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看戏
“少爷，方才我到了破庙没一会儿，就听到许多人往这里来，我怕惹到什么麻烦，于是便藏了起来。若我没听错，那群人就是来找碧桃姑娘的，他们喊她，夫人。”风闪低声道。
白深眉心微皱，他忍不住走到破庙的门口，破庙里面，地上铺了一层稻草，稻草上是一层薄薄的被子，一个女子便安然的躺在上面睡着……
夫人，丞相夫人么？可她明明说了不是。
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知，不想让丞相府的人找到她，于是，想方设法不让她在那群人面前露脸，纵使那时，他还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找她。
“脱衣服。”白深凝了眉。
风闪以为自己听错了，啊了一声。
白深递去一个白眼，“脱。”
“……”风闪满是疑问，却还是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只见白深接过风闪的衣衫，轻轻的向碧桃走去，动作十分轻柔的将衣衫盖到她的身上。
风闪嘴角抽抽，虽说现在是夏日，可少爷他，也太偏心了吧！！且不说他会不会冷，这破庙里蚊子也是很多的好不好！风闪真是敢怒不敢言。
白深走回来，就见一脸忿忿不平的风闪。
风闪努着嘴不开心道：“爷怎么不把自己的衣服给碧桃姑娘，偏要我的？”
风闪嘴里还在念念有词，白深浅浅的瞧他一眼，说道：“难道你要爷明早穿着亵衣见她吗？去，远一点呆着，这里爷守着就行了。”
“……哦。”
风闪三步一回头，不甘不愿的走到院子外边。
丞相府
此时天空已经开始泛白，苏合年的眼下微微有些青色，却还是仔细的听着老周的汇报。
“……老奴方才按照相爷的指示，又偷偷溜回了破庙，夫人果真与两个男子在破庙里。”
苏合年袖下的拳倏然握紧。
“不过，那两个男子瞧着似乎是夫人的朋友。老奴观察了一会儿，夫人在庙内休息着，那两男子皆在庙外守着，没有不矩的行为。”老周不敢说，其中一个男子还脱了自己的衣服给夫人盖在了身上……
“可有派人看着？”他的声音低沉，似乎十分疲惫，又隐隐透着担忧。
“相爷放心，老奴已让可靠之人看着了。”
半晌，苏合年轻轻颔首：“下去吧老周，回去好好休息，这两日你也辛苦了。”
老周眼眶一热，给人家做奴才的，谁会管你辛不辛苦？这么多年，多少主子，做错了事罚，做好了事那本就是你的本分。何况，他确实没照顾好夫人……
“老奴不辛苦，老奴这就亲自去守着夫人！”
“你不必自责。也许，此时不让她回府倒是一个保护她的好办法……”兰氏必定不会放过她，而若她不在丞相府，那兰氏也就拿她无法。
至于她和谁在一起……只要她平安便好。
“既然你已经回府，明晚的事情便交予你，万不能出了差错，明白吗？”
“是，相爷放心！”
……
李枫万般狼狈的回了府，那匹突然发了疯的马已当即被他斩杀！
“枫儿，你这是怎么了？”李夫人一直未睡，在客堂等着她的儿子，却见他满身泥泞的回来，不免忧心的问道。
“我没事，娘，你怎么还不去睡？”李枫皱了眉，打发了下人去他房里将热水备好，“我回房洗漱了，娘，你也早些休息。”
“枫儿，”李夫人忙喊住他，“你等等，娘有事同你说。”
“娘，你说。”
“枫儿，如今你妹妹也成亲了，可你身为李家长子，却还未有一房妻妾，娘的意思是，趁你回京在家，娘替你寻一门亲可好？”
“此事娘做主即可。没其他事，我回房了。”
“诶枫儿……”李夫人望着自己儿子的背影，不免深深叹了一口气。
李枫回了房，脑海里却一直播放着方才在街上偶遇苏合年的事情，他说马会癫狂，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马便真的疯癫了！这究竟是巧合，还是……
李枫在木桶里左思右想，怎么想怎么不对劲，“来人！把那匹死马拖到院子里！”
李广元被李夫人摇醒，“老爷，老爷，你快醒醒，去院里子看看枫儿吧！这天都快亮了，他还不睡，非要在那里研究一匹死马！”
李广元立马清醒，穿了外袍立马奔了出去。
李枫看到匆匆而来的李广元，激动道：“爹，你来的正好！你看看这马腿，可有什么异常？”
李广元不明所以，盯着那马后退瞧了又瞧，“这，没什么异常啊。枫儿，你是不是生病了？”
李枫却道：“爹，您再仔细看看。”
如鱼肚泛白的天空下，李广元睁着睡眼朦胧的眼仔细看了又看，棕红色的马毛里，一支细细长长的针，深陷其中。
李广元伸手拔了拔，眉头不禁越皱越紧。
“爹，是不是拔不出来？”李枫一脸兴奋。
“枫儿，这到底怎么回事？”李广元一头雾水。
“爹，我想我知道偷我们账本的黑衣人是谁了！他就是——苏合年！”李枫一字一句。
“苏合年？”
“今晚，我在街上遇到他，我损了他几句。要走之时，他忽然对我说，我的马有癫狂，他的话音刚落，这马便疯癫起来，力道之大便连我也差点无法掌控！”
李枫的唇角阴狠的展着，他继续对着李广元说道：“爹，这马腿里的针，便是他射的！若我没有发现，这事便就这样叫他糊弄过去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还是叫我发现了这根针！爹，若非练武之人，是不可能有如此力道的，即便是儿子我，现在也不一定能有如此功力。”
李广元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这苏合年便是那晚的黑衣人，其实他并不是不会武功，相反的，他是一个武林高手！”
“没错！”李枫眼里绽放出猩红的光。
“这……枫儿，你肯定吗？”
“爹，想要肯定那还不简单吗？”李枫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翌日，御书房。
赵琰瞧着似乎有些憔悴的苏合年，揶揄道：“夫人不在府邸，苏卿便如此放纵，竟连身体也不顾了？”
苏合年无奈道：“圣上又何必取笑微臣，明知道臣是为了国事才彻夜不寐的。”
“哦？”赵琰的笑容越发大了，“这倒是在指责朕的不是了，苏卿可知，朕昨夜同样一宿未眠。”
赵琰未等他发问，便自顾自的开了口：“这不仅对朕是个好消息，想来对苏卿更是一个好消息。”
“圣上请说。”
“赵瑞求娶封玉。”
苏合年眉尾微挑，这倒是个出乎意料的消息。
“他去求太后了，太后不同意，于是便闹到了朕这里。只不过，封玉公主心意还是很坚决，非卿……不嫁啊。”
天子的神色，分明就是在看热闹。
苏合年苦笑：“圣上就别再挖苦微臣了，帮臣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是真。”
赵琰收起了笑，道：“赵瑞想要娶封玉倒着实让朕吃了一惊，朕问他，他也只说是一见钟情。”
苏合年一愣，沉默不语。
赵琰看了他一眼，道：“苏卿，站在国之立场，若封玉公主执意要嫁给你，朕也阻拦不了，你明白吗？”
“圣上三思！”苏合年沉声道。
“若碧桃真是我大梁的公主，将来你便是娥皇女英同时坐拥在怀，苏卿为何不愿？”
苏合年抬眸直视进天子的眼里，道：“圣上不也是如此情痴吗？若不是情非得已，空虚的中宫之位想必会一直为华蓁郡主留着吧。”
话音落下，仅有君臣二人在的大殿如死一般寂静，半晌，才听到赵琰浅浅的笑声：“苏卿，你信不信朕曾经吃过你的醋？”
苏合年轻笑：“因为那时，臣经常出入郡主府？”
“因为那时，她为你用掉了朕许给她的唯一一个承诺。”
苏合年微滞。
“华蓁郡主是先师最疼爱的女儿，臣……不能让她嫁到千里之外的番国。”
听出苏合年话语里的指责，赵琰无奈的说：“你也以为朕要把她送与番国和亲？”
“若不是，圣上又何必向郡主传达出这样错误的信息？”
“因为只有这样，朕的母后才会放松对朕的咄咄相逼……她一直恨着华蓁，以前，朕总是想不懂为什么，那晚你告诉朕一切之后，朕才明白了。”
命运有时就是这样捉弄人。
这时，门外高英的声音传来：“圣上，番国耶律王子、陈国封岩王子和封玉公主以及丽国公孙王子求见。”
赵琰正要开口，苏合年迅速道：“来的好不如来得巧，圣上，臣正有一事想求圣上帮忙。”
赵琰微微扬眉：“如此，苏卿又欠朕一个人情。”
“圣上记下便是。”
赵琰淡淡一笑，朗声道：“宣吧。”
一行人进了大殿行礼之后，赵琰笑着道：“朕正好有事同各位王子公主说，苏卿，你代朕吧。”
“是。今晚，圣上请了京城中最富盛名的戏班子进宫表演，也想邀请各位王子公主一同前来观看。”
封玉高兴道：“好啊好啊！我最爱看大梁的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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