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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绝杀(3)


  眼前的绿意层峦叠嶂,苍翠繁复,似是无穷无尽,他背着云歌在树影之间极力跳跃,努力避开那些快要伸到脸上的枝干,他一边用剑削开茂密的枝叶,一边用手护住了背上已经失去了知觉的人。
  眼前树影婆娑,浓密的绿色几乎要晃瞎他的眼,紫极功的达摩之瞳已经在他的眼睛里迅速地流转,周身的一切都仿佛映照的清晰起来,就连衣角掠过树梢而带起的颤动都纤毫可见,他护着背上的云歌,在树梢之间宛如弹丸般跳跃,离天水镇已经越来越远了,这样一来,夏侯书才是真正安全了吧。
  他并没有按照原先的约定前往云慈居汇合,而是选择了截然相反的方向,如果对方仅仅只是要杀死自己,那么夏侯书那边暂时应该还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会对云歌下此毒手,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身边的这个少女,有朝一日,竟然会成为敌人钳制自己的软肋。
  他正想着要如何才能将敌人引出,却看见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忽悠地一闪,他立刻停下了脚步,拔剑砍出,只听见“铮铮”几声,昭雪似乎砍刀了柔软而锋利的东西,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缠住了剑锋,令凌空斩去的昭雪一时间进退两难。
  “西域金蚕丝?”达摩之瞳照亮周围的一刹那,他终于看清楚了悬挂在眼前的东西到底为何物,只见那些宛如蛛丝般纤细而透明的丝线从各个巨大如云盖的树荫间层层垂落,有的一直拖到了树干的底部,不断纠缠着密集生长,那些宛如透明的丝线层层覆盖,竟然将阳光都遮挡了开来。
  西域的金蚕丝本是稀罕之物,对方竟然为了斩杀自己而在逃亡的路上布下了这样‘稀罕’的天罗地网,那一瞬间,他有了一种感觉,仿佛自己已经深入其中,投入了对方给自己设下的陷阱里,只能静静地被搁置在蜘蛛网上,等待着捕猎者的绞杀。
  他微微笑了起来,从未有过的杀意从他的四肢百骸彻底涌了上来,他握紧了手里的剑,将云歌放了下来,将她倚靠在树干上,然后凌空画了一个符咒,指尖在虚空中连点,只见他指尖所指的地方都燃起了一片紫色的火焰,那火焰在半空中剧烈地燃烧起来,如同凝聚成的蚕蛹,将云歌彻底地裹在了里面——身中八重尾之蛊的少女眉宇宁静,秀丽而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仿佛只是沉沉睡去了。
  看的如此诡异的紫色之火在半空中蔓延,虚空里忽然传来呼吸加重的喘息声,谢霖舟眼放紫光,宛如疾电般从树梢上掠了出去,伸出手来往虚空里一探,指尖如风电转,所过之处竟然响起了一片裂帛之声。
  茂密的枝叶如被剑锋砍开,被云玦指击落的杀手浑身如筋挛般地抽搐了起来,他胸口出的骨头已经彻底凹陷了进去,从树梢上跌落,一路上溅起了如浪潮的血花,转瞬消失在了茂密的林叶间。
  他还来不及擦拭被鲜血浸染的手指,耳边忽而刀锋呼啸,一片被阳光映照的近乎透明的刀光向着他的周身泼来,他足尖一点,跃向半空,整个人以几乎诡异的高度不断上升,然后,伸出手来,往虚空里一搅——
  只听见“喀喀喀”几声裂响过后,有数十个人影从浓密的绿荫间坠落了下来,在不断下坠的过程里,他们纷纷都以无比扭曲的姿态蜷缩着四肢,而穿梭在指尖的刀柄已经扭曲的难以辨认,似乎被什么强大的力量给生生震裂,细纹丛生的刀刃上倒映着杀手惊恐的眉眼,
  周围的空间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挤压着,以及其诡异而恐怖的姿态迅速扭曲了起来,婆娑的树影后一双眼睛微微眯起,冷静地观察着脚下激烈的战斗,他无声地掂了掂手里的长刀,凛冽的刀光在他宛如被撕裂的脸上疏忽闪过,留下长长的印记,冷汗却已经浸透了他的手心。
  惨烈的痛呼声还在持续不断地传来,十二名黑衣铁卫转眼间就已经尸横遍野,被击落的尸首倒挂在树干绿荫之间,鲜血顺着金蚕丝滴落,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断了线的珠子。被胸骨被折断的杀手惊恐地睁大着眼睛,充满了恐惧的双眼里凝固着死前的惊疑。
  谢霖舟将足尖的尸体踢落,甩开指尖上的血珠,对着虚空中的某一处微微笑了起来,温暖的光线在他英俊的眉宇间来回浮动,却更显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睛胆颤冷漠,“是要我把你从树上拉下来,还是你自己下来?”
  他冷笑着,却在对方沉默的空隙间,双手已经有了动作——只见他双手合十,缓缓并拢,指尖锐光一闪,四周竟然接连响起了破空之声,仿佛有无数只长弓被用力拉起,几乎崩断,然后用力往虚空中一“斩”,只见无数叶片都在瞬间战栗了起来,树影中传来一声惊呼,只见一大蓬的鲜血从里往外泼出,宛如喷泉般从阴影中长泄而下!
  已经被‘无色之气’重伤的刺客立刻向后疾退,想要竭力避开对方攻击范围,然而退却的途中,他猛然觉得腰间一痛,一股寒意透过了他的里衣直达奇经八脉,他顿时心下大惊,知道此番攻势不容小觑,立刻封住了全身的大穴,谢霖舟的脸却已经近在咫尺,昭雪在阳光下流转出一片细碎的光芒,漫天的树叶凌空卷起,向着刺客的咽喉上勒来。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见“叮”地一下,刺客的长刀已经出鞘,杀手虎用力向后飞退,却已经在半空中连续斩下数刀,刀刀向着谢霖舟的脖颈上砍来,看的对方在被重创后还能做出如此反应,谢霖舟的眼里也不禁露略微的诧异之色,他手腕一抖,只见昭雪的剑上陡然间龟裂开来,细小的纹路向着剑锋处蔓延,然而,那些纹路里却都燃起了紫色的火焰,火苗顺着纹路一路蜿蜒,将那柄绝世的利刃完全裹在了里面。
  那火仿佛是虚幻的,却真实地在空气里猛烈地燃烧,所过之处竟然都传来了一股刺鼻的焦味。
  这到底是什么武功,为什么雇主给的资料上没有任何显示?春山堂的刺客惊骇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手却已经扣紧了腰间的陶罐,那里面传来了微微的震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陶罐中不安地挣扎着,竟令整个罐子都开始颠簸了起来——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罐子到最后居然真的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七殿下果然如传说中一样武功盖世,才智过人。”看着满地的尸首狼藉,春山堂的刺客缓缓拉下了面罩,面罩后那张因为疤痕而扭曲歪斜的脸上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痕,他颧骨高耸,面色蜡黄,毫无半点“人”该有的生气,只有那双眼睛里泛出了层层的死气,仿佛已经进入了风烛残年了一般。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是谁派来刺杀我的。”谢霖舟扬眉冷笑,他指尖轻轻敲击在剑柄上,紫色的火焰顿时吞吐如电,竟然令满目的光线都黯淡了几分,“我实在想不通,我的那两个哥哥既然知道我‘武功盖世’,又怎么会派你这种蠢货过来刺杀我。”
  他说着,眼神却无意间向后一瞥,下意识地挡住了被“蚕蛹”裹住的人。这个细微的变化被身经百战的杀手迅速捕捉,杀手虎眼中眯起了眼睛,手指用力抠紧了腰间的陶罐,或许是由于方才经过了激烈打斗的缘故,那只罐子里的东西更加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看不出七殿下还是个多情的人,世人都说离国当今圣上第七子永宁王不爱美色,没想到却是早已心有所属。可惜,你心爱之人身中奇蛊,唯有下蛊之人才知解蛊之法,如今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那八重蛊的幼虫怕是已经在她体内孵化了。”杀手虎平视着谢霖舟眼里的怒意,却在暗地里调整了刀柄的位置,生怕眼前之人会突然发难,杀得自己措手不及——没有人知道,这个出身于蓬莱仙宗的嫡传弟子竟然还拥有一身如此邪门的武功,尤其是那只紫色的火焰,是真实的,并不是虚幻之火。
  腹部以及腰间的剧痛不断加剧传来,杀手虎迅速服下一颗止血的药丸,疼痛却顺着伤口迅速蔓延——这便是蓬莱岛绝学之一“无色之气”么?施术者能在百米之外破开敌人肉身,完全不用借助任何武器便能轻而易举地撕裂空间,准确无误地击中对方要害,无色无息,就如一阵风一样。
  倘若知道对方的武功路数竟会如此出人意料,即便是那个女人再多给一千两黄金,也不会接下这一单。
  杀手虎暗自咬牙,无色之气的力量还在血液里迅速蔓延,整个身体竟然开始麻痹了起来。
  听到那样的威胁,谢霖舟忽然间沉默了下去,眼里有无数光泽转过,良久,他却只是淡淡笑了起来,“只要杀了你,蛊自然能解。”他手腕轻抖,昭雪的剑光在半空中如骤雨般闪烁,“你已经中了我的‘无色之气’,不过半个时辰你便会觉得身体无力,气息闭塞,到最后渐渐麻痹,无法动弹。我已经用云玦指封住了你的奇经八脉,在我没有替你解封之前,你连刀都挥不动。”
  他笑了着,那个笑容犹如孩子般纯真无邪,而眼里却涌动着及其强烈的杀意,令身经百战的杀手虎一时间竟被震慑在了当场,“我知道你不是罗刹堂的人,罗刹堂虽是杀手组织却并不善于使用蛊毒,如果你愿意供出幕后的主使者,我会考虑留你一个全尸。”
  谢霖舟说着,剑锋已经割开了对方的皮肉,剑锋上萦绕的剑气直接撕裂了里面的软猬甲,将胸口出的皮肤彻底砍开,杀手虎痛呼一声,试着提刀砍去,然而刀锋还尚未触及到对方的咽喉,他便感觉体内的真气无法凝聚,手里的长刀“哐啷”一声掉落在地。
  “你可以不说,不过,我会用剑一点一点地划开你的皮肤,让你也饱尝被‘撕裂’的痛苦。”谢霖舟话音未落,手腕却已经翻转了起来,剑光一闪,随着一声痛呼落地,一只刚刚被割下的耳朵洒着热血,从树上扔出。
  “嘴巴倒是挺硬的,可惜了,你动了不该动的人。”显然已经痛苦至极,杀手虎的脸因为剧烈地疼痛而扭曲了起来,然而,第二声惊呼还没来得及从喉咙吐出,剑光再次掠起,向着他的左脸切下,那一剑又快又狠,凌厉而决绝,彻底地将他的呼号声斩断。
  “你这种级别的杀手,没有黄金万两怕是请不动吧。雇你的人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我的背景远远比他们想的要复杂。他们只知道我年少时曾在蓬莱岛拜师学艺,却没想到我在学艺时也拜了星宿宗的宗主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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