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精神病院（十四）
乔忘道：”在我们重新认识之前，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林珂抬起一边眉毛，转过头来看着她。
”比如？“
乔忘：”比如你为什么可以说出‘游戏’这个词？“
林珂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乔忘表情惊恐：“靠！我也说出来了。”
为什么她也可以说了？还是说这个禁言是有时间限制的？好迷惑！
林珂说：“换下一个。”
乔忘问：“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拉了我一把。”
她昨天晚上她一个人在走廊上时，陷入了从前的精神病患者的回忆，本来是很温馨美好的，结果突然变成血淋淋的样子，就在她不知道怎么脱身的时候，感觉到背后被一股力道拉了一把，然后脱离了精神病患者的回忆。再然后就遇到了夜巡的侯医生。
林珂问：“什么？”
看来不是了。乔忘端详了一下林珂的表情，简单讲了一下自己看到的，重点说了回忆杀里提到的‘苏甜甜’。
“你说她们说的甜甜是不是苏甜甜啊。”
“不知道。”
乔忘倒觉得十有八九是的。此时外面的走廊的啃食声音已经消失了，静悄悄的，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林珂示意她先继续呆在这里。
”不如趁这个时间，整合一下我们了解的线索。“
林珂道：”我确实没有学过堪舆风水之类的。但是我能肯定的告诉你，这个精神病院很多地方阴气很重。“
林珂说，”经历的多的总是能看得到更多。“
之前她也说过这话，那时乔忘觉得林珂怪装逼的，现在她跟乔忘说这话则是在解释。
乔忘点头如捣蒜，汇总起这些天的线索：”我们知道精神医院曾经有一个著名的精神病院医生，但是在这个医生失踪后，医院逐渐落魄，当然我们知道这个叫温承义的医生是已经死了，化为了鬼魄。“
”我倒觉得医院落魄跟医生失踪没什么必然的关系，“林珂道：”你继续说。“
乔忘慢慢回忆细节，林珂也没催她。
乔忘说：”我见到过他脑袋后的钝口，我觉得他像是被’人‘砸死的。“
应该是被砸死的，但是人不人就不知道了。
”除了他变成鬼以外，还有很多精神病患者也变成了鬼，比如要我帮忙找眼睛的苏甜甜，还有我昨天在走廊见到的患者。”
“不，也不一定。”
林珂听到苏甜甜要乔忘找眼睛的时候眯了眯眼：“我觉得，与其说你昨天看到的是精神病们的回忆倒不如说，你看到的那些是那条走廊的回忆。“
一个很特别的角度。
乔忘眼睛亮起来，等着林珂继续说。
林珂道：“这房间看起来像是一间办公室。”
乔忘撇嘴，她发现林珂真是一个喜欢跳话题的人。
“四楼的办公室，你想到了什么？”林珂道。
四楼……
乔忘福至心灵，对上林珂眼眸，两人齐声脱口而出——“温承义。”
温承义是重症精神病院科室负责的主要医生，而四楼正是重症精神病患者科室。
这里很可能是温承义的办公室！
乔忘瞬间激起动力，开始小心的在这间屋子里翻找。找线索不能错过的就是办公桌了，乔忘蹲下来拉开抽屉看了一下，找到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手册和医学书籍什么的。
乔忘道：“你说，温承义和苏甜甜有没有关系啊。”
这间屋子可以看出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桌子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有啊，医患关系。”
一旁的林珂打量着周围，没有要过来帮忙的意思。
“真的是温承义的办公室。”乔忘惊喜道：“这里有写名字。”
她找到了一打温承义的工作记录表。
跟乔忘现实看到的医生写的’人畜不分‘字体不一样，温承义在工作记录表上写的名字很有筋骨、遒劲有力。
翻到最后面，乔忘看到在工作记录表后还夹了一张职位监派申请书。
林珂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瞥到门后地上摆了一个铜锁。
”你是怎么进来的？“
乔忘一边翻着东西一边说：”我不小心把锁弄坏了。“
林珂无言以对。
乔忘愣了一下说：”你知道我一开始躲在这里。“
林珂随口说：”心灵感应。“
草草的敷衍态度。
乔忘心里惊讶，心灵感应她当然是不信的，但不是心灵感应，就只能说是林珂观察力惊人了，在那种紧张对峙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冷静敏锐，乔忘对林珂的可怕又抬高了一层。
她忽然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原来林珂bking是因为她有装逼的资本啊。
那边林珂低头看着什么道：”其实我还会催眠呢。“
拉倒吧，乔忘嗤之以鼻，不要以为她读书少好骗。电视里看看就得了，反正她是不太信的。
”那你学的还挺多。“乔忘毫无诚意的夸赞。
屋子里大件的东西不多，但是零零碎碎的东西不少。放了一堆专业名词的书，可以看出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对工作的热情。翻开一本书看，上面还有一些笔记。
林珂道：”我可以表演给你看的。“
乔忘：……
乔忘看出来了，林珂也是一个在某些方面莫名执着的人，比如这股奇怪的展示欲。那天晚上，林珂也是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她会转打火机。
乔忘问：”你有找到什么吗？“
林珂喊她过来：”这里压了一个册子。“
乔忘一听立马起身，跑到林珂那边。
那个册子压在柜子底下，不是林珂观察的细致根本注意不到。
乔忘怀疑道：“这不会是用来垫柜子的吧？”
“搬开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林珂抱臂站在一旁看乔忘。
乔忘：……忽然懂了林珂喊她过来的意思是肿么肥四。
柜子里没有东西，但是实木的还是有点重量的。不过对乔忘来说并没有费很大力气。
原本只是要乔忘把柜子抬起来一点，没有想到她直接把柜子搬起来挪了个地。
林珂盯着乔忘不费吹灰之力的抬起那个看起来就死沉的柜子，静默一两秒然后捡起了那个本子。
乔忘轻拿轻放柜子，没有让这个过程发出过多的响动。
翻开册子，两人发现是一个牛皮日记本。
乔忘心说，这游戏还挺善解人意的，知道给她这种笨蛋留线索。
扉页写了名字，乔忘刚刚才见过这个名字——温承义。
对比了一下，是一样的字迹。
乔忘和林珂凑在一起研究，翻了几页后乔忘就脸色不好看了。
与其说这是个日记本倒不如说是个简单的工作记录加个人感想，例如：
20xx0516
新换了苯二氮卓类药物替代原来的安眠药种类。
20xx0812
今天医院转了一批新病患。病情较轻，可以转入轻中症病房。
20xx0927
重症病房患者张章病情较为严重，需要采取适当物理治疗。
20xx0930
希望可以引进c市的电疗设备和研究药物。
这个日记本说是周记本都抬高了温承义记录的频率了。而且基本一天的记录是就一两句话。
乔忘和林珂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些透露个人情绪的日记
20xx1001
工作太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陪陪家人。但是又放心不下病人。
20xx1012
护工小杨也辞职了，也不知道大家还能不能一心工作。
结合他那些医学书上的笔记，能看出温承义应该是个比较敬业、心里顾家的医生。
往后翻了几页，乔忘道：”你看这条！“
20xx1209
我今天发现了他们居然在……（划掉）一定要上报给上面。
这句只写了一半的话被划掉了，乔忘只能在黑乎乎的黑线后猜测原本写了什么。
往后翻就没有了
林珂道：”看前面的日记。“
20xx1130
终于填写了调岗职派申请。
再往前就是10月份的日记了。
林珂道：”我觉得事情已经快水落石出了。“
乔忘：……？
为什么她什么都没看明白？
林珂道：”你看前面10月份就医院就有人在陆续辞职了，如果你辞职会是因为什么。“
乔忘想了想：”工作太辛苦，或者工资太少。“
在精神病院工作肯定是辛苦且危险的，如果加上工资还少，肯定就更不愿意工作了。
乔忘道：”你是说……“
林珂道：”没错，医院早在侯医生死之前就应该在走下坡路了。“
“如果一个人在一个赚的又少工作又辛苦的岗位上留下来，你说是为什么？”
“爱岗敬业？”
乔忘想到温承义的日记。
“对，但不是所有人都爱岗敬业的。”林珂说：“除非是在看似落魄之下，有更可怕的利益可图。”
看似落魄之下……更可怕的利益……
乔忘顿了一下，突然脑子里有根线把所有零散如珠一样的线索连了起来。
她想到自己之前忽略的是什么了。
乔忘抓住林珂手臂，定神道：“是……侯医生。”
林珂挑眉看她。
乔忘道：”他是主任医生，保管了档案室的钥匙，要是谁有可能调换资料，他是最直接方便最有可能的。“
想起医院大楼前的那一滩血迹，那一朵开在水里的红色花朵……
“还有……王胖子，他可能是从四楼上被侯医生丢下来的！”
咽了咽口水，乔忘说：”我昨天晚上睡不着，听到走廊外有脚步才出去，之后就遇到了‘夜巡’的侯医生。\"
而那个方向……
”他是从四楼刚下来的！“
当时侯医生那么古怪，还跟她说了医院的鬼怪故事，告诫自己不要晚上从来。
他不想晚上有医患走动！
眼前浮现自己看到的那些死去重症精神病患者，他们有的眼睛在流血泪，有的心脏那块是一个窟窿，有的脸上被挖掉了一块肉，冷冷的瞪着自己……不！他们从头到尾都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身后的侯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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