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烧卖


梁妤上前出言打断,温声说:“好了,小侯爷莫要再吓王公子,他胆子小,一定会竭尽全力完成任务的。”

        王端和的双下巴都被吓出来了,牙齿打颤:“一定,一定。”说着便屁滚尿流地爬上了马。

        待顾以泱牵着王端和的马走远后,梁妤才反应过来,顾以泱骑着她的马!

        “他骑走了,我骑什么!”梁妤气得在原地跳脚,“谢道年,等等我。”

        谢道年左手拿着酒壶,右手牵着马,边走边仰头大饮几口,梁妤小跑着追上他后,他把酒壶收了起来,随意用袖子擦干嘴上的水痕,驻足停下,有些痞气道:“殿下这般利用顾侍卫,他骑走殿下的一匹马也不过分吧?”

        “利用?”梁妤脸上的表情停滞了一秒,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略带威胁地说:“你不要危言耸听,他受了伤,理应回帐中休息,送王端和只是顺路的事情。”

        “那我也受伤了,殿下怎么不让我回去?”

        梁妤面色一变,撇过脸,含糊道:“你不是答应我,要带我拿第一的吗?你走了还怎么拿。”

        说完不等谢道年回答,就赶忙转移话题:“我累了,不要走,要骑马。”

        谢道年没再说什么,翻身上马,向梁妤伸出了手,梁妤摇摇头拒绝,自己踩着马镫帅气地骑上去了。

        后面传来调侃的笑声,“殿下马术有进步,可以自己上马了。”

        “这算什么,”梁妤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眼神瞥到了谢道年胳膊上的伤,“你的胳膊好些了吗?”

        “没事,小擦伤,我简单包扎过了。”

        梁妤哦了一声,坐在前面一颠一颠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连马停下来了都没回过神,直到谢道年取下背上弓箭,梁妤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看见藏在树丛里的耳朵,是一只小狐狸!

        她转过身拼命摇头,大喊:“不要。”但箭已经射出去了,梁妤这一声惊到了小狐狸,它作势要跑,还是慢了一步,箭射中了它的后腿,小狐狸虚弱的躺在地上呻|吟。

        来不及多想,梁妤小跑过去,跪在地上,手忙脚乱,突然一条黑色的披风把小狐狸从血泊中捧了起来,谢道年伸手探了探它的鼻息,垂眸道:“还好,只是后腿受伤了。”

        “回去,我们回去,”梁妤眼含泪水,带着鼻音请求:“不快点包扎,它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

        谢道年有些诧异地看着她,犹豫片刻开口:“殿下这样回去,可就前功尽弃。”

        怀中的小狐狸还在颤抖,梁妤闭上眼睛,“管不了这么多了。”

        长公主营帐中一张长桌前,两个太医围在小狐狸旁窃窃私语,梁妤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转了几圈后实在忍不住了,拍着手不耐烦道:“怎么?什么话还是本宫听不得的,它是死是活,能不能救,你们好歹给本宫一句话呀!”

        “殿下”两个太医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艰难道:“我们从来没有给狐狸看过病。”

        梁妤扶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语气无奈:“可是它又没有伤到脏器,只不过是腿中箭了,你们把箭拔掉,上金疮药包扎就可以了。”

        两位太医对看一眼,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最后一位太医上前俯身道:“那我们就按照殿下的办法,为这只小狐狸诊治。”

        梁妤这算是明白了,他们不是不会治,而是不敢治,害怕看错了掉脑袋,就故意拖时间等着梁妤开口,这样就算小狐狸没有被救活,梁妤也不能说他们什么。

        是夜,圆圆的月亮悬挂在天空上,像是一颗巨大的夜明珠,梁妤坐在雁湖旁,感觉这黑夜和满天繁星近在咫尺,仿佛一抬手就可以摸到,她不由自主地去抓那颗离得最近的星星。

        坐在她旁边的谢道年笑出了声,假装没有看到,接着她刚刚的话题问:“所以这两个太医,是怕担责任,才一直拖着不给小狐狸看病的吗?”

        “是呀!”梁妤愤怒地薅起地上的一把草抱怨:“我还以为他们遇到了难题,结果就是为了这个,我是那种让他们给狐狸偿命的人吗?!”

        谢道年柔声道:“是他们愚钝了,殿下心地善良,只要他们是用心治的,就算最后没有救活小狐狸,您也不会怪他们。”

        梁妤的耳尖泛起不明红晕,板着脸嘴硬:“你你不要乱说,他们把小狐狸看死了,我当然会怪他们!”然后又想了想,嘟囔着说:“但我顶多训斥他们几句,也不会喊打喊杀。”

        谢道年宠溺地笑了笑,“嗯嗯,我知道。”

        梁妤“面目狰狞”,恶狠狠地说:“你不知道!”

        谢道年听完先是怔了一下,随即用胳膊捂住嘴闷笑,笑够了才抬起头,“殿下说什么都是对的。”

        “莫名其妙,油嘴滑舌”梁妤暗自吐槽,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谢道年,怎么办?我发现我没办法围猎,我看不得那些小动物被杀死。”

        谢道年思索片刻,一本正经地开口:“那殿下就不要看,也不要做这些事情,打打杀杀这种事情,本来就不适合殿下。”

        “抱歉,今天拖了你的后腿,连累你什么都没有打到。”梁妤难得低头认错。

        “打到了,那个小狐狸就是,”谢道年满不在乎,“你有给它取名字吗?”

        梁妤乌黑的眼珠在眼眶里打转,最后得出最佳答案:“就叫它火花好了,它的毛发像火花一般艳丽。”

        谢道年不语,梁妤有些自我怀疑,凑过去反问:“不好听吗?”

        “很好听,只不过这只小狐狸是公的,名字里带花会让人误解的。”

        “那就叫火药好了。”

        “啊?”

        “这个名字够男人。”

        谢道年哭笑不得,梁妤总是可以把一些严肃的事情变得很搞笑,这让他想起了今天意图行刺的王端和,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王端和给叶晨传递你受伤的信息了吗?”

        “没用的,叶晨在这里肯定还有耳目,不可能只信王端和的一面之词,我原本打算在小树林里待到天黑,回来再叫太医去帐中,制造出受伤的假象,结果因为火药那个臭小子,我的计划全毁了。但没关系,至少让叶晨舍掉了王端和这枚棋子。”

        春末的微风拂过梁妤的脸颊,微乱的发型有些被吹散,鬓角处的碎发随意地飘逸在她的眼眸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没有拨开,任由发丝随风飘舞,坦然中带着几分豁达。

        谢道年看着她晃了神,梁妤出声打断着片刻的宁静,她的声音低沉沙哑,但伴着风传到谢道年耳中就多了一丝空灵,“谢道年,顾以泱是你的人吗?”

        “为什么这样问?”

        “我不确定,所以要问你。”梁妤转头看着谢道年,她炯炯的眼眸比此刻夜空中的星星还要亮,像是点缀在画布上的两颗黑色宝石,看着这双眼睛,谢道年说不出假话。

        他迟疑半响,点了点头,梁妤瞪大了眼睛,震惊地捂上嘴,浑身上下都透漏出一种“吃瓜”的喜悦,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你也怀疑淮南王?”

        谢道年笑而不语,反问道:“殿下怀疑淮南王?”

        又开始装模做样,梁妤翻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不满道:“不是我说,我俩现在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你就不能真诚一点吗?搞得虚头八脑的。”

        “殿下让顾以泱送王端和,无非就是想试探藏在林中的两拨人马,一拨是王丞相的,一拨是淮南王的,顾以泱成功把王端和送回,算是打消了您的猜忌。我不明白,殿下是怎么发现顾以泱是我的人?”

        梁妤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发出一声冷笑,似陈述又似反问:“真的只有两拨人马吗?我看不止。”

        “那殿下说,还有几拨?”

        二人像是在棋盘上相互博弈的黑白二子,谁也不愿落得下风,有人进攻,就有人防守,一攻一守,几个来回,双方都已摸清彼此的底牌。

        梁妤面无表情,语气轻描淡写,却又力透纸背:“我不知道,我在问小侯爷。”

        “殿下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又从何而知。”谢道年轻飘飘的一句话接过,同样是不甘示弱的主。

        但在梁妤看来他这是变相承认了,林中拦截刺伤顾以泱的人是他的,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梁妤的心中涌出无数种猜想,最后只有一个占了上风:谢道年要让顾以泱用这个伤去博得淮南王的信任。一场无声的硝烟早在暗地里展开,而梁妤现在才参透,她不免懊恼自责,自己真的是太过迟钝了。

        “殿下怎么猜出顾以泱是我的人?”

        “小侯爷既然不信任我,凡事都要藏着捏着,就别想再从我这里听到实话了。”

        谢道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许久不言,最后无奈开口:“我只是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一时间,梁妤也找不到反驳的话语。这时,对岸突然出现两个人影,谢道年拉着她躺倒在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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