满身泥垢的和尚来到方家，说是要见方大少爷最后一面。方家的人自然认出疯癫和尚就是苦禅，可如今人已故去，缘分也就尽了，就没让苦禅进门。

        牟老爷子身为方大少爷义子，知二人交往莫逆，于是在深夜守灵堂时把苦禅放了进去，苦禅叩拜后交给了牟老爷子一部书，说是可以洗精换髓的奇书，以补偿兄长因自己而亡，这算是还方家后人一份情。

        说到这里，牟老爷子发出一声叹息：“后来才得知，那部书是佛家秘藏典籍，具有通神改命之能，可惜，我翻看那么久，只是研究出一套粗浅的功夫，也就是让你教给岳武阳的那套武功”。

        又是通神改命，还有魔宗的神奇变幻，这个世界究竟是有多少我未知的存在，方远这样想着，问了出来。

        “我们都是凡人，能得到这部书已然是造化，还哪敢奢求太多。”牟老爷子每当说起往事总是唏嘘不已，这次谈到义父，眼里更显有泪花。

        方远不忍心看老人伤心流泪，就独自走出房间，来到院内沉思。

        “远哥，好点没有。”透过围墙的篱笆栅栏，纳兰云平的小脑瓜伸了过来。

        “好多了，你怎么没去看绿林大会？”方远看着纳兰云平笑笑。

        “我寻思你这两天怪怪的，就没过去，你知道不？二凤听说西南那边马帮中有一个英俊帅气的俏公子，早早就过去充当端茶倒水的角色了，还有岳武阳知道有比武，那更是挤破头颅也要看的主。”纳兰云平这样说，无非是要勾起方远的好奇心，一个人长时间呆着会出问题的。

        “带我去冷师父的墓地那里。”方远忽然想起明知必死的冷师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守护在他身前的形象。

        冷师父没有名字，或许有，但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山寨认识他的人只知道他姓冷。他的坟很简单，就和那些寻常死去普通的寨民一样，是埋在坟场处的一个小土包，上面立着一刻木牌写着冷师父之墓。

        方远从怀中取出三只香，用火折子点燃插在坟前，跪下磕了三个头，心头忽又一动，从怀中掏出一截黑色的钢构，放在坟前。

        今天是绿林大会的第二天，在前一天中是几位德高望重的绿林前辈讲话，分析着江湖中最近的状况，又讲解一番自己的江湖生涯是何等神勇，如今年迈，希望后辈能秉承前辈衣钵，继续奋勇向前，打出一片更广阔的势力范围。接下来就是解决了一些恩怨和地域划分，绿林中的地域划分是十分明确的，这片区域是我的，那么你来我的地界办事必须提前打声招呼，不然就视为越界，越界在江湖中可大可小，说大了，活劈了你都没处喊冤。

        而第二天就是为了地域划分而举办的擂台战，一战到底。

        每一年都会有新的江湖帮派崛起，每一年都有死去的一方绿林巨擘，所以划分区域是必须举办的，只不过往年都在中原地区，这一次来到了北州。

        一战到底，江湖流行的打法，每个要重新划地盘的帮派派出几个武功高强的人来接受或者选择挑战，胜者战擂败者下，直至擂台上留下最后一人。

        “你看到没有，那个穿白衣服的就是西南那边派出来的，而且就只有他一人战擂。”纳兰云平和方远顺着三寨往演武场走，距离挺远就看到一座搭起来的擂台上站着一个白衣青年，只不过较远，看不清楚样貌。

        方远只是“嗯”了一声，并不想说什么，当今的天下，没准会遇到什么样的高人，咱们只是深山里的小麻雀，哪知鸿鹄在天。

        “爹，我来了。”方远顺着指引来到了父亲身边，很是乖顺的站在父亲身后，又朝两位叔伯问好。

        “身体好了？”方天勇抓过儿子的手，感受着掌中温度。

        “已无大碍，爹爹放心。”方远心中一暖，而后目光扫过周围其他的江湖中人。

        “老二，你说没人会插入北州一脚吧。”鲁常山端坐中间，向身边的二寨主询问。

        “我门下的武卅已得我真传，一会如果真有人想插入一脚，我会派他出战。”二寨主吴光回答。

        “可惜了，三寨这几颗苗子还太小，这场面上去一定吃亏。”鲁常山叹息着，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方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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