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甜甜生日（一）
许是怀里有人的缘故，白初景醒过来时，看向手腕的表——还不到5点。
昨晚睡眠的时间并不算长，却睡得十分沉，白初景觉得睡醒后自己的神识都清醒了许多，就连下面的小兄弟都抖擞精神。
谢晚意喜欢将身子挤在一团，上一次在休息室中他就发现了。眼下，她完全蜷缩在自己的怀中，对清晨的白初景而言，有那么些许尴尬。
他刚想撤出身子下床，谢晚意便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睛，她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毫无平日里看起来的清冷之感。
“还不到5点，你还可以再睡一会~”，白初景扬起唇畔说。
见谢晚意还懵懵懂懂地眨着大眼睛，白初景抬起右手轻覆在她的眼睛上。谢晚意还在眨着眼睛，睫毛忽扇忽扇，挠的白初景手心微痒。
白初景无奈，只得移开了手，盯着她的眼睛，问：“昨晚睡得好吗？”
刚醒过来的谢晚意带着鼻音回复：“嗯。”
白初景笑着看她，心里悄悄说：“我也是。”
白初景要处理自己的情况，没再赖床，和谢晚意说了声，抽出自己的手，从床上下来，去了洗漱间。
等他出来时，发现谢晚意已不再房间里，留下床上的两床被子整齐地叠好放在了床边。
白初景无声地笑，换好衣服去了洗衣间，准备将昨晚清洗烘干的校服拿给谢晚意。
等他打开洗衣机取出衣物时，顿时傻了眼——校服还是湿漉漉的。
正当白初景拿着湿着的校服研究洗衣机按钮时，谢晚意走了过来。她伸手摸了下衣服，微微挑眉看向白初景。
白初景尴尬地笑着，说：“我好像昨天设定错了，你会用洗衣机吗？”
谢晚意总是冷静的面容闪过了一丝慌乱，她的头发在睡了一晚后压出了卷卷的弧度，更显得十分呆萌。
就这样，两个不知道如何使用洗衣机的人开始翻看说明书查找烘干功能，场面堪比研究重要难题。
在研究了十余分钟后，白初景终于找到了烘干设定键。按下按钮，洗衣机开始工作了。
五点多，家里的阿姨应该还没起来做早饭。白初景准备下楼找点食材自己动手下厨。他的厨艺虽比不上阿姨，但简单热个吐司、煎煎鸡蛋还是没问题的。
谢晚意的校服没干，只能再穿一会白初景的白t。
两人一起走下楼梯，白初景走在前面，下到一楼时，迎面看到了母亲的身影。
苏安娴也看到了白初景，刚喊了声“甜甜你醒啦”，就看到了甜甜身后的谢晚意。
白初景也随着母亲的目光转过身去，抬着头看向楼梯上的谢晚意，倏地发觉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对劲。他又猛地转向母亲，想说些什么，然解释的话太多，传到嘴边只剩下苍白的“啊”。
谢晚意倒是十分镇定，走下了楼梯，笑着点头问候：“苏阿姨早上好。”
“晚意早上好。”苏安娴也笑着回应。苏安娴表现的很得体，只有白初景能看出母亲隐藏起来的惊讶。
似有还无的尴尬气氛在三人中间流转，好在楼梯到餐厅的距离并不远，到了餐厅，白父正在桌子旁拆着早餐包装。
“爸，你跟妈怎么回来了？”白初景开口询问。
白宏远听到声音抬起了头，一眼就看到了谢晚意。许是谢晚意长的太过好看，总是人群中夺目的存在。
谢晚意微笑着打招呼：“白叔叔好。”
白宏远点头回应：“晚意你好。”
苏安娴接着开口：“这不是甜甜你下周要过生日了吗，我和爸爸特意提前把m国的事处理好，回来陪你待几天。”
白父终于将早饭包装拆好了，四个人都坐在了餐桌前。
白父白母下了飞机后，特意买了b市出名的舒花斋早点，打包带回来准备给白初景当早饭吃。舒花斋早餐的份量足够，四个人吃也绰绰有余，更何况谢晚意本就吃的少。
苏安娴见谢晚意小口小口的吃着流沙包，一边感慨谢晚意太瘦了，一边换上公筷为她夹了块小排。
白初景脸色微变，迅速拿起自己的碗，拦截了母亲投喂的手。佯装撒娇地说：“妈妈偏心，怎么这么久没见只给晚意夹菜啊，到底谁才是您亲生的呀。”
他还记得那天餐厅发生的事。
白初景顺手接过母亲的公筷，夹了3块小排放到空碟子里，递到谢晚意碗边。他又笑着对母亲说：“我给晚意夹菜就好了，妈妈您就负责给我夹菜。”
苏安娴被这么一闹，也被逗笑了，宠溺地说声“你呀。”，没再管他。
桌面上没有谁给谁夹菜了，白初景稍稍安下心来。
白父白母就算再开明，对待谢氏独女穿着自家儿子的衣服出现在清晨的家里，还是有些疑问在的。餐桌上，白初景也能感觉到他们的视线不断在谢晚意和他的身上瞟着，以及他们的欲言又止。
还没等白初景说些什么，谢晚意先开了口：“苏阿姨，昨天课间我和初景哥哥在研究作业课题，题目有些难，我们放学后又一起探讨了一会儿。结果一不留神学得太晚了，想着今天还要早起上学，折腾回家又要一些时间，初景哥哥就好心留我在客房睡了一晚。”
白初景偏着头看着谢晚意，面不改色的在大人面前说着假话。
苏安娴连连点头：“噢噢，原来是这样啊，现在的孩子还真是辛苦。”
白宏远听了，放低了声调温柔地问：“晚意有没有告诉家里一声呀，别让你爸爸妈妈担心哈。”
谢晚意附和地笑：“嗯嗯，告诉了。我爸爸听到我是在初景哥哥这儿，还是很放心的。”
白宏远和苏安娴听了这个回答，由衷地笑了起来。
白初景在一旁安静的停着他们对话，插不进一句话。他看着身侧的谢晚意，回忆起回归宴那天的她。
此刻墨发微散、穿着宽松白t的她与那日挽着花苞头、身穿白色长裙的她，衣着不同、发型不同，按理说是应该完全不同的风格。但谢晚意两段时间的状态确是完全一致的。
谢晚意笑起来更显动人，太过漂亮的面容会容易让人接收到她传递出的真诚。
白初景看不懂这种状态下的谢晚意。他并不反感谢晚意说的话，哪怕他清楚的知道是假话。他不受控制地盯着谢晚意瞧，心里不断地想：“她笑的这么开心，是真的开心吗？”、“她会因为这样的社交而感到疲惫嘛？”……
苏安娴突然引入新话题：“对啦晚意，下周三是甜甜的生日，我和你白叔叔在家里办生日宴，晚意你一定要来参加哦！”
“好呀，甜甜哥哥过生日，我一定来~”谢晚意眉眼弯弯，看上去十分乖巧。
白初景重新回来也已经9个多月了，对母亲叫自己“甜甜”这件事，虽觉有些肉麻，但还是有些免疫力的。只是，他没想过谢晚意也会跟着叫“甜甜”，不自在爬上耳梢，染红了耳垂。
在愉快的聊天中——白初景除外——大家结束了早餐。
谢晚意和白父白母说了声，随即上楼去换衣服，白初景也跟了上去。
从烘干机里拿出谢晚意的校服，烘干的时间太短了，衣服裤子都是潮湿的。
白初景见谢晚意紧抿着嘴，说：“要不，穿我的校服吧。”
白初景从上学期到现在，身高长了5cm，校服也换大了一码，他的衣橱里还放着那套小码的校服，
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谢晚意点头同意。
对白初景而言小一号的校服，在谢晚意穿上后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衣服裤子宽松得甚至能装得下两个谢晚意。
谢晚意站在穿衣镜前，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甩了甩长长的袖子，说：“我这都可以去唱京戏了。”
白初景看着谢晚意穿着他的校服，像一个偷穿哥哥衣服的小孩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谢晚意剜了眼白初景，挥着衣袖，没用多大劲儿甩了下他。
苏安娴见他们上楼这么久没下来，也上了楼，正巧看到他们俩站在镜子前打闹。了解了情况后，从衣帽间里拿出剪刀和针线包。
早上的时间还是很紧张的，过一会白初景和谢晚意就该上学了。苏安娴快速地将谢晚意的校服衣服袖子和裤腿按照适合谢晚意的长度剪掉了一大块，又拉着谢晚意坐下，在衣服和裤子还穿在谢晚意身上的情况，开始用线缝着收边。
苏安娴的手偶尔能触碰到谢晚意露在外面的肌肤，察觉到谢晚意身体的僵硬，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别紧张，不会扎到你的。”
谢晚意点了点头。
让白初景奇怪的是，谢晚意没露出“真诚”的微笑，她并没有笑，看上去呆呆的，就像她每次睡醒了的样子——脆弱又不安。
“是害怕针嘛？”白初景在心里想。
没一会儿，苏妈妈缝好了校服，虽然对于谢晚意来说还是过于over-size，但裁短了部分衣料，勉强看上去没那么奇怪了。
“谢谢苏阿姨。”谢晚意摸着针脚，微微地笑。
她看上去有些不同，白初景又分不出哪里不同。
苏安娴催促他们快去上学，白初景和谢晚意跟白父白母辞别后，加快脚步前往车库方向。在即将出门时，白初景收到了家里阿姨在保温容器里装的餐食。因白父白母突然回来，阿姨从昨晚开始就吊着的梨汤没来得及喝，怕晚上回来时梨汤等食物会坏掉，阿姨特意装好让白初景带到学校中午吃。
这个时间b市的公路系统开始运作，算是一次早高峰。骑自行车没有堵车的风险，或许会比坐私家车更快一些抵达学校。
谢晚意对此表示没什么意见。
由于种种变故，今日出门比平时出门要晚一些，白初景载着谢晚意，加快了骑行的速度，到达学校时产生了一层薄薄的汗。
两个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早自习铃响前一秒踏入了教室。
其他的同学都早已落座，老师也在坐在讲台前。全班的视线都集中在最后两个到班级的他们身上。
人类的本质逃不开八卦，即使学习成绩再好的一班也如此。白初景看着周围的视线，隐约听到大家的低语。
谢晚意神色如常，丝毫看不出情绪波澜，走到自己的座位坐好。
白初景也想装作没什么事情的样子回座位，刚走到讲台前就被班主任赵柠老师拦住。赵老师用眼神示意白初景去外面，白初景悄悄叹了口气，“该来的总归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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