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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芙韵心里有绝望,但没有放弃过希望。

        毕竟薛家人的做法让人无奈,但是身边其他人是正常的。只要不同流合污,做自己,一切就还有可以商榷的可能性。

        日复一日,和工友们聊着日常琐事。商量着月底领了工钱出去逛个街,看个海景。舍友小范是圭洲的,箱子里有取之不尽的辣椒。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姐姐,大家叫她桂姐,涧西人,个性很爽直。

        大家彼此都相互照顾,让芙韵在这举目无亲的地方得到了不少安慰。

        芙韵和她们说想教书,她们都表示赞同。桂姐有生活经验,告诉芙韵要珍惜在外面的生活,努力攒钱。农村的女娃子结婚就是生子,特别是和男方父母一大家子一起住的,压根没有自己的个人空间。

        芙韵听到桂姐的人生经历后,更坚定了有孩子就分家的想法。

        小范倒是对读书生娃都没兴趣,她家里只有一个老奶奶,现在出来打工一切都为了自己开心快乐,最好能攒点钱,把家里房子修整修整,就更开心了。

        女儿读师专的阿姨,大家叫她阿英,对厂里的小年轻都很照顾。为人特别的温柔善良,时不时还会去厂里的厨房大展身手,给芙韵她们几个加餐。

        芙韵充实地度过了第一个月,车间主任让她们排队领工钱,芙韵只领到一半,原因是工厂怕新人干不长久,前三个月都会扣下一半的工资。芙韵也不是很在意,权当是存钱在银行了。

        薛家两兄弟很快就过来找芙韵了,还专门带芙韵出去吃了顿饭,改善改善伙食。

        “你这个月工资领了没?”薛昂显直奔主题。

        芙韵没搭理他,关你什么事。

        “他们厂里没发全,没得多少。”薛斐显帮芙韵解释。

        薛昂显也就不说什么了,吃完饭就留他们夫妻俩逛逛。

        薛斐显一路给芙韵扇风,海边虽然很好看,但是蚊虫也是真的多。

        “薛斐显,为什么你在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梨芙韵说话从来不留余地。

        “一家人,什么地位不地位的。每个人都多干点,都是为了家里好。”薛斐显倒是满不在意。

        “我可没你那么窝囊,我还是想教书。但是嫁了你就被骗了。”芙韵没好气地说。

        薛斐显又闭嘴了,不是因为认错,而是习惯性地用沉默避免矛盾冲突。

        梨芙韵说的话就像是碰上硬邦邦的大石头,没有任何回应。

        俩夫妻新婚不久,晚上随意找了间旅馆住下,薛斐显在床上倒是一贯热情,也不管芙韵抵抗,缠着要了好几次。

        芙韵感受着薛斐显喷出的热气,觉得无奈没辙,夫妻之间好像就剩下床第这点事情了。

        第二天薛斐显就回去上工了,芙韵也继续厂里的生活。

        中间给三叔写了封信寄回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收到,到现在都没有回信。

        三个月到了,芙韵、小范几个终于等到了周末时间出去逛逛。芙韵穿上好久没穿的花裙子,扎着两根麻花辫,牵着小范的手,跟着阿姨们到处逛。

        城市的繁荣是迷人的,虽然大家兜里没几个钱,但还是玩得很尽兴。来到人民公园门口,小范提议拍张照留念一下,就此定格了芙韵美丽的模样,也是众人的唯一集体照。

        大家坐在小摊旁边喝糖水,小范说自己可能要回去了,家里奶奶不舒服,好久不去看医生,心里不放心。

        芙韵自然是舍不得的,两人握着手说了很多体己话。约定好以后一定要多多通信。

        桂姐阿英笑两个小年轻,多大点事,以后有空就去彼此家里玩不就好了。多年的工厂经历,工友都换了好几批,让两位阿姨少了离别的愁绪。

        大家去渡口散步,看到很多游览船,一问船票要一百一个人,让人望而却步。什么时候也能像这些城里人在邮轮上自在地赏景拍照就好了。

        芙韵排队领钱的时候,车间主任说已经被领了。一问是薛昂显干的。芙韵火冒三丈,用厂里的座机打电话给薛昂显。

        转接等待了几分钟,芙韵心里已经把薛昂显这厮油炸了好几遍了。

        “你凭什么拿走我的工资。”梨芙韵直接质问他。

        “工作是我安排的,钱自然是我领了。家里小弟还等着钱上学读书呢。”薛昂显一贯地理所当然。

        芙韵真是受不了了,挂了电话,让薛斐显马上滚过来。

        薛斐显到的很快,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惹得老婆那么生气。

        “你弟弟拿走我工资,你带我去找他。”梨芙韵看着眼前这傻子,更生气了。

        “我的也上交了,兜里就五块钱。”薛斐显掏掏裤袋,空空如也。

        “你是不是没脑子啊。工资怎么能全给他呢,我们不用吃喝吗”周卿卿已经不知道怎么摆正这个傻子的态度了。

        越说越气,还是直接找薛显比较快。

        芙韵直接朝薛昂显伸出手,“还钱。”

        薛昂显轻蔑地看着她,压根没有搭理的意思。

        “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赚的钱,你凭什么拿走。”芙韵质问他。

        “你哪那么多凭什么,家里的钱都是交给我统一分配的,家里小弟还在上高中,也得攒钱给兄弟们娶媳妇,你以为你算老几。”薛昂显语气的蔑视,一句句地戳在芙韵的心里,自尊被踩了一地。

        他仿佛在叫嚣着,你能拿我怎么样,还不是被我拿捏得死死的。叫你往东,你就不能向西。

        薛斐显在旁边站着,一如既往没有说话。

        一个男人无法平衡婆媳关系,也无法维护自己老婆的尊严,剩下的还有什么?梨芙韵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何时才是尽头,她想反抗,却只能逃离。

        她离开这两兄弟,向着渡口走去。希望海风能吹走心中的烦闷。

        晚饭后的时间,很多人在散步,华丽的轮渡船,长鸣的汽笛声,喧闹的世界在芙韵眼前都只余下安静。

        芙韵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登上这轮渡船,看看不一样的风景。她慢慢地靠近人群,今天人挺多的,但是有俩家子人在检票,芙韵混入其中,直接登上了船。

        甲板的声音很响,海风吹拂着脸颊有潮湿的味道。芙韵不觉得紧张,也不觉得害怕。

        她兜兜转转,看着轮渡上不同的人,看着陆地上看不到的别样灯光。换一个角度看世界,心情都会好一些。

        海面上很安静,璀璨的灯光像是一条漫长的灯带,浪漫而遥远。芙韵不想回去,轮渡靠岸了也不愿意离开渡口。

        今晚就和这片海作伴吧。

        芙韵找了个桥洞,旁边是一个夫妻档在卖烤生蚝。两人忙忙禄禄,女人端盘子上菜之余会给男人擦擦汗,男人也会趁着女人休息间隙递上一杯水。

        芙韵一直看着,直到凌晨四点他们收摊,芙韵也没有挪动地方。

        这一次没有热情的人上前安慰她,或许都把她当成乞丐了吧。芙韵也不需要安慰,安静地一个人坐着,这样的时间反而很珍贵,也很合适思考。她已经打定主意,明天就回去。

        为他人做嫁衣从来不是芙韵所愿,逃离既然已是必然结局,何必再忍气吞声。

        就这样,芙韵回到了工厂。工友们都询问她去了哪里,大家联系不上她,以为她去找丈夫了。

        芙韵也没有解释,看来薛斐显昨晚也没有找过自己。

        呵,这就是自己的丈夫,毫无作为,何谈呵护。

        “桂姐,啊英,能不能借我路费回家,我不想干了。”芙韵不想让她们知道自己的落魄,但又不想撒谎。

        还好她俩人没有多说什么,非常慷慨地给她准备了路费,陪着她办完了离职手续。很顺利也很成功,工厂刚好结束了上批次的活,工人正在休整期。

        芙韵迈出了工厂,这次没有何去何从的迷茫,回家是唯一的念想。

        薛昂显已经收到熟人消息,在工厂旁边候着了。

        梨芙韵当做没见过他,自顾自往前走。

        “我以为你逃了,怎么还回来了。这是要跑路啊,可别以为我没提醒你,这离车站两小时。”没有任何挽留的意思,甚至想落井下石。

        薛显看着梨芙韵头也不回的离开,向地上啐了一口,这娘们脾气真硬。转头就回自己工厂了。

        梨芙韵是没有方向感,但是还是克服了恐惧,边走边问。买好车票候车,听着广播顺利上车。

        回家很远,芙韵已经没多少钱了。到达樟湖镇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

        没有手机,也没有人,别人抵达目的地都有人接,芙韵没有,也不会有。

        在车站旁边的小卖部买了瓶矿泉水,芙韵就走路回家了。

        是的,回家。安清镇的薛家不可能回去,只能也只想回樟湖。就算被三娘打断腿,芙韵也不愿意回去安清。

        梨芙韵不觉得累,一路走一路看。月光很亮,天空都是星星,路都是泥路,芙韵想到了读初中的时候也是这样从镇上回家。

        可以和村里的伙伴们攒够钱出去看电影,再去旁边的迪厅跳探戈。酣畅淋漓地流了一身汗,再一群人走路回家。

        芙韵又跳起了熟悉的舞步,一达达,二达达……

        抱着一袋行李,整个马路只有自己,即使旁边都是大山,都是黑暗,也抵不住心中的快活。

        敲门的时候,芙韵深呼吸,有点怕是三娘开门。

        “三姐,你怎么回来了。”是四妹开的门。

        芙韵尽量挤出笑意,“想回来了。”没敢多说话,怕泪忍不住落下。

        三叔三娘本就浅眠,听到声响,陆续起床了。

        三叔接过她手里的行李,让她回去以前的房间休息。三娘也罕见地没有多说一句,只是默默地打水过来让芙韵洗漱。

        芙韵不知道自己有多狼狈,散乱的头发,鞋子是一层灰,脸色煞白,嘴唇都失色。

        天大地大,都等第二天再论吧。被窝是熟悉的味道,心里都安定了不少,没有了压力。睡吧,睡吧,芙韵好久没有睡过这样的安稳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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