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盛晴20
钟时晴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简梓歆那么热烈欢迎她来凤栖娱乐了——因为活干不完。
“为什么，我一个搞外宣的，需要负责这种事情？”钟时晴忍不住打电话给简梓歆，“那是市场营销部该干的事吧？”
“姐姐，你有这方面的才能！”简梓歆在电话那头语气认真，“我对你寄予了深厚的期望。”
“你听谁说的？”钟时晴认真思考自己那份随意填的工作简历里面都写了些什么。
“vii这个季度的年报出来了，吴言给我认真研究了半天，你可以不相信我的眼光，但你得相信作为家族继承人培养了二十多年的他。”
“……”我完全可以相信自己，谢谢！
“能者多劳，多劳多得。”简梓歆还不忘补上一句，“年后给你涨工资。”
我信你个鬼！钟时晴看了一眼还在厨房做菜的颜净雪，想起了追问另一件事，“对了，颜净雪是怎么回事？”
“啊？什么事？”
“颜净雪为什么也跑去凤栖娱乐了？”钟时晴质问，“他说收购了凤栖娱乐的股份？不可能一天收购的吧？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啊？他没跟你说吗？”简梓歆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不能再合理的事情，“几个月前咱们吃完饭回来他就开始跟林嘉木谈换股凤栖娱乐的事情了，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商量好的要一起跳槽。”
钟时晴：“……”
简梓歆突然醒悟：“哦，他应该是没敢告诉你。”
“……我有那么可怕？”钟时晴开始反思自己。
简梓歆长长的“哦”了一声，随后斩钉截铁的说：“那倒不是。”
“啊？”
简梓歆在电话那头轻哼一声：“他肯定是怕你知道以后突然跑了才不敢说的。”
钟时晴思考了一会，开口问道：“那我现在辞职你同意吗？”
“别开玩笑了，姐姐。”简梓歆翻了个白眼，“就算是为了颜净雪这份心思，我也得把你留在凤栖娱乐。”
钟时晴有些无语的靠在沙发上摆弄着毛毯上的穗子，“我觉得你们太夸张了，我不会因为颜净雪的原因特意辞职，而且放我辞职颜净雪也不一定会找你麻烦。”
“颜净雪疯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简梓歆的语气正经了起来，“你跟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没有感觉吗？”
“哦。”钟时晴微微蹙眉，“比如说，好端端的突然思考怎么把女朋友弄死再把自己弄死这种事情吗？”钟时晴说道。
简梓歆愣了一下：“啊，他现在已经抑郁到这个程度了吗？”
钟时晴皱起眉头，“他以前是什么样？”
“颜净雪有点极端。他从小就是那种天才型的人，天赋超高还脾气差，最让人讨厌的是关键领域你还竞争不过他。他主修画画，其他人都是做生意的还好不至于总拉过来跟他比，但我一个搞艺术的经常被拎出来跟他比，后来把我气得干脆去学编导了，所以我跟他格外不对付。”简梓歆说道，“简单点说他从小就不怎么招人喜欢。”
“艺术家的坏脾气。”钟时晴感慨一句。
“但他不只是艺术家坏脾气这种问题。你得知道他除了有那些娇纵任性的坏脾气以外，还有无所顾忌的资本。颜净雪是他们家最受宠的孩子，从小所有人都偏向他，可以说是肆无忌惮。只能说颜家把他教的很好，哪怕性格上不怎么招人喜欢，该有的教养还是有的。但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觉得他是个好相与的人，事实上他是最不好相处的人，性格怪癖。很多关键时候帮你一把的人，他们有些可能为情谊，有些可能为利益。但颜净雪都不一样，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他会怎么做。”简梓歆嗤笑一声，“颜净雪是个疯子，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捅你一刀，什么时候会倾力相助。”
“那你这次为什么同意颜净雪入股凤栖娱乐呢？”钟时晴疑惑，“他之前跟顾深的合作应该让你很不开心。”
“你以为我想吗？”简梓歆继续冷笑，“这个精神病最讨厌的地方就在于有胡闹的资本，有脑子有钱，他想要收购凤栖娱乐的股份，用什么手段都可以收到，我无能为力。”
“……”钟时晴沉默了许久。
“不过你放心，这是我跟颜净雪之间的矛盾而已。这些矛盾也没有上升到需要鱼死网破的地步，私下里吐槽归吐槽，平常该一起吃饭喝茶也不妨碍。”简梓歆笑了一声，“我有时候觉得，可能颜净雪自己都习惯这种相处方式。”
“确实。”钟时晴回忆起下颜净雪的毒舌，觉得他身边的人应该都习惯了。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颜净雪的八卦我这里很多的。”简梓歆思考了一下颜净雪曾经的恶行。
钟时晴从茶几上拿了盒薄荷糖拆开吃，“听说你们圈子里有个女孩子疯狂暗恋颜净雪？”
“圈子里暗恋颜净雪的人能绕凤栖娱乐两圈……姐姐，你让我说哪一个？”
“……”
“跟你扒点别的吧。”简梓歆突然来了兴致，“我听说颜净雪最近正忙着收购rdann。”
钟时晴有些疑惑，她之前听颜净雪说了一嘴，“他最近不是在收购凤栖娱乐的股权吗？”
“啊，操作是这样的，但是我算了下他的核心目的是为了rdann。”简梓歆说，“颜净雪之前在rdann当股东是个代持协议，现在他是在正儿八经的收购rdann的股份，rdann股份比例市场收购是有上限的，他可以通过换股的方式用凤栖娱乐的方式跟别人换。”
钟时晴摆弄吊坠的手指停了下来，“你是说他收购凤栖娱乐的股份，还是为了rdann？”
“是啊。”简梓歆理所应当道，“我之前猜测他跟费楠的关系不错，应该不至于跟费楠抢。但现在看来他就是想吞了rdann。”
钟时晴的视线投向了厨房，颜净雪进去差不多有半个多小时了都没出来，想也知道是在光明正大给她留时间跟简梓歆打电话。所以说，两个智商过高的人谈恋爱就有这点不好，有的事情明明可以双方面对面说出来，缺非得拐弯抹角的，仿佛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才是真消息一样。
“所以他到底想做什么？”钟时晴心里有一个猜测，但总觉得是自作多情。
“我也想不通他这么干的目的是什么，他应该不缺rdann那点钱，思来想去就只有为你出气这一个可能了。哦，也可能是断你的后路，你不是rdann出来的吗？以后想要回去的话，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简梓歆幸灾乐祸的揭颜净雪老底，“姐姐，你得小心哦。”
小心个鬼鬼……钟时晴觉得自己现在完全摸不透颜净雪的行动逻辑，而且她总觉得这种结论有些匪夷所思，她不太相信颜净雪是那种会为了儿女情长拿工作上的事情开玩笑的人……虽然他是个情绪化的人，但他并不缺脑子……
钟时晴撂了简梓歆的电话之后，走到厨房前敲了敲门。
“做什么？”颜净雪打开门。
“看你忙活好久了，在做什么？”钟时晴眨了眨眼睛。
颜净雪伸手搂住她的腰，把她带到料理台前面，指了指两个锅子，“海鲜蔬菜汤。”
“唔……”钟时晴扫了眼旁边龙虾肉，忍不住侧目，“你不是不会做饭的吗？”
“我可以学吧？”颜净雪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语气有点骄傲，“我学东西很快的。”
一个对家务一窍不通的男人肯为了你去学做饭，真的是一件很感动的事情。
钟时晴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你那么努力我是不是应该给你点奖励？”
“哦，先存着吧。”颜净雪笑笑。
“我还没说是什么呢？”钟时晴歪了歪头，“可不一定是要答应你做些什么。”
“我知道。不管你给的奖励是什么，以后都有用得上的时候。”颜净雪轻轻呼出一口气，“简单来说，我想要奖励叠加。”
“……”这男人也太会算账了，钟时晴觉得自己以后绝对不能轻易许诺他任何奖励相关的东西。
临近年关，詹宇也不得不结束了自己在国外的养老生活，回京都过年。
费家的长辈不多，且感情比较淡漠，年味不浓。但即便如此，过年还是讲究一个阖家团圆，天南海北的人齐聚老宅聚上一聚。再者说，今年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情，平日里费先生不管，年终总结的时候总要教育一下小辈做做样子。
詹宇虽然是费家的养子，但在费家人缘很不错，他在京都的人缘都相当不错，所以从回家第一天起就有人来拜访。
今天来的是老熟人孟檀。
詹宇给孟檀沏了一壶茶，端坐在木质圆几前笑。
“你还笑得出来？”孟檀嗤之以鼻，“费楠呢？”
“在f国出差，除夕才能回来。”詹宇看着孟檀，“京都现在什么情况，给我透透底呗？”
“透个鬼，你都回来快俩星期了，该来的人都来了，不该来的肯定也来了，还用得着我给你透底？我现在更想来你这边打听打听消息，rdann跟颜净雪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孟檀十分愤慨，“我当年就不该听了林嘉木那个妖孽的话来给颜净雪那个疯子打工！一天天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之前让他收购rdann死活不肯，现在又开始拐弯抹角的入股。”
詹宇看着孟檀发飙，笑而不语。
“买股票还讲究个低买高卖呢！rdann现在的股价重归高位了，他给我疯狂买进，有毛病吗？”孟檀揉了揉额角，“我就不应该跟你这种门外汉说这些……”
“孟檀啊！”詹宇端起茶杯，老神在在的掀开扣碗抿了口茶，这幅做派很有京都世家子弟的样子，“你是个合格的管理者。”
但不能算很好的决策者。
孟檀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的确看不懂你们这些人都在想些什么，但凡是总得从利益出发吧？他现在这么做落得什么好了吗？名声跟利益一个没有吧？颜净雪就是个疯子。”
“颜净雪做事没有章法，喜怒无常，不过以我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詹宇沉吟，“但凡你看到他做一些摸不着头脑的事的时候，就是他在给你下套了。”
孟檀看着詹宇：“你们还有这么多年的情分？”
“颜净雪好歹是费楠的朋友，费楠好歹是我的妹妹。”詹宇笑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我能知道的东西肯定比你多。”
孟檀忍不住蹙眉。詹宇跟他站的高度还是不一样的，詹宇哪怕失权，被贬到天边去，也是费先生名正言顺的养子，费楠的哥哥，费氏的继承人之一。
“好，我承认你对颜净雪了解比我多，那你来说说他到底想做什么，好歹让我心里有个底。”孟檀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也是这个。
“不是我对颜净雪的了解比你多，只是我对他的手段有那么点猜测而已。”詹宇的视线偏向门外，“你跟颜净雪一起共事那么久，他的事你肯定比我清楚，但是颜净雪的手段你可能并不了解。”
孟檀幽怨的看着詹宇：“你是变向说我只知道看八卦不懂得看手段吗？”
“别这么说，八卦也是信息的来源。”詹宇安慰他，“我已经离开rdann了，你其实不用担心他收购rdann会给我造成多大的威胁。颜净雪在跟费家没矛盾的情况下收购rdann的股份有两个目的，一是抬高股价，二是拿rdann的决策权。综上，我更倾向于他收购rdann是为了给颜琛下套。”
“颜琛？”
“颜净雪想整死他大伯一家很久了。”詹宇笑着，“你应该知道吧？”
孟檀点了点头。
“但是开战总得有个战场。”詹宇说，“之前颜净雪在rdann的时候，颜琛不是想着对rdann下手吗？”
孟檀有了些头绪，他定定的看着詹宇。
“rdann就是那个战场。”詹宇放下手中的茶杯，“颜净雪想要靠着收购rdann这场战役，把颜琛一家拉下去。”詹宇看着孟檀，“毕竟颜净雪跟他们……可是血海深仇，不是吗？”
孟檀抿唇，没有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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