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第一百九十四章
余桐微微一笑, 陪莫央然在炼丹房内转了转，随后再问：“你之前说要给九剑山、海王和尘月炼丹，换言之, 你要炼三枚天阶丹药？！”
莫央然很爽快地点头，“不错。”
就一枚天阶丹药，余桐就已经无法想象炼丹过程，结果莫央然却要炼三枚。
并且还十分爽快地承认了。
余桐压了压狂跳的心，伸手握住对方手腕，严肃地说道：“我不是炼丹天师, 不知炼制天阶丹药是否困难，所以, 我只要求你，别逞能。”
莫央然与余桐对视片刻，嘴角微微上扬，“柳生，你也是炼丹师，应该知晓炼丹从来就没有不逞能之说。”
炼过多次丹药的余桐怎么可能不明白, 可一想到莫央然身体, 赶忙摇头, “话虽如此，但那是针对普通炼丹师, 你……”
“知道我为什么会选在九桢宗作为破解生冥咒吗？”打断话语的莫央然朝怔愣的余桐笑了笑, “因为你和兮尘在此。”
余桐眼睛挂满疑惑光芒。
莫央然从木架上拿起一株地阶灵草, 边盯着边说道：“从得知生冥咒需要强大的灵气阵法来灭杀开始, 我就已经猜到后果是什么。”
不敢去想后果的余桐努力维持笑容反驳，“央然，你就爱胡思乱想，什么后果？根本就不存在。”
莫央然嗅了嗅灵草散发出的淡淡香味，随后十分平静地把灵草递给余桐，“如果我没能在天魂阵下活下来，那就是我的命。”
“央然！”
“柳生。”再次打断余桐开口的莫央然上前把灵草放在对方手里，“倘若我活下来，孩子就要拜托你和兮尘了。”
从莫央然说起他和凌兮尘，余桐就猜到莫央然要做什么，所以他反驳、不信。
可最后还是被莫央然说出来，并且还把孩子拜托给他和兮尘。
亲身见过凌兮尘在下界怀子后发生的种种劫难，余桐再蠢也明白莫央然此刻的拜托是指什么。
莫央然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超过正常怀子时日，一旦生冥咒破解了，其后果想都能想到。
即便莫央然最后坚持下来，还得接受来自天道的逆天怀子的惩罚。
分析完毕的余桐瞪大眼睛去看表情淡定的莫央然，在内心的不安增多时，突然明白了兮尘为何不想此刻飞升，更明白了莫央然为什么会急着炼丹。
莫央然见余桐面色越来越难看，疑惑轻唤：“柳生？”
余桐回神盯着诧异的莫央然，在识海重复莫央然之前说的话后，上前抓住对方衣衫，怒气道：“莫央然，你要是敢放弃，我绝不原谅你，不对，是我们大家都不会原谅你。”
莫央然看着眼中挂着担心、脸上一副生气的余桐，瞬间明白对方为什么激动。
他伸手握住余桐的手腕，垂眸一笑，“想不到这么多人当中，你是最先明白我来此的用意。”
余桐瞪大眼睛，下一刻恼羞成怒，“你……”
“别急着生气，我又没说放弃。”莫央然摸着自己的腹部，认真地说道：“我要活下来，看着他长大成人。”
余桐瞬间没了怒火，因为他发现除了愤怒莫央然的念头，好像什么都帮不了。
垂头丧气的余桐进入莫央然眼中，再次安慰：“我曾经确实有过放弃，可现在我敢保证绝没有一点……”
“放弃。”余桐眼眸含泪地看着莫央然，心疼地哽咽，“你和凌兮尘一样的蠢，不，应该比他更蠢，只顾别人不顾自己，真是蠢得笨、笨得蠢。”
莫央然担心地喊道：“柳生！”
余桐上前抱住莫央然，流泪说道：“蠢的事我们，竟然没能早些发现……不对，就算发现了，我们也帮不了、解决不了。”
声音带着细微的哭腔，莫央然除了给个回抱安慰，其他什么都给不了。
既给不了承诺，又无法保证安全。
莫央然想了想，好像此刻除了说‘不会放弃’这话，真的什么都给不了。
难过片刻冷静下来的余桐摸了摸脸上的泪水，再推开对方，微笑道：“让央然担心了。”
莫央然故意微笑调侃，“要是沈公子知晓我惹你哭了，定要责怪我。”
“他不敢。”余桐面对意味深长笑着的莫央然，突然明白对方话中含义，耳红地转身说道：“我去给你准备一些灵果，方便你在炼丹中食用。”
“还是柳生心细，我差点就忘记了灵果。”莫央然瞅了瞅四周木架，发现屋子里没什么阴性灵草，赶紧走到门口喊道：“柳生，阴性灵草也麻烦了。”
没走远的余桐想起莫央然是魔修，回头一笑，“你忘记灵果，我忘记阴性灵草，果然一人之力有限。”
莫央然冁然而笑，“朋友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两人对视片刻，再默契一笑，随后余桐御剑离开，莫央然则是回到炼丹房。
五层高的木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宝物，莫央然依次查看一遍，最后停在堆着各种颜色玉简的炼丹台前。
莫央然注视片刻，再弯腰拿起一个玉简浏览，确定不是自己所需，便放回原处再继续浏览其他玉简。
就这样来回查看浏览了半个时辰，莫央然也等回了余桐以及孤灼昱等人。
莫央然看着放在余桐把灵果一箱箱拿出来，急忙阻止，“够了，我一个人哪里吃的了这么多灵果。”
“灵果不光吃，还能炼制。”燕珏也从储戒拿出一个精美的木箱放在地上打开，“这里是阴性灵草，你看是否是你需要的，如果不是，我立即派人去取。”
莫央然凑近一看，十二株不同属性的阴性灵草整齐有序摆在箱内，品阶最低都是地阶上品。
了解阴性灵草难以获取的莫央然惊讶地看着燕珏，“你们怎么会找到这么多阴性灵草？”
燕珏面带微笑解释：“一部分是我们在下界秘境里获取，一部分则是在沙骨秘境里找到的。”
提到沙骨秘境，莫央然就想起凌兮尘拿出五行玉石这事，瞬间不再好奇，直接回答燕珏提的最初问题，“这些灵草都是我需要的，不必再准备其他了。”
“有用就好，至于准备这种事，没有炼丹师嫌弃灵草少的。”
一旁的孤灼昱赶紧附和：“燕叔叔说得对，莫前辈，阿爹给我了不少魔石，我全部拿来了。”
莫央然看着一箱又一箱的魔石从燕珏储戒里拿出来，赶忙伸手阻止，“我根本用不了这么多。”
“多总比少。”燕珏又拿了一些灵石出来，随后再严肃地说道：“莫前辈不要忘记，您炼的可是天阶丹药，非常需要魔石、灵石补充。”
这一点，莫央然倒是不反对，毕竟炼制天阶丹药确实很消耗灵气与阴气。
想到自己炼制的丹药等级都高，莫央然也没有阻止孤灼昱的行动，偏头去看不吭声的易紫沣和伏穹。
莫央然打量一下沉着冷静的易紫沣，诧异道：“伏公子少言我到不意外，紫沣你何时也变得这般安静了？”
易紫沣侧眸盯着莫央然，想到楚痕离开时对他说得话，犹豫片刻，问：“莫前辈可知林周仙宗的事？”
莫央然点头，“已从楚痕口中得知了，散仙圣地之行，白日做梦。”
燕珏意外：“央然不信？”
“散仙与我们的差距就是元婴期与大乘期的差距。”莫央然冷冷一笑，“倘若散仙那么轻轻松松见到，或者两者之间陆地来去自如，修仙界就不是如今这样。”
细细想一下，确实不太可能。
要知道散仙可是能轻轻松松灭一个宗门，如果林周仙宗真的做到联系，修仙界各大宗门早就炸了。
“何况，林周仙宗为何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在我等从海族回来后送？”莫央然说完瞬间引来众人惊愕注视。
“此事我们也奇怪。”孤灼昱细想了一下，蔑笑道：“总不可能对方是等着我们回来才行动吧！”
炼丹房瞬间鸦雀无声。
孤灼昱脸上的蔑笑逐渐被惊愕取代。
莫央然倒是在众人面色越发难看时，淡定一笑，“目前看来，的确是这样。”
‘我走后，你要保持警惕，防止敌人调虎离山。’
楚痕离开前的提醒再次出现在易紫沣脑海中，并随着莫央然转身时，面色瞬变，“无论他们什么目的，我们都不能放松警惕。”
莫央然回头看向肃穆的易紫沣，还没开口，就先听到对方说：“这些事交给我们处理，莫前辈只需专心炼丹。”
“没错，炼丹可不能分心。”余桐再次提醒，“央然，天阶丹药不能马虎。”
孤灼昱也出来补充：“不光是此事，丹雷也一样。”
“除了炼丹、调息，其他的事无需你分心、担心。”伏穹做了最后的总结。
莫央然其实也想分心管管，可无论思绪和身体都不给他机会。
一想到炼丹后的专注，莫央然不禁垂眸一笑，“光炼丹就得抽干我的专注，那还有时间关心外面。”
莫央然一愣，随后噗呲一笑，“我都忘记炼丹后的专注度了。”
余桐点头赞同，“我们还是少说两句，省得越说越糊涂。”
燕珏偷笑几声，再道：“既如此，我们都出去，让央然专心在此炼丹。”
其他人默契地朝炼丹房外走去。
莫央然把人送到门口，并在易紫沣下阶梯时喊道：“紫沣。”
易紫沣停下回头。
莫央然对易紫沣和回到易紫沣身边的孤灼昱说道：“凡是与前辈们商量，不要独自承担。”
两人惊愕地瞪大眼睛。
莫央然对走来的余桐三个想了想，再关闭炼丹房的门。
根本没听到谈话内容的余桐好奇问：“昱儿，央然刚才说什么了？”
被余桐喊声吓了一跳的孤灼昱，身体本能去看提问的余桐。
两人对视一会儿，孤灼昱才想起余桐的提问，面色立马不好了。
注意到的燕珏挑眉问“昱儿，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再打什么谜语？”
孤灼昱这一次没有隐瞒，“莫前辈他……”
余桐：“他怎么了？”
“他猜到敌人可能乘虚而入，叫我们不要独自承担，说出来一起商量。”易紫沣抢先回答了余桐三人心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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