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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风烟启示录(9)


  磐彧和苍吹都惊呆了,那箭矢,早已被卷了起来,飞上了云霄。

  恰逢这时,沧云御剑载着千系在磐石寨的上空飞翔着,突然,沧云发现一支冰箭自下而上朝自己飞了过来。

  “竟然有暗器!”沧云眼疾手快,抽下宝剑将那箭矢打了出去。

  可是……

  他在那一瞬间却忘了自己还在高空中。

  而且还带着一个女孩子。

  御剑飞行,并不是那么简单地可以在空中再次续航,这个是需要从地面上开始起飞的,所以说一但在途中中止,则只能……

  看运气吧,如果掉在水里,还有戏。

  沧云和千系迅速地下坠,沧云还没来得及惊呼,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再下坠了。

  “这次,是你救了我一命呢。”沧云擦掉头上的冷汗,转头看着千系,千系背上的翅膀早就充好了电,这时,在空中慢慢地拍打着。

  “刚才真是吓死我啦,我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你就把剑抽走了!”系千系说道。

  “刚才有一支箭还是什么的,从下面射了上来。”沧云说道,“千系,我们降落下去,看看下面有何人敢挑衅我!”

  千系很随和地降落了下来,却发现下面是磐彧的家,北堂磐彧和系苍吹正站在那里,似乎很高兴。

  “五弟,那支箭是你射的吧!”沧云指着磐彧大声说道,“你为什么要攻击我?”

  “我……攻击……你……?”北堂磐彧楞了一下。

  “这是个误会。”系苍吹说道,“是我在练习招数的时候,把夫君的箭吹上了天空。”

  “你……的招数?”西门沧云知道,系苍吹是个不懂武术的弱女子,“哈,苍吹姐,你的技能据说连石子都吹不起来,那箭矢,怎么会吹到那么高的天空?”

  “对啊,姐姐你好像真的做不到这个……”系千系也对系苍吹的战斗力心知肚明。

  “你们不信吗?那我给你们看看。”系苍吹冷笑一声,吹气口中的青觞宝哨,“哗~~~~哗~~~~哗~~~~哗~~~~哗~~~~……”

  顷刻间,一股飓风从沧云身边吹起,虽然飓风并没有吹到沧云,但沧云还是感觉到了强有力的风,他的头发也随风乱飘了起来。沧云连忙把宝剑插在地上,免得真的被风吹走了。

  而北堂磐彧却暗自惊到——为什么这么大的招式,先前已经放过一次了,但是隔了这么短的时间,又可以再一次使用了呢?!

  珀体有一个自我保护机制,也就是说如果短时间内缺失了大量的灵力,珀体将会保护自己的灵力,在一定时间内不再让这个事情发生,而且技能消耗的灵力越多,这个时间也就越长——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使用了一个强有力的技能,那么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珀体不会再允许我们再一次使用这一个技能,这段时间,我们叫做技能的冷却时间,当然,在这个冷却时间之内,其他的技能是可以使用的。每个技能有自己独立的冷却时间,并且越强大的技能,冷却时间就越长。

  而系苍吹,却在短短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连续使用了两次强有力的飓风,也就是说——飓风这个技能,消耗的灵力其实并不多!

  “没错!”北堂磐彧暗自想道,“青觞宝哨之所以是这样设计的,其一在于用很少的灵力就可以施展出强力的技能,其二,在于强有力的技能可以很快再一次使用!这不愧是一个大师级的神器啊!”

  当晚,夫妻俩同床而睡,然而系苍吹似乎意犹未尽。

  磐彧半夜的时候突然苏醒,发现系苍吹竟然没有躺在床上。

  他连忙起身,拿起挂在墙上的玄武摄魂之弓,推开了卧室的门,却发现小院中也没有苍吹的身影。

  “大爷爷,大奶奶她很早之前就去了大门外。”守夜的天工说道。

  磐彧觉得好奇,他便走了出去,眼前的景象令他惊呆了。

  大门外一直在吹着莫名的狂风,伴着磐石寨的寒气,冰冷刺骨。大门外的冰川,全都变了样子,他们仿佛被巨浪拍打过一般,分崩离析,支离破碎,而在他的身前不远处,背对着他站着一位穿着青绿色法袍的女子,身上散发着明亮而狂性的青草绿色的光芒。青草绿色的头发随着自己的气扬,不停地飘舞着,就好像巫女那般深不可识。

  “娘、娘子……?”磐彧迟疑地叫了一声,那女子缓缓回过身来,雪白的面孔,原本青绿色的眸子竟然绽放着鲜红的亮光。她自信地微笑着,嘴里含着的,正是那青觞宝哨。

  那一夜,我睡得如此忐忑,

  才觉得,我竟是独自睡着。

  我感到彷徨,

  我感到不舍,

  却不知究竟为何。

  推开寂静的大门,

  我看到了你,在狂风中回望着我。

  那鲜红的眸子,

  绽放着你的喜悦,和你骨子里沉睡的炙热。

  那便是你所唱的,

  最美丽的战歌。

  “暴、暴发态……?”磐彧吃惊地说道,“娘、娘子,这真的是你吗?”

  女子点了点头,将青觞宝哨缓缓摘下。“夫君,我现在的职业叫做狂风残柳。”

  “真的是你!你竟然领悟到了暴发态!”磐彧自己都从来没有进入过暴发态,他钦佩地说道,“这真是太让人感到兴奋了!娘子,现在的你,真的是太美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不过我却知道,我的终极招式比我的外貌还要美几分,来,要不要做活靶试试看?”

  磐彧看了一眼不远处支离破碎的冰川,咽了一口水。

  “来不来嘛,不来就回去睡觉。”系苍吹挑衅道。

  “那……试试看吧。”磐彧向外走了几步,回身站在系苍吹面前,“我的龟甲之护要比这冰川还要坚硬,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那我可要开始了!”系苍吹突然大声说道:“看我的!”

  磐彧连忙将弓插在地面:“玄武之护!”

  磐彧身上环绕着一个球状的护甲,似乎像龟壳一样,绽放着金黄色的光。这道玄武之护,可以抵挡非常强力的伤害。

  “风麦浪——!!!!”系苍吹将哨子含在口里,吹出了一道从未听过的长音。

  “哗~~~~~~~~~~~~~~~~~~~~~~~~~~~~~~~~~~~~~~~~~~~~~~~~!!!!”

  那声音,仿佛是一个充满细碎的针尖的针锥,从青觞宝哨中穿透而过。

  磐彧瞬间感觉无数细碎的狂风朝自己袭来,这一切还在玄武之护的抵御范围内。可惜很快,一道强有力的风,没人能说得上那到底是什么,不过怎么看都好像是大海中的巨浪的浪头,自上而下,自远而近,卯足了力气朝着磐彧“啪”的一声就是一拍!!!!

  “唔——啊——————————————!!!!”磐彧眼看着自己的身子,随着巨浪的拍下,像一片羽毛一般飞到了远处的冰川残骸上,埋在了寒冷的碎冰之中。

  #赤焰.朱雀台

  清晨,宭炎是自然醒来的。

  平日里,他的妻子总是早早地起床,并顺带叫醒宭炎一起去晨练。然而今天在既定的时间前两个小时,宭炎就莫名其妙地醒了过来,并且和以往不同,他感觉自己毫无睡意。

  南宫宭炎凝视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妻子系炎萧,又看了看墙上的时尚复古挂钟——清晨五点整。

  “竟然醒的这么准时,究竟是怎么回事。”宭炎挠了挠头,独自寻思道,“这难道是要来客人的征兆吗?不过……倒是谁会闲的没事早上五点来拜访呢?”

  宭炎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床铺,却丝毫没有睡意。他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又像颓废少年一般无奈地耸了耸肩,缓缓地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刚系上扣子,便听到自家内院子的门被打开了——如果是天工求见,那内院里面的值班的天工守卫会收到来自外院的天工守卫发来的信息,然后内院天工守卫向宭炎禀报来着是谁,由宭炎决定见还是不见。然而,宭炎没收到任何禀报,内院的门就这么被打开了,那自然是离心宫的神来串门了。

  宭炎连忙推开卧室的门,从门口走了出去迎接。

  内院的大门走进一个熟悉的身影,只凭那一头深蓝色的头发就能认出来者是谁。

  “大哥?”宭炎先是愣了一下,一股忧伤的感觉弥漫在内心。

  玄风十三少,他虽然像往日一样不苟言笑,然而总是感觉他的气色仿佛没有平日那么精神,走路的步子也觉得尤为沉重。尤其是他手中握着的东西,更能让人觉得有些心寒。

  那是,一瓶冰冷的酒。

  “大鸟,果然如我所料,你已经醒了。”玄风停下脚步,望着宭炎,微微的笑了笑,“这是我珍藏了一百年的黑沙乐老酒,今早想和你一起浅酌几杯。”

  他的声音虽然在极力掩饰,但是依然觉得很虚弱。

  “黑沙乐?”宭炎眉毛一扬,“这不是真的吧!这可是只能在天朝盛宴上才能喝到几杯的稀罕酒水啊。”

  “这当然是真的。”玄风说道,“这是当年我因为取得了父亲举办的狩猎大会的冠军而赢得的,一直珍藏在家里。”

  “啊,也是啊。”宭炎叹了口气,“这么快就过了一百年了啊……感觉就像才过了四五年一样。”

  宭炎家的家具充满着离心宫的时尚元素,就连内院的圆桌也不放过,那是当时离心宫流行的“白文化”*的产物——一张雪白雪白的圆桌,二神对坐在内院的圆桌上,天工早就呈上了两个透明的酒杯。

  (*白文化,即是指离心宫会试前的流行过二十年的一种建筑风格,当时离心宫流行纯白的颜色,包括街边的路牌,商铺的门牌等等——以后会详细描述。)

  玄风为宭炎倒上了一杯酒,纯黑色的黑沙乐潺潺流入透明的杯中,那声音就像一个个钢珠落入玉碗中一般清脆,只是闻着,就让人觉得莫名地沉醉。随后,便斟满了自己的酒杯。

  宭炎琢磨着玄风的来意,大清早来找自己喝酒,原本就是一件稀罕事,再加上玄风的这个气色确实不太好,而且玄风很少对自己笑,而今天竟然微微笑了笑,说要一起喝酒。怎么看怎么不寻常。而且,这酒,也不是一般的珍贵,黑沙乐在产生的时候,就是一种价格高昂的酒水,而且是家族酿造。而之后黑沙乐的造酒师——那个家族的族长因为屠杀了全家而被判了终身监禁(那其实是为了袒护自己的儿子,详见前文中珀本塔电梯的老幽魂),被捉前烧了酿酒的方法,然后在狱中自杀而死。所以这酒到现在已经是千年以上的老酒,数量是有限的,随着拥有黑沙乐的主人们不断地消耗着黑沙乐,黑沙乐现在越来越少了,也就是说,你每喝一口黑沙乐,那么每毫升黑沙乐的价值可能就会上涨一个天文数字。

  这么珍贵的酒,玄风要和自己分享,难道是求自己办事不成?

  不对,依照玄风的性格,从来不会做给人好处求人办事这种庸俗的行为。

  那么只能说明,玄风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的心情很不好,不是一般的不好。

  想到这里,宭炎不禁感到一阵心寒。或许他已经猜出了原因。

  玄风什么都没说,而是用深蓝色的眸子注视着漆黑的酒水。

  “大哥。”宭炎想说什么,但是又没敢说出口。

  玄风并没有抬头看他,而是依旧默默地看着酒杯中的酒。

  宭炎又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语言,然后小声地说道:“其实……”

  “喝酒。”玄风用苍白的声音打断了宭炎,即使是苍白的声音,也依旧散发着不凡的威严。

  玄风大饮了一口杯中的酒水,然后慢慢咽了下去。

  “好酒啊……”玄风将被子重重地落在了桌子上。

  宭炎端着酒杯,静静地听着玄风说话,不敢置一词。他不明白玄风为什么这么豁的出去。

  “别光看我,你怎么也不喝。”玄风这次是盯着宭炎说的。宭炎知道玄风心里的重担,或许整个离心宫,也只有他和玄风自己知道,玄风心里的担子是多么的沉重。

  宭炎饮了一口醇美的酒水,还是装作什么都不懂的,凝视着玄风说道:“大哥,你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

  “你猜呢。”

  “应该是吧。”黑沙乐的酒精刺激着宭炎的喉咙,他忐忑地说道,“跟我……说说呗?”

  “我要是能知道我为什么烦心,那我就没有烦心的必要了。”

  “哎……大哥,多少年青少部的领头羊都能做得了,今日又何须这么在意呢?”宭炎说道,“像以往一样淡然处之就行了。”

  玄风从宭炎的话里面听出了宭炎明白他的苦处,于是他便像闲谈一样,对宭炎说道:

  “宭炎啊,愚蠢人类常在一些书籍中把我们神明描绘地无所不能,但是却认为我们没有感情。他们认为感情和爱情是人类独有的东西,神、和其他的动物都不知道什么是爱,认为人类的存在是极为特殊而独一无二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坐在这里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了。”宭炎莞尔一笑说道,“或许他们并不知道坐在这里的南方之神南宫宭炎可是顶尖的情感专家。”

  “他们也自然不知道坐在这里的中方之神可是顶尖的情感菜鸟。”玄风说罢,又喝了一口酒,“竟然荒唐到要用酒精来麻醉自己啊……”

  “情感……菜鸟……”宭炎想笑但是不敢笑,他望着院里的树木慢慢地说道,“现在的青少部,都觉得大哥你是无所不能的,在什么地方都是顶尖的人才。而大哥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吧。但是大哥能够把自己的短处告诉我,总觉得很是感动啊。”

  “感动?”玄风歪了歪头,说道,“那我是不是也应为你的口风如此之紧而感动感动?”

  “哪里哪里,那还不是当我试想把大哥的秘密泄露出去的一百种死法之后选择的保密嘛!”宭炎深喝了一口酒,突然严肃地说道,“开玩笑的,因为我知道大哥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真的说出去,那我实在是太无情无义了。”

  “原来你觉得我不容易。”玄风望了望天空,然后望着天空说道,“说实话,在这些事上,我只是被动地做着我认为正确的事情,不去做我认为不正确的事情,从来没来得及想自己到底容易还是不容易。”

  宭炎望着玄风,敬佩地说道:“大哥啊,你可真是个老好人,为了不去伤害那些真诚而美好的事物,甚至有些时候搁置着自己的内心。”

  “呵,我都不忍心听你说下去了,说得我颇像个烈士。”玄风为宭炎倒满了酒,然后为自己满上,笑道,“你觉得,你真的懂我么?”

  “哎呀……”宭炎连忙低下了头,间或地抬眼看看玄风,无言以对。

  不知不觉过去了很久,玄风和宭炎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玄风平日里从来没有酗过酒,所以宭炎并不了解他的酒量。可是没想到今天,玄风却不停地喝着这酒精度极高的黑沙乐,不知不觉那一瓶黑沙乐已经过半了。

  “大哥,我觉得我再喝就醉了哈,你别灌我哦。”宭炎觉得自己喝得已经有点不行了

  “现在怎么样了。”玄风突然问道。

  宭炎眯了眯眼睛:“什么怎么样了?”

  玄风没有说话。

  宭炎已经有些上头了,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话语了:“奥……大哥,你就放心吧,我是相信机缘这种东西的,是我的就是我的,是我的……早晚会是我的,只要我不放弃我最初的念想,并且一直在世界的另一端守望着,对方……就一定能感受到我的思念,我的……爱。”

  “你在说你自己吗。”

  “啊不不不不,我只是做个比方、做个比方好说一些!倒是大哥你喝这么多真的没关系吗?”

  “没事,今天要把这瓶酒喝完。”

  “喝……完?完了,大哥,我可没法背你回去哈!估计我也得找人把我背回卧室了!”

  于是接下来的谈话,也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因为他们都醉得可怜。

  但是,还有一个看客,她一直没醉,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听着他们。

  系炎萧,她已经起床了,发现宭炎不在床上便透过窗子向外看,看到了玄风和宭炎在院子里喝闷酒。

  “那个讨厌的家伙……”作为青少部神仙里面唯一讨厌玄风的女神,系炎萧的第一反应就是反感,即使他是自己的大伯子,但对他那种不爽之情却从未减少过。

  可是,在听过他们的只言片语后,她却发现原来玄风也并非是大家想象中的那般无懈可击,原来玄风也会有郁闷的时候,也会有发愁的时候。

  于是便静下心来听了。

  她虽然和说念尘一样,对玄风抱有成见,但她并不像说念尘那般喜欢落井下石,有些时候,也会做出一些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比如,像现在这样,扬起了袖子上的某个东西,紧接着,电话便拨了出去。

  “唉……我这是在做什么……”

  #初子殿

  初子殿是离心殿的新殿,初子殿里面分成两半,一半供气象之神莝曳戈居住,一半供学之神莝瑨居住。

  “妹妹。”莝曳戈没事的时候喜欢到莝瑨家里串门子,毕竟兄妹俩和母亲在一个小屋子生活了几百年,分开各住各的毕竟有些不习惯,“不上班的时候真的好无聊啊!”

  “傻老哥,咱们已经来离心大殿这么久了,你要学会和其他的青少部的神仙打交道才行。”莝瑨一边吃着前几天在尖你强家要的油炸煎饼,一边说道,“交几个朋友,遇到困难的时候也有人帮助你。”

  “可是他们似乎都有了各自的朋友……”

  “没关系,哥,你要是想交朋友,那就要主动,大方地去对他们说‘能不能一起玩’这种话,这样肯定能加入到他们中的。”

  “啊,是吗?那……好吧!我今天就去试试!谢啦妹!”

  #今满邻

  离心宫最好的酒楼在早上依然是生意红火,今满邻的老板晨日升和往常一样在人最多的时候走进了早餐大堂,清了清嗓子说道:“咳咳!各位客官,今日的今满邻早间博彩现在开始——首先呢,昨天的博弈内容:今满邻当日的烤鸡的销售数量是奇数还是偶数,如今结果已经揭晓……”

  晨日升的手腕一抬,袖子上的全息投影在空气中映出了一块清晰的屏幕,他用另一只手拨弄着,找出了昨日今满邻的销售清单,上面显示着各种菜肴在昨日的销售份数:“大家请看好了,风味烤鸡的销量是——8只!!很高兴昨天赌偶数的客官们,你们押中了!”

  “好!”押中的人纷纷鼓掌。

  “恭喜在座的押中的列位,按照你们押钱的数量,你们将按比例分享奖池里九五成的奖金!”晨日升说道,“列位放心,在刚刚宣布结果的一瞬间,奖金就已经飞到了你们的账户上了。”

  “太好了!我终于押中了一次!”尖嗒凌坐在不远处的座位上,开心地鼓着掌,“昨天晚上梦到了玄风哥哥,果然运气好好的~”

  “我还以为是奇数呢!”系千系坐在尖嗒凌旁边,开心地说,“还好我没有押!看我多聪明~”

  “不过……千系,为什么只要今满邻的题目是菜的销售数量,就偏偏是这种昂贵的菜呢?”尖嗒凌不解地问。

  系千系想了想,说道:“那是因为……听爸爸说,在很久以前的时候,今满邻也曾经以菜花汤的销量来作为题目的,但是那天有一对冤家,一个押了奇数,一个押了偶数,他们为了让对方输掉赌注,当天就来到今满邻,先问好前面一共销售了多少碗菜花汤,店小二告诉他们销售了三百多碗,而且是个偶数。然后那个押了奇数的那个人,就点了一碗菜花汤。押偶数的那个人一看不好,也跟着要了一碗菜花汤,然后那个押奇数的又要了一碗……这样他们不停地要菜花汤,后来他们的桌子都摆不开了,再后来店里的菜花都被他们点光了!”

  “那样即使赢了,赢的钱也不值这么多菜花汤呀!”尖嗒凌说道。

  “嗯嗯,谁说不是呢!”系千系笑道,“所以说冤家路窄嘛,他们非要决出个胜负,所以都不在乎那些钱啦。”

  “最后谁赢了?”

  “最后店里的菜花没有了,销量好像是个奇数,然后奇数的就赢了。然后押偶数的那个人不服气,说今满邻其实还有菜花,是骗他的,然后就把今满邻给告了!虽然今满邻打赢了官司,但是他们从此吸取了教训,再也不会拿菜花汤这种便宜的菜做赌注了!”

  “原来还有这么有趣的故事呀!”尖嗒凌说道,“离心宫真是什么样的事情都有。”

  店主晨日升刚才说了一些俏皮话,然后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下面,我来说一下今日的题目:嗯……请原谅晨某再一次八卦一番……”

  “哇——喔——!!!!”听到“八卦”二字的时候,店里面沸腾了,他们最喜欢的,就是赌离心宫的神或者公众人物的情感问题了。

  “那今天会是什么问题呢?”尖嗒凌一边说着一边笑嘻嘻地盯着千系,“今天会是什么问题呢?”

  “嗒嗒,干嘛这样盯着我看?”系千系有些不解,“问题又不会在我脸上!”

  晨日升说道:“今天的题目是——西门沧云大爷爷和系千系大奶奶,会不会成为情侣呢?”

  “?!”系千系身子一抖。

  “千系~!”尖嗒凌开心地说,“果然是你和沧云弟弟的题目呢~哈哈哈~”

  “他们……为什么会问这种奇怪的问题!”系千系说罢站起身,“嗒嗒,我先出去了!”

  千系朝着人非常少的后门走了出去,几乎没人注意到这一幕。

  “诶?千系?”尖嗒凌没想到系千系会是这样的反应,想要追上去,但是看到门口站着的西门沧云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下,又坐在了座位上。

  千系走出今满邻,发现沧云正站在门口,有点吃惊,但是却很自然地打了声招呼。

  “沧云,早上好呀~!”

  “啊,千系,你短信上说你在这里吃饭,所以我就来这里等你了。”沧云说道,“我觉得阴决林非常漂亮,今天我带你去鸟瞰阴决林吧!”

  “嗯!可以呀!”

  这时候,有个灰色头发的男子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

  来着正是莝曳戈,虽然他看起来很大方,但是其实内心里很紧张。

  “沧云弟弟,千系妹妹,你们去哪里玩?我和你们一起吧!”莝曳戈努力让自己显得自然、友善。

  还没等千系说什么,沧云立马冷冷地回应道:“不好意思,我的剑带不了这么多人。”

  然后,抛下呆滞的莝曳戈,沧云拉起千系的手就离开了那里。

  “沧云,为什么要这么冷淡嘛!他是我的上司呢!”系千系说道,“这样是不是太不好了!”

  “啊……我说的是实话嘛!”西门沧云无奈地说道,“如果再加上他的话,我的剑是带不动的。”

  “那我们可以租一个热气球什么的,干嘛要这样……”

  “因为……”沧云脑海中想起了宭炎给他的建议——你呢,就在她面前展示真实的自己,这样最好了。

  “因为,我大圣西侠喜欢僻静,如果三个人的话,就太吵了,会没了兴致的!”西门沧云说道。

  其实,他是不想让别人打扰他和千系,不过他觉得这个时候说这个并不是他的风格。

  “是这样吗?”系千系说道,“那我不去岂不是更静啦!”

  沧云一下子慌了,他真的很少跟女孩打交道,所以此时他甚至把慌张的神情表露了出来。

  “嘻嘻,开玩笑啦。”系千系并没有那么坏,她说道,“那我们就走吧!”

  阴决林既是东方之神东野弦野的住所所在地,同时也是离心宫的自然旅游景区。到了阴决林,沧云停止了御剑飞行,他和千系停在了阴决林的入口处。

  “我们来乘热气球吧,静下心来欣赏阴决林的景色。”沧云一边说着,一边在景点处租了一只热气球。

  热气球徐徐升起,离心宫昼夜交替时间是一个月,如今,阴决林正是相当于“傍晚”的时候,微弱地阳光从地面射到空中,显示出美丽的鲜红。阳光映到他们两个银白色的头发和白皙的脸上,让人觉得格外美丽。

  “千系,还记得一周之前我说过的话吗?”沧云沉默了好久,终于开口道。

  “嗯……记得,就是给我一周的时间让我找到喜欢的人,对吗?”千系认真地说道。

  “啊,是啊。”沧云转头看向一旁的天空,微风吹拂着他轻如丝般的银发,“有答案了吗?”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啦。”系千系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沧云你为什么要我必须找到一个答案,但是我觉得,有件事好像一定要告诉你。”

  “先等一下,好吗?”沧云转过头,望着另一侧的天空说道,“可以先听我说吗?”

  “嗯?”

  “其实……自从一周前的那次救你之后,我就已经……喜欢你了。”沧云颤抖着声音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对女生说这样的话,如果你能和我交往,我会好好对你,每天都可以带你到离心宫的各个地方玩的。”

  “……谢谢你。”

  “……谢谢?”沧云说完了心中的埂,便有勇气直视了千系,但发现千系一直看着脚下,“这是接受,还是拒绝的意思?”

  “沧云弟弟,你是个好男生,我觉得这么多女孩子都喜欢你,一定不缺我一个啦。”系千系望着脚尖说道,“我们的性格,其实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合适。我可能有些活泼,然后沧云弟弟也非常活泼,每次和你在一起玩的时候,我们越来越疯,我会觉得自己不再像自己,明明离心宫现在随时有可能受到威胁,我却在这里和你整日飞来飞去……每次想到这里,我都会很难过!”

  “千系,你说的我虽然不能理解,但是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西门沧云又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第一次,那还是在阴阴沙漠被困在食人毡体内的时候,“请相信我。”

  “沧云弟弟,我很想相信你啦。”系千系说道,“可是恐怕短期内对你来说这太困难了,我本来不想说,但是如果我们交往的话,离心宫的长辈们会不开心的。”

  “为什么不开心?”西门沧云有些气愤,“不是说什么恋爱自由么?即使要讲什么门当户对,我是机芒家的人,我有什么配不上你的?”

  “不是这样!你听我说……”系千系犹豫了起来。

  “不必了!够了!”西门沧云气愤地站起身,“不喜欢我,不至于拿长辈什么的借口来压我吧!我知道,感情不能强求,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迫你……好,就如你所愿,在我还没有深陷其中的时候,我决定放手!”

  “不要这样好吗?”系千系凝视着沧云,“我不是这个意思!”

  “和你玩的这一个星期,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西门沧云将宝剑放在头顶上,转身一只脚踏在热气球的边缘,回头淡淡地说了一声,“……再见。”

  “等一下!我……”千系还没说完,沧云便像一只银白色的剑,一溜烟消失在了朦胧的云霄中了。

  沧云漫无目的地在天空中飞着,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座繁华的宫殿门前。

  那是弦野的住处,此时,东野弦野正在门前练习着禅杖的挥斩。

  他已经进入了暴发态,浑身被坚固的盔甲包裹着,身上爆发着青绿的光芒。

  “喝!除掉心中的情感,复仇星落!”弦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跳向空中,用全身的力量带动着青龙巡日杖“砰”地一声砸到了地面上。

  大地随之猛地一颤,就连远处的荒山,也滚下了几个落石。

  弦野气喘吁吁地抬起头发现面前不远处,西门沧云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

  弦野反感自己练武的时候被打扰,他粗暴地啐了一口痰,冷冷地说了一句:“滚。”

  西门沧云没有说话,依旧落魄地站在那里。

  弦野往回走了几步,以为西门沧云已经走了,但是一回头,发现沧云还站在那里。

  “我说了滚,怎么还不滚!想死啊!”东野弦野抡起禅杖,就朝沧云冲了过去。

  眼看那禅杖就要砸到西门沧云的脑袋的时候,却又蓦然停了下来。

  “怎么,不砸下来?”西门沧云毫无语气地虚弱地说。

  弦野放下禅杖,取消了暴发态,背对着沧云朝着家走去:“妈的……我对没有战斗力的垃圾不感兴趣。”

  “我岂止是垃圾。”西门沧云无力地坐在了地上,“二哥,以前我还总是说你陷入情网,没想到如今我和你也没什么差别。”

  “不一样,别把你跟我扯在一块。”东野弦野不屑地说道,“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情,因为我根本没有感情,从未有过!”

  “可是二哥,你不也是因为说加羹,才变成现在这样的性格吗?”西门沧云说道。

  但他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预感到这句话会让弦野大发雷霆。

  不料,弦野只是冷笑了一声,然后说道:“并不是因为那个臭女孩,而是因为我之前一直在逢迎你们大家,我以为那样才是对的。然而我现在想通了,做真正的自己,只有自己的认可,也是值得的。而我现在,就是我真正的内心所表现出来的东野弦野。”

  说罢,弦野头也不回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并且牢牢地关紧了大门。

  而在同一时间,天空中,热气球还在飘着,千系自己在热气球中坐着。

  沧云才离开了不到一分钟,她并没有离开热气球的意思,而是随着热气球的飘荡而任意东西。

  恍惚间,天空中飘来一朵白色的小花,慢慢地落在千系的腿上。

  千系拿起那朵花,她认识那朵花,那是她最喜爱的花——常笑花。

  那朵花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张小笑脸。

  她很清楚,这朵花,是绝对不会生长在天上的,即使再大的风,也不会吹到这么高的地方。

  当她想起了什么的时候,她的手微微地颤抖了。

  这一定是幻觉吧……

  #下午.会会试预选赛

  #雅望.沧山.虎涧崖

  虎涧崖,是离心宫最为壮观的悬崖,它处在沧山的西侧,其中有一个崖谷,在崖谷的两端有两个凹坑。而今天下午,两个凹坑里半蹲着两位参赛的选手,他们盯着对方,眼神里面充满着自信。

  这是众多比赛类型中最为刺激的一种:山崖赛,双方选手凌空对战,想尽一切办法在山崖边站住脚,谁先坠入山崖,谁就会输掉比赛。

  这场比赛的观众尤其之多,即使山崖无法进行观看,虎涧崖顶端的大屏幕边也是人山人海——因为这是一场至关重要的比赛,比赛的双方,是会试预选赛目前积分并列第一,前八十场全胜的两位顶尖选手——

  西门沧云。

  和,

  玄风十三少。

  因为这场比赛几乎决定会试预选赛谁会以第一名的名次进入会试,所以这场比赛也自然成了焦点之战。

  大屏幕前,兴亡之神系轩辕坐在看台的绝佳位置,他的身边坐着自己的妻子和四个女儿,系老看着悬崖的峭壁上四目相对的玄风和沧云,语重心长地对女儿们说:“孩子们啊,这场比赛可是意义非常重大的。”

  “爸爸,玄风哥哥和沧云弟弟是仅有的两个预选赛前八十场全胜的选手吗?”秋之神系休铃问道。

  “是的,只有他们前八十场一场也没输过,这是老夫未曾预料到的。”系轩辕捋着胡须说道,“啊对,还有老夫我呢……瞧我糊涂的,呵呵呵呵呵……”

  “月神伯伯呢?”系休铃问道。

  “你们的机芒伯伯是没有参加会试的,因为大家都知道没有谁能是月神的对手。”系轩辕一边悄悄看着前排背对着他们的机芒大人,一边说道。

  “就连说念尘也输过了?”夏之神系炎萧不可置信地问道。

  “他啊。”前一排看台的南宫宭炎回过头来说道,“他输给了我的五弟,哈哈!”

  “说来蹊跷。”北堂磐彧就坐在宭炎的旁边,春之神系苍吹的前面,他回过头来说道,“我和他对决的时候就觉得他表情不是很对劲,我对他射击,他也只是被动地在躲闪。当他准备对我进行攻击的时候,却一头栽进了我的寒冰陷阱里。然后就轻易被我一箭射出了界外。”

  “啊……?不会吧!”系休铃惊叹道,“我感觉说念尘他平时挺厉害的嘛,不是都能和玄风哥哥做死对头吗?”

  “夫君说的是真的。”系苍吹笑道,“因为我当时就在场外为他助兴。”

  “咦?这是为什么呢?”系休铃说道,“难道磐彧弟弟才是武林中的状元吗?”

  “不敢当,依我看,应该是职业间的相生相克吧。”北堂磐彧谦虚地说,“我的师父说叔叔,正是说念尘的父亲。说念尘生性桀骜不驯,他的父亲一定为了管理孩子煞费了苦心。所以他的功夫里面,一定有许多能够压制自己的儿子的招数。而这些招数,在我求学期间,顺带着传授给了我。例如寒冰陷阱,这个技能就能对刺客这种突进的职业造成极大的冲击。”

  “原来是这样啊!”系休铃一拍脑瓜,“那我克制谁呢?谁又克制我呢?”

  “呵呵,这便是要举办会试的其中一个原因。”一直在一旁微笑着倾听的智慧女神阿菜伦缓缓开口道,“你们这些青少部的孩子,通过和不同的对手的交战,了解自己擅长和什么样的职业交战,不擅长遇到什么样的职业……想想自己曾经输给了谁,如果真的自己已经用心练功了,比赛的时候发挥的也很正常,依然感觉对手很强劲的话,那么就是被职业压制啦……”

  “老夫现在很想知道,小玄风和小沧云,夜幕祭司和圣剑士……究竟谁更克制谁呢?”系轩辕望着屏幕上的玄风和沧云,喃喃自语道。

  而此时,冬之神系千系一直没有参与到家庭的谈话中来,而是在和另一旁紧挨着自己的尖嗒凌聊着关于沧云的事情。

  “千系,你怎么可以这样!”尖嗒凌痛心疾首地说道,“沧云弟弟那么好的男生,就被你一个拒绝给伤害了!”

  “对不起!嗒嗒,或许让你失望了!”系千系就像个挨训的小孩子一样,一副求饶的模样,“我之前从来没有想过,沧云弟弟带我玩是为了和我交往!而且,我一直有一种预感了……”

  “哼,什么预感,直接说是借口多好!”尖嗒凌盘起胳膊,不屑地说。

  “我觉得,我不是沧云弟弟命中注定的女生,那个女生在很远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等着他。”

  “千系,如果这真的是你的借口的话,未免太不像样子了!”尖嗒凌气鼓鼓地说道,“虽然你有可能不是在骗我!”

  “说什么话,好好集中精神看大屏幕!不然比赛开始了你们都不知道!”尖不降批评着尖嗒凌,他的身边坐着慕绢子还有他的三个孩子,“好好学学人家玄风和沧云,说不定以后你们还会在比赛上遇到他们!小强,吃东西不能这么快,把零食放下!”

  “对啊,儿子啊!”慕绢子责备尖你强道,“你前八十场比赛只赢了五十二场,再这样下去,就连会试都可能进不去了,你竟然还有闲心在这里吃这么多零食!”

  “唔……”尖你强只好乖乖把零食放了下来。

  看台的一角,云淡风轻的说家正在那里远眺着屏幕。

  “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好好看看他们的比赛。”说煜情说道,“肯定有很多值得你们学习的思路和精神!”

  “玄风他一定能赢的。”说加羹虽然已经被玄风拒绝了,但她仍然喜欢着玄风十三少,“弟弟,我们一起为玄风哥哥加油吧!”

  “切,我倒是希望流浪狗能输掉这场比赛。”说念尘一边摆弄着自己的匕首“策轮”,一边不屑地说道,“这样至少不会在积分上落后给他。”

  “你的失败是你自己造成的,怎么能把希望寄托到对手的失败上呢?”说念尘的母亲雅舍一般正经地说道,“与其希望你的对手在别的战斗中落败,不如稳扎稳打,让自己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说念尘早已听惯了,他充耳不闻,自然也什么都没说。

  看台的另一端,莝瑨对着大屏幕大声喊道:“小风风!老姐看好你哦!你可要加油啊!我相信你一定能赢的!!!!”

  “别喊了,妹。”莝曳戈在一旁托着腮说道,“这是大屏幕,真正的玄风跟沧云弟弟在我们脚下的山崖边呢,他们听不见你说话的。况且,沧云不也是咱们弟弟吗?你怎么只给玄风加油啊。”

  “傻老哥,你知道什么呢!”莝瑨清高地说,“小风风弟弟这么萌萌哒,我当然要给他加油咯。”

  “玄风萌萌哒?”莝曳戈好奇地说道,“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瞧你这个做哥哥的,这么麻木。”莝瑨对自己的哥哥也是如此地不留情面,“哎呀……咱妈也坐在爸爸旁边了,每次的公众场合,咱妈都不能和自己的孩子坐在一起,唉……当小妾可真是不容易,以后我肯定不做小妾。哥,你说呢?”

  “啊……我对此没什么感觉,我只是对前天上午在天文台看到的一颗奇怪的小行星比较在意。”莝曳戈凝视着地面说道,“真是奇了怪了……”

  “哎呀,那种东西我是不会相信的啦,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形状的小行星呢?一定是你眼里有沙子,要么就是没睡好,或者是睡太多了吧。”莝瑨打着哈欠说道。

  “妹,我今天千真万确看到了一颗奇怪的小行星,因为我是气象之神,所以我对天文还是学了一些的。和其他小行星不同,这颗行星是狭长的形状,但他又是有着自己的自转和公转周期的,他和离心宫的距离非常近,已经接近3千万公里了。依照这个距离计算,它的大小大约是一座城市那么大,而且他正背对着地月系的方向运动,也就是说他很可能从地月系经过过!可是,在之前的时候,我又没有见到过这颗小行星。所以我记住了那颗小行星的坐标。今天上午再看的时候,我朝我原先计算好的区域看去,却没有发现那颗小行星!”

  “傻老弟,只能证明你算错了。”莝瑨说道,“这种东西,你算错一位数的偏差都有可能是巨大的哦。”

  “不会的,到现在为止我从来没有计算错过任何数学题,我相信我重视的事情更不可能出现任何差错!”莝曳戈认真地说道,“所以我推断,这不是个普通的小行星。”

  “那是……”莝瑨说道,“巨大的太空生物么?”

  “不,在太空环境下,除了我们全灵类,那些普通的生命,甚至就连神兽都很难长期生存吧!”

  “说什么呢。”莝瑨不服气地说道,“我的前世玳月,可是一直生活在离心宫的外表面呢,直到有一天被一直莫名的剑给杀死了。”

  “但是即使是神兽,也会检测出生命迹象。”莝曳戈说道,“我用最高端的探测仪,也没有在这颗小行星上检测出任何的生命迹象。”

  “那可就奇了怪了。”莝瑨说道。

  “嗯……”莝曳戈也陷入沉思。

  几秒后,兄妹俩同一时间面对面,喊道:

  “飞船?!”

  “对啊,如果是飞船的话,确实可以借助重力和引力,做一些周期性的运动来节约能源,然后还可以通过燃料的推动力改变自己的公转路线。”莝曳戈说道,“没有生命迹象,很可能是因为飞船拥有反探测装置,让飞船里面的生命不能被探测!”

  “嗯,那就是飞船了?”莝瑨说道。

  “是啊,一定是飞船!”莝曳戈肯定地说,“只有这个解释是合理的!”

  “啊……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莝瑨突然就狂笑不止,连周围的观众都引来了好奇的目光,“傻老哥,真是给你挖个坑你就往里跳啊!你不想想,除了地月系,哪里还有生命呢?就算有生命,估计也是在拿着石矛打猎的那种原始社会吧!”

  “不,姐姐,他们没有被发现并不代表他们并不存在。”莝曳戈说道,“飞船或许就是一个引子,或许地月系外真的还有其他生命的存在,我相信随着我们科学的发展,我们一定可以找到那些生命的。鉴于此,我想给那艘飞船取一个名字。”

  “啊……?什么名字?”莝瑨无精打采地问道。

  莝曳戈想了一会,嘴里说出了一个生僻的字眼:

  “……蜃。”

  这时候,比赛时间到了。

  随着裁判员的一声号令,比赛正式开始。

  玄风十三少和西门沧云一直依靠着崖谷上的凹坑立足的,因为凹坑面积不大,所以他们都蹲在悬崖上以保持身体平衡。通过悬崖边镶嵌着的音响,二神听到了比赛开始的号令。

  “大哥,这场比赛我一定要赢!所以我不会客气!”西门沧云朝着玄风自信地喊着,“来吧,公平对决,一同施放吧!”

  所谓的“一同施放”,便是同时进行施放,因为神要将珀体的灵力通过武器激发出来,必须进入释放态才行,进入施放态的时候,需要一定的时间,这个时间大概是十秒左右——这十秒间,武器会打开珀体到武器的灵力传输渠道,引导出珀体内的灵力,同时盔甲、战袍也会因为灵力作出反应,附着到身上。但是,在进入施放态的过程中,如果被对手的攻击打断,那么施放将会失败,需要再次释放。所以在对手施放的时候偷袭,也是离心宫惯用的战术的一种。沧云所说的“公平对决,一同施放”,便是一种比较正义的约定——二神一起释放,谁也不偷袭谁。因为他们的招数大多需要施放态作为支撑,二神和平进入施放态,然后将自己的能力展示出来,是一种不错的做法。

  “我原本也没有偷袭你的念头。”玄风说道。

  “正合我意,来吧!白虎西征宝剑……白虎——施放——喝!!!!”西门沧云大喝一声,高举宝剑,银色的光芒就像泉水一样迸发出来,覆盖了全身,那白虎西征宝剑也变得银光四溢,就像着了银色的火焰一般,紧接着,一副银白色的盔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披在了沧云的全身。

  同一时间,玄风十三少一挥拂尘,喊道:“噬犬昔日拂尘……噬犬——施放——cà!!!!”

  顷刻间,虎涧崖震动了起来,玄风被蓝黑色的光包裹住了,不一会,蓝黑色的浓光像卵壳般碎裂开,崩向了四方,玄风身披战甲和鬼字披风,身上散发着深蓝色的光。

  实力分析表:

  姓名玄风十三少西门沧云

  七行风爱(七行相克!本场战役攻防各减10%!)

  职业夜幕祭司圣剑士

  攻击力61218725*90%=16852.5

  防御力8372080*90%=1872

  法攻力202706888

  敏捷2483213220

  体力上限253007870

  灵力上限121105665

  杀气180007894

  智商1636112

  附加夜幕的面纱:无视对方攻击施放技能概率+50%冲阵:任何攻击命中时有40%的概率无视防御,此时施放下一个技能不需要准备时间。

  实力分析:如果单单从数值上来看,西门沧云除了攻击力和防御力之外,都处于劣势。但是在附加能力上,西门沧云的附加能力比较优秀,在攻击发生无视防御的时候,可以马上使出下一个技能来连招,而且西门沧云的技能大多是多段伤害,所以一旦得手,很可能会打出一套很棒的连击。在山崖战上,西门沧云的技能大多属于机动性强的技能,这对在山崖上的逗留能力有强大的帮助(不容易失误掉下去)。而且,玄风十三少的技能都是需要对手不能高速移动,不然很容易就落空,所以必须配合沉睡、石化等技能,而上述控制性技能也需要抓住时机,并且命中后还有一定概率出现沉睡或石化免疫。但是有一点,玄风的附加能力是有50%概率无视对方攻击施放技能,也就是说在西门沧云对玄风展开一系列攻势的时候,玄风并不会一直被连击,沧云的每一次攻击,玄风都有五成的几率可以无视攻击带来的击退等物理反应(但是体力依然会减少),使用打断性技能或者逃生技能终止沧云的连击。另外,西门沧云拥有御剑飞行的能力,可以在天空飞行,也就是说几乎不可能坠崖。但是在御剑飞行的时候,只能使出“漫剑趟云”这一式。相比之下,玄风十三少拥有悬浮的能力,可以漂浮在地表之上,但是如果高度过大所需要的灵力也就越高,在这么高的空中悬浮着是不可能的,只能在悬崖边的巨石上悬浮。但是,玄风在悬浮的时候可以使用所有的技能。

  从一开始,沧云的脸上就一直散发着难以捉摸的自信的笑容,这和“沧云式微笑”有所差别,更多的,是一种得意的笑容。玄风发现,沧云经常盯着虎涧崖边的飞来天趣,这种分布在虎涧崖边飞来飞去的生物,似乎这里面有玄机。

  果然,沧云大笑说:“大哥,或许在别的地方,你能和我不相上下,但是在这里,我的主场,你可是必输无疑!”

  “哦?”玄风眉毛一扬,冷静地说道,“笑着说大话的家伙,万一输掉比赛,可是会变成大笑话。”

  “闲话少说吧!看我的——雁影飞袭!!!!”西门沧云像魔鬼一般挥舞着宝剑,一道道银光朝玄风打去——这个技能的强大之处在于将宝剑挥出的银色的灵力附着到附近的鸟类体表上,让鸟类身上披上一副坚固而锋利的盔甲,而后灵力引导着鸟儿朝目标冲去,造成大量伤害。而且冲击之后,鸟类的灵力盔甲会消失,使得它们重新回归大自然。

  这个技能之所以要借鸟类的身体,是因为用灵力构建一个能够飞行的形状原本就需要大量的灵力消耗,而且还要用灵力维持其的飞行,这将会用很大的消耗作为代价。借助鸟类的轻便的身体和架构,并且借助其飞行的惯性,使得更多的灵力用来推进它们,所以这个做法让“雁影飞袭”的速度和冲击力处在所有飞行道具技能里面的前几位。

  一道道银光朝玄风冲来,玄风马上就开启了“浮空步”,使得敏捷得到大范围提升,但是当玄风在一道道鸟影中穿梭闪避的时候,发现那鸟影比往常要宽阔很多,就像一道道猎鹰,让他可以活动的范围很小,而且即使他用力闪避,还是有两道鸟影“啪!啪!”打在了身上,造成了伤害。

  看台上的尖你强曾经见过西门沧云的雁影飞袭,如今惊愕地说:“这鸟、鸟影怎、怎么这么大!我记、记得没这么、没这么大啊!”

  西门沧云在另一边得意地说:“这就是大哥你必输的理由之一!沧山虎涧崖到处飞行的不是鸟,而是飞来天趣!这种可爱的生物拥有强大的飞行速度和宽阔的翅膀,使得我的雁影飞袭得到了强化,变得迅速而宽阔无比!我来了!!!!”

  沧云大笑一声,将宝剑顶在头顶,御剑加速朝玄风这边冲来,这一式叫做“漫剑趟云”,白虎西征宝剑和身体一起朝目标迅速冲去,就像一只收翅翱翔的猎鹰一般迅猛。

  沧云的眼睛能够适应这种高速的冲锋,眼看着他就要撞到了正在闪避鸟影的玄风的身体,可是却看到在一瞬间玄风竟然轻轻一越,说了一声“白日做梦”,侧翻到了天空中。

  这“白日做梦”正是催眠的技能,但是准备时间不长的话几率非常的低,玄风也没有打算成功催眠沧云,只是借助了这个技能的滑翔后座力闪掉沧云的冲锋。

  此时此刻,玄风侧身翻腾在崖谷左右两端落脚点中间的高空,依靠“白日做梦”的划向惯性和脚下的灵力喷射,在空中飞了起来,身后的鬼字披风随风飘舞,也有一定的减重力效果。

  “闪得漂亮!但是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我不会给你任何喘息的机会!”西门沧云一直紧紧盯着空中的玄风,用脚狠狠地蹬了一下悬崖,腾空一跃,越向玄风,在空中将宝剑用双腿夹住,在接近玄风的一刻大喝道:“结束了!漫雷抽射!!!!”

  这一招,是用双腿的力量在空中极速突突自己的宝剑,给目标重创,沧云是这么想的,通过这个技能改变玄风的飞行路线,让无力在高空悬浮的玄风从高空坠下,而自己因为这一招的后座力回到原处。

  可是他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当他的剑刺向玄风的时候,却发现好像刺到空气——明明宝剑已经刺进了玄风的身体,却一点阻力都没有,而且,透过幽蓝色的光,还能看到自己宝剑的顶端!——透明的玄风!

  “怎么会……这是怎么回事?!”西门沧云因为没有得到后座力,连忙将宝剑放回头顶,此时此刻,身体刚刚在空中保持平衡,却发现“玄风”竟然“嗖”地一声窜回了原处,那原地,也就是自己刚才一跃而起的地方,竟然有一个玄风的身体慢慢站起!

  “我一直在这里,你被骗了!!!!”玄风冷静地看着西门沧云,“刚才那一招,是我的遍地幽魂!空中的那个我,是我的灵力的化身!”

  原来,在刚才沧云撞向玄风的那一刻,玄风使出了遍地幽魂这一招,真身趴倒在地,闪过了沧云的冲锋,而自己的灵力化身立马使用了白日做梦,吸引了沧云的注意力,让沧云以为天空中飞着的就是玄风本体,而没有注意脚下趴着的玄风的肉身!

  看台上,说念尘纳闷地问道:“奇了怪了,那么大一个流浪狗儿,趴倒在西门沧云旁边,沧云怎么就看不到呢?”

  “不许这么叫玄风!”说加羹虽然被玄风拒绝了求婚,但是不知怎么的,她还是依然捍卫玄风的尊严,“玄风哥哥之所以敢这么做,肯定是因为他能确定西门沧云肯定看不到他的肉身了吧。”

  “姐,你这等于没回答吧……”

  “你要知道,比赛的选手的精力都是非常集中的,尤其是像这种高水平的对决。”说煜情一边盯着大屏幕一边对儿子说道,“必须紧盯着对手,才能对对手的每一个出招作出反应。沧云在‘漫剑趟云’的高速状态下,本来就精神紧绷着,当他看到玄风的化身用‘白日做梦’一招闪掉了他的冲锋的那会儿啊,他指定是紧盯着这个化身,就怕这个化身杀他个回马枪!而且虎涧崖这大雾,再加上玄风的化身继承了肉身身上的幽蓝色光,所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是个透明的化身。俺刚才也楞了一下——怎么会有两个玄风呢?哈哈哈哈……想必求胜心切的沧云,当时决绝对对没那个精力去想这个玄风是假的!”

  同一时间的悬崖边,西门沧云发现玄风十三少的真身后,还没作出反应,玄风就迅速向沧云抛出了一枚毒针。那毒针迅速而凶狠,沧云连忙在空中侧身闪躲,多亏了他平日整天在空中飞行,所以在天空中也是非常地灵活,差一点,毒针就刺中了他。

  西门沧云赶紧飞到了玄风对面的那个落脚点上,摆好姿势面对玄风。

  “怎么不再冲过来了。”玄风问道。

  “呵呵,如果没有雁影飞袭做前奏的话,我直接冲过去,很可能中了大哥你早就准备好的阴招了!”沧云说道,“这点头脑,我还是有的!”

  “你说的很对,我正准备用千魔煞来石化你。”玄风冷笑道,“但是并不证明你回到原处就是正确的选择。”

  “……你在吓唬我?”沧云警惕地紧盯着玄风,不敢看漏对方任何一个招式。

  玄风用冰冷的语气说道:“低头看看吧。”

  “呵呵,那是不可能的!”沧云说道,“作为圣剑士,最重要的就是视线绝对不能移开敌……”

  他没有说完便语塞了,因为他用余光看到自己的脚下有一个硕大的红色光圈,这个光圈在他觉察的一瞬间,向上发射出聚光灯一般的血红色光芒。

  “这是什么?!”西门沧云惊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在你背对我朝那里飞行的时候,我就已经在立足点施放了这个珀破术。”玄风说道,“所以现在你即使盯着我看,也会看漏这一招。”

  “可恶……!为什么身子感觉渐渐控制不住了?!”西门沧云一边说着,一边在小小的落脚点上站立不稳,双手不受控制地挥舞着剑,不知道在打什么。

  “这一招,便是暂时切断圆圈中的敌人的脑和珀体的链接渠道,让敌人陷入混乱,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玄风说道,“看来你是成功中招了,不过你应该庆幸,如果你的身边站着你的伙伴,你们或许会相互攻击。”

  看台上,南宫宭炎看得出神:“三哥这样子,感觉就跟癫痫发作了一样呐,害得我都想给他治一治!”

  “该死……眼前的景象变得血红,身体却一直本能地乱动不止!”西门沧云在狭小的立足点上左摇右晃,虽然身体本能地保持着平衡,但是依然是摇摇欲坠。

  “你要再不掉下去,珀破术的持续时间可能就已经结束了。”玄风说道,“要不然……我再给你加把劲?”

  不过,好像已经不需要了,因为这时候,西门沧云失去了平衡,连身子带武器一股脑坠下了山崖。

  “掉下去了!”观众发出了一声惊呼,他们都没有想到今天的比赛会结束地这么快。

  而玄风却没有丝毫的松懈,他静静地盯着沧云下落的身影,好像在计算着什么。

  在沧云离地面还有十层楼那么高的时候,珀破术的效果结束了,沧云终于恢复了活动能力,可是他的身体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坠落,这时候使用御剑飞行也无法抵御如此大的向下的速度,很可能还没把向下的速度变成向上的速度,自己的双脚就已经接触到了地面。情急之下,他使出了“俯望力劈”一招(也叫大圣霸王击),白虎西征宝剑一瞬间变成了一把巨大的剑,长二十米,宽两三米,一剑插进了远处的悬崖的一侧,这么一插,宝剑在悬崖边凭借着惯性向下陷了一段,最终固定在了悬崖上。

  观众们精神一振,看来还有好戏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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