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金手指
吃过饭后，徐白简单收拾了下自己，让徐水生陪着好动的徐木生在院子里玩，自己提着墙角的竹篮和锄头出门，准备去挖魔芋。
不管会不会做，先挖回来再说，避免夜长梦多。
村里都是这种泥墙做的房子，远远望去，田边地头已经有很多人弯着腰在挖野菜，徐白加快了脚步。
刚走到村口，身边就急急忙忙跑过来一个帮着黑布头巾，眉毛浓黑的女人，一下子撞开她，朝不远处大声喊:“狗娃他娘，你快回去看看吧，你家母猪难产，快不行了！”
“什么！”远处一个弯着腰打野菜的妇人猛地直起腰，收了篮子拿着镰刀就往这边跑过来。
片刻之后就跑到了徐白跟前，看也不看徐白，直冲到那黑头巾妇人面前连声问:“我家猪怎么了？”
黑头巾妇人一拍大腿，道:“难产了！快回去看看吧！”
那妇人脸色顿时苍白，急匆匆往家的方向跑去。
这个时候能拥有一头猪的人家户，大抵是很不容易了，应该是家里最大的财产，何况还是头能下崽的母猪。
徐白想了想，还是转身跟了上去。
方才在村口和这些原住民闹得有些僵，现在正是缓和关系的好时机。
等跟着两个妇人到了地方，徐白见院子里已经围了好些人，围着院子左边的猪圈前面朝里面张望，连徐白偷偷混进了人群也没人发现。
不大的猪圈里，一头肚子硕大的母猪有气无力地躺在干草上，像是疼极了，不时地挣动一下，皮肤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红，身下更是发红肿胀，不时流出一些掺血的羊水。
方才着急的女人挤开人群慌张的冲到前头，对着一个皮肤黝黑的憨厚汉子急问到:“当家的怎么样？可请了黄老爹过来？”
黄老爹是村中有些年纪的一个老人，专门替村里人看些小病，偶尔也看牲畜，算半个赤脚大夫。
憨厚汉子也一脸急色，“早些便让大郎去请了，说是黄老爹他儿媳娘家舅子病了，他昨儿就去看了，现下还没回呢！”
女人一听，顿时捂着脸哭了起来，边叫到:“这可咋办啊！天爷啊！我们家就指着这祖宗过活呢，这要是没了，我们可咋活啊！”
徐白看那女人哭着哭着就一下坐在地上，干嚎起来，心里有些不忍。这家的猪是头专门用来生崽的母猪，一年到头精心伺候着，就等生了崽卖来过日子，出了这事，小猪崽没了不说，恐怕持家的生计也得断掉。
她迅速敲了系统，“统子哥，在吗？快把那本《养猪要点需知》给我读档。”
系统:……统子哥是什么鬼。
“……收到，读档开始。”
刹时，一股神秘的力量充斥着徐白的脑海，片刻后，脑子了多了些东西。
徐白眼睛一亮，这章“母猪生产及护理知识”好像有用！
正在这时，那母猪忽然惨叫了一声，随即身下的血液流出更多，看得人头皮发麻。
徐白正考虑着改怎么开口，一句熟悉的尖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啊呀，看样子是不行了，狗娃她爹，等下宰猪的时候可得多分我点肉，咱们两家住的这么近，这些年没少帮衬你家呵！”
徐白抬眼望去，是今天抢原主米粥的杨赵氏的儿媳妇儿，杨胡氏，这婆媳两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样的喜欢占人便宜。
那憨厚汉子听完又气又怒，苦于不好跟个女人争什么，恨恨地瞪她一大眼。
他媳妇儿却一听就炸了，“胡氏，你乱嚷什么！再说这般不吉利的话，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还不让人说了，”胡氏一点没在怕，嘟囔到，“这不是都歇气儿了嘛！”
“你！”狗娃他娘气得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徐白不想浪费时间，开口道:“婶子，我这里有个法子，不知你要不要听。”
清凌凌的少女音忽然响起，众人皆是一惊，下意识低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胡氏一见是她，惊呼一声:“怎么是她？”
村里地不大，之前那点事现下早就传开了，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
狗娃娘早知道胡氏的本性，这婆媳俩干的这种事多去了，仗着和村长家关系近，没少欺负那些刚来的，不过她可不怕。
她定了定神，也是急过头了，死马当活马医，问到:“徐丫头，真有法子？可有把握？”
徐白微微颔首，撒了个谎“我幼时曾见过同村人用过，那猪的状况和婶子你家的是一样的，不过我也不确定一定有用。”
这话一出，胡氏不屑地嗤笑出声:“就你个毛丫头能懂什么？狗娃娘，这丫头就是个灾星，害我家失了一罐米粥不说，还害我婆母还被我公公打得半死，你可别病急乱投医，乱信了她去。”
在场的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他们也并不信这么个十几岁的丫头能有什么好法子。
于是纷纷帮口:“是啊是啊，她能懂什么！”
“一个没出阁的姑娘，这是你能看的？还不快家去！”
“丫头，不懂就别乱说。”
徐白看着周围帮腔的村民，神色无动于衷，只定定的看着狗娃娘和狗娃爹。
狗娃娘一咬牙，转头对自己憨厚的男人道，“当家的，反正现下也没法子了，不如就让她试试吧。”
狗娃爹是个质朴老实的，平时里闷头干活，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现下也确实没办法，虽然他也不信这女孩儿，但还是点了点头。
徐白笑了笑，认真地对着狗娃娘道:“婶子，我不确定这个法子一定能救了你家的猪，所以你要保证，就算最后无力回天，也不能怪我。”
狗娃娘看着快不行的母猪，那可是自己家最大的生计，用力地点点头，大声说:“婶子不怪你，在场的诸位都可以给我们做个见证！”
徐白看向周围，村民们虽然不怎么赞同，但大部分思想都很淳朴，没什么恶意，主人已经同意了他们也没什么好说，于是都点头答应。
徐白满意地看向狗娃娘，吩咐到:“我需要烈酒，过了明火的剪刀，干净的清油，干净的旧衣服，还有温水。”
这些都是有的，狗娃娘听了，赶紧让狗娃爹和她分头准备。
东西很快准备齐全，徐白走进猪圈，蹲在母猪旁边，仔细打量起来，母猪的身下还在不停蠕动着，宫口里像卡着什么东西。
徐白先拿了一块旧衣服把母猪全身上下全部擦干，洗了几遍手，用酒斤消毒擦干后，拿起过了明火的剪刀，照样用酒精消毒，然后衡量着尺度，在宫口下方剪了一道口子。
许是因为难产的痛苦已经大过了这道口子带来的疼痛，母猪只是轻轻挣动一下，又哼唧着不动了。
紧接着，徐白等了一会儿，见母猪没什么动静，想了想，应该是这头小猪过大了，所以宫口开了，母猪还是没什么反应。
想起书里的知识，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消毒了一遍手，把手浸了清油，在宫口仔细涂了一圈，然后——她把手伸进去。
“天哪！”一个村民目瞪口呆。
“她在干什么！”另一个村民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她把手伸进……伸进……”
徐白充耳不闻，她此刻正集中精神，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右手的动作上，母猪因为她的动作痛得小幅度摆动起来。
摸到一出可以抓住的部位，徐白抓紧了，轻柔而快速的往外移动。
渐渐的，一只粉色的小猪露出了小小的猪蹄，接着是身体，头部，最后完全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下。
一众村民瞠目结舌，脑子里不约而同的只有一个念头:“这也行？”
徐白没管别人，拿起另一件干净的旧衣把小猪崽擦拭干净，检查口腔里有没有异物，然后把小猪放到母猪的肚子下吃奶。
看着小猪吭哧吭哧吃得香甜，徐白总算松了口气，转头对狗娃娘笑道:“婶子，找个干净地方生火，小猪崽等下需要暖和的地方。”
狗娃娘才不管她用什么办法，见小猪生出来了，母猪也有了力气，喜得流出了眼泪，连声答应后让男人去准备了。
第一只小猪出来后，后面的都很顺利，不长的时间里，小猪一只一只从猪妈妈的肚子里出来，徐白只要见到猪妈妈动作幅度一大，赶紧把正在吃奶的小猪抱起来，震动过后，就有一只新的小猪崽降生。
然后又是抱起来擦干净，再放下去喂奶，另一只吃好了的就交给狗娃娘送到温暖的柴火旁睡觉。
等十二只小猪崽全部成功降生后，天已经麻麻黑了。
终于成功了！
徐白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才回头出了猪圈，一抬头，对上村民们崇拜的眼神。
徐白:……我只是给母猪接了个生而已吧。
狗娃娘上前握住徐白的手，感激地说:“徐丫头，今日可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家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徐白摇摇头，对狗娃娘道:“只是侥幸，婶子，这猪生产后很虚弱，还得精心伺候才行，我跟你说一些要注意的事，你听一听。”
狗娃娘赶紧道，“你说你说，我们一定照办。”
徐白想了想护理的内容，挑挑拣拣说了一些现有条件能做到的，然后加重语气道“记住，一定不要见风，猪圈里要保持干燥温暖，还要注意清洁，这样伤口好得快，不容易感染。”
狗娃娘忙道:“哎，好好，记下了，真是太感谢你了徐丫头，娃他爹！”
狗娃爹闻言提着一篮子东西过来，狗娃娘把东西递向徐白，颇为感激道:“今天谢谢你了，这点鸡蛋就当婶子答谢你的，可不要推了！你家的情况我都知道，拿回去，给两个孩子补补。”
徐白本来就不打算拒绝，闻言只是感谢了一番，然后准备回家了，家里还有两个小孩子，不放心。
狗娃娘却直言送她回去，眼睛扫过人群，看见双眼冒精光的胡氏，意有所指。
徐白也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点点头，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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