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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金子鱼缸


听了解依山解释的楼夙和傅东风相顾无言。

        幸亏不是亲儿子,不然这也太伤心了,人家不辞辛苦找来了,被你以送上门来别有用心为由防着,换谁都不能认!

        “去风陵渡只是为了祭拜,没想到会遇见你,我仔细找过的人没找到,却偶然间出现在了一个太顺理成章的地方,所以我防备才是应当的嘛!”

        傅东风:“所以师父一直以来你下山喝花酒都是为了找故人之子?”

        解依山眼神闪烁,讪讪道:“差、差不多吧!”

        他自己说都有些心虚,最后在曲濯和楼夙清澈目光的注视下才说实话,“找他是一个原因,再有就还是无情道。”

        越说越义正辞严,“红尘事红尘了,无情道是个大坑,我好歹是乐游山的长老,当然也要想着怎么克服。”

        楼夙:“师父辛苦了。”

        “嗯,乖。”

        曲濯本来想问他和他母亲是怎么认识的,但看着人家师父徒弟一家亲,忍不住泛酸道:“那你要是真的找到了我,会怎么办?”

        解依山挠头,苦恼至极,啧啧两声,“那也不会怎么办吧?”

        傅东风:“……”渣师父!

        “我爹,就是乐游山上代的师父,你们师祖,知道吧?”

        “……知道。”

        “他说我这辈子就两个徒弟,甭管他算得准不准,老人家已经仙逝了,我呢,就打算收两个徒弟。”解依山毫无负担说道:“倘若你有仙骨,我没有收楼夙,可能会收你做弟子。”

        但是曲濯没有仙骨,楼夙已经入门了。虽然费了一番功夫,他现在知道了曲濯是故人的孩子,能给他最好的去处也就如当下。

        “乐游山不会驱逐你,你想去凡间做一个富家翁我也支持,唯独不该牵扯进入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此言可谓诛心,尤其是解依山这会儿和一个小小少年说,“误入此间,回头才是。”

        促膝长谈教训人的架势,解依山虽然吊儿郎当,但到底是长辈,还是个心清眼明的长辈,傅东风拉着楼夙打算回避,却被解依山淡淡的语调拦下,“不用走,都听着。”

        楼夙和傅东风顿在原地,正襟危坐听训。

        “仙凡混杂,世道不好。”解依山说:“以后只会越来越糟。”

        这是说给傅东风听的。

        “仙道是逍遥道,这没错,你看乐游山上下哪个不逍遥,我们和你们年纪一样大那会儿,各大仙门的亲传弟子结伴游历,百年后依然把酒东风,狂歌纵马,这才叫逍遥。”

        傅东风奇道:“太和山当年也如此?李还真他们?”

        解依山:“……不是李还真,是顾双城,李还真是后头提上去的掌门,顾双城那人,从前和浮玉山的陈五常并称剑道两仪。”

        “嗯,那个人,想象不出来。”

        “那我们乐游山谁最厉害?”

        小徒弟开口,解依山满是赞许,说道:“顾双城和陈五常并称两仪,咱们乐游山有李孤阳啊!你们孤阳师伯十多年前受过一次伤才不再称剑道第一人,现在也没有人敢越过他称第一。”

        “孤阳师伯不在江湖,江湖上处处有他的名字。”

        曲濯不大懂仙门各派,但他知道李孤阳是谁,白衣剑仙,整个乐游山最像剑仙的人。

        楼夙笑道:“那二师兄要是能打败浮玉山的谢三问,他就是同辈剑道第一人了?”

        打败谢三问的可能不是没有,应该说,很难。解依山不作答,不好落自家的威名,继而说道:“太和山行差踏错已成定局,所以你们的时代和我们不一样,仙道之争,凡人之争,仙凡之争,更别说还有魔道。”

        解依山看向曲濯,“乐游山的少掌门韩香絮你见过吧,行三的红衣小姑娘,就那丫头。她说过一句话,说这天底下所有的地位超然,代表的不是简单的高人一等,而是一道必须坚守,不可退缩的底线。”

        这话他是如何知晓的?

        “那几日开设的课程你们一言一行都有人看着,别以为真没人管。”

        解依山说:“傅东风是个废柴,但他是乐游山首徒,就不能只是简单的废柴,楼夙年纪还小,但他是乐游亲传弟子,无论何时他都必须扛起乐游山的责任。而曲濯,你是凡人,你应当活在他们的身后,由他们站出来遮风挡雨。”

        傅东风笑道:“这不成了谁弱谁有理了吗?”

        解依山偏头笑道:“差不多,但还是有差别的。仙道是强者,是规则的制定者和秩序的守护者,所以弱者有他与生俱来应当被谦让尊重保护的理由,尤其是太和山破坏了规则之后。”

        “你明明没有仙骨还牵扯进仙者的斗争里,这是最不智的行为。”

        曲濯笑着狡辩,“说我牵扯进仙者的斗争里,这话从何说起?”

        “燕秋衡送信给乐游山调查风陵渡,结果各大仙门和太和山对上了,你只为了遇见我,却能做到那份上,你和太和山的关系不必我明说吧?”

        “太和山已经是众矢之的,你若是个凡人受害者,我们会为你抱不平,可你掺和进来了,弱者的优势加上反派的劣势,曲濯,你早晚会成为众矢之的。”

        解依山第一次这样认真劝导一个人,还不是自己的嫡亲徒弟,虽然是故人之子。

        曲濯四下环顾,看着他们师徒三人,缓缓笑道:“我知道,谢谢解叔叔,那我不日就下山。”

        改口改得挺快,他笑,解依山也笑,混不吝道:“急什么,下山你有别的去处吗?”

        “有,我还是回风陵,那里还有曲伯。”

        他既然开口,解依山不会再强留人,反而摸了摸曲濯的小脑袋道:“不急于一时,要不等过完年?”

        傅东风:“行啊,您之前不还说,逍遥峰上的竹舍辛苦收拾好没人住,正好,让曲濯住下来。”

        曲濯眼神莫名看向解依山,上下打量了一下,勉为其难接受了。

        傅东风笑道:“他不用找你了,无情道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可能要经常一个人住在逍遥峰。”

        楼夙从大师兄这里学过一句话,觉得用到这里很合适,相视默契一笑后道:“关爱空巢老人。”

        曲濯就此住在了逍遥峰,关于他是依山长老私生子的传言却没有甚嚣尘上,细问之下他们才知道,是赵老头子阻止了。

        傅东风和楼夙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没有传出来莫名其妙的话真是幸事。

        十月,授衣节,天气转凉,热气全消,清而稍冷。

        张翠微还没有出关,外门弟子中已经有着急的声音传来。

        “七星剑阵很难的,过年出正月就是问剑清谈了,时间有点紧。”

        “哎呀,不着急呀,二师兄是剑道天才,学起来很快的。”

        “这倒也是,但那是剑阵啊,我不担心亲传弟子们,我担心从我们中选的那一位!”

        ……

        傅东风正要上逍遥峰,曲濯是凡人,总不能每天吃饭都要上山下山跑来跑去,最好是在峰头上支一个灶台。

        饕餮堂偶尔会开小灶,他才会给他们送吃的。

        正好走到逍遥峰下,防风密林掩映曲径,有一处凉亭,常有弟子在此打闹闲聊,没想到还能听到这样的话。

        从这个位置遥遥看过去,能看到张翠微闭关的地方,傅东风说:“这下好了,不用担心了,你们二师兄出关了。”

        闲聊的姑娘们先施一礼,圆脸的姑娘看着他的食盒,盈盈笑道:“大师兄给依山长老和曲濯带了什么好吃的?”

        傅东风:“秦师妹好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说话了?”

        秦莎莎摇头,傅东风这才回道:“麻椒鸡,温师兄新做的,今晚的菜单就是这个,你们记得早点去。”

        有好吃的自然想不起来二师兄了,秦莎莎几人结伴去了饕餮堂。

        堂前,温青时正让钟酉气得啃鸡腿,边啃边还在喂大黄和阿玄。

        何元初瞧见了忙道:“住手!”

        温青时一怔,回头问她,“怎么了?”

        “猫猫狗狗不可以吃重油重辣重盐的肉,对他们不好!”

        温青时怒道:“我知道!”

        走近了,何元初才见,温青时自己吃的是重料的,大黄和阿玄吃的都是白水煮的。

        何元初讪讪牵过大黄的狗头,捏了一块一旁餐碟上的鸡肉,小声道:“这又是怎么了?”

        “你四师兄,送了我一件礼物。”

        何元初:“……”因为收到了四师兄的礼物所以不开心吗?

        “他送了我一个鱼缸,纯金的鱼缸,还要我把鱼全养进去。”

        金子鱼缸养鱼这样离谱的事,钟酉做了也就做了,但鱼可是温师兄的最爱啊!

        何元初理解了他为什么生气,这是要我鱼鱼的命啊!

        但那是金子,金的!何元初本着为人排忧解难的好心道:“如果你不需要可以送我。”

        默默加了句,“顺便请四师兄再送我几条黄金鱼我也不介意。”

        而温青时满脸是“你在说什么”的震惊,何元初发现她误会了。

        “你也觉得很蠢是不是?我就随口说了一句他蠢,他连鸡都不吃就跑了……”温青时恶狠狠地咬了口鸡腿,道:“他又不是第一天这么蠢了,怎么今天就生气了!”

        我以为你是收到了纯金的鱼缸不喜欢生气,没想到你是因为不知道四师兄因为什么生气跑了才生气的。

        何元初拒绝了温青时递过来的另一只鸡腿,勉强道::“谢谢温师兄,我不吃了,吃饱了。”

        她斟酌着说道:“最近天冷了,四师兄……嗯,压力很大。”

        “怎么说?”

        “七星剑阵,山上弟子每日说的都是这个,他们都开始担心万一选中了自己没练好剑法拖后腿怎么办。”

        何元初道:“四师兄最近在彻夜练剑,我们都知道,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月桥师伯不会剑术,一柄墨尺舞得毫不逊色于青锋,那是时光岁月雕琢打磨的结果,四师兄学不来。他不擅剑,更擅长用刀。”

        温青时沉默,半晌才道:“还是蠢!”

        何元初点点头,“确实是。”

        四师兄怎么就转不过来这个脑子,月桥师伯能以尺代剑,他当然也可用弯刀代剑。

        而且以何元初的眼光来看,四师兄的剑法不算丑,问题不在刻苦与否上,在剑的身上!

        他们几个的佩剑,除了大师兄和三师姐,都是二师兄赠予的,四师兄不擅剑,二师兄赠了一柄弯刀,可每日剑术课都要练剑,四师兄自己凝的黄金剑,炫丽夺目,却有些笨重。

        钟酉这人,额上耳畔腰间配着的全是银饰,少年人轻盈灵动,他总是冷着脸,再挥舞一把比银子夺目的黄金剑,那画面多少有些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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