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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雪怪


“布谷—布谷—”。(哎哟喂,疼死了。)

        落盈睡得好好的,总感觉左肩有异物感,不停地翻身压过去,谁知这“布谷”的声音跟公鸡打鸣一样,吵醒了她。

        猛睁美眸,发现竟是灵药那小家伙被她挤得鼻子通红,都快要肿了。单手深处,拎起小东西的衣服,把它放在手心。

        质问道:“你怎么那么不乖,老是不好好呆在荣囊里,总要趁我睡觉跑出来,一点都不可爱。”

        “布谷—布谷—”。(你每次都睡觉不老实,总是不脱衣服,会着凉的。)

        落盈环顾四周,果然外袍被剥下,身上只剩里衣,再垂眸看看小家伙,可怜兮兮的样子,确实是怪罪它了。

        伸出食指指尖,轻触它的软鼻,确实是肿了,愧疚道:“是我的错,对不起,小可爱。”

        自从魂识被打开后,与灵物交谈都是家常便饭,十分容易。

        灵药肉乎乎的小手抱住落盈的指头,软绵绵的脸蛋一直往上蹭,脸上乐滋滋的,就跟饮了琼露果酒一样醇香。

        “要亲亲,就不疼了。”

        “你呀,都是灵,我发现我接触过的,就你一只色。”

        落盈嘴里虽然还是在吐槽,粉嘟嘟的嘴唇已经吻到了灵药的小鼻上。谁知,灵药的脸真的超级小,本来只想亲鼻子的,结果糊了它一脸。

        小家伙也不嫌弃,心满意足地拿小手碰了碰鼻子,绿光褪去,鼻子又恢复了原状。倏尔,自己懂事地钻回了袋子里。

        窗外,已破晓,白光杀出一夜黑色。

        “该启程了。”快速穿戴好,系上袋子就打开房门,结果其余五人已经收拾了好了,在纷飞大雪中等候她,落了一肩薄白。

        “落盈!”采薇直接冲过来抱住了她,明明昨夜才见过,却似三秋未遇,干脆直接黏在她身上。

        “你睡得可真久。”封夷拿着他那把折扇展开,遮住了半脸,打趣道。

        这话说得,不得让落盈羞红了脸,她是最晚的,的确不好意思。

        “抱歉。”

        木心仙师穿着他那万年未变的青衣,召“玄天”出鞘。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就御剑吧。”

        “嘚儿。”

        话落,大家都从锦囊中掏出那把袖珍版玄真剑,聚魂,将其放大,稳稳上去,升至千丈高,出发前往雪岭。

        响午,雪岭山下。

        “呼,累死我了。”落盈收了剑,就一直埋着身子喘气,她每次一长时间聚魂,就会累得一夜未睡一样。

        眼前,从天而降的都不知是飞絮还是雪花了,多得似瀑洒下来,足足积深到膝盖处,行走都艰难。

        “接下来,我们分三路走。晚絮和封夷采摘雪莲,还有冰蚕丝,我和采薇寻找失踪者,至于流光和落盈,你们俩去调查关于传说中的雪怪。”木心手指在空中舞画着他的计划,专注分配着任务。

        最后提醒了一句:“若是有危险,放川火。”

        封夷和采薇对她投来了同情的目光,不久,便整队离去。

        唉,只有在心底默默地叹气,终究还是和这个黑气压的家伙分配到一组了,从曾经一起行动到如今的小组化,日后定是独自面对。

        “还不走!”听到一声怒呵,不带半点疑问,都是强迫的态度。

        落盈只觉得自己心里好苦。

        为了巡查雪怪的踪迹,不能错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定是不能用御剑之术,只能徒步上山。

        “来啦。”

        走了半个时辰,这雪是越下越大,都积到了腰部,行走困难。只好用剑做杖攀爬,每走几米远,落盈就要大喘气,停留几秒。

        恍惚之间,才发现自己已经落下了好远,流光早已不见人影。山上除了些常青松,还有些野草。

        落盈感叹道:“这里居然还有野草在生长,真神奇。这溪也是,明明在冰雪之间,不结冰,还能正常流动。”

        小溪上面冒着白汽,蔚蓝色的水自山上往山下流。

        落盈越想越觉得不对,便想过去看看究竟。

        溪的对岸有四个超级大的脚印,虽有落雪掩盖了些,但还是很容易看出,那与人的脚印不同。有四个脚趾,而且留下的脚印都可以活埋一个人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怪物。

        不忍得心中一惊,对岸还有一片雪林,呈现出冰蓝色的一抹,中间开了一条小道。

        手掌摊开,接一片雪花,仔细端详,记住了它的样子,准备动用物化术。右手刚刚酝酿出青光,还没来得及注入雪花。

        一阵冰凉入腕,带着一道磁性的男低音打断了她:“疯了,一人孤身犯险,想送死吗!”

        回头,是流光。那么激动的流光,头一次瞥见。不再是面无表情,甚至眸中都是怒气,隐藏了深深的担忧。

        几十片雪花掉落在了他的宽肩和墨发上,睫毛的温度融化了刚沾上的雪。一袭黑衣,他在一片白色中显然。

        震得落盈赶紧收回了手中的魂力,吃惊道:“不是…你不是在前面吗?”

        “你不见了……”我便来寻,却又欲言又止。

        落盈漫不经心:“哦,我还以为你打算一个人单独行动呢。”

        将手腕从他手里慢慢撤回,这人手和心一个温度,冰得要死。

        “对了,那对岸应该是雪怪的老窝。”落盈神情亢奋,自己发现了惊天秘密,立马伸出一指,指着溪对岸的雪林。

        “我们直接过去,把它……拿下。”

        “这么相信我?”

        “不,我是相信我自己。”落盈拍了拍他的肩,拂去那落雪,兴奋道:“走!”

        就聚魂于脚下,踏溪而过,两人来到雪林入口。

        这雪林倒不是真的林,就连树根、树枝、树叶都不是真的植物,而是冰雪所覆盖而成,透出冰蓝色的光来,茫茫几百里而去。

        这地上的脚印倒是越发清晰,就跟放大的熊爪一样,但是还有些很长的余毛,掉落在这道口中央。

        流光屈身蹲了下来,拾了一根灰白毛,放到鼻尖嗅了嗅,钻入骨髓的冰冷,瞬间将他触碰的那只手冻结到肩膀处,瞳孔睁大,竟动弹不了。

        “喂…过来帮我。”

        这么紧急的局面,队友遇到危险,落盈第一反应竟不是帮助他,而是还在心里带点嘲笑意味:“终于……有一天,让我遇到你落魄的时候。哼,谁叫你老是瞧不起我。”

        “叫姐姐,我就帮你。”落盈蹲下,握住那冻住的手,竟觉得冰得十分痛人,赶紧松开,带有挑衅的意味。

        “不要。”对方面无表情的拒绝了。

        流光本就是他们中年纪最小的,但无奈资质甚好,魂力却是最强的,人傲气得很,颇有大佬风骨。也从不叫人姓名,只会“喂喂喂”地称呼,真的欠缺礼貌。

        “那行,你这小孩不乖,你留在这儿,我走了。”落盈刚背过去,一股强大的魂力袭来,直接把她的衣袍和乌发都吹乱了。

        “不必。”

        落盈还没来得及回头一看究竟,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仿佛被遏制住了,然后自己慢慢双脚离地,往前飞去,特别像一只被人逮住,要宰杀刮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兔。

        “诶,你……你个骗子,混蛋,不是不能动弹吗,还假装可怜,想让我救你,我呸!”

        “废话!”

        流光表面惜字如金,心里思绪颇多:“废话真多,就这速度再不收了那雪怪,天黑了就不好弄了。况且,这雪怪的冰力还不错,我本想保留全部魂力对付它的,结果这人还不帮忙,真是猪队友。”

        明明小鬼头一个,说起话来就跟老干部一模一样,特别有威慑力,把落盈吼得目光呆滞,一动不动的,就像个被擒住的小兽。

        “小声点。”落盈刚双脚沾地,内心处于极度激动的状态,刚想唠两句,这人直接把她嘴捂住,还贴着她耳朵特别小声的警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侧脸。

        落盈往前一看,那怪物一团灰白,毛发旺盛,老大一块,躺在雪林中央的那个冰床上,周围都是一些名贵的雪草冰花。

        “呼噜—呼噜—”。

        声音特别大,感觉都要直接穿过耳朵,把心脏给震碎。

        落盈的嘴唇灵巧地从流光的手里逃脱出来,悄咪咪地说:“这怪物应该在睡觉,我们直接上,把它干掉!”

        “又发疯!你知道它致命点在哪里吗?”流光拉住了落盈跃跃欲试的手,把她扯回了冰树后藏着。

        “对哦,你别说,你这提醒我了,这魔怪只有找到致命点才可以制服。”落盈突然反应过来,她每次看见魔怪,总是第一个冲上去,然后被反抓当人质。

        三年了,还以为自己有所长进,结果还是一条咸鱼,还是只没有脑袋的咸鱼。

        “咚”的一声,那个雪怪直接翻了个身,继续睡觉,震得雪地都抖了抖。冰叶一片片掉下,正好砸在落盈脑袋上,吃疼地捂住脑袋,害怕自己发出声音,又捂住嘴巴。

        “那里。”落盈顺着流光的声音和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只深蓝色的眼睛,还是半睁的。就跟在看着他们两个一样,吓得落盈直接坐在地上。

        流光硬生生把她拉了起来,轻声说:“别怕,那怪物分明是在睡觉,还有鼾声。等会儿我拿刀把它眼睛刺瞎,你就用琴声伤它魂灵。”

        一瞬,身旁的流光化作一道黑电,闪到怪物眼前,从背后抄出双刀“惊雷”,朝那怪物蓝眼,直接就是两刀,飞溅出蓝色的液体,浪在他黑衣上很是显眼,刹那间,结成了冰渍。

        浪在雪草上的,直接把草药冻上。

        “啊!”怪物的惨叫回荡在山谷。

        流光放了川火,在雪岭上空,绽放出七彩的烟花,引来其余四人,正在循声赶来的路上。

        落盈从荣囊里掏出“星云”,青光拂去,瞬间放大,驾于手上,一手持琴,一手弹弦,抬手落指于七弦之间,似胡姬跳舞献于圣上。

        上川弟子闻之,是绝世佳音;对于魔怪而言,无疑是挖心碎灵之曲。

        怪物正在午憩,梦里都是雪莲入嘴那甘甜滋味,谁知睡得好好的,眼睛一阵刺痛,难受得胡乱挥手舞脚,冰床被毁了,它的毛发飞舞起来,似水草发霉了的白色,隐藏在毛发后的大嘴嚷嚷着,空气顷刻凝结成冰。

        这三年来修炼仙术,再加上10年的杀手经验,这些无厘头的乱撞,于流光而言,轻而易举便可躲过。

        琤崆的琴声似无形的刀刃,一声一声地击打它的魂灵,口吐蓝水,升起几尺冰泉。雪怪不停地在地上翻滚,一曲终,挣扎了片刻,就无动静。

        一颗冰蓝色的魂珠从嘴里蹦出,那怪物一下变得很小,化为正常尺寸的兽类。

        流光一跃而起,夺了珠子,装进玄乎袋里,剧烈的动作,导致袋子流穗上左右各串的两环翠玉,碰撞在一起,发出“玎玲”清脆的响声。

        华美落地,黑发无一点偏驳,除了那发梢的白雪。

        落盈见状,收了星云,赶紧跑上前去,她关心的不是流光,而是那只雪怪。

        流光见着落盈朝他奔来,还想回答“没什么”,结果别人直接绕到他身后去,弄得他无疑很尴尬。

        落盈瞧见这雪怪原来竟是雪岭传闻中的一只白熊,但变异如此,多半是受了魔界的影响。

        幼时记忆中,爹爹常说:“白熊守护雪莲和冰蚕,还有雪草冰花,以致雪国可以保持对外输出良药和雪锦,获得财政收入,国富民强。”

        “这……魔界那些坏人,多可爱只小熊啊,怎么能把它变异了呢。尔后,谁来守护雪岭呢!”

        落盈心疼地摸了摸白熊的脸蛋,召唤灵药,为它治疗。

        流光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幕,气得真想吐血。每次都是,夺了魂珠,这个傻子就开始救治,都是危害一方,何必呢。

        自己头发都乱成那样,不顾形象,还在为只邪物着想,她的白痴程度,每次都要刷新他的下限。

        “别,天都要黑了,回去吧。”流光仰望头顶这片天逐渐暗下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再等一会儿,它现在应该已无大碍,木心仙师来了,给它吃一颗净化丹,就没事了。”

        落盈转头,先前的施魂逼迫得她的额头密布着细小的汗珠,也弄湿了额前碎发,嘴唇虚弱得发白,可还坚强地挂着笑容,似雨中被拍打,也不肯服输的娇花。

        这一瞬,流光眼神一晃,心也跟着虚晃了一刹。论宽容度,确实比不过她,但无妨救敌人确实傻。最后也默不吭声,退居一旁。

        “落盈!”这么担忧而又响亮的女声,自然是采薇了。陆续南晚絮、封夷皆跟着到来,一致往落盈方向奔去,似乎他就是个没有存在的空气。

        只有木心走进,问了他一句:“无碍?”

        他轻微点了点头,答道:“无碍”。

        便将魂珠从囊里掏出,递与仙师手上,询问:“被困住的人呢?”

        “在雪林外,已经解了冰冻术。”

        “那好,我先带他们下山,山脚等你们。”

        “好。”

        流光扫了扫头顶的落雪,用魂力蕴化了那一道道蓝冰,潇洒而又孤独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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