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旧日之影
空自从璃月港平定下来后，可没少在总务司接任务，今天的石珀，明日的铁矿，后天的琉璃袋——委托任务应有尽有，任务物品那叫一个千奇百怪。
去往稻妻的路，空还没个线索，反而要连璃月大地上每一条小路给跑遍了。
这日，空向寒锋铁器的铁匠老章提交了铁矿的任务物品后，忽地发自内心的想摸鱼休息几日，缓缓紧张的神经。
不过……要去哪里摸鱼好呢？
这是一个问题。
不过这种时候，空一般会将目光默默投向一旁的派蒙，悠闲的应急食品总有很多偷懒的法子。
“干什么？别看我呀。”派蒙眨巴着眼，“凭空的体能，大概哪里都能去吧？要不要去天衡山看风景？”
“不要。”空一口回绝，“我已经要看厌了璃月山景了，有没有什么别的，有趣的地方？”
“这个啊……”派蒙拧着眉头，沉思着，不过到底是旅行向导，在这方面，派蒙总是很能提出不同的建议，这不，不消一刻钟，派蒙就能说出五六个地点来：“……还有，还不要去珠钿坊看看？前段时间听秀秀提起，说是那个地方很有趣，还会有小姐姐喂你吃果子，说话也很好听的，要不要去看看？”
说真的，空听着这些描述，一瞬间对派蒙产生了一丝怀疑，但听见既然是林秀秀提起过的，想来应该不至于违反璃月港法律条文，便应了下来。
——就这样，空领着派蒙登上了前去珠钿坊的游船。
金碧辉煌、灯火通明的巨大游船，停靠在璃月港不远处，奢靡到看一眼都会怀疑自己消费能力的巨大游船，空借过旁边的小厮递上来的热毛巾，抬眼，一扫，然后——空听到了隔壁桌彼此争论不休的声音，再然后，忽地对自己的眼睛产生了怀疑。
……等一下，为什么？嗯？？？
年纪轻轻的青年女人高声斥驳道：“我觉得并非如此！”
而女人面前的青年却没有回话，空愣愣站在原地，正犹豫该不该上前打个招呼的时候，忽地感知到青年偏头看了他一眼。
钟离站起身，似乎有些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们，空，以及派蒙。”
自从那日送仙典仪后……空好像有段时间没有见到钟离了，不过就算有阵子没见，钟离似乎还是老样子，比起他整日在冒险家协会与总务司间忙前忙后，钟离似乎都能悠闲懒散得令人发指。
派蒙一向活跃，在空还在观察周围的时候，就率先与钟离挥了挥手，空没有找到林秀秀，转念一想，想来秀秀姐也不一定会与钟离先生时时在一处，便收回了巡视的目光，也笑着向钟离点点头。
不过空注意到，一段时间不见，这位前岩王帝君居然养起了蛇？这是什么爱好？空琢磨，钟离先生不是喜欢遛鸟吗？养条小白蛇，也不怕把鸟给吃了？难不成最近钟离先生转了性，不遛鸟，改遛蛇了？
空正盯着那条绕在钟离左臂间的小白蛇看，却见那条小白蛇抬起一双碧绿色的眸子，很人性化地朝空点了点头。
呃……等一下啊，可别告诉他，这条，不，这位怕不是也是个仙人吧……
“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吗？”一身考古装束的青年女人见空发愣，疑惑地侧目问道。
“嗯。”只见钟离点了点头，侧身介绍来，“这二位是我的朋友，前段时间有幸识得，这位是空，一位旅者，见多识广，博学多才，与之相处，倍感投缘。空，这三位，是璃月的考古学家与历史学者，方才我们正聊到‘历史上的岩王帝君’，你有兴趣听一听吗？”
历史上的岩王帝君？那不就是钟离先生自己吗？
空眨了眨眼，正想说些什么，却见一旁名叫翰学的考古学家率先开了口，“小友有所不知，这位钟离先生，似乎看轻了岩王爷的神力。我翰学作为专业的考古学家，正想纠正他的一些观点。”
“哈哈……这个……”空讪讪一笑，瞟了一眼钟离，犹豫道：“也许，没人比钟离先生更懂也说不一定？”
翰学不赞同地“欸”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们正在讨论历史上第一枚摩拉的下落——”
“众所周知，在岩王爷的指引下，璃月先民冶炼矿石，用最初的货物与世间诸国展开贸易。而如今的璃月，掌握着大陆摩拉唯一的铸造之权，而世上的第一枚摩拉，应该就是在数千年前，岩王爷亲手铸造的。”
预感到接下来将有什么不得了的话题出现，空与派蒙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却听见最初那位开口说话的青年女人宛烟接了话，她咳嗽了两声，说道：“根据我的考证，再加上一点猜测，我认为这枚具有历史意义的摩拉，很可能是作为一种‘信物’，秘密地传承下来。比如掌管璃月的七星，会不会在每一任上任之前，都会有什么秘密的仪式……”
噢噢，原来是这样——空很是认可地点了点头。
不仅如此，连那条小白蛇似乎也很有兴趣的样子，磨蹭着尾巴，一路顺着钟离的小臂攀到了钟离的肩膀处，似乎很不熟练的样子，还被钟离托了一把，“啪”地一下，在钟离的肩膀上搭好了。
“欸，不不不——”翰学听了直摇头，“按照我的研究，这第一枚摩拉的地位可没那么简单！众所周知，摩拉可是一种触媒，除了作为货币，摩拉直到今天也广泛应用于神秘学之中，作为强化武器提升修为的一种介质。”
“而这世上第一枚摩拉，一定蕴含着最强的力量。所以我的下一本历史著作，就是要大胆论证我十年来潜心研究的最新成果！那就是——岩王爷用这枚摩拉作为触媒，强化了一刀一剑！”
十年吗！空听罢只觉得震惊，连派蒙也忍不住拉着他的衣袖小声bb：“看来这世上第一枚摩拉相当了不得啊……你说我们要不要留心找找？没准能大赚一笔呢！”
空很是赞同的点点头，接着听到翰学继续说道：“哼哼哼……不过具体内容，就请购买我的著作阅读全文了，现在我只揭露一小部分：得到刀就可以成为璃月至尊，拔出剑就可以加冕璃月之王。”
“……”空咂咂嘴，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靠谱呢？
一时之间，空和派蒙，还有那条绿眼睛的小白蛇，齐刷刷地看向了钟离。
“……”钟离叹了一口气，先将小白蛇冒起的小脑袋压了回去，再平淡反驳道：“不敢苟同。”
“且不提这刀剑考据的真实性……所谓摩拉，所谓金钱，诞生的初衷，只是一种方便‘契约’签立的筹码而已。”空间钟离思索着，似乎在斟酌字句，悠悠道：“引导人类利用摩拉进行交易，才是帝君的本意。想必所谓的‘世上第一枚摩拉’，也只是被帝君当作普通的钱币，简简单单地花掉了吧。”
原来如此。空点了点头，只觉得这个做法确实很钟离啊。
“唔，可是我觉得翰学先生的假说很有道理。”一旁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反倒是这位钟离先生，无凭无据的，就这么看轻岩王帝君的深谋远虑？”
无凭无据的……空差点没憋住当场笑出声来，好在派蒙及时掐了他一把。
“不。”钟离垂下手臂，拿出十二万分的耐心道：“我的说法不含褒贬，只是在陈述一种事实。”
“哈哈，可拉倒吧。”翰学哧笑着直摆手，“是你懂岩王爷还是我懂岩王爷？”
空：“……”
派蒙：“……噗。”
空不知道钟离是怎么怎么忍住的，反正他没有忍住，尽管已经尽力克制住没有笑出声来，但空依旧憋的双肩直耸，脸颊通红，连钟离肩上盘踞的那条小白蛇都张着嘴，尾巴摆得不要太欢，一个翻身差点背过气去。
“我忍你很久了年轻人！”翰学怒目圆瞪，“笑什么！难道对老夫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空直摆手。
“我们只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派蒙直点头。
“对对对。”空连忙接话。
钟离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向来是见多识广早就习惯了，很是浅淡得叹一口气，伸手扶了小白蛇一把，不置可否地回答道：“历史之事，我只略通一二，岂敢自诩。但如果观念没有分歧，研讨也就失去了意义。”
“那我问你。”一旁的中年男人问道：“千百年前，璃月港大兴土木，岩王爷传授人们建筑技艺。他使用的示范模型，全是用摩拉熔铸的，对吧？”
见钟离点头认同，中年男人继续问：“好，那你说，如果不是因为看重摩拉的神力特质，岩王爷为何要做出如此的奢侈行为？”
钟离：“这很容易解释——因为对当时的帝君而言，摩拉是最容易获得的，成本最低的材料。”
这下轮到其他人哑口无言。
空在一旁听了半个经过，还是忍不住感慨，钟离先生……原来从古至今都是这个性子，怎么说呢……
“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空喃喃出声。
这句低沉的耳语，被皱着眉头不知在同小白蛇说些什么的钟离听见了，他一边将往下直爬的小白蛇盘在手里，一边轻笑着回复了空。
“说笑了，这本来就是岩王帝君的故事啊。”
“……”宛烟听罢，愣愣看着钟离，犹豫了好一会儿，斟酌着字句开了口：“……这位先生，那个……我有一些考古学方面的问题，想换一个安静的地方，向您请教，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先生？”
钟离一抿唇角，思索了片刻，“这倒无妨……不过还请你稍等一会儿。”
“空。”钟离朝他招了招手，空就这么眨巴着眼睛，看见那条碧眼的白蛇从钟离手中一溜烟就跑到了他的怀里，格外冰凉的鳞片触感一瞬间让空起了个鸡皮疙瘩，还不待空开口问话，却听见心里响起一个声音，充满了满满当当的抱怨——
“不行了！空，救命，退休老爷子的养老科研生活我是一秒钟也呆不下去，救我救我救我啊！我带你去找小姐姐吃果子吧，呜呜呜呜呜。”
空眼珠子都险些瞪了出来，“秀……秀秀？？？”
空木然地抬起脑袋，看着钟离意味深长地向他点了点头：“秀秀就先麻烦你了。”
派蒙看了看空，又看了看白蛇，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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