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前夜（v2）

“但是，那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沃克森说道，“你于心何忍呢？我不是来跟你谈理想跟主义的，我就是来跟你谈这些……”

        “你们怜悯，有同情心，那么安希尔就活该被出卖吗？”亚哈质问他，“当时第一时间跑掉的人里面也有你吧，少在这里装他么的大圣人，情报是谁送出的？一定是潜伏在巡检署的高官吧，你们什么时候也玩起这手了？啊？出卖自己人的时候咋没想到，那些鲜活的生命跟大好的青春年华？”

        沃克森这时生气的一拍桌子站起来，“你不要再说了，是的，我是逃跑了，你这下满意了吧！没错！我抛弃了他们，我抛弃了安希尔……”他完全失去了控制，咆哮道。

        餐厅里的人都对着这僻静的角落投来好奇的目光。

        亚哈冷冷的看着已经失声痛哭的沃克森，他甚至跪在了亚哈面前，“请你放了他们吧，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是我求求你……”

        亚哈站起来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他们有他们的规矩，我就是个来背锅的，你求我有什么用？芬洛河里去捞捞吧，说不定还能找回来几个……”他叫来服务生结账。

        报纸上充斥着关于那些在芬洛河里现的浮尸的报道，统一口径都是黑街头帮派帮受元老院私下安排对革命志士的惨无人道的屠杀，字里行间尽是对帝国罪恶腐朽统治的血泪的控诉，人们结集起来在哈德斯堡起来盛大的声讨黑帮跟元老院的游行集会，他们高呼民主自由，独立自主的口号走上街头，声援革命党的和平统一，共和建国的理念。跟警察以及巡检署爆了激烈的冲突，当一部分在市内游行集会的时候。还有一群人打着横幅跟标语去了郊区的联合制药厂的施工工地。

        亚哈坐在路边的轿车里，看着那些被看守工地的街头帮派的混混们打的满头血在地上哭号的人。他很想笑，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要搞掉这个药厂，真是一帮没救的了。

        地上散乱的彩旗跟横幅与城中的一样都是还是那些虚无缥缈的空话，甚至上面连药厂都没提，你们这是跑这里专门讨打的？

        果然第二天报纸上就是布了那些在药厂被挨打的人的照片，只是上面报道的地址是在市内。市内的警察跟巡检署还算克制，只是生了些肢体推搡，偶尔有几个打架的，但是都是轻伤。因为元老院到现在还在扯皮，很多元老私下纵容那些革命党，警察跟巡检署自然不想当背锅的，也就是维持一下秩序罢了。

        亚哈看着那些报道警察打人，巡检署群殴游行群众的报纸，不禁直摇头，真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啊。

        “来来——这可是上好的……“卡列洛夫请亚哈到自家喝酒。

        “我又不懂酒，你跟说这些干啥？”客厅里只有亚哈跟卡列洛夫两个人，“我嫂子呢？”

        卡列洛夫笑道，“你真是要气死我啊，都什么时候，还叫她嫂子？药厂施工有几个地方不合规范，她去监督返工了，没想到啊！施工要求会这么精密，不愧是北方的尖端技术啊。”

        亚哈吐槽道，“是啊——十几米高的全金属高压反应釜，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那里这种大型工程都是几根头丝的偏差也不能容许。”

        “哈哈哈——”卡列洛夫看不出，“你还涉猎挺广泛的，对了你跟艾米莉亚谈过贝因特的事情？”

        亚哈看了一眼酒杯示意他先把酒喝了。

        卡列洛夫把酒喝光了。

        “她是怎么告诉你的？”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说你跟贝因特似乎有那么点意思……”

        亚哈笑道，“我跟她睡过了，还活下来你信吗。”

        卡列洛夫身体紧绷起来，他瞪着亚哈，“你还真……”他欲言又止，然后站起来，飞快的踱来踱去，“哐——”他一脚踢翻了的桌子，“她是我的——，是我的——”他咆哮起来，“她现在在哪里？”卡列洛夫抓着他的衣领问，“她现在在哪里？”

        “废都——”亚哈冷冷的回答他，“我们在皇都躲藏了一段时间，然后去了废都，我身上的钱花光了，买不起血糖浆，她就开始吸血，后来她有点失控了，我很害怕就丢下她跑了，现在她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嗯——”卡列洛夫转过身去，“是吗——，那就好，她要是还活着，那就好……”他让自己的情绪平抚下来，他哆哆嗦嗦的掏出一个由头编成的细绳在手中捻来捻去。

        亚哈看着那个细绳不禁心生悲凉，也是个一辈子做梦不愿醒来的男孩呢。

        “啊——失态了。”他转身对亚哈道歉。

        亚哈起身要走，“我先回去了，最近事情比较多……”

        “等一下——”卡列洛夫叫住他，“你知道，你在这里做的是什么吗？”

        亚哈点点头，“谁都不想脏了手啊。”

        “那你还……”卡列洛夫劝到，“这种伤天害理，阴毒至极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揽下来呢？”

        亚哈苦笑一声，“我没得选择啊。”

        卡列洛夫攥紧了拳头，“这话也是对我说的吗？”

        亚哈点点头走了。

        亚哈换了一间靠近南边的公寓，比之前的大不少，之前跟罗莎挤在一个房间，他睡地板罗莎睡床。现在两个卧室，总算能睡床了。亚哈每天起床都会盯着那张挂在卧室的哈德斯堡城市规划图看至一阵，城市南边的火车站被重点标注了出来。

        亚哈的工作也变得繁忙起来，不再是以前那么清闲，康杰斯已经拿下哈德斯堡西部的那个城市，现在他正好可以从东西南三路同时进攻哈德斯堡了，市内也开始变的躁动不安起来，很多人纷纷逃离这座即将迎来战火的城市。

        怎么样最大限度的不损害这座城市把它拿下，甚至是平平安安，丝毫未损的和平交接，正是亚哈跟康杰斯要面对的问题。元老院更是头痛，舍瓦尔一死，驻扎哈德斯堡的北方总军，完全不听元老院的使唤，他们不想轻易的放弃这座城市，一旦真打起来，那些元老们在这里的产业必将受到影响。亚哈看着那副不知被标注了多少次的地图，更是感到头痛，革命党是他的目标，如何才能保证这些革命党在暴动之后不是去控制更是个头痛的问题。眼下他们藏匿了大量武器弹药，就等康杰斯进攻的时候好出手，更甚至是他们会提前动手，逼迫康杰斯行动打乱原先的部署，真要这样搞不好是一场大混战啊。

        亚哈把目光投向城市的北边的公共区域，那里有着众多的银行跟各种商铺以及工厂是整个哈德斯堡的金融工业重心，元老院的大多数产业也聚集在那里，眼下这里的革命党闹得也挺凶，转而他又看着城市南部，那里是北方总军的控制的区域，火车站就在那里，是重要的货物集散地跟平民生活区……

        亚哈眼珠一转，抓起外套披上出门了。

        一封匿名信交到了巡检署的署长的桌上，上面是整个革命党在城市北部藏匿武器弹药跟暴动人员的详细情报。

        拉菲娅头昏昏沉沉的，她跟几个重要的情报员被捆在椅子上，这里是一个地下仓库，亚哈守在门口，罗莎正在给一名情报员注射吐真剂。亚哈早就委托商馆从高原的那里进了一些吐真剂，托洛铎城这东西的效果让亚哈很满意，现在他要用这个问出革命党在城市北部区域的所有人员。

        他先是把拉菲娅约出来绑架，然后给她来一针，通过的她口供，又让那些街头帮派去绑架了她供出来的同党。已经三天了，亚哈接连寄了三份匿名信给巡检署。

        拉菲娅清醒过来，亚哈站在她面前，“我说过，你不杀了我，日后你会后悔的。”

        拉菲娅失声痛哭，注射吐真剂后她很清醒，她清楚的记得亚哈问她什么，她就回答了什么。

        亚哈手里捏着第四封信，上面的署名是拉菲娅，“等会儿这封信就寄出去了，之后裁判所的人回来接走你，他们会保护你一辈子，如果你想通了，他们还可以以给你给你身份给你找个好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你干脆杀了我吧……”拉菲娅哭道，“你这个魔鬼……”

        亚哈抓起拉菲娅把她带到了一个单独小房间里，他拿出那张大头照摆在拉菲娅面前，拉菲娅怔住了。

        “你们是好姐妹吧。”亚哈的笑容温柔了许多，“她现在在西部，过得还行……”

        亚哈掇了把椅子坐在拉菲娅对面，“那次你也应该在那里吧，是罗纳尔带走了你，让你躲过一劫……”亚哈有些悲伤的说，“沃克森明知道会出事，也还是自己跑掉了，巡检署有你们的人卧底是吧。”

        拉菲娅点点头，“害怕暴露卧底的身份，所以先让那些高级人员跑了……”

        “哼——”亚哈苦笑一声，“我很理解，你只是个服从命令的，安希尔也一直很想念你……”

        “她现在在哪儿……”

        “西部，那个被你们一直否定存在的西部，穆罗的前女友也在那里，要不是她救我一命，我也死在那里了，可惜她没活下来。”亚哈有些哀伤起来，“我不想看着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跟你那些被出卖的同伴那样，我不知道你接受了怎样的思想教育与理想熏陶，我只想告诉你，你所坚信的都是假的，他们跟那些军阀没什么两样，你不值得为他们去死，去奉献。”

        “你在骗我吧。”拉菲娅还是不愿意相信，“这张照片也是假的把，那里有这么接近真实色彩的照片，还你们穿的，而且安希尔是个很活泼开朗的女孩，这么面瘫的脸根本不可能啊……”

        亚哈无奈的摇着头，“您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一会儿裁判所的人就到了，你以后安全了，我也就放心了。”

        亚哈跟罗莎目送拉菲娅被押上了囚车，“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罗莎略带醋意的说，“她很漂亮不是吗？”

        亚哈摇摇头，“我傻呗。”身后的旧仓库里传来几声枪响。

        “哇——那些人手好黑啊。”罗莎吐着舌头。

        亚哈一个人回到公寓，罗莎被派去做一些其他的事了。他刚开门，便被身后一个人推了进去。砰——门关上，亚哈背后抵了一把手枪，一只手在他腰间摸来摸去。

        亚哈明显感到枪口在颤动，而且摸他的那只手也明显很紧张。他趁其不备猛然一个转身，把那个认扑倒，夺下了手枪，对准了她。

        “安希尔？”亚哈不敢相信眼前那张熟悉的脸，不对，安希尔有个双胞胎妹妹，叫艾薇儿，她应该在南方偏远的一个乡村啊，怎么会到这里还拿着枪，找到自己门上？

        “艾薇儿？”亚哈把枪拿开问她。

        她点点头，坐起来，“你是亚哈？”

        亚哈坐到椅子上，把手枪握在手中，“这个，哪里来得？你不在农村老家带着，跑这里来干什么？”

        “我来找我姐姐——”她愤愤的说，“我姐夫说你知道她在哪里……”

        “你姐夫？”亚哈一脸不解。

        “就是沃克森啊，那个帝国通缉的最大的革命党……”

        “我才是你姐夫好不好？”亚哈生气的吧大头照甩到艾薇儿脚下，“他把你姐姐卖了，还有脸让你叫她姐夫？”

        艾薇儿惊讶的捡起那张大头照，“这不可能啊，我姐姐眼角上有颗红痣的……”

        亚哈让她坐下，把在西部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这不可能的，西部是不存在，你一定是元老院邪恶的走狗，害死我姐姐，然后拿着这张照片招摇撞骗，一定是这样的……”艾薇儿无法相信亚哈所说的，“我姐夫是沃克森，他是个有正义感，又有理想的人，是个温柔的人，我姐姐不可能被他……”

        “老公我回来啦——”罗莎又不敲门就进来了。

        艾薇儿一听到罗莎喊老公，马上精神了，“你看，你果然不是好人，自己都有老婆，我姐姐怎么会看上你这个人渣……”她一边说，一边推开罗莎跑了。

        “你干嘛不拦着她啊？”亚哈追了出去，但是艾薇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唉——”亚哈懊恼的捶足顿顿胸，“她把照片带走了。”

        “什么照片，很重要吗？”我现在就联系人把她抓回来，罗莎赶紧出门打算下楼。

        亚哈阻止她，“算了，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也说不定。”亚哈想起那个艾薇儿说起沃克森的那崇拜的神情，“我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是真圣人，还是伪君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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