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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第 135 章四十八杀夫正道


“褚长溪……”

        头顶雪花纷纷落下,  落在怀中人发上,眉眼,褚长溪面上无声无息,  一层薄雪。

        “不要……”哪里都冷,  唯独眼泪温热,高大强劲的成年男子,像个孩子一样,  弓着背,抱紧怀中人哭的无所适从,  “不要,褚长溪,  不要这么对我……”

        “你不能死,不能!”

        “不……,  只要魂魄不散……”他忽然想到什么,  血红的眼睛猛然生出一点光,  “固魂苓,固魂苓……”

        一身破碎红衣,手臂半侧白骨,  血流的比怀中死人还要多的人仿佛陷入魔怔,在漫天飞雪里,两手急切地翻转结印。

        红色的线在冰冷的尸体周身显现出诡异的图纹,但很快崩断,飘散……像竹篮打水——

        他不死心,一次又一次试。

        身后有无数身影穿破结界朝他奔来,湮烬之不管不顾,只知道结印。

        但崩断的红线,散在风雪里,  抓都抓不住。

        神魂散尽——

        湮烬之心口酸疼的直不起身,眼底的那点希望,碎了,散了,又散不尽。他又疯了般,在雪地里摸索那几截断剑。

        “重聚魂魄,重聚魂魄……就能复活,就不会死!”

        断剑粘了血水和泥污,他小心翼翼擦拭干净,像宝贝似的捧着。

        “命剑我会给你修复好的,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湮烬之通红的眼眶,像流了血泪,眼中希冀也是痛苦与绝望交织,疯癫的可怕。

        大雪中的天地,冷的让人浑身疼,皮肉如花绽落,他似疼的埋首在雪衣人颈间,呜咽着喊“长溪”,一声比一声急促和痛苦。

        结界终于被破尽,无数脚步声和刀剑的光影,从身后寸寸逼过来,湮烬之却没有任何举动。直到怀中人被来人抱走,他才恍惚回神的握了握空空的掌心。

        “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他像是被抢夺了猎物,眦着獠牙的野兽,凶狠扑过去,挤开人群,扯夺褚长溪身体,但被宣斐狠狠捏住手骨,踢翻到一边。

        宣斐几人连杀湮烬之都顾不及,只专注查看褚长溪情况。

        但神魂散尽,回天乏术。

        “不……”

        有人无法接受崩溃哭喊,无数人杂乱的号哭回荡在整个山谷。

        湮烬之一个一个扯开挡在眼前的人,手抓着剑,疯狂大吼,“还给我,他是我的!”

        “还给我!”

        抱着褚长溪尸体的是容泽,刺过来的巨剑,剑刃双龙虚影盘旋,腾起的狂暴魔气,将身边人全数震开,只有他被剑抵上脖颈。

        “给,我!”湮烬之红眸猩光大盛,完全疯魔。

        头顶上空忽然电闪雷鸣,乌云翻涌滚滚,大雨瞬间倾盆而泄,雪花都被狂风卷散了,

        惊雷,大雨,雪飞……无比诡异交织的一幕看的人心惶惶,深坑里邪魔四窜,电光擦亮,地上鲜血淋漓,血水流成河。

        容泽抱着褚长溪后退一步,清润双眸满是冰冷的杀意,“除非……我死……”

        君子风骨的意气此时悲痛到狼狈,容泽语气一滞,猛的吐出一口血,身体摇晃,险些摔倒。

        关朔和闻羽连忙搀扶,关朔看着容泽怀中人,抬起的眼眶里都是泪,他抖着指尖,始终不敢触碰,转过头,死死盯着湮烬之,吼道,“都是你,都是你……他才会这样,湮烬之,我今日一定要杀了你,我死也要杀了你!”

        “杀我?”湮烬之看着拦他的几人眼中如出一辙的杀意,浑身上下明明鲜血直流,偏生奇怪的笑起来,“应该是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褚长溪总该担忧此事,说不定……说不定,就不想死,就愿意活过来了。”

        “就会活过来了是不是?他那么在乎你们,怎么能放任你们不管呢?”

        湮烬之说话颠三倒四,疯疯癫癫,

        “我要杀你们,他定会不舍得死了,是不是?”

        他面上神情逐渐演化成一种穷途末路,胡乱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恐怖到极致的扭曲怪诞。

        “你这个……这个疯子!”容泽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被这样的湮烬之震惊的说不出话。

        宣斐和游静汀才不管湮烬之是不是真疯了,褚长溪死了,他们根本就没打算活。他们都是心狠手辣之人,一句废话都不想说,沉默着举剑攻击上前。

        身后仙门修士也随之跟着冲上去。

        赤红色的涅槃之火彻底燃烧,大雨渐渐空蒙仿佛仙海坍塌倒流,为此刻本就诡异压抑的天空更添一分混乱无序。

        “好,杀光你们,”湮烬之嗓音颤抖,“长溪,你醒过来看看啊,我真的会杀光他们的,你不醒来,我真的会……杀——”

        仿佛已经疯了的人,一身力量更是恐怖,那把双龙缠绕的神剑于他手中,邪气至极。湮烬之周身都是黑雾,唯有一身鲜红的衣裳,与皮肉裂开之下森森白骨骇然。

        他几乎不能称之为人了,只杀气和邪佞,危险极致逼近。

        轰!

        长龙虚影冲天,遮蔽天日。湮烬之只是轻轻抬手,剑光便横扫出去,无数冲来的人被掀翻,摔出去,侧头吐血。

        大红衣摆动作间腾起血沫,魔尊似乎无人能敌。“杀了你们,他一定会担心的,”湮烬之垂头,疯子似的呢喃重复。看着近身的神女,眸中拧出狰狞又疯癫的希望。空着的那只手,突然五指成爪,刺入游静汀身体。

        鲜血喷溅,雨水混着血水从他脸颊流。

        他顶着满脸血,一点一点在游静汀腹部转动手腕,感受着血肉和骨骼在他指尖碎成沫,“他不是想护你性命吗?他怎么不怕我杀了你了?”

        他怎么可以无所顾忌的死!

        宣斐赶在游静汀整个身体都被捏碎之前,一掌劈过去,才让湮烬之松开手。关朔连忙飞身过去将游静汀带离,虽然两人一直不对付,关朔讨厌神女装模作样,讨厌的牙痒,但湮烬之说的对,褚长溪曾为了护游静汀性命都不惜定下婚约,定不想他死的。

        关朔能感受出湮烬之此人不仅疯了,他竟然还在愤怒,明明褚长溪就是因他而死,他竟然还有脸生气!

        剑光如渊,刺破雨雪,两侧山体都发出“咔咔咔”裂开的声响。

        惊雷滚滚不断落下,和雷劫不同,是引天地万物随意而动的古怪力量,湮烬之身上明显一种仿佛能撼动天地的能力,简直匪夷所思!

        宣斐、莲镜、闻羽……等人最终都不敌,“砰”地摔掉地上。

        他们……他们没有人是这个疯子的对手。

        更诡异的是,随着湮烬之不断牵动天地,他整个人竟开始有了变化,似乎连湮烬之自己都还未曾发现,他一身裂开的皮肉不知为何开始愈合,血肉正在快速重新长出——

        这是……怎么回事?

        裂魂印记在……在消失?

        也许是顾及容泽抱着褚长溪尸体,唯独他周围没有被飓风撕碎,容泽双眸微睁,死死看着湮烬之脸颊裂口尽数消失。

        突然,容泽目光一顿,那是,那是什么……?

        摔在地上吐血的几人,全都撑着站起身,继续上前。关朔的剑刺过去,被湮烬之生生捏碎,继而掐住他的脖子,冷冷说,“你趁他情毒发作,趁人之危,我还没找你算帐!”

        关朔呼吸不畅,脸色憋的涨红,一字也吐出来。

        湮烬之红眸一片血光,彻底疯魔,裂魂印记又消失的人,一身力量强到逆天。他暴戾,疯癫,只想杀人。

        因为杀人,褚长溪就有可能,有可能来阻止他了!

        “还有你!”湮烬之反手将剑刺向宣斐肩上,“你也是,都该死。”

        无数剑光刺过来,湮烬之只是眼睫一动,就全部搅得粉碎,修士们被震的一排排后落。

        宣斐握住剑端,口中大量血水往外涌,只能断续说,“你才该死……是你……害死了褚长溪。”

        湮烬之眼眸一暗,抽出剑,正要再刺下去,忽然听见容泽悲痛万分冲他大喊,“住手,湮烬之你住手!”

        湮烬之神情已经不清醒,但他知道容泽怀中抱着褚长溪,于是下意识被喊声引得看向容泽。

        容泽想明白了一切,泪流满面,半跪下去,一只手抱紧怀中人,一只手缓缓指向湮烬之胸口,“湮烬之,你自己看看……你看看你身上是什么?”

        什么?

        什么是什么?

        宣斐撑着抬眼看向湮烬之。

        裂魂印记彻底消失,湮烬之完好的身体,后颈,脊骨往下………胸膛处顺着全身骨骼竟散发着莹白的淡光,仿佛生命源泉一般流淌。

        淡光和和……和不远处那颗枯木相连,褚长溪死前曾剜骨,从枯木之心钉进去,万千枝条随即流淌的白光……连在了一起。

        “什么,那是什么?”宣斐不可置信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掌心紧攥出血,脚下一颤,失魂落魄跌倒在地。

        “那是长溪他……”容泽朝湮烬之愤恨嘶喊,“他也曾剜骨救了你!湮烬之,你知不知道,长溪他……”

        刚站起身的闻羽怔住,被放开的关朔傻了一般一动不动……

        褚长溪曾经剜骨救湮烬之?

        什么,这是什么胡话?

        游静汀猛然抬头,几乎奄奄一息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莲镜狠狠闭上眼睛,不想看,也不想听………褚长溪他为那个恶魔做过什么。

        湮烬之神情恍惚的最厉害,惊恐地看着自己一身莹光,与枯木神印一模一样的光。因为离的近,接连一起,随着流淌,散发,“什么?”他愣愣抬头盯着容泽,“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还不明白吗!”容泽闭上眼睛,痉挛似的抽痛,“当年……当年大婚设诛魔阵,师弟他根本就不知情!是我们瞒着他设下。在诛杀你前一刻,他才得知消息,赶过来,他非要,非要亲自动手杀你,可他设了结界,没人看清怎么动的手,又不知在事后带你去了哪里。”

        湮烬之周身魔气一瞬间动荡的翻天覆地!他比在场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容泽每一句话,都像是雷击,砸向他,砸进他身体,顷刻爆炸,碎光如刀片在他全身经脉处一刀刀刮!

        “我才明白过来,他当年所为是何意,”容泽声音渐渐平静,“如今看来……师弟那时已是半步化神的修为,他抽除你一身魔骨,却剜自己神骨给你,将你扔万魔窟,只是为让你根骨重塑。”

        “他是在救你!不然你以为你怎么能在魔窟中聚魂结魄,怎么平白生出根骨从魔窟里出来的!万魔窟是什么地方?你没有在那里成为丧失神智的邪魔,都是因为师弟剜了自己神骨给你!”

        “咣——”

        湮烬之剑拿不稳,脑袋仿佛被真相化作的刀剑刺穿,痛的他弯腰,弓背。

        “你一直觉得你护他百年,他却杀你,有负于你,所以你恨他,你报复他,”容泽惨笑一声,“可他为救你,将自己神骨给你,三百年后,他修为大降,仙道已毁。”

        “你护他百年,他已还清了!他根本不欠你!”

        不欠,褚长溪也曾说过不欠。

        “不……”识海仿佛正被千刀万剐,剧烈的痛。湮烬之颤抖着往后退,垂着眼睛,不敢看,周围一切都让他如惊弓之鸟,他眼睫不停颤动,“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他不敢。

        他不敢听了。

        他好怕……

        可容泽声音还在继续,“诛魔大阵,你本没有一丝生还可能,是师弟他瞒天过海,骗了我们所有人,他毁自己仙道,只为救你!可你都做了什么?你对他都做了什么?”

        “不……不是的。”湮烬之惊恐无助的捂住双耳。

        不可能的。

        褚长溪最恨他魔族,他一直想要杀了他,动手从未曾留情。他不可能会救他。

        “做了什么?”此时,也已全然明白所有的宣斐,不顾流血的肩头,轻轻笑起来,笑的眼泪不停的落,他一步一步上前,逼近湮烬之,“他救你,你却对他做了什么?你恩将仇报!一从魔窟出来,就血洗他宗门,屠杀他门人,逼他现身!”

        雨势渐渐变大,仿佛冲进湮烬之眼里又流出来,他踉跄的栽在雨里,前一刻还牵引天地,仿佛万物主宰的人,此时恐惧的瑟瑟发抖,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用力捂住自己耳朵。

        别说了,别再说了!

        宣斐却不放过他,鞋底碾上他手背,将他手指掰开,他半蹲下去,字字清晰无比,如惊雷灌进湮烬之耳中,“你杀他门人,将他胁迫去魔界,封住他灵力,他灵脉受损,在魔界会受魔气侵蚀,日日会受钻心蚀骨之痛。”

        “你还不知道吗?因为救你,他一身灵力尽毁,他后来能封魔渊门,能顺利到达魔窟口,都是因为我给他了密药才恢复表面的修为,可密药有反噬………”

        “你还给他下无解情毒,亵渎他,玷污他……”宣斐抽着气,“他那么……冰清玉洁,清冷高贵的修道仙尊,却因为那毒,失去意识不得不与人苟合……难怪,难怪他一心赴死,他此行根本没想过活着回去。”

        “他造幻境拦住我们所有人,他用最后的力气独自解决万魔窟之事,之后毫不犹豫自爆………”

        “原来——他了无牵挂之后,根本就不想……活下去了。”

        湮烬之抬头,忽然仿佛病急乱投医似的,猛的抓住宣斐手臂,恳求向他求证,“不是,不是这样的……长溪他一直都要杀我,不然他为何不说,不跟我解释,如果他说了,我一定不会——”

        “你让他说什么!”宣斐揪起他衣领,攥紧拳头,狠狠砸向他的脸,“你,你是不是忘了!你一出魔窟,就因误会血洗他宗门,杀了他多少门人!他要杀你不是应该的吗?他跟你说什么!你误会他,报复他!湮烬之,你个畜生,你真是该死。”

        湮烬之的脸被狠狠砸进泥坑里,宣斐又抬脚用力踹向他腹部,他没打算杀他,他忽然不想湮烬之死了,他得让他知道是谁害死了褚长溪,他要让湮烬之往后无穷无尽的生命永远活在痛苦之中。

        于是他提起湮烬之的衣领,贴近他耳边,一字一顿说,“是你、亲手逼死了他。”

        亲手逼死了最爱的人。

        “不是的,不是的!”

        躺在地上的高大男子终于奔溃抱头,蜷缩着身体,痛苦呻|吟,“啊,啊,啊啊啊——”

        声音凄厉,穿破雨雪。破损红衣,纷乱白发,身体混在血污和泥泞中,一声声哀嚎的仿佛要痛死过去。

        他张嘴,哇的吐出血,不断的吐血。

        所有人都畅快的看着这一幕,恨不得他真的痛死才好。

        没人注意,在不远处,人群外围,有一素色长衫的男子,艰难撑着石壁站直,手指急切的掐算着什么。然而随着湮烬之惨叫声,身体中灵魂仿佛正在被某种力量拉扯,生生扯出一位银灰铠甲的半魂之态的虚影出来。

        眼见虚影脚尖都要脱离,已经掐算完成的男子,抬手狠狠拍向自己天灵,将那虚影拍进了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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