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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溺水


文树脚下停住,松开沈司的手腕,转身朝着夏听方向走去。

        “我想知道。”文树声音丝毫情绪也没有,只是盯着面前人看。

        夏听对他如此直白的回答有些惊讶。

        “你到底知不知道。”文树看着他的样子有些生气。

        夏听笑了一声:“知道啊!我早上遇到他了。”

        文树听到这句,神经发麻,没跟他继续说话,就转身走了,也没管站在那儿的沈司。

        “什么情况,你干嘛去?”沈司拦住人。

        “秦书回来了。”说完绕过人。

        沈司站在原地,疑惑的看向夏听,真的假的?

        秦书扫了个单车就往秦书家去,他觉得夏听没有道理跟他耗费时间说假话。

        他不在的日子,连叶子落下都没有风的借力。

        文树锁好车,距离秦书的小区还有一段距离,他脚下每走一步,就会在心里撞击一下。

        他不说自己的思念是无声的,他迫切想见到他,疯狂又自私的只想把人待在身旁。

        这个他走过的楼梯,仿佛遍布了荆棘,让他害怕又充满信心。

        门铃声他在那些失眠的夜里听过很多遍,但睁开眼想见的人却没出现。

        一秒,两秒,他等不及,用手拍了拍门。

        他想过许多次见面的场景,好像这些天的独自之间隔了一整个银河。

        “文树?”和以前一样的声音,他知道人在自己的身后。

        他手里的手机被握紧,秦书就这样出现在了面前。除了脸上有些倦色,和记忆里的那个人没什么区别。思念无声,它会随着泪水蔓延。

        窗户投来的阳光照着秦书的面庞,空气中浮满金色的灰尘。文树他害怕了,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希望一切和以前一样。

        他一直喜欢这样看着他,那个时候不说话也没什么。

        秦书的眼神好像要把他看穿,少了点什么。

        “找我吗?”秦书开口。

        语气里有一种文树说不出来的陌生感。

        文树看着他说:“我发了消息,打了电话,你为什么一样都不回?”

        他与秦书对峙,会输。眼圈很快就泛红。

        秦书张了张口:“不想回。”

        文树没见过海,没溺过水,没有在波涛汹涌中执着向前。但现在的感觉和呛水也差不多。

        “为什么?”他不信。

        “你不知道吗?”秦书语气狠硬。

        文树咬着自己嘴唇里的肉,害怕的摇了摇头。

        秦书静了静,然后语气坚定般说道:“不想回的意思就是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然后伸手拿掉了文树头上的帽子:“懂了吗?”

        文树眼泪早就流下,在秦书话还没说完的时候。他头发散乱,不解的看向秦书的眼睛,如果此刻还说为什么,是不是有些太不要脸了。

        文树自嘲般低头笑了笑,然后拿过秦书手里的帽子,头没抬,说了句:“我知道了。”

        然后侧身绕过秦书,不知自我般的下了楼。

        他感受不到自己的腿脚,就已经到了楼下。沈司也在这时候赶来。

        看到文树这落魄样子,他就知道完了。

        “没事吧?”他问了句。

        文树红着眼摇了摇头,然后故作镇定般说:“不是说带我去喝酒吗?”

        沈司站着没敢说话。

        “走啊!”直到文树拉着他离开。

        店里没什么人,文树一到那儿就往沙发上一窝。

        “他跟你说什么了?”沈司问。

        文树把帽子往桌上一扔:“他说,我们之间没关系了。”说完苦笑了下。

        “我靠,他…他真这么说?”

        文树站起身:“酒呢?”

        沈司知道他心里难受,但他的酒量自己也是见识过的,不能就这么让他喝。

        桌上已经有两罐空了的啤酒。

        “没关系了?”文树脸上浮现出醉态:“去你妈的没关系,”他将空罐扔到桌上:“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沈司看着他发酒疯的样子,心里着急:“你想说什么就痛快说吧!要骂人也痛快骂。”

        文树伸手拿桌上的啤酒,被沈司抢走:“不能再喝了。”

        文树拉着沈司的衣服,久久没有动作,过了一会儿,他才发出声音:“他不会不喜欢我了吧?”

        沈司不知道怎么回答,任由文树抓着自己的衣服。

        人没动静了,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伤心过度导致的。

        沈司也喝了一口酒,想不明白为什么秦书会说出这种话。他盯着不省人事的文树看了一眼,然后打开手机对着人拍了一张照片,给秦书发了过去,并且发了店的地址。

        “我不相信。”文树嘴里一直说着。

        沈司把帽子扣到了文树脸上,替他将头发理好:“这几天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了,他会来的。”

        文树在沙发上躺着,沈司坐在吧台与老板聊天。

        “才喝多少就醉成这样?”老板说。

        “他称多了也就一罐啤酒的量。”沈司也往嘴里灌了一口。

        “那你带他来这?”

        “总要有个地方可以正大光明的发泄一下吧!”

        老板说:“看他醉酒的那样子,不会是失恋了吧?”

        “很容易就看出来了。”沈司说。

        老板又看了眼沙发上的人,不解发问:“你们这个年纪的人对待感情都这么认真吗?”

        “其他人我不知道,反正他不认真就不会有开始,一旦开始就会想到两个人的结局。”

        老板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门被打开。

        秦书看到人就直奔沙发过去。

        “你说你这么在意他是怎么说出那种伤人的话的?”沈司在旁边说。

        秦书拿下帽子戴在了自己的头上,然后试图把人抱起来。

        “我们回不到以前了。”他将人抱进怀里说。

        “为什么,你真不喜欢他了?”不可能吧!

        秦书看着怀里熟睡的人:“他说的吗?”

        “不是你这个态度谁都会这么想的好吧?”

        秦书:“人我就先带回去了,谢谢发消息给我。”说完抱着人走了。

        老板:“没想到啊!对方居然是个男生。”

        “你觉得他是喜欢的吧!”

        “你跟他们比我熟多了,你看不出来?”

        沈司皱眉:“应该是喜欢的。”

        老板不语。

        秦书家距离这里不远,他是骑车来的。看着文树,打了个出租车。

        文树的手一直环在秦书的脖子上。

        上车的时候,秦书想将人先放进去,试图放开文树,但依然被紧紧环住,他没办法,只能一起进去。

        文树头靠在秦书肩上,双手环着。

        “你朋友是喝醉了吗?”司机问。

        “嗯。”秦书应了声。

        “还有早上喝酒的吗?”司机又问。

        秦书看着靠在他肩上的人,脸有些红,他注意到文树的睫毛微乎其微的颤了一下。

        “可能他傻吧!”

        司机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到了小区门口,秦书费力抱着人从里面出来。一直抱到了家里。

        他这些不在的日子,文树真的瘦了好多。

        他把人放到沙发上,跪在地上,轻声说:“能松手了吗?”

        文树指尖抖了一下,然后微微睁开眼,看着秦书。其实在秦书抱起他的那瞬间,他就醒了,虽然依旧醉着,但他知道抱着他的这个人是谁。

        秦书看他睁开了眼,又问了句:“能松手了吗?”

        文树别开眼,缓缓放下手,将身体转向另一边。

        秦书停顿了一秒,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

        “不难受吗?”秦书回来手里拿着杯子说。

        文树依旧背对着他,将脸埋的很低,没出声。

        “喝点水吧!”秦书轻声说。

        屋子里非常安静,窗帘一直是拉着的,灯也没开,十分昏暗。

        秦书看他没反应,将杯子放下,蹲下小心碰了碰文树的胳膊,想让人转过身。

        文树身子一僵,赌气似的说了句:“你不是说我们没关系了吗?”

        “听话,先喝水。”秦书说。

        听话二字听到的那一刻,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只是秦书好像从来就没有要求过自己什么,也从未说过听话。

        他听到的时候心跳没出息的加快了。

        文树转过身,秦书的脸直接跌进视线。秦书想要扶他起来,却被文树给躲开了。他自己撑着沙发坐了起来,头确实有些疼,但不知道为什么,酒好像已经醒的差不多了,他现在非常清醒,以便可以记住秦书说过的每一句话。

        秦书手顿了顿,从旁边拿过水杯,递给他。

        文树接过,快速喝了一口。

        酒彻底醒了。

        “喝完。”秦书开口。

        文树怔了怔,将半满的水全部喝了进去。

        秦书看他喝完,拿过空的杯子又转身去了厨房。

        文树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这次是他主动把自己带回来的,应该要给个解释吧!

        文树正想着,秦书就来到了自己面前。文树抬头看他,他期待着秦书会说些什么。结果他只是淡淡说了句:“酒醒了就回家吧!”秦书没有低头看他。

        自己小心守护的火苗,好像莫名就灭了。

        秦书说完这句就要走,文树立马牵住了他的手。

        他握的很小心,没用什么力。

        “那你为什么要去接我?还带我回来?”文树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没什么,只是不想让你父母知道你喝酒。”语气里是疏离。

        “…你考虑的还真仔细啊?”文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秦书静了几秒,然后扒开文树的手,其实也不用扒,轻轻一碰就松开了。

        文树的头发依旧混乱。

        “该回去了。”秦书说。

        文树看着地板,张口说道:“你是恨我吗?”他害怕听到回答,却又极力想听到。

        “没有。”他看着文树没抬起的头,其实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

        眼泪滴在镜片上,模糊了视线,他忍着情绪说:“那我们是没有可能了吗?”

        秦书久久没有答复。

        文树摘下自己的眼镜,然后抬头,他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他站起身,靠近秦书,才可以看清他的脸。

        秦书也没有后退。

        文树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他红着眼:“你是要丢下我吗?”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秦书能感受到他的情绪。

        “你以后会有你自己的生活,很抱歉把你带到我的生活里,没有我,你…应该可以活的更好一点。”秦书看着他的眼睛说。

        换做以前,秦书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他是可以半夜溜进家里为自己过生日的人,他从来不惧怕任何的东西。

        “你瞎说什么?”

        “我没有瞎说,我的生活就是一团糟,所以需要你离开。”说完就转身往房间里走。

        文树拦住他:“没有什么遭不遭的,生活还不都是那些人组成的?你很好,我喜欢的就是在这种生活里不屈服的你。”他双眸里闪着泪水。

        秦书还想说什么,文树一把抱住他,好像要将整个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以前不会问我愿不愿意接受你这样的生活,那个时候,我们有属于自己的圈子,不会局限在某个困境。但是如果你问了,你应该会知道,我从来不会怕。”他双手用力抱住秦书。

        秦书抬手,摸了摸文树的头,和声说:“我知道你不怕,但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文树心里焦急,他推开秦书,握着他的肩膀:“既然怕都不是问题了,那还有什么问题吗?”

        秦书苦笑,心想自己都要被这理由给绕晕了。

        “先回去行吗?快中午了。”秦书说。

        文树坚定摇摇头:“我妈不会担心,她以为我在沈司家。”

        秦书无奈:“那也要吃饭啊!”

        “你不是会做吗?”

        “家里没有菜。”秦书反驳。

        “去买。”文树说。

        “…走吧!”

        文树终于露出笑。

        好像阳光透进雾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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