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合适舞伴
岳宵终于支撑不住，彻底昏迷。
首席先生梁旗月见状，招呼警卫，“杵着干什么，把人抬进去。”
扭头见岳善和呆愣在原地，声音冷了八个度，“你看你干的好事！”
他大步走进去，岳善和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直愣愣现在门口不敢离开。
里头则忙成一团，萧蔷听说岳宵来了，还晕倒在门口，一瘸一拐跟着去了后院。
军医先到，认真给岳宵检查伤口，换上药。
“岳大小姐身体虚，劳累过度才休克，过会就会醒过来。”
萧蔷谢过军医，问清楚事情来龙去脉，转身就对梁旗月说，“虎毒还不食子，岳善和这人并非善类。”
梁旗月把衣服脱衣来，搭在她肩头，“天气冷，多穿点出门，岳善和你就别操心了，我会敲打敲打。”
像是想起什么，萧蔷提了一嘴，“毕竟是岳宵的父亲，不要做的太过分。”
“放心。”梁旗月把萧蔷揽进怀里，有力的手臂常年锻炼，紧实而又坚硬，充满安全感。
萧蔷拢紧身上的衣服，依偎在他怀里，终于展颜，她长得大气，表情柔和一些就明媚得不可方物，两人相视一笑，层层波光从眼睛里荡漾开来。
另一边，梁旗月把岳善和叫到书房。
听到门口开门声，他背靠椅子，没有回头，“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首席先生，属下、属下不知道。”岳善和当然不知道，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哪一步让梁旗月不满意。
梁旗月转动椅子，一条腿抬起来搭在办公桌上，另一条紧随其后，“岳宵护夫人有功，你却把她的恩人整得半死不活，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么。”
他从铁盒子抽出一直雪茄，递给岳善和，“要没这出事，你是我首席府恩人的父亲，我不仅不为难你，还要重重有赏。”
岳善和受宠若惊，双手去接雪茄，眼睛谄媚的昵称一条线，“先生严重了，只要有需要我岳某地方，万死不辞。”
眼看就要碰到梁旗月的手，他却突然收了回去，给自己点上，瞥了他一眼，语重心长的说，“万死倒不至于，你们家大女儿很得我夫人欢心，既然你不在乎，干脆做个顺水人情，让她来我首席府。”
岳善和人精，很快就明白梁旗月想收养岳宵，他收回手搓了两下，有些为难，“不是属下不舍得，只是家里夫人对这大女儿宝贝得紧，要是知道了，恐怕得天天在我耳根子边哭闹不休。”
白给梁旗月，绝不会念着他的好，既然主动权在给了他，吊着胃口，把岳宵留住，长久做个筹码。
毕竟，这可是救命的恩情！
梁旗月吸了一口雪茄，眼皮都不抬，“你直说吧。”
“先生，我……”
“你最近在忙什么，营地还待的习惯吗？毕竟年纪大了，吃不消的话我给你调个文职。”
文职就等于削权，岳善和听他这么说，终于绷不住，“先生，我肚子里没有那么多墨水，文职扛不住，再说我身体一直很好，营地也管的顺手……”
梁旗月伸手示意他停下来，“我只是提个议，具体还得看岳宵的意思。”
他放下腿，把雪茄摁灭，路过岳善和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岳啊，长点心吧。”
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岳善和松了一口气，该长点心，差点丢了饭碗。
岳宵睁开眼睛，入目金碧辉煌，低头，胸口的伤被再次包扎好。
“喝点水。”萧蔷倒了一杯水，扶着她坐起来。
岳宵揉了揉额头，虚弱的叫她，“夫人。”
她不意外，在首席府晕倒，醒来见到萧蔷理所当然。
嘴角有两滴水溢出来，萧蔷连忙抽出帕子给她擦干净，“你受苦了，以后就放心留在首席府养伤，没人能欺负得了你。”
“谢谢夫人。”岳宵低眉顺眼，眉眼带笑，眸光里尽是精锐。
都说她爱赌，这一步棋险，但还是胜得漂亮。
“还叫我夫人，太生分了！”萧蔷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你要是有心，认我当个干妈。”
岳宵愣住，目光里满是迷茫。萧蔷垮下脸，“怎么了，不愿意？”
在她的注视下，岳宵回过神，扯出一个甜笑，“我怎么会不愿意，只是高兴蒙了！
“夫人，你对我也太好了。”萧蔷嗔怪道，“还叫我夫人？”
“干妈！”岳宵脆生生叫了一声，少女的活泼跃然眼底。
“诶。”萧蔷这才笑起来，高兴的答应。
两人的对话被刚踏进门的梁旗月听见，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突然多了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是我因祸得福。”
他风一般走进来，浑身透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好在心情愉悦，冲淡了几分凌冽。
岳宵直愣愣看着他，下一秒，头顶就被他的大掌笼罩。
他轻柔的揉岳宵的头发，生怕一用力，把这个瓷娃娃一般的女孩弄伤，“看什么，丫头，叫干爹啊！”
岳宵缩了缩脖子，弱弱出声，“干爹。”
惹得梁旗月更加开怀。
岳宵也跟着傻笑，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谁都喜欢乖巧的女孩，身居高位的梁旗月也不例外。
这边三人其乐融融，另一边岳善和却不好受。
他回到岳公馆，三姨太迎出来，搂着他的手臂，“首席大人怎么说，有怪罪你吗？我们岳公馆不会被牵连吧？”
岳善和正在气头上，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去，有多远滚多远，别烦老子！”
三姨太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摸不着头脑，吃炸药了？
偷偷跟过去发现岳善和进了书房，关门闭户，她眼珠子一转，赶忙去二姨太房间。
偷偷把消息传过去，“岳宵十有八九被首席府扣下了，你刚才没看见老爷那张臭脸，跟谁欠了他钱似的。”
二姨太差点没提稳浇花的水壶，“老爷一个人回来的？”
“可不么，在首席先生那里受气回来，在我身上撒，不过总算熬到头了！”
半月后，岳宵身体大好，萧蔷准备了一场舞会，邀请了百乐门最会跳舞的水仙和梅园最会唱的红玫瑰。
岳公馆也收到了邀请，姨太太身份低微，所以得林慧领着岳公馆孩子去。
岳宵坐在楼上，被一群人围着，又是化妆，又是烫头发，镜子里的人一点点变得陌生起来。
“等等。”岳宵指了指床上摆着里的传统礼裙，“给我换这个吧。”
佣人手里拿着旗袍，为难道，“可是夫人说待会要跳华尔兹，西洋礼服更方便一些。”
“一样的。”岳宵很少固执己见，但她的原则不能被打破。
佣人还在为难，萧蔷走进来，“按她说的做。”
她今天穿了红色旗袍，剪裁得体，勾勒出腰部曲线，肩膀上是上好的狐狸毛坎肩，一举一动万种贵气逼人。
等岳宵出来，萧蔷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上下打量，烈焰红唇满意的上扬，“不错，宵宵长得好看，一打扮更美。”
岳宵也有自己的想法，把胸口的对襟用别针扣了一下，梳了一个干净利落的丸子头，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纤细的脖子，鹅黄色纱裙显得她的皮肤晶莹剔透，粉嫩粉嫩的，领口直接搂紧脖子，美却不低俗。
萧蔷很满意，帮她整理胸口的领子，“紧张吗？”
岳宵平静的摇头，想到待会面对的场面，甚至有些兴奋。
把手放在萧蔷手上，脚步轻挪，端庄优雅的走出去。
这时，一个服务生急冲冲跑过来，“夫人，给岳小姐找的舞伴临时崴了脚，不能来了！”
萧蔷眼刀倏而锋利，“怎么办事的，替身呢？”
“临时去百乐门找了两个，但都比岳大小姐高出一个脑袋，恐怕……恐怕舞步会不协调。”
萧蔷怒斥了一句，“没用。”心里却着急，特意给岳宵办的舞会，她才是主角，出了链子，首席府面子事小，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受得了那些流言蜚语。
“还不快去找，给双倍的钱。”服务生颤巍巍退走，没留神撞上一个女人。
“哎哟！”被撞的水仙故意叫出声，吸引了萧蔷的注意力。
她刚从卫生间出来，猛然听到萧蔷和服务生在楼梯间的对话，心中狂喜，找伴舞，她这有现成的！
萧蔷皱眉，眼睁睁看到穿着花花绿绿的女人到自己跟前，眸光下沉，威严质问，“哪来的女人，没我的允许，这里不准来人。”
水仙心惊，局促的整理裙子，“夫人，我、我是百乐门的水仙，听说你要给岳大小姐找伴舞，我倒认识一个孩子，比岳小姐大一点，但是身高很合适，舞跳得也很好。”
“人在哪？”萧蔷听到有人选，脸色缓和不少，语气也听着没那么骇人，但站在艳俗的水仙身边，还是以压倒性的气质傲然挺立。
“百乐门，我给那边打个电话，他立刻就能过来。”
水仙谄媚迎合，浓厚的眼线晕染了一点，加上腻味的腮红，莫名让人厌烦。
萧蔷挥手，嫌恶的扭头，“你把人叫来，舞会结束找管家拿钱。”
水仙一听事成，连连应好，扭着水蛇腰，一步三摇的去打电话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岳宵陷入沉思，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只剩骨头的男孩，他看上去可不像会跳舞的，走路都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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