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回忆

我叫阿柯！

        其实我没有名字的，阿爹并没有给我取名字，因为我是个女孩儿，阿柯这个名字是阿娘这么喊我的，因为阿爹家姓柯。记得小时候阿爹下地干活的时候，阿娘才会难得的把我抱起来坐在她的腿上，笑着摸我的头发喊我：“小阿柯啊，小阿柯…”

        阿爹不喜欢我，我只记得阿爹在家里没外人的时候经常会喊我：“死丫头，赔钱货，丫头片子…”每次阿爹这样喊我的时候，阿娘总是很难过。

        我们住在一个偏远的小村庄里，村子很穷，村里年轻一些的人都去镇上打工了，村子里就只有一些老人小孩儿和女人，阿爹因为一次意外伤了腿，所以不能外出做活，只能在村子里过活，所以每次阿爹那些外出回来过年的伙伴跟他讲起他们在外面的生活的时候，阿爹总是会露出很羡慕的表情，然后回来就会闷闷不乐的一个人喝酒，喝醉了就会打我跟阿娘。

        阿娘说，如果我是个男孩儿就好了，长大了就可以离开这个村子，就不会挨打了。所以她经常给我穿一些小男孩儿的衣服，给我打扮成小男孩儿的模样，小孩子年龄小，又在村子里灰头土脸的糙惯了，从外表看倒也分不出性别，所以小时候经常被认作是男孩子。

        我五岁那年，阿爹一次上山挖到了个宝贝，是一块会发红光的石头，很漂亮，村里人都没见过，阿爹说那是灵石，很多修仙人士都抢着要的宝贝，值很多钱，阿爹说他要进城把它卖了。我趁阿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摸了那石头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只觉得那石头的红光好像黯了一点。

        阿爹那次进城之后很多天没回来，阿娘很着急，以为阿爹出事儿了，一直派人打听阿爹的消息。过了很久很久，阿爹终于回来了，可阿爹却说：“我在城里遇到了个女人，有了新的家了，她已经有孕了，我马上就有自己的儿子了，这次回来是跟你们告别的。”说完就收拾了东西走了。

        村里有人说阿爹那块石头被人花了很多钱买走了，阿爹就决定在城里生活不回来了，阿娘当年生我伤了身子再也怀不了孩子了，所以阿爹不要我们跟别的女人生孩子去了，阿娘哭了很久很久，我看阿娘哭我也忍不住哭了，但不是为了阿爹，在我心里，阿娘比阿爹重要多了，阿爹不回来就不回来了，这样我跟阿娘也不会再被阿爹打了。

        可阿娘真的很难过，我再也没有见阿娘笑过了，也没有见她把我抱在腿上，一遍一遍的摸着我的脑袋，喊我：“小阿柯啊，小阿柯…”

        阿娘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有一次居然咳了血，眼睛也因为经常哭看不清楚了，她拉着我的手说：“阿柯，阿娘可能要走了，你还那么小，我们一起进城去找你阿爹吧，他不要阿娘了，总还能给你一口饭吃，只要有口饭吃，你就还能好好活着，阿柯，你要好好活着，像男孩子一样…”

        然后我们就跟村里人打听，进了城，可我们也不知道阿爹在哪个城，在锦霞镇的时候，阿娘终于还是坚持不住走了。走之前阿娘终于像之前一样，一遍遍摸着我的脑袋，说：“小阿柯啊，小阿柯，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像男孩子一样……”只是这次阿娘是哭着的。

        我没有听阿娘的话去找阿爹，我讨厌阿爹，要不是阿爹，阿娘也不会总那么难过，也不会生病，也不会走了。

        我就每天在镇子里乱晃，有些好心人看到我了总会心疼我一点给我口吃的，虽然经常挨饿，还被镇子里原来的乞丐欺负，有次他们知道了我是个女孩儿，揪着我的头发骂我赔钱货，死丫头，跟阿爹一样。

        我本想去酒楼帮着打杂，混口饭吃，可我跟老板说我是女孩儿的时候老板露出很嫌弃的表情，说：“丫头片子啊，还脏兮兮的，要了也没啥用，走走走…”

        直到我遇到那群修仙人士，他们说可以收留我，再也不用饿肚子了，还能学功夫，这样也不会再怕有人打我了，他们人很好，还给我取了名字，可我却骗了他们，我不敢告诉他们我是女孩子，我怕他们也不要我了，也会一脸嫌弃的说：“原来是个丫头片子啊…”

        我想像答应阿娘那样，好好活下去，像男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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