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香膏
“霓裳花？当然有，不知道客官要哪一种？”
我眨巴着眼睛，和空对视了一眼，转头看向了钟离，“我猜，钟离你肯定会要最贵的那种。”
“非也。”钟离笑了笑，看向了万有铺子的老板，“‘金屋藏娇’、‘山阴锦簇’、‘飘渺仙缘’，这三种霓裳花，麻烦老板各拿一株来看。”
啧啧，我就说，钟离在这方面挑剔得称得上讲究人。
在被老板玩笑一番后，我手上拿到了霓裳花的样品，我与派蒙还没看出个道道来，钟离瞟一眼便有了定论，同我们细细分析这三种霓裳花的性状色味与长势来，说了很多，连老板都大加赞赏，结论倒也爽快，最后一锤定音——
“老板，这三种，我全要了。”
“又来？！”派蒙大惊。
我呵呵一笑，模仿着钟离的语气，悠悠而懒散地开了口：“听戏要点最红的名伶，遛鸟要选最好的画眉，这才是人生啊……我说的对吧？”
钟离被我故作深沉的语气逗得哈哈大笑：“正是如此。但这次买下三种霓裳花，倒不是出于我的人生信条，你有所不知，根据传统，这不同霓裳花所做的香膏，分别供奉在七天神像前，岩王帝君便会自己做出选择。”
“嗯，所以……”钟离说罢，忽地又犹豫起来，他这个语气，看的我心头一紧，果不其然，下一句便是——“嗯……所以你们有带钱么？”
我和派蒙不约而同地长长长长叹了口气，捂着脸看天看地看潮水，只有空挠了挠头看向老板，好在老板听说这是供奉给摩拉克斯的供品材料，给我们免了单，但我还是用摩拉额外买了一点霓裳花。
霓裳花到手之后，在钟离的建议下我们一行四人兵分两路行动。
“诶？秀秀不与我们一起行动吗？”空有些惊讶，“秀秀你买了那么多霓裳花，原来不是要用来制香膏吗？”
“当然不了。”我摇摇头，捂了捂自己的小肚子：“现在天色正好，早集也开了吧……我想先去吃个早饭之类的？”
“原来如此……”钟离点了点头，“依普遍理性而论，早膳确实很有必要，是我考虑不周，旅者，不如一起用了早膳，再开始今天的任务罢？”
派蒙听罢，摆了摆手：“不用啦不用啦，来之前我已经和旅行者吃过啦，不如直接去做香膏的好，秀秀与钟离先生去吃就好。”
钟离也不客气，就这么敲定了接下来的行程。
我挥手与空作别，转头看向了欲言又止的钟离。这小兔崽子，他尾巴一翘我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我十分夸张的长叹一口气：“我请客？”
钟离弯了弯眉眼：“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知道这厮肯定没带钱，我都懒得计较了，要真算起来这小崽子还不知道欠我多少摩拉呢。
“唔……”我眨了眨眼睛，思索道：“既然是我请客，那么吃什么，可就由我说了算哦？”
“这是自然。”
钟离并未犹豫，很快应了话，既是如此，我便拉着钟离直奔万民堂，这次我克制了许多，连带着钟离那份，也就点了个三四个人的饭，桌面上的吃剩的空碗倒是一如既往的骇人——
所以我十分机智地将吃空的碗碟累在钟离那侧。
嗯……这份万众瞩目的目光，这份满满的沉重，就交给钟离承受了！
钟离倒是吃得慢条斯理，对我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啧啧叹了两声，轻笑着随我摆弄了……好极，我没白养这个小兔崽子！
不过今日那个叫香菱的姑娘好像不在……我还想着稍微搭两句话，倒有些可惜。
“时辰差不多了，估计旅行者那里，已经将香膏完成了。”钟离看了看天色，缓缓对我说道：“秀秀可吃好了？”
我点点头，将手中的半碗茶水一口气干光，在钟离欲言又止的目光中痛快付了账。
“走啊，看我做什么？”我无辜地摊摊手：“璃月也没规定茶水不能牛饮吧？”
“自是没有的。”钟离站起身来，摇了摇头，“只是……若下次我寻了些好茶，再约秀秀同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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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与钟离赶到七天神像前，旅行者与派蒙还没到。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七天神像，我眨了眨眼，走上前去。
我微微眯起双眸，顶着烈日靠近了这座七天神像，在和煦的阳光与清风之中，这座岩之神的神像正微微散发着令我感到十分温和舒适的气息。
“……这座神像，雕刻的是摩拉克斯？”我问道。
“若真要一个确切的回答——是的。”钟离抄手抱臂，“只是，比起摩拉克斯，这尊七天神像更是在雕刻岩神罢。”
“哎……”我叹了口气，看向了七天神像：“神真是一件麻烦的事，岩神，也许你的离去，是一件好事。”
“为何？”钟离一如既往的平静而从容，“璃月港如今皆对摩拉克斯的离去议论纷纷，此刻的璃月港，危机四伏，暗潮涌动，秀秀你却觉得，摩拉克斯的离去是件好事吗？”
我一向是不大敬鬼神的，钟离也知道，因此也没什么可避讳的部分，我没有过多思索，直言道：“神这种东西，就适合住在人的想象里，若真有实际意义上的神明，难免抱有过多的期待、要求，需知承载他人的愿望是很沉重、很可怕的事，人可以犯错，神不能，换言之，神不应该有人性，需知人性——就是弱点。”
我看向钟离：“也许你不知道，我很多年前见过摩拉克斯一面，所谓的岩之神，并非未无欲无求，无我无心，这样的人，更适合作为一个人而活呢。”
“你顶头上司翘辫子，未尝不是一件坏事。”我眯了眯眼：“人类的国度，交给人类自己来处理吧，需知人这样的生物，虽然脆弱，却也意外的坚韧呢。”
钟离望着我，抿唇一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开怀大笑起来，走到我身边，伸出手亲昵地揉了揉我的脑袋，“秀秀真是……通透豁达，令我惊讶。”
我白了钟离一眼，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不禁下意识挑了挑眉：“本姑娘冰雪聪明、玲珑心思、文武双全、胸怀天下，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搁着说什么废话呢？下次请重点夸奖我沉鱼落雁的脸蛋好吗？钟离先生？”
钟离一手握拳，放在唇角边压低了声音哧哧笑着，“好，我记下了。”
我正张口打算让钟离先夸两句来听听，那头旅行者已过来了，便只好作罢。
“钟离先生！秀秀！我们来啦。”小派蒙隔着老远便像我们挥手。
空快步跑来，在七天神像前喘着大气，“抱……抱歉，花的时间比我想的要长，二位等很久了吧？”
我倒是无所谓，钟离接着与空闲扯了两句，我们一行人便将香膏供奉上去——直到最后一盒香膏起了反应。
“诶，刚才那个，是成熟大姐姐会喜欢的款式吧？”派蒙挠头。
“唔诶——”我双眼一亮，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兴奋：“不会摩拉克斯，是个女装大佬吧……”
“不……”钟离狠狠皱了皱眉头，“依普遍理性而论，岩王帝君的化身有万万千千，存在女性的形象，也不足为奇吧，为什么一定要男身着女装？”
“啧。”我狠狠咬牙，“你不懂，我们杂食党男女通吃的快乐……可恶！我岂不是错过和美女帝君贴贴的机会了？岂可休——”
“？？？”
钟离，他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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