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回归（v2）
亚哈看着坎贝尔那清澈的眸子，扭动了几下脖子说：“真是好久不见啊，主子。”
“你去看过艾因菲尔德了？”坎贝尔问道，“她可是想你想疯了。”
亚哈无所谓的扭过头，抬起腿拍打了水面一下说，“没有啊，他先让我来洗澡的。”
“她现在很难过啊，已经到了该休眠的时候了，明天就要被送到火车站，运到西部封印休眠了。”坎贝尔无奈的说，“现在已经不成人形了，教会的工作全落到我的肩上了，唉——”
亚哈一听这话，立马转身看着坎贝尔，“休眠？你们不是？”
坎贝尔，把食指按在他的唇间，“长生种的始祖，每过3oo年就要休眠，艾因菲尔德是现在帝国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始祖，现在她到了该休眠的时候了。”
亚哈明白的点点头，平静下来。
“现在，你由我指挥了，我现在就交给你一件事情。”坎贝尔摘下左耳的一个耳环，“你想办法到达龙之谷，把这个交给拉缪尔。”
亚哈接过那个耳环，居然是青铜的，但是上面纹饰有精细错综的花纹，他知道这绝不是简单的送一个耳环。
“一会儿你去看看艾因菲尔德吧。我提醒你坐好心理准备，可别被吓到。”坎贝尔转身离开。
亚哈来到艾因菲尔德寝室门口，歌莉娅正跪在那里捧着一个瓶子，“你来啦，艾因菲尔德大人等你很久了。”歌莉娅站起来打开门，“进去的时候小点声，还有别瞎说话，老实的听着就行了。”
亚哈进去，猩红的锦缎大床上躺着一具嶙峋销枯的惨白干尸，稀疏的几簇白色的绒毛挂在头上，干瘪皱巴巴的脸上，一张微张的嘴，出微弱的呻吟。一袭深紫色的丝绒被盖上面，一只干枯的如同树枝一样的手在外面，不住的颤抖着。
亚哈先是吃了一惊，但很快便镇静下来，他轻声走到床边，小心的握住那只露在外面枯树枝一样的手。看着那张已经神志不清，半梦半醒还不时惊厥的脸。
当干枯的眼睑睁开，两只浑浊的白色眼球转动几下，瞪着亚哈，“啊——”一声微弱的呻吟，“你来啦……”
亚哈轻轻地点头。
“——我——要睡了……”嘴唇吃力的颔动着，颚下皮革一样的脖子抽动着，“你好自为之……”
亚哈双手捧起那只手，紧紧的握住。
“西部的情况你看到了，现在不能乱……不能乱啊——”声音愈的吃力起来，“那些混蛋，迟早要收拾干净……”
亚哈把额头靠在那只手上，闭上眼睛倾听着。
“你要好好听坎贝尔的话……”声音开始变得微弱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别忘了……呃——”
一阵微弱吃力的呼吸声，“嘶——呃——”
亚哈转头一看，她的眼睛已经闭上了。他轻轻的把那只手，放回被子里，起身轻轻的离开。
“我也要去西部了，守在艾因菲尔德大人的身边。”歌莉娅这时突然抱住了亚哈，“真是舍不得这里啊！”
亚哈一阵惊讶，但是当听到歌莉娅在他耳边小声的嘀咕，“她是被下毒了。”他赶忙平静下来，紧紧抱住她，“那个人可能又出现了，他很危险。”
“那个人”？亚哈脑中不断的闪现着这个词儿。
“呐——你还要抱多久？”歌莉娅不满的问。
亚哈赶忙把她松开，他平静的看着歌莉娅。歌莉娅继续跪下，抱起一边的瓶子，低头祈祷起来。
亚哈手心捏一把汗，他匆匆走到书房，坎贝尔正在里面，“见过艾因菲尔德了？”
亚哈点点头，“所以，这次叫我回来就只是让我去送东西？”
坎贝尔点点头，“拉缪尔那里不好进去啊，不过眼下正好有个机会，知道‘掘者’吗？”
亚哈摇摇头。
“‘掘者’是拥有特殊执照的考古人员，他们可以以自由的出入这片大6的任何国家与地区，并可以随意的使用当地的图书馆跟档案馆及其他公共设施。他们的工作就是找出这片大6沉寂消失的历史与遗迹让他们重见天日。你知道上古时期这片大6是有着高度的魔法文明与科技的，只要掘出那些古代历史遗迹就意味着得到上古神秘的魔法与科技资料，这其中的价值不需要多说了。”
“那么这又跟拉缪尔有什么关系？”亚哈不解的问。
“少打岔，‘掘者’的资格认定需要通过各种极其严格的试炼，最后由龙族长老拉缪尔亲自面试方可。每十年，都会有大批的有志之士汇集在与龙之谷相临近的密林地区，等待参见这个资格认证大会，取得这项资格，所以你现在如果想见到拉缪尔，就去参加这次大会，考个证，在他面试的时候把那个耳环交给他。”
亚哈有些窘迫的看着坎贝尔，“您是认真的？”
坎贝尔点着头说，“嗯——我是认真的，你要是拿不到这个证，得不到新任神皇卡菲希妮的终身赦免，你就要一辈子背负着裁判所给你安插的大逆罪名，一辈子不得安生。现在门外裁判所的探子已经等着了，明天你就跟着艾因菲尔德去车站的队伍，混进车站，赶快南下，到了哈德斯堡会有人会接应你。”
“终身赦免？”亚哈有些不解。
“‘掘者’的认定大会的试炼相当严格跟残酷，每次认证通过的人寥寥无几，有的时候甚至都没人能通过，所以能够取得这样资格的都是稀有的人才，大6上各个国家都特别重视，会给予他们终身赦免权，任何大逆罪名都可以赦免，现在最紧迫的是什么，我不多说了，你这么束手束脚的无异于废物一个。”坎贝尔认真郑重的说，“我提醒一下，这个大会不是小孩过家家，死人是家常便饭。你若是怕了我不强求……”
“我去，我现在还能有逃避的借口吗？”亚哈吐槽道，“你们不会要一个废物的。”
坎贝尔赞许的点点头，“很好，你还是没变呢。”
清晨亚哈混在艾因菲尔德庞大的去往车站的队伍里，来到了车站。他警惕的跑到售票窗口拿出身份牌，想要一张去南方的票。售票员看了一眼那个身份牌，仔细的打量着亚哈，她突然捂着肚子说，“哎呀，不还意思我去方便一下，您稍等……”
亚哈知道自己暴露了，他等那个售票员起身离开后，便抓起身份牌，径自跑去了站台，找到一辆往南方的哈德斯堡的火车，钻了上去。不一会儿几个灰衣骑士进了站台，一个人上前跟他们打招呼，指了一下亚哈刚刚窜上去的火车。
亚哈在车厢里走动着，这趟车居然有不少人，记得自己第一次跟斯诺去南方，车上的人少的可怜，亚哈飞的从这些人身旁走过，很快现这些人全是北方来的，惨白的肌肤跟南方那些略微黄的皮肤截然不同。
亚哈找到一个空位坐下，很快那几个灰衣骑士也追了过来。亚哈把头扭到一边假装看窗外的风景，心里十分紧张。这时候一个沙哑的声音很客气的问他，“这位先生，打扰一下……”
亚哈转过头，亚哈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居然是库哈，卡菲希妮的大管家，听坎贝尔说，卡菲希妮现在已经是新任神皇了，库哈按理讲也是宫内的重臣了，怎么会在这里？
“我家主公有请。”库哈微笑的对亚哈说，“不知您可否赏光？”
亚哈赶紧点点点头，站起来跟在库哈后面，向最后面的车厢走去，下了那辆火车，来到另一个站台，一辆装甲列车停在那里。亚哈不解的看着一脸微笑的库哈，跟着他上了那辆装甲列车。
真是奇怪啊，亚哈围着餐巾，拿着刀叉，看着正优雅的切着一块多汁的克罗兽肉排的卡菲希妮，鲜红的汁液在刀子下去的那一刻，从刀口迸出染红了下面白色的碟子。
鲜红还微微抽动的肉块，送进了那樱桃小口之中，纤瘦的脸颊抽动几下，嘴角渗出了一点红色的汁液，带着白色手套的手，优雅的拿着餐巾轻轻按上，纤细白皙的脖颈，颤动了一下，一声关切问候，“你不吃吗？这可是高原上的名产。”把看得入迷的亚哈的思绪拽了回来。亚哈看着对面盘中，那块还鲜活灵动的肉排不住往外淌着汁水，再看看自己盘中那块也有节奏的蠕动着，使劲的咽了一口口水说，“我最近没啥胃口，给我一块面包就好了……”
“库哈，给他一块面包。”卡菲希妮又把一块肉块塞到嘴中，“那么，叛逆的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亚哈接过库哈手里的面包说，“我只是想去南方……”
“哎呀，失踪了一年多，又突然出现，你这一年多的时间都在哪里？”卡菲希妮擦着嘴问，一身洁白庄严的军礼服，贴合着那曼妙起伏的曲线，“你的事情都在皇都传开了，我很感兴趣，你这么一个愣头青怎么就把赫尔默特那个老头子得罪的那么厉害。”
亚哈苦笑着说，“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我也就是瞎猫碰到个死耗子，这不还不是让人撵得到处跑嘛。”
“你说你要去南方？”卡菲希妮拿起红酒杯啜了一口，“刚好我也要去那里，即位后还没去那里视察过，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亚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那还真是凑巧啊……”
“上次在东都，你居然把嘎夏给打赢了，虽说是运气，但是我们高原上是认可运气的。按照习俗你可以继承嘎夏的勇士头衔，”卡菲希妮示意库哈，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摆在亚哈面前，“这是嘎夏的勇士勋章，现在他是你的战利品。”
亚哈看着木盒里那个长满绿色铜锈的兽人骷髅头造型的勋章，心中不免一阵唏嘘，“我赢得实在是太难看了……”
“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胜者应该得到他的战利品。”卡菲希妮指着亚哈说，“不要推辞了，输者有输者的疏忽，赢者有赢者的必然。”
亚哈不解的看着卡菲希妮，他十分不理解卡菲希妮说的这番话，“必然？”
“你赢在运气，但是你若不去坚持，去战斗，这运气又有什么用呢？你赢了是因为你应战了，你没有被吓破胆安心的躺在那里等死，而是想尽一切办法去周旋，去战斗，你没有盲目的在看似有利的情势下放松警惕，而是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的压垮对手，直到最后给他致命的一击，你是个合格胜利者。”卡菲希妮如是说。
亚哈更加疑惑了，“你是在夸我吗？我很胆小的，我只是被嘎夏吓得满场跑而已……”
“嘎夏轻敌了，他们本可以一锤子丢过去砸死你，但是他非要享受一下那种凌虐的快感，他是个天生的失败者。”卡菲希妮说道，“你没有放弃的求生的的欲望，他轻敌大意，你的运气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你到底要不要那块勋章，老娘的嘴说的都快干了，再这么矫情，我可把你丢出去了。”
亚哈赶紧恭敬的接过那个盒子，对卡菲希妮点头致谢。
卡菲希妮抓起桌上的红酒杯喝了一口，“这还差不多。”
“呜呜呜——”一阵汽笛声后，装甲列车动，这时几个灰衣骑士挡在了前方，列车没有管他们，缓缓提向他们冲去，那几个灰衣骑士吓得赶紧跳到一边，看着喷吐着白色烟雾的列车驶出车站。
一个侍卫小声在库哈耳边耳语了几句，卡菲希妮生气的吧手中的茶杯丢到桌上说，“有什么事儿不能直接对我说？”
库哈示意侍卫把刚才的话大声说出来。
“刚才，有几个裁判所的骑士，阻挡圣驾……”
“哐当——”卡菲希妮生气的一拳捶在桌子上，“好啊，好啊——连看门的狗子，都敢这样没规矩，那些老顽固是该挪窝了……”
亚哈很清楚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他眯起眼抱着胳膊背靠在椅背上，看着那张气的红的脸，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这次偶遇不是偶然。
“元老院急电——”一个报务员进来。
“念——”库哈命令道。
“接确切消息，一帝国通缉的大逆要犯，潜入神皇出行的鸾车，为了保护神皇安全，请鸾车立刻停下，待裁判所上车检查。”
亚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才离开一年而已，元老院已经这么无法无天了。
“哈哈哈哈——”卡菲希妮站起来，库哈把那封电报递给她，她看着那封电报大笑着，“哈哈哈——库哈，咱们是么时候受过这等窝囊气，要不是为了高原那两千万子民……”
库哈跪下，“主人，无需跟那些愚蠢的人生气，吾等高原子民永世追随您，您下令吧，老奴现在就带着卫队把那些愚蠢的裸猴子全给撕了，您的身体要紧啊，可千万别……”库哈的眼里闪着泪光。
亚哈看到这幅情形，感到帝国的眼下的形式已经到了及其危险的边缘，“不能乱，不能乱——”艾因菲尔德那句话不断在亚哈脑海浮现。他在心底叹息着，“力王狂澜，扶大厦于将倾，你们真会塞个好活儿给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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