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喊出心声
几个人在来游乐场之前是信心满满的，尤其是对于那些高空刺激类项目非常热衷，以梁琛为代表戚悠悠在内的两个人大言不惭地说过这样的名人名言：
“跳楼机不就是高空速降嘛，那根本不算什么。”
结果就是面对将近50米的大家伙，戚悠悠和梁琛腿都吓得直发软，林初早就有预感，所以在一旁找了个地方休息，程子衿倒是对这些不是很畏惧，少年双手插兜歪头等待着这俩人做出最后的决定。
然而得到的最终答复就是：
“咱们撤！”
临跑走之前，戚悠悠为了找回她“戚哥”的尊严，还特意小声跟梁琛说道：“你放心，我敢保证程子衿也不敢。”
四人的勇气担当，正站在一旁发呆的程子衿：“？？？”
后来，他们又望着过山车，下了同样的结论：
“撤！”
以退为进就是最好的防守。
其实程子衿并不是很懂这两个人的操作，既然没有做好准备，当时为什么要选择来游乐场呢？
然而戚悠悠似是看出了程子衿心里的不理解，她直言道：“其实吧，来游乐场参观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就跟逛公园似的，你也没必要去爬树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程子衿只能微笑着点点头。
确实，他也对这些项目并不是非做不可，如果戚悠悠要是上去的话，他会陪着。
毕竟，他答应过戚院长要保护她。
这游乐场的一日游愣是被戚悠悠和梁琛变成了领导视察公园，两位领导背着手走在前面，程子衿和林初走在后面，四个人时而说说笑笑，倒也确实是别有一番风趣。
但何必花大价钱来游乐场聊天找风趣呢？
罢了罢了。小孩子的乐趣不能理解。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天快黑的时候了，他们四个人便来到了出口处的声音喷泉这里。
声音喷泉，顾名思义，就是随着外界声音的刺激会影响喷泉喷射的高低和幅度，从而造成不同的视觉效果。
“各位游客请注意，位于西门的声音喷泉将在6点30分开启，与此同时会有不间断的音乐喷泉表演，敬请期待。”广播里的通知循环播放，游乐场的人们都在随着人群前往西门。
而这四个人站在原地，他们的脑子里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一个人说过的一句话：
“天黑之前要回来，如果晚归，罚你们跑圈。”
没错，这个人姓戚，全名戚美怜。
这条命令放在了首位，戚美怜是教语文的，说话做事非常的严谨，很注意语序的问题，所以一般被她放在首位的事情是绝对的重中之重。
林初问道：“那我们……还看吗？”
四个人从小在资助院长大，喷泉只在程子衿上次泼戚悠悠水那里看过，还只是最普通的那种。说白了，就是水池上按一个金属管子，里面加个水泵，就可以从地下抽水，毫无美观可言。
而游乐场里即将要表演的是一场盛大的音乐喷泉外加声音喷泉，除了这里，不知道还能在哪里看到了。
“看啊！为什么不看！”戚悠悠略显坚定，语气中又夹杂着犹豫。
梁琛自然是不怕这些的，罚跑对他来说就是寻常锻炼，正好借此机会强身健体了，他道：“我没问题，你们要是想回去可以先走，我想留在这里看完，好不容易来一次，不看可惜了。”
“别，我跟你一起。”戚悠悠补上一句。
“那我也跟你们一起。”程子衿低头看着戚悠悠，话语脱口而出。
“那我……我也。”林初是四个人里最听话懂事的，她本不想违抗戚美怜的命令，但是这三个人都要在这里看表演，天已经黑了大半，游乐场离“桂花树下”又远，她一个小姑娘走夜路，实在是有点害怕。
戚悠悠揽上林初的脖颈：“好！那我们四个就一起看完喷泉表演再走，要罚一起被罚！”
“对！要罚一起被罚！”
已经6点20了，再有10分钟喷泉表演就要正式开始了。
戚悠悠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原地跳了跳给自己暖暖身体。小姑娘的鼻尖一受凉就会变得特别红，本来就白皙清透的皮肤此时在脸颊处似是被上了天然的淡粉色腮红一般，更显得可爱俏皮，短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遮挡了部分的额角和黛色的眉毛。程子衿站在她的身后，他并不想看她，余光却不受着大脑的支配。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像古画里走出来的。”梁琛站在林初的身后，头贴近她的耳畔轻声说道。
小姑娘笑了笑，问道：“你看过古画？”
“没。”
“那你怎么知道的。”
“感觉啊，你真的长得很好看，仙气十足的好看。”梁琛不会说什么委婉动听富有文学气息的赞美，他脑袋里想出什么来就说什么，夸人好看，自然是谁都爱听的吧。
林初的脸有些热，她看着前方，回礼道：“你也很帅，酷酷的帅。”
这是真话。
在林初看来，梁琛和程子衿是两种完全相反类型的帅气，尽管才10多岁的年纪，但是也能大概想象到两人以后的风格同现在应该是差别不大的。但是比起梁琛，林初更喜欢程子衿的长相——刚刚好的书生气，长着两颗很可爱的小虎牙，有时又很酷，话不多，心却很暖。
想到这里，林初的耳朵也开始变红了。
她没有听清身后的少年方才又说了些什么：“嗯？”
梁琛见林初有些羞涩，还以为是听到了自己刚才说的那四个字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是人家根本就没听见，他便厚着脸皮鼓起勇气又重复了一遍，周围的音乐已经响起，巨大的噪音下他只能尽力的放大音量，对她道：“我说，谢谢你夸我，我想追你！”
林初怕是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正要回头问清楚梁琛的意思，此时的喷泉表演正式开始，她收回视线，认真的观看表演。
黑夜似是一层舞台上的幕布，幕前绚烂的灯光不断变化着，与喷出的水花交相呼应，似是山峦高低起伏，又似是烟花，肆意绽放，每一簇从地上的水孔中喷出，发射至最高点，打出完美的弧度，如鱼儿出水般重新落入水底，此起彼伏，目不暇接。随着音乐的变化，动感和旋律的交织，让这场盛大的“烟火”达到了顶峰，地面上的喷泉在同一时间喷涌而出，上升至同一高度，“唰”得一声而快速落下，周围的人群高呼呐喊，宣泄着心中难以开口的内容。
随着人们的呼声，最底层的小喷泉会变化幅度，声音大时喷出的水花就会大，声音小时，喷出的水花就如有人在水下敲着小鼓一般细碎的冒着水泡。
戚悠悠眼前被花火一般的场景彻底吸引住了，她双手的指间相对，形成一个小喇叭，放在嘴前，喊道：“戚悠悠程子衿林初梁琛要永远在一起！”
这是小姑娘现在最先想到的心愿，还有别的，她想留在下次喊。
“对！”戚悠悠以为此时兴奋的只有她一个人，不成想身旁的程子衿也学着自己的样子喊出：“戚悠悠程子衿林初梁琛要永远在一起！”
一模一样的话，一模一样的愿望，是她的愿望，也是他的愿望。
林初和梁琛也放飞了自我，同时喊了这句话，梁琛把嗓子都喊哑了，四个人同时笑出声来。
这样的场景，与其说是表演，倒不如说是一场盛大的生日宴，中间的喷泉就是蛋糕上的蜡烛，喷射而出的水花就是蜡烛上的火光，火光的熄灭会带走过生日人的愿望，而水花的降落会带走所有人的愿望。
多年之后的戚悠悠在回想起这一幕时也会感慨，少年就是会满怀愿望并不断许下愿望的，因为他们的心里永远有着期待和对未知的憧憬，他们的脑海中也多是最纯稚的幻想，那个年岁的孩子也会盼望着幻想能够被实现，幻想和愿望是并生的。
等到喷泉表演结束，当程子衿从兜里拿出老年机查看消息的时候，他们迎来的厄运终于要降临了……
“30多个未接来电？都是戚院长打来的？”戚悠悠震惊道，此时的老年机像是定时炸弹一般，再想一次就会把他们四个人炸成齑粉。
“我觉得我们得回过去。”程子衿道。
“是的。”
“对。”
“嗯。”
然而没有人敢动这部手机。
“我觉得你比较合适。”梁琛看向了程子衿。
“对。”
“嗯。”
瑞凤眼扫视了那三个随时有可能叛逃的人，他叹了口气，同学情谊是指不上了，刚才喊出口的愿望都是玩闹，人心总是会变的啊。
他终于打通了电话。
“戚院长。”程子衿试探道，他开了免提，四个人都能听见，但对方久久无言。
过了10多秒钟，才总算是有了声音，另他们四个意外的是，戚美怜没有责骂他们，语气中有些憔悴和疲倦：“我还有4分钟到游乐场门口，你们在门口等我吧。”
说着，戚美怜先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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