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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景之来时已近暮色,乐时喝了药坐在圆木凳上,回想着那人走时的最后一句话:我这可不养什么闲人。在她手边圆木桌上,正躺着件浅粉色衣裳,自她刚醒来时就在了,应该是那人早早就拿来的,乐时的手摩挲这柔软的布料,好像明白了那人话里的弦外之音。

        苍蓝城

        慕言正心急如焚赶去宫殿,却不想正巧殿前的台阶下与穆青碰上,他淡淡的睨了眼穆青的身后,悄然松了口气,奇怪道。“穆青?你不是在追人吗?怎的突然出现在这?”

        穆青刚赶回苍蓝城还未歇脚就忙赶来禀报,没有捉到人空手而归,却又碰上这个麻烦,盯了慕言一眼,掩去眼里的厌烦,转换上笑脸道。“师兄,我今日赶回来,就是向主上禀报来的,怎的您也有事找主上?”

        穆青脸上的功夫自然躲不过他的眼睛,二人虽是师兄弟相称,面上不亲,私下里更是皆看对方不顺眼,眼里寒气拢聚,淡淡道。“辞行。”

        穆青面上依然是一副笑脸,可心里是又惊又喜,惊此人居然要辞行,喜终于没有这个绊脚石了,忙抬手做请状。“师兄,咱们边走边说。”

        此番慕言前来,下定了决心要走,自然不用在和他撑着脸皮,转身踏上台阶,厌烦道。“你我之间,无甚可言。”

        穆青心下骇然,却也不敢多言,毕竟慕言也不是好惹的,况且他马上就要走了,再多忍这一会儿又何妨。

        得了传报,二人踏至殿内,萧执正慵懒的躺在宝榻上,衣着凌乱,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二位长老前来,是为何事啊?”

        “主上,就在我们快要得手之际,不知从哪冒出一青年,此人功力深厚,绝非我等人可敌”穆青偷瞄了眼身旁得景之,不敢怠慢赶忙作揖道。

        “所以,你叫人给跑了?”萧执打断人的讲话,问道。

        “是”在萧执面前,穆青自不敢似在外那般肆意,屏声息气。

        “她的事,我们稍后再议。不过,慕言长老,真是稀客啊,难得今日找我,我倒很是好奇啊?”萧执深叹了口气,不屑再问,将语锋转到慕言身上。当初萧执上位,屠剿源城之时,他便多有不满,拒绝出手更是非要护着源城城主的子嗣,当时若不是因为他在这苍蓝城内威望极重,这世间早就没有慕言了。此后除了大婚那日见过,后来的消息也都是从探子那偶尔得知,他真是好奇,今日这尊大佛登门,会为了什么事情找他?

        “我是来辞行的。”慕言面如冰雕,直直的立在座下,不冷不淡道。

        “哦?去外面散散心自然是好,不过”这倒是让萧执有点意外,神思恍惚道。

        “您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要脱去长老这层身份。”慕言打断他道,不待人答话,将腰间象征身份的玉佩取下,交给候在一侧的侍女,深鞠了一躬,这一躬是给自己追随了多年的先主,而非眼前的萧执,他此生只认一个主上,那就是先主明度。

        穆青诧异的接过侍女呈上来的玉佩,眯眼端量着,殿堂内一片寂静,久久无人言语,直到慕言踏出殿门,他与穆青相视一笑,眼角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萧执噗笑道。“这下倒好,我们还没费力,他便自己拱手让出了”

        遂哈哈大笑起来,响亮的笑声响彻整个殿内,穆青也跟着笑起来,使得本就贼眉鼠脸的扭成了一块疙瘩,笑了一会,穆青压住惊喜,胁肩谄笑道。“人是在杭城外的山上被带走的,我已经派人在她消失的几个山脚牢牢盯着了。”

        穆青爱惜得抚摸着手里的玉佩,听完满意的点点头,挥挥手示意人退下。

        穆青站在殿外并没有走远,他耳力极好,殿内的对话自然一字不落的传入耳中,眉间紧蹙,眼底寒光尽显,暗恨道这两个老滑头。当年穆青突然引荐萧执一个外人做长老,没几年主上就薨了,主上身体向来康健,直到那个萧执出现,主上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并且萧执此人阴险狡诈恣睢作恶,慕言曾多次提醒主上小心此人,开始主上还听进去些,直到后面慢慢地被萧执蒙了眼,对萧执极其信任,城内凡有大事皆交由萧执打理。去年萧执即位后,又使计屠了源城并将此地据为己有,违令者都被残忍杀害,而在此前源城与苍蓝早已交好千年,这一切的巧合都不得不让慕言怀疑,这是萧执和穆青共同谋划的一场阴谋,可他没有证据,就算有,现在的苍蓝城内,他二人只手遮天,没人会听他所言。慕言想着长舒口气,好在她没事,紧要关头,要先他们一步找到她,疾步离去。

        杭城无名山

        翌日清早,乐时早早便起身在院里随意的逛着,来这二日,就在床上躺了二日,她还没有踏出过这房门半步,今日里才有机会好好看看这院子。说来奇怪,现下分明才过正月,院落里的桂花却开的正茂,一阵风过桂子飘香如痴如醉。

        她住得是所小偏院,院子虽小,桂前却也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池塘,池塘上有一座拱形小木桥,乐时出了自己的院子,一路摸摸索索的逛着,竟找到了一处厨房,灶里熬着药的瓦罐旁,景之随意的坐在板凳上,一手扇着扇子,一手捧着书看着,时不时还抬眼看看火候,好似和之前意气风发的人并不是一人,乐时提裙款款走进去,轻声道。“公子,我来吧!”

        景之看的入迷,并未听见乐时的脚步声,直到清脆的声音响起,他方才抬头瞧向来人,她身上穿着的正是景之前几日备的衣裳,乐时本就肤白,这粉色穿在她身上,更是衬得人比花娇,目光上移对上她刚才有些气色的面容,松开握着扇子的手,扇子却并未停下继续扇动着,他让出瓦罐旁的小板凳,提醒道。

        “坐吧,熬至一升就可以了。”

        乐时闻言忙乖乖的坐过去,她到并不诧异这扇子会自己动,从刚反季而开的桂树,以及之前突然出现在雪山上,自那时起,她就知道此人并非凡类。让她奇怪的是,她身上的这件衣服和景之身上衣服的材质,皆不是凡物且需要花费大量的工时,可在这诺大的院里,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只要她可以留下来,便是极好。

        景之依在门槛上,看了会书,却并不入眼,便看向正出神的乐时,疑惑道。“你为何不想下山?”

        乐时身子一僵,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下意识的答到。“就算下山,我也再无安生之所”

        “你是一个孤儿?”话刚出口,景之突觉此言不妥,忙轻咳两声转移话题道。“你伤的不重,只是风寒拖的太久,有我给你配的药,过不了几天就会好的。”

        “公子不必尴尬,这没什么不好意思,公子的回避,反而让我觉得是对我的怜悯”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这下轮到景之一愣,忙尬笑两声,突然想起还未问过她的名字。

        “乐时。”乐时淡然的回道。

        景之点点头,看了眼药炉,谈笑自若道。“差不多了,今天天气好,等会我要去采药,你随我一起去吧。”

        乐时应了一声顺着景之的视线看去,一旁的小灶台上,正放着一只碗,里面还有个小瓷勺,乐时湿了两条毛巾裹在瓦罐把上,小心翼翼的避着汤药,正冒着滚滚热气,捧着药碗吹了一会,又怕景之等得急了,便仰头一口饮尽,因喝的太快,嘴角淌着一滴药汁,乐时抬臂本想着用衣袖随意擦一下,却突然想起这是景之给她的新衣服,改用手指抹了去,看向景之殷切道。“走吧,公子。”

        景之看着她比自己还着急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怜悯,他抬手,手里的书不知何时变成了两个小小的囊袋,递给乐时一个。“等会把草药放进这囊袋里,草药靠近这囊袋,自会被收取进去。”

        “这东西我只在父亲那里见过,可惜我资质平庸,只能练一些简单的法术。”她接过景之递来的囊袋,好奇的打量了一番,囊袋口只有拳头大。对于这东西,她只在父亲那里见过,是一种法术,可以创造出一个平行空间,而这囊袋就是借助媒介将物品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便是这类法术其中的一种,可惜她资质平庸,久练不会,只能学些体法和一些简单的小法术。

        “你还会些法术?”景之将手一背,笑意爬上眉梢,摇头向外走去。“跟紧着点,这里到处都是我设下的结界,别等会再自己跟丢了。”

        乐时闻言忙小跑两步,紧紧得跟在景之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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