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热门第一的变态男
本来盯着屏幕的众人，齐刷刷地扭头张望，随即看向角落的他们。
人群中开始发出了不约而同的惊呼，紧接着就是渐渐响起的起哄声“变态男！变态男！变态男！”每一声起哄还伴随着拍手声，现场气氛瞬间达到了最高潮。
周边所有人都在怂恿秦世权上台，这一声声高呼的‘变态男’，彻底压垮了秦世权的脸色，他表情里夹杂着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不可置信。
千娍娍仿佛在这一刻听到了他心里的那份惊天动地的愤愤，他认为自己为国为民，而如今却在这里被当猴起哄。
千娍娍看到秦世权不知不觉的捏起了拳，她猛地想起书中的一章节，那时还没当兵的秦世权也曾经历过被众人奚落的场景，也正是那些言语暴力，造就了他日后的狂妄和激进。
眼下千娍娍本该是担心他的情绪会不会失控，可却被突如其来的心疼狠狠的压制。
在那一声声持续的起哄声中，千娍娍看着他，不知为何，无意识的对他喃喃自语：对不起。
见他们没有上台的意思，几个工作人员围了过来，开始殷勤的引导他们上台助兴。
秦世权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神逐渐转变，整个人身上居然散发着一股硝烟的味道，杵得工作人员们有些发懵。
工作人员全部愣在原地，他们这辈子都没有如此真切的从一个现实生活中的人身上感到杀气。
而这股杀气，让他们下意识毛骨悚然。
就连千娍娍都吓得略微站开了一些，拉开了自己和秦世权之间的间距。
接到消息匆忙赶来的成释，头戴一顶鸭舌帽，身穿黑色运动服，一进门就看到现场无比奇异的气氛。
观众们仍在孜孜不倦的期待秦世权上台，而工作人员们将他们的座位围成了一圈，挡住了观众们的视线，只是工作人员们一个也不敢上前。
成释拨开人群上前，对上秦世权的眼神后，他不免一愣。
作为警校毕业的他，见过无数有杀人经历和倾向的案例和文献，而此时此刻，秦世眸子里的那种情绪让他感到熟悉和惊悚。
成释转移视线到了一旁有些无措的千娍娍身上，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心疼笼罩住了他。
成释长吁口气，走近他们。
“快走。我们围住秦世权，回酒店。”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还未来得及劝说，三人就半围住秦世权欲要先行离场。
千娍娍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秦世权的衣角，示意他配合。
秦世权垂下眼睛，深吐了口气，终于迈步。
走出夜店的大门。
做好心理准备的四人，还是被门口聚集的粉丝和媒体所震撼。
现场居然聚集了半个演唱会般的人马，虽然很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仍然窝在此处等着看热闹。
所有人围拢上来，尖叫声伴随着莫名其妙的一些问题，
“变态男你真的是变态吗！！”
“变态男你能不能变态我！！！”
“啊啊啊啊好帅啊！！！求出道！！！”
“变态giegie~~~求微信！”
“变态男，姐妹花的内衣好闻吗！！！”
……
在成释等三人的极力维护下，他们渐渐从水泄不通的人流中走出了几步。
这时，左侧的千娍娍被人狠狠的推了一把，一个踉跄就往地上扑，秦世权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千娍娍，还未等千娍娍反应过来她就看见秦世权以掩耳盗铃之势，狠狠地踹向了那个推自己的女生。
由于人实在太多，这偷摸一踹根本没人反应过来。
反倒是因为这一脚的力度实在太大，被踹女生直接一个后仰，左边一片人群被殃及，全部乌泱泱的倒下。
瞬间人群疏通了许多，本来推推搡搡的尖叫声变成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呜咽声。
秦世权低声说道“快跑。”拉起千娍娍便跑，陆怡姬和成释一愣，随即成释不忘拽起陆怡姬的手腕跟着跑了起来。
四人拦了车便走。
车子窗户紧闭，隔绝了外界一片鬼哭狼嚎。
四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开始慢慢平息。
千娍娍第一反应便是打开手机，拨通了自己好姐妹林伊的微信，可是等半天也没人接，于是又直接打给了她的双胞胎妹妹林尔。
“咋啦。”电话那头传来ktv包厢的喧闹声。
“你去个安静的地方，有事情。你姐跟你一起吗？”
林尔走进包间的厕所，顺手冲正饮酒作乐的林伊做了个手势，叫她跟上自己。
“一起呢。咋啦。”
“你开免提，你俩听着，我现在有点麻烦。我的朋友上了抖音热搜，你们能不能托关系把这些东西压一压？”
千娍娍的声音回荡在车间，其他三人都是一脸沉重。
陆怡姬此刻os：红也不是不好，只是这个变态男的title真的过了。
成释os：秦世权是不是当过兵……
秦世权os：黑桃欸到底是怎么个排场。
林伊接过电话，“喂，娍娍是我。抖音热搜？哪条？”
“就是那个热门第一，变态男……”
林伊和林尔迅速沉默，两人对视一眼。
这时陆怡姬用口型对千娍娍说道：还有微博的热门榜单。
“哦，还有微博的热门，你们有认识的人可以顺便处理吗？”
那头的姐妹花仍旧沉默……两人的脸颊慢慢发烫，变红。
“喂？你俩人呢。”千娍娍拿开手机听筒，看了看手机画面，以为被挂断了。
“娍娍你听我说，那个变态……啊那个你的朋友能不能让我们俩变态一……不是，你朋友能不能介绍给我们一下？”
“……林伊我砍死你。说正经事呢。”
“你这个朋友是什么程度的朋友？”林尔抢过电话，忙接嘴问出了心里话。
“不是男朋友！你放心！你还有机会！快去帮忙！卖他个人情！！”
秦世权偏头睨了千娍娍一眼，窗边一闪而过的街灯恍惚间照亮了他的侧脸，本就低沉的脸色被转瞬即逝的光线照清了他此刻暗淡的眸子。
四人坐在酒店套间的沙发上，气氛凝重。
千娍娍缓了缓，说道“林伊她们应该会有办法解决。明天我跟我爸去见投资方，下午我们就回上海吧。”
陆怡姬点点头，顺势问道“我觉得可以联系律师，告那对姐妹花侵犯名誉权。加上秦世权出演时并没有任何合同的约束，也没有收钱！轻则让她们赔偿，重则直接销号。”
秦世权拿起茶几上的杯子抿了一口水，视线落在沉思的千娍娍身上。
千娍娍何尝不想告那对姐妹花，只是难在秦世权根本没有合法身份提出诉讼。
成释看着千娍娍的脸色，又随即看向秦世权，脸上有些暗淡，说了声晚安便走回了房间，不一会房间里就传来敲木鱼的声响。
而陆怡姬本就是没心没肺的人，听到林家姐妹会出手也放心了，于是便先跑去卸妆洗澡了。
昏暗的客厅里只剩下千娍娍和秦世权两人。
秦世权面无表情，右手手指在水杯中的大冰块上画圈。
从前，秦世权手下有一堆部将效忠于他，崇拜他也听令于他。如今，一大堆迷妹想要追随他渴望着他，所以他内心并无任何涟漪，他甚至认为这是应该的。
只不过过去顶着秦大上校的美名，如今却被惶然盖上了“变态男”这个网名……
千娍娍看不透他的心思，但是也能感觉到他情绪已然平和，于是清了清嗓，缓缓开口，
“这件事你怎么看？”
“。”
“我可以帮你处理，不用太过担心。”千娍娍见他不说话，轻轻抚慰道。
秦世权闻声，没有动，光是抬了抬眼睛，看向她，
“为什么帮我？”
千娍娍一怔。
她倒不是希望秦世权能感谢她出手，但眼下他这眼神里的质疑分明大过不解，她有些气短，表情多半带着点不爽。
秦世权抬头，睨着她，一脸看穿的笃定。
“哦~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千娍娍不免心虚。
“你肯定是……”
千娍娍眨巴眨眼，被看的口干舌燥，该不会又以为我喜欢他了？
“你是想做我的手下，效忠于我。”
“？”
千娍娍倏地起身，不想跟他多说一句。
扭头的一瞬间，秦世权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管怎样，还是多谢你相助。”
千娍娍的背影一怔，她借着客厅镜面墙看着秦世权的神情。
他虽然还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水杯里的冰块，可他神色确实真的温和。
她忍下觉得他好帅的花痴冲动，转身问他，
“你在这里没有身份，又多了一个这样的头衔，你想过未来怎么办吗？”
秦世权微微垂眉。
他又能怎么办呢？
昏暗的客厅灯线笼罩着他，勾勒出秦世权傲人的五官。
千娍娍觉得他精致的让人觉得好不真实，就好像是自己的一场幻想。
然而，周遭的每一个贪婪扒在他身上的视线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他并不是一场梦。
千娍娍突然恍惚着，说出了心声……
“秦世权，你……是真实存在的吗。”
话音刚落，千娍娍感觉有些窘迫。
秦世权放下杯子，有些严肃的看着她，
“如果那一场场战争是不真实的、不存在的岂不美哉？可我睁开眼的那一刻，这时代分明记载着历历在目的历史。”
千娍娍哪是想问这个？她只是在质疑自己笔下的章节是不是真的被他亲身经历！
于是她又追问：“你的童年、你的战争、你的那些故事……你从出身卑微一直爬到上校之位，那些过往，你真的经历过吗？”
问完，千娍娍脑子里像放起走马灯一样的回想起她写下的字字句句，那些小说情节他真的、真的、真的全部体验过吗？
“你到底在问什么。”
秦世权突然站了起来，一跨步就走到了千娍娍跟前。
千娍娍只感觉眼前一黑，大部分光线都被他遮掩，他背对着光，脸在阴影里有些阴森。
千娍娍忍不住缓缓倒退一步，她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她真的很怕秦世权。
他杀过人，打过女人，关押过他十几年的兄弟，他甚至因为自己的脾气迁怒于不少无辜的手下……
他甚至把自己的怒火发泄在敌人身上，活活打死对方并鞭尸。
秦世权或许是拼死拼活效忠于国家，可他从来不善待自己，更没有对任何人手下留情过。
他就像一个定时炸弹，时时刻刻就要反噬千娍娍这个作者。
秦世权直勾勾地盯着她，“你很怕我。”
千娍娍咽了口吐沫，眼神有些恍惚，她承认她怕了，还不是一般的怕。
秦世权嘴角一扬，本属于他眼里的亮光此刻燃得像是一团银火。
他盯着千娍娍，追加了一句：“你知道我的过往，所以特别怕我。是么？”
千娍娍瞳孔瞬间骤缩，随即又拉开了自己跟他的距离。
……
“秦世权。鞭子还你。”
阴影中，站在一侧的人影终于开口了。
成释手持鞭子，一向平静的神情有些难掩的抵触。
千娍娍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而秦世权且微微眯了眯眼，忍不住轻笑。
他会不知道成释站在那偷听？刚才刻意的引导和对话，为的不过就是一箭双雕，引出成释罢了。
他迈步走向成释，神情自然，笑的让成释发毛。秦世权接过鞭子后，道了声“谢了。”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成释一眼，成释立刻转身回房。
秦世权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笃定了几件事。
首先，从千娍娍慌张的样子来看，她必定清楚自己的过去，包括那劣迹斑斑的童年和不堪一提的阴暗面。所以她帮自己，同时也怕自己。
而成释，他并不是真的向佛，他应该有自己的任务在身，所以假作这一切来隐藏自己真实身份。
从成释不需要沟通就能接过他的鞭子离开□□现场，到刚才一直不动声色的隐藏自己在暗偷听，很明显就在反侦察。
秦世权回头看了一眼落荒而逃的千娍娍，随即也回了房间。
成释背抵着门，听到秦世权关上房门后，他才长吁一口气。
此刻的成释脸色难看极了，他作为警校四年的优等生，怎会不知道秦世权看穿了自己却没拆穿。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思考片刻，从口袋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成释：帮我查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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