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喜欢你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

“沈谜谜，你怎么看起来心情这么好？”蒋佳凑近沈谜谜，抓着她的胳膊，“说，你是不是考得特别好！”

        “是是是，感觉自己这次好像能考全校第一。”沈谜谜一边跟蒋佳开玩笑，一边把为了考试拉开的桌子拖回原处。

        刚结束了两天的考试，同学们都放下紧张的情绪，聚在一起对答案或讨论问题，课代表都去办公室问暑假作业了，陶语也不在座位上。

        蒋佳在座位上坐下，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声向沈谜谜问出了自己憋了四五天的问题：“沈谜谜，那天晚上陶语在办公室说的那那个，说他喜欢你的那个，是真的假的啊？”

        沈谜谜向后一撤，看一眼蒋佳满脸八卦的表情，又趴在她耳朵旁边说：“真的。”

        “天啊！我还以为那是他为了帮你解围才编的。”蒋佳忍不住叫出来，马上又捂住了嘴，还好没有人注意到她，“那…他说你不喜欢他那个也是真的咯？”

        沈谜谜冲她挑挑眉，不置可否。

        蒋佳眼里对人类没有兴趣的冷脸学霸大大竟然这样痴情。成绩优异长相出色有那么多爱慕者的完美角色，背后还是要被情所困，想到这里蒋佳叹着气摇摇头，看着刚从办公室回来的陶语，一脸同情。

        “怎么了？”陶语明显地感觉出两人刚才聊了什么跟自己有关的事，而蒋佳的表情更是证明了他的揣测。

        “没事没事。”沈谜谜笑着说，紧接着向前探着身子靠近陶语，“陶语，你暑假有空吗，能不能抽一天下午帮我补补数学。”

        面对沈谜谜突然的邀请，陶语满脸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

        嗑到了…旁边目睹一切的蒋佳已经晕了。

        沈谜谜在7月初去学校领期末成绩那天，把转文科的申请书给了老李。老李劝了她几句，看她心意已决也没有再说什么。

        从那天开始沈谜谜就再也没出过家门，高一文科学过的东西她还有些记忆。但高二的内容她需要从头去自学，3门学科12本书，沈谜谜压力很大。

        爸爸妈妈这一个月都没跟她说几句话，虽然在沈昭昭跟他们谈话后在她的转文科申请书上签了字，但还是对她很不满意。虽然像往常一样每天见不到人，但偶尔见到了还是不给她好脸色。

        沈昭昭帮她去找了上届毕业学姐的笔记，还帮她制定了自学的计划，这一个月她就按照计划按部就班，进度还不错，有人站在背后支持她，这让沈谜谜很安心。

        沈谜谜把过去一个月做的数学作业都找出来，把难点整理了下，今天下午她要找陶语补习数学。

        南苑为了给学生提供能学习的环境，暑假也会开放学校的图书馆和部分食堂窗口，下午两点陶语会在小区对面的公交车站等她，这是放假前一天她跟陶语约好的。

        外卖来得太晚了，沈谜谜看看表快到点了，慌忙扒了两口，把桌子上的书本往书包里塞。

        沈昭昭跟朋友聊天回来，刚进家门就看到她慌张的样子：“怎么了，要去哪？”

        “找同学补习，要迟到了，他在等我呢。”

        “哦…是不是你初中同学啊？个子…”沈昭昭用手比划了下，“大概这么高吧，头发有点长，长得挺帅的。”

        沈谜谜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对，也是高中一班的，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回来的路上看到了，是不是也住咱们小区啊，我记得高三的时候经常在咱们小区对面公交站看见他。”

        “什么？不是啊，你认错人了吧。”沈谜谜听说陶语已经到了，赶紧蹬了鞋子就跑出门。

        这个城市的夏天热气猛烈，灼热的阳光把柏油马路照的滚烫，即使夜幕降临时分，空气里的闷热还是挥散不去，蝉声一整天都叫得热闹。

        陶语站在公交车站的铁皮遮阳棚下等沈谜谜，中午的阳光刺的他睁不开眼睛。

        除了之前两次晚上和沈谜谜一起走到这儿，他还有一个关于公交站的回忆，不过是马路对面的那一个。

        初中时，他时常也会坐公交车上学。自从他发现了沈谜谜的日记本后，便总是会去注意她，耳朵变得对沈谜谜的名字特别灵敏，在人群中也下意识地先去找她。

        有天中午上学，他乘着公交车，距离学校还有两站，他听到广播报站名，就鬼使神差下了车。站在沈谜谜小区门口的公交车站前，陶语知道对面是沈谜谜家小区，他从□□里看到的。

        他站了一会儿，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站在这儿。陶语的脑海一片混乱，原本他的生活像一池平静的水，沈谜谜只是无意中掉入其中的一颗小石子，激起的涟漪却一层又一层，好像不会止息一般。

        五分钟后，他看见沈谜谜从小区走出来，往学校步行走去，他站在公交车站的广告牌前，她没有看见他。陶语往来的方向看，下一辆公交车还有一个红绿灯就到站了。

        陶语上了车，面向一边的窗子握住把手，公交车缓慢地起步，他看见马路旁人行道上的沈谜谜目视前方，每个脚步都踩得认真踏实，迎着风的短发伐向后飘动，随着公车速度加快，逐渐消失在了可视领域。

        困顿了许久的陶语倏地明白了，这是他暗恋的开始。

        从那以后，每次中午坐公交到这里他都会下车站一会儿等下一辆。

        想到这里，他就看见马路对面等沈谜谜正一路小跑着从小区出来，一个月没见她的头发又长了些，马尾辫随着跑动的步伐甩起来。

        沈谜谜看到了公交车站的陶语，在马路对面冲他招招手，左右看看马路上的车辆，走过人行横道。

        陶语眼睛里映着向自己走来的身影，恍然惊醒，他远远看着沈谜谜的日子已经是过去了，即使沈谜谜依然不喜欢自己，但他和她之间似乎已经不再相隔一条宽敞的马路或者一扇透明的公交车窗了。

        一路上两人沿着树荫走，陶语没想出和沈谜谜聊什么话题，他一向不擅长这个。沈谜谜却一路上都在说个不停，问他一个月的假期里在做什么，还说到她糟糕的期末成绩，期末沈谜谜考了全校198名。

        “没关系的，我帮你。”他这么安慰她对吗，陶语不太确定。

        沈谜谜冲他笑得灿烂：“好，拜托你了。数学我可多不会的了。”

        学校的图书馆没多少人，除非相约学习，不然这种燥热的天气，大家都不想出门。两个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并排坐下，沈谜谜从包里掏出她攒了一个月的难题，两个人的头靠在一起研究起来。

        讲了大概四十分钟，题目已经解决了一半。沈谜谜起身去了洗手间，陶语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两口水，又翻开沈谜谜的一个本子准备再看看别的题。

        翻了几页他才感觉不对劲，全都是文字，不是数学题，他仔细读一段，是历史笔记，写了满满一本。

        他再定睛一看，确实是沈谜谜的字迹没错，捺笔画尾端翘起来一点。

        陶语合上本子放回原处，觉得这状况有些好笑，这是他第二次无意中发现沈谜谜的“秘密”了。

        沈谜谜回来后在桌子上的本子里找下一道要问陶语的题，陶语瞥见她拿起了他刚才放下的那个本子，翻开看一眼，不动声色地放进了书包。

        两人做完题决定休息一下，离开座位去找书看。沈谜谜站在书架前找着想看的书，忽然回忆起了之前和陶语一起在图书馆的时候，她脑海里的那个两人跳着舞的幻想，感觉脸烧了起来。

        陶语从书架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又绕回到沈谜谜站着看书的那一排，他看到她低头认真地读着书，在他的印象里，沈谜谜做什么事都很认真，双眼盯着一个地方，眉头微微皱起，专注的表情好像把世界都忘记了，他喜欢她认真的样子。目光再向下扫去，书面上高中地理几个字戳进他眼睛，他联想刚才的历史笔记，大概能猜出来了，沈谜谜又让他惊讶了。

        两人吃了饭回来又写着数学作业到晚上八点多，沈谜谜终于把带来的题目都做完了，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趴在桌子上，一会又把头转向陶语，眼睛亮亮的：“累了，我们去天台休息一会儿怎么样？”

        生锈铁门还是吱呀作响，沈谜谜踏上天台，她总共来了三次这个天台，每次都是和陶语一起，仔细回想一下，这两个月与陶语有关的回忆把时间填得满满当当，没有一点缝隙。而仅仅是这两个月的时间，又把她乏味的、沮丧的生活变了个样子，她自己也变了个样子。不知道他变了没有，她看向身边的陶语。

        “陶语，你说过你喜欢我对吧。那么现在呢，现在你还喜欢我吗？”

        “喜欢。”陶语几乎是没有犹豫的脱口而出。

        沈谜谜没有说话，陶语才感觉心里有点晃晃荡荡的不安。沈谜谜终于要拒绝他了，他觉得下午那一瞬觉得沈谜谜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想法，其实是他在犯傻。

        也许这种喜欢让沈谜谜感觉到压力了，对了，这份喜欢还给沈谜谜带去了麻烦，于是陶语急着开口说道：“你不要觉得负担，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喜欢你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

        “谁说我不喜欢你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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