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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不会离开


原来乐清公主近几个月来梦魇不断,常常惊厥。道士说府里没有男主人,阴气太盛的缘故。故而,五天前乐清公主公然招募府邸下人。

        乐清公主府只有她一位主子,很好伺候,且这乐清公主年轻便守寡,皇上有意让她改嫁,已经挑好了一个人家。是康国公的弟弟的长子,孟奇。原配已死,小妾有两个,为人诡诈,能力倒不输他父亲,相貌平平。

        乐清公主只一面就够了,百般拒婚,甘愿守寡,这才决了孟奇的纠缠。

        他这么大张旗鼓的选下人,一些相貌好的男子便嗅到了不同的味道,赶了过来。

        乐清公主府的管家大声宣布:“我们只要男人,女的就不要凑热闹了,往后站。”

        然前来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以往都是管家去找人牙子买就可以,这次与众不同,直接开出条件:男性,成年且未婚。为了杜绝人们的闲话,特解释:要求未婚是因为要住在府里,更不想被家人猜忌。

        虽然这解释未免牵强了些,然很多人没有再问。

        本来已经站在前面的几个男子摇着头叹气:“可惜!”然后从参选的队伍中退了出来。

        然这几个人当中有一个相貌不错,雄壮挺拔,成熟稳重,名字叫邢洲,在队伍中倒没有怎么注意,因为他站在后一排并不十分显眼。可是这么一出来,乐清公主反倒很是中意他,顿时舍不得,急忙喊住:“无妨,我还缺个护卫,你可愿意?”

        邢洲忙不迭点头:“那感情好。”

        后来管家又选了三四个长相好的几名留下,一起进了公主府。

        他们进了公主府,一开始跟其他人一样,干着一些粗活,有时候还伺候公主出行。没一天的功夫,两个很讨人喜欢的下人换了差事,可以近身伺候公主洗漱更衣,也得了很丰厚的封赏。其他人看到眼红,也跟着讨好公主,试着说些令人脸红心热的情话,见公主没有拒绝,胆子越发大起来,上去挑逗。乐清公主来者不拒,公然跟他们调笑,即使有他人在也不避讳,这样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人多了就轮流。白天他们是下人,晚上就是男宠。但是间隔长总有人不安分,所以就造成了几个人同时侍寝的事。

        乐清公主大笑着指着云丫丫:“那她呢,就不无耻?住在太子哥哥府宅,还将侧驸马和两个郎君也带上,这个叫傅钦迹的还是她的驸马人选,在大街上就纠缠不休。要我说太子府也同样污秽不堪,父皇为什么不查?她是公主,我也是公主。是,她是香萝国的公主,跟我们不一样,但她现在不是站在我们奉贤国的地盘上吗?难道就可以不遵守奉贤国的律法?太子哥哥,你说,我说得对吗?”

        云丫丫很是恼怒,她自己犯错,却将污水扯到她头上,还真是无耻至极,确认她眼里阴冷的目光透着得逞的算计,云丫丫这才知道,她就是在报复。

        这报复中还带着浓浓的忿恨和不平。所以她宁愿让自己名声尽毁也要将她一同带入地狱。

        不过她这么说倒是给天昭冥带来了一个有趣的困境:如果想要为云丫丫开脱就得表明他与她无关系。否则,就坐实了云丫丫秽乱礼练城的罪名。

        所以这委实就是离间他们之间关系的陷阱,而这个陷阱是以乐清公主自己为诱饵设计的,早在她开始实施之时就已经想到了这个局面,不过因为有了傅钦迹的加入,反倒让效果更好了呢。

        因为是跟傅钦迹一起进来的,云丫丫偷偷瞄了一眼天昭冥,他的反应倒是出乎她的意料,虽然脸很黑,但并没有多恼怒,只是并不说话。

        乐清公主将话题引到她身上,如果就这么闷不做声,岂不是显得她太怂。

        别人理直气壮,她在气势上也不能输。

        云丫丫很是不屑,正义凌然反驳:“你既然是奉贤国的公主,自当遵守奉贤国的律法,纵然贵为公主,就该为皇家守好尊严。公主与公主也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你跟我比,我能引雷,你能吗?我会打仗,你可以吗?若说到男人,你就连香萝国的平头百姓都比不上,如果你羡慕,你大可去香萝国,以皇叔家眷的名义留下,当个普通百姓,三个男人能满足你吧!不合意的,还可以换。再说,是他们跟着我,即使我来到了这,他们依然没有放弃,跟到了这里,而不是你用引诱的手段来逼迫才能达到的。”

        傅钦迹也趁势道:“皇帝陛下,二公主是我们香萝国的公主,自然是不能留下来的。据我所知,太子当初就是不想和亲到香萝国才抗婚的。在这是纳降被当作俘虏留在这里,跟奉贤国的人没有关系,跟奉贤国也就没有关系,暂时留在这,当然不必遵守奉贤国的律法。当然,为了减小对奉贤国坏的影响,还是尽快放我们走吧!”

        皇上将视线投到云丫丫身上:“你说呢?”

        “我”云丫丫再次瞄了一眼天昭冥,他依旧不说话,只是他的眼睛越发浓黑。

        明知道她身陷险境就是不出手相救,是在检验她,还是在生她的气?

        可是他不开口,她要以什么身份继续待在这?

        “我是香萝国的二公主,也是奉贤国的俘虏。现在,我还没有离开的打算,日后很可能也不会离开。”

        “很可能”这三个字她斟酌了半天才这么说的。凡事不能说死,光她一厢情愿还不够,她还想亲耳听他如何反应。再者,这也大致表明了她的心意,现在她不走,以后没有意外的话也不会离开。

        这下,傅钦迹急了:“公主,你将来可是要继承女帝的尊位,他能为了权势夺权当太子,你为何就要牺牲自己?别忘了,我说过的,牡丹花会马上就开始了。”

        乐清公主大笑:“父皇,你听到了吗?她没有要走的意思,还想留在这里,祸乱太子府,日后就是秽乱后宫,她今天引得儿臣犯下罪过,明儿又不知谁会效仿。儿臣死不足惜,定然要让父皇看清她的本来面目,这样的女人配母仪天下吗?太子哥哥还执迷不悟吗?父皇,此女留着是个祸根,更不能放她归国,就地诛杀,儿臣才会甘愿服罪,不然儿臣死不瞑目。”

        “看来留在太子府容易生事。”皇上抚了抚胡须,若有所思道。

        “胡昭仪求见。”一个太监禀报。

        皇上顿时又不对劲了,不自然地招手。

        胡昭仪梳了个元宝髻,壮硕的身子一来就带着一股风,服饰艳丽,身上环佩之声不断,宽大的脸颊被她涂的厚厚一层胭脂,原先绿豆似的眼睛硬是被她画得细长,还颇喜气,除了颧骨上活像猴屁股的腮红外画蛇添足,她化妆的功夫的确见长,看着没那般丑,倒也看得有趣。

        她一来就嘟着厚厚的嘴唇,不悦道:“陛下,臣妾听到乐清公主的事,颇感兴趣,也过来听听。”

        “怎么,你也羡慕她?”皇上打趣道。

        “陛下,您是在吃醋吗?臣妾太开心了。”

        下面一群人惊掉下巴,哪里看得出皇上吃醋了。

        “咳咳。”皇上清了清嗓子,回答,“回去吧,皇后都没有你这么缠人。”

        “臣妾这么做是不是惹皇上不痛快了?刚还听到皇上想让前王妃入宫,陛下,您要是敢让她进宫,臣妾就敢学乐清公主。”又是说着气话。

        “你说什么?”皇上顿时大怒。

        胡昭仪不怕死地坐在他身旁,紧紧挨着他坐,还故作撒娇道:“皇上不信,以为臣妾相貌丑陋,可在后宫臣妾也做得到。陛下还惦记别的女人,那就是臣妾没有伺候够,那今夜良宵”

        “你多心了,没有的事。”皇上赶紧打断,再不阻止,谁知道她又会说出什么不害臊的话。

        再次面对云丫丫,皇上改了口:“云丫丫,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

        “有。”云丫丫看了天昭冥一眼,今天从始至终他都不开口,注定是她单打独斗,“若想知道我有没有祸乱太子府,我一面之词当然不可信,可叫他们来一问便知。再说,他们都是我在香萝国时的郎君,是为了胡昭仪的事过来,熟人难道还要撵出去不成,这岂不是说皇室太小家子气,你们也把太子看扁了。太子府管理有条,律法严明,断然不会发生乐清公主说的那事。而我也做不出乐清公主那般不守礼法,把府宅当青楼的豪放之举。我在这里告诉大家,他们是我在香萝国的郎君,为了让大家安心,我会给他们一一写下休书,放他们离开。”

        傅钦迹跌坐在地,不可置信道:“公主,他究竟有什么魅力,让你不惜抛却公主的身份,你的母帝和父王都在香萝国,难道你也要抛却他们吗?”

        “我主意已定。”

        乐清公主不依不饶:“你已经不贞洁了吧?在大街上都能收受他们的礼物,怎么会没有苟且?更不敢想象在香萝国什么样子?我们可看不到,俗话说本性难移,表面上休弃,谁知道会不会暗渡陈仓?”

        这时,天昭冥终于开了口:“云丫丫的名誉不容污蔑,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更清楚,你们担心的事永远不会发生。”

        乐清公主:“她在香萝国有那么多的郎君,太子哥哥可别被她骗了?”

        天昭冥:“她回香萝国后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怎么会被骗呢?”

        云丫丫先是一惊,很快便明了,对了,她的好姐妹给她送了那么多郎君,目的不光是为了过池演,当然还有天昭冥,怎么可能不会想法告诉呢。

        “当然之所以我会知道,是我自知留不住她,才安排了人去她的身边,将关于她的所有细节一字不落都告诉我。”

        云丫丫

        原来不是她的好姐妹,她想到了单岳,对了当时是他将她送回来,还是奉贤国人,理所当然就是他。

        “他为人很聪明,做事灵活多变,又诚恳待人,路子很广,我很是放心。”

        云丫丫又糊涂了,这凭借怎么那么像过池演,难道他才是那个传话的人?他们是朋友,又是他将她的所有郎君带走的

        胡昭仪笑道:“怎么听起来倒像过公子呀!”

        难得有人跟她想法一致。

        乐清公主冷笑:“过公子也是后面出现的吧?那路上呢?她可不是一个人回去的,长路漫漫,又有杀手不断,孤男寡女的历经生死难保不感情升温,做出什么不堪之事。我记得当时王府里太子哥哥就百般设防,可是没错吧?”

        然而他并没有直接承认或者否认,又悠悠说道:“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就像妹妹你,从前只求一心人,如今却堕落至此,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妹妹对先驸马情深似海,愿寡守终身呢。”

        傅钦迹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一开始你就派人跟着了?本想趁机带回,不想敌人太多,所以只能跟着去。”

        云丫丫倒有另一种想法。

        她一路上倒是没有看到其他人跟着,后来在过池演的帮助下,还改了路线,绕过了很多的危险,如果非要说有个人符合他的话,那就只剩下程姚了。

        程姚?

        她自己都拿不准了。

        他为她受伤,然后就是昏迷,醒来后也没有跟她同房,难道这些意外是有意为之?

        她头疼得紧,再次将目光投向天昭冥,眼神问他:“是程姚?”

        天昭冥微笑着不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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