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失误（v2）
亚哈让她打住，“你的丈夫现在在哪里？”
“哼——”那女人生气了，“不开好价儿……”
亚哈要摇着头说，“这位夫人，你还是快点吧，你丈夫就要被你害死了，你刚才去的巡检署可不是不透风的地方，要是晚了，钱没了是小事儿，人没了你这么漂亮还这么年轻是守寡还是改嫁啊？”
“呵呵——您真是会说话，不急我丈夫可机灵着呢，不谈好价儿……”
“砰砰砰——”外面传来几声枪响。
“啊——”女的吓得抱头蹲在地上。
亚哈抓起桌上的手枪冲了出去，卫兵把一个脑袋中枪的人抬到了门口，亚哈看着那双死不瞑目的脸，跟眉心的弹孔直摇头。那个女的也跑了过来，扑在尸体上嚎啕大哭。
真他么机灵，不知道老子这里整天被盯着呢？亚哈扭头回到办公室，签了一份保护令交给属下，“先把那个女人保护起来。”这些人也真是活该呢，亚哈心里很想笑，当初加入怎么就不想想的呢？到头来，老子成了替你们清理垃圾的了。
沃克森家里聚着十几个人在开会，“针对当下，众多党员对于前往西南的抵触情绪，我要在这里强调几句……”他严肃的说，“先干革命不是来享受的，况且这里整天被巡检署，特务，警察盯着能享受的起来吗？西南，马上即将成立的新迦南共和联盟，那里是我我们自己的地盘，很安全，是我们走向整个新迦南甚至帝国的起点，到那里去有什么不好的？”
众人点点头，纷纷做着笔记。
“条件坚苦，生活困难，都不是理由，这哈德斯堡难道就不条件坚苦，生活困难了？我们在这里是在牢笼里工作，在西南我们是自由的工作，没有巡检，没有特务，没有警察，多么好的条件啊，何必非要这个危机四伏的哈德斯堡过提心吊胆的生活？”沃克森苦口婆心的说，“很多同志还攀比争着要去那里，为什么有的人就是思想上转不过来弯呢？”
众人赞同的记着笔记，“是啊，我们这些人整天提着脑袋也不是单纯的只为了保护他们啊，就该让他们认清现状，老老实实的回去……”
“还有，什么要战斗在敌人的心脏才有意义，干革命就是要不怕牺牲，不怕吃何苦……这都什么时候了？组织安排，还服不服从了？你心是好的，组织上对什么人干什么工作，合适在那里工作，都是经过长期的考察跟深思熟虑的，并不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摘下眼镜，“入党誓词的第一条，据对服从党组织安排终于党的命令，是白说的？”
“没错，有些人就是借口多。”众人异口同声的说，“还是老师说话透彻，道理也讲的很清楚。”
沃克森把眼睛丢在桌上，“再有人不服从调遣，就把这些道理讲给他们听，还不服从一律按违反党纪处理，强制退党。”
“要是有特别……”一个人问，“特别重要的人……”
“报给我，我去处理。”沃克森拿起眼镜，“还有，不要太打击那些新入党的年轻人的革命热情，他们也是想在自己的出生的地方干出一份事业，这样的可以先缓缓，等他们思想转变的时候再去劝说。”
“哎呀，大批的人正在往西南跑啊，哈德斯堡也清净了不少啊。”劳伦斯坐在亚哈办公室里，“最近不少来投奔的吧？”
亚哈忙碌的整理着资料，“都是一帮二五仔啊，基本上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哈哈哈——”劳伦斯笑道，“上次我要你去见的那个，倒是爆了不少料啊。”
“哦？”亚哈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声。
劳伦斯背靠在沙上看着天花板，“革命党的人心散了啊。”
“哦？”亚哈还是那样。
“他们现在这种务实的争取在帝国承认的框架下缓慢夺取南方控制权的务实策略，让那些急于求成的民粹主义路线份子很不满意啊，革命党的分裂是迟早的呢。”劳伦斯笑道，“很多一时脑热的小年轻会离开吧，还有那些混进去的投机份子更是不可能待下去了。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争取在帝国承认的框架下，他们眼下造反了，帝国还怎么承认……”
“说不准啊……”亚哈笑道，“元老院有一点好处，就是承认实力，舍瓦尔也好，康杰斯也好，维京尔也好，这些人都没有一统南方呢？这是为什么呢？”
“南方这盘棋很多只手在下，能不乱吗？”劳伦斯说，“你真的觉得革命党……”
“人民啊——”亚哈笑道，“别忘了最普通的劳苦大众啊，眼下这种民粹独立的思潮，最终会撞到铁板上，安希尔的关于西部的讲演，已经让一部分清醒了，革命党承认西部，承认帝国的功绩，更是为了揭露这个帝国的腐朽与不堪，让民众看清造成南方祸乱的真凶——敌在元老院，南方人民要团结，要独立，但是更要审慎清醒，帝国的反动势力是强大的，这个帝国虽然腐朽，但是它还不能倒。斗争要继续，但是不能过火。斗争要坚决，但是要学会退让。时间在我们这边，只要我们坚持，只要我们不放弃，胜利终究会到来，因为我们掌握真理。这些思想虽然一时难以让人接受，不过他确实是最朴素跟现实的，只要埋下了这样的种子……”
劳伦斯打断他，“你这是认同他们了？”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活着的时候是见不到这一天的，你会怎么想？”亚哈笑道，“这是个长期而且是相当长期的过程。”
“哈哈哈——搞半天全是扯淡啊。”劳伦斯笑道。
一年后，西南地区某深山里。
寂静的山谷传来几声狼嚎，远方的山后炮火染红了半边天，昏暗的帐篷里一个医生满头大汗的做着手术。白色帐篷外躺满了哀嚎的伤员，他们有的断了胳膊，有的则捂着血肉模糊的肚子，一个女孩提着油灯检查着他们，找出伤势最重的跟能优先处理的。
艾利欧背着一个伤员走了过来，他现在是一名团长，三天前的遭遇战他遭到伏击被打散了，他背着的是一个新迦南共和联盟的士兵，而他是新迦南防卫军的。
“站住——”一个头上裹着绷带的联盟伤兵举枪指着艾利欧。
艾利欧转过身把伤兵给他看，“紧张什么，这人快死了。”
女护士一把推开举枪的伤兵，“救人要紧，还愣着干什么。”她上前同艾利欧把那名伤兵扶到帐篷跟前。
“你是，艾薇儿？”艾利欧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艾利欧？你怎么在这里？”艾薇儿先是一惊，但很快冷静下来，检查身边的伤员。
康杰斯纠结五个军的兵力从哈德斯堡一路赶到西南，打算歼灭革命党新建立的政权，不想历经半年损兵折将，却始终无法将其剿灭。
“想你了呗？”他调侃道。
艾薇儿被他这句话搞得苦笑不得，“上次，还嫌人家烦，躲着呢。”
艾利欧也叹了一口气，“正好，我当你俘虏吧，我是不想在打仗了，回去也指不定会遭到什么处分，就算不遭处分，康杰斯也会继续让我带兵，我真是打够了。”
“好啊，不过你先帮我把这人抬进去……”艾薇儿叫来那个一旁的一个伤兵帮着抬人。
黎明时分，艾利欧完坑掩埋一些截下来断手断脚。山那边的炮火也停了下来。
艾薇儿身上的白衣也满是血污。一名年老的医生走出帐篷摘下口罩，是罗伯特，他扶着腰很是疲惫。
“你——过来。”罗伯特指着艾利欧说。
艾利欧过去，“罗伯特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哪里打仗，我就到哪里，你呢？我记得你不是在贝纳威的家里吗？”罗伯特很好奇。
艾利欧不好意思的不现在遭遇说了一下。
“你可够傻的啊。”罗伯特在艾利欧的搀扶下坐下。
这时安德烈跟几个革命党的要员过来了，他们一看身穿防卫军军服的艾利欧都吃了一惊。
“你是？”安德烈吃惊的看着艾利欧，他曾经作为西泽新军士官兵学校的政教主任，是认识艾利欧的。
“啊？安德烈老师啊。”艾利欧很自然的跟安德烈打招呼。
一行人也是很惊奇。
“艾利欧？佐藤·艾利欧，你怎么在这里？”安德烈很是诧异。
艾利欧一脸轻松的说，“我的团部被伏击了，然后就不知怎么的到了这里，成了艾薇小姐的俘虏。”
“听这话，你是爱上她了？”安德烈调侃的说。
艾利欧摆摆手，“啥——，我是怕被你们打死啊。”
“哈哈哈——上学的时候，你是个沉默寡言的主儿，现在怎么也这么幽默了。”安德烈拍着他的肩膀开心的笑着。
罗伯特对安德烈说，“安德烈先生，我差不多也要走了，这里的仗打完了，我的也该走了，对于您提出的指导你们建立战地医院的请求，我表示很遗憾，你们这里缺的东西太多了……”
“罗伯特先生，你所说的缺少的东西，我保证这个月将全部到齐，我们是真心希望你能留下来……”安德烈拉着他的手说，“我们还要创办一所战地救护技能培训学院，让您的毕生所学，能救治更多的人……”
“我的愿望是不再有战争。”罗伯特推开他的手，“我很希望我毕生的所学，不会应用在战场上。”
“可是，你的知识会救治更多的人啊！”安德烈急切的说。
罗伯特摇摇头，“我老了，我不希望在看到这些了，我该好好休息了，艾利欧你跟我一起回哈德斯堡吧，我想跟我的老师做最后的道别。”
“抱歉，鉴于你们……”一个随行的人想要阻止。
但是被安德烈止住了，“即然这样，我也不做挽留了。祝你们一路顺风。”他弯腰对着他俩鞠躬。
看着罗伯特跟艾利欧离开的背影，一个人问安德烈，“干嘛不强留下他们？这样人才放走了岂不是可惜？”
安德烈看看天空，“暴风雨要来了，我们还要经受一次考验啊。”
众人不解的看着安德烈。
“眼下这场仗我们军事上是胜利了，但是内部的危机也日渐暴露啊……”安德烈苦笑的摇摇头，“有人等不及了，想三步走变两步走，眼下我们自己要先乱了。”
众人纷纷低下头，确实呢，眼下这里的剑拔弩张的气氛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罗伯特先生在这里待了半年多，见识的也不少了，前线打的很吃紧，后面两帮人的明争暗斗更是紧，眼下这外患暂时没了，保不齐啊……
火车上，罗伯特少有的一口气喝下了半瓶酒。
“罗伯特先生，为什么要找借口离开那里呢？”艾利欧似乎察觉了什么，毕竟他在学校的时候也是跟那些革命党接触过的。
“我一直在考虑为什么会有战争呢？后来我想明白了只要有人就会有战争……”他微醺的脸上挂着一丝苦笑，“我在那里半年了，前线的仗打的激烈，后方的仗打的更激烈，有的时候我的救治的伤员们，能为了一个可笑问题大打出手，他们都坚信自己是正确的，不会让步……”
艾利欧笑道，“跟那时一样呢，他们自己就喜欢那样。”艾利欧拿过罗伯特手里的那半瓶酒喝了一口，“在学校的时候，我见过他们之间的争斗，一点吹毛求疵的事情就能引起相互的口水仗，引经据典论证自己的观点的正确，到后来会动手，相互推搡几下接着就是拳脚相加了……”
“按理说他们应该都是很理性的人啊……”罗伯特很不解，“为什么非要的你死我活的程度呢？看他们对待敌人也没有那么狠啊……”
“异端比敌人更可恶。”艾利欧笑道，“他们对于信仰的纯洁太执着了。”
罗伯特也长叹一声，“是啊，都是一帮可怜的人啊。”
沃克森颓唐的坐在哈德斯堡的街边一家酒馆里，亚哈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我想暂时休战……”他恳求道。
亚哈一脸的戏谑，“别啊，我才找到感觉一个月你们就不玩了，也太没意思了吧。”
“你还跟以前那样恶毒啊。”沃克森，“我已经把艾薇儿调回来了。”
“你也变得无耻起来呢？”亚哈冷冷的看着他，“这是威胁我吗？”
“我是在保护她，康杰斯为什么撤走了？”沃克森把一份电报扔到桌上，“你很清楚那里吧，这封电报也是你的，建议也是你提的，你真是好恶毒啊。”
亚哈拿起那份电报，是自己给康杰斯建议他撤军休整，来年再战的电报，电报上说，新迦南共和联盟内部因为斗争路线之争，闹得不可开交，正是因为康杰斯的外部军事压力才没有闹掰，一旦康杰斯撤军，他们在年底前便会自己闹起来，等来年他们元气大伤再进攻……
“呵呵——”亚哈很清楚康杰斯的电报现在对于革命党就是广播，“看不出，你们工作还颇具成效啊，是不是想转移我的视线让我专心去查内鬼啊。”
“现在那里随时可能爆，艾薇儿留在那里很危险，眼下我让她待在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沃克森说，“你若是……”
“哼——”亚哈不屑的转身离开，“居然跟我求和，你们看来也就剩一口气了，艾薇儿我会保护的，休战没门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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