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绝不认罪
李四月向来不喜多事，日子得过且过，只要不过分她都可以睁只眼闭眼算了。但能惹得她大怒发飙，也是李荃的一种本事了。
李荃被周武抓过来便一直跪在兰芝院外头，冷风嗖嗖的，她不时的大喊：“凭什么，凭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错？”
然而，齐管家领着几个壮仆在右，周武周勤领着几个侍卫在左，皆无人管她。李四月跟明雅在屋里没有出来，陈御医给小安的手指上了药，又当场调配了药水让她喝下，李四月全程紧盯，不住的问：“陈大人，小安的手指不会有事吧。”
“这几天估计是不能动的。”他道，“不过好在她沾到的少，算是保住了，以后可能会留下个不好看的疤，但不会有大碍。”
李四月这才重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只要手指能保住就好。”
“真是太恶毒了，她一个妾竟然敢对你用化尸粉，还在外面大吼大叫毫无悔意。”明雅咬着牙恨恨道。
罗心莲早闻风赶来，她一直坐在一旁看着屋中动静，这时才问李四月：“真的是那盒养颜膏的问题吗？”
“不是那东西是什么，我就碰过那玩意儿了。”小安不满的叫嚣起来，看向李四月眼眶微红，“夫人，真是好险啊，若是真被你用到脸上，还能有命吗？”
“屁。”明雅已是气怒得全然不顾自己郡主身份了，啐了一口，“那么一大盒子用到脸上，当即就得烂成渣，知不知道化尸粉能把骨头也一并化没了，脸都没了，人还活得成？不知道要死得多难看。”
李四月抱住小安在她背上拍了拍，温声道：“傻丫头啊，我又不笨怎会轻易用别人送的东西，倒是你什么都敢试，真毒死了你让我怎么办？”
“当务之急是二姨娘还在院子里闹呢。”罗心莲提醒道。
李四月眉目一凝，转头将那盒养颜膏递给陈御医：“陈大人你且替我们验一验，看问题究竟是不是真出在这里头。”
罗心莲立刻吩咐身旁自己的丫头：“快些回去将二姨娘送我的那盒子也一并带过来让陈大人验验，有罪证在手，二姨娘总说不过的。”
于是陈御医验了那盒子养颜膏，果然，就是普通的面膏里头掺了大剂量的化尸粉，只消用一次便能让人脸毁人亡，用陈御医的话说就是脖子以上可以完全被化得什么也不剩。
小安整个人颤抖了一下：“我的天呐，那不成了无头尸？”
明雅转身出屋，脚步之快李四月根本拦她不住。她一把夺过齐管家手里那绑人长鞭朝着李荃便是啪啪啪的好几下，李荃被打得嗷嗷直叫，满地打滚。
“明雅，明雅。”李四月赶紧拉住她，“别这么冲动啊。”
“是啊郡主。”罗心莲跟着道，“二姨娘心性我们最是了解，哪里敢起这样的歹毒心思，且化尸粉这样阴毒隐蔽的东西怕也不是她一个姨娘身份的人随意能得到的，这件事不简单呢。”
明雅皱了下眉，看向李四月，李四月向她点了下头，示意她罗心莲说得极对。明雅这才甩了鞭子：“哼，如此说来倒不能一口气打死了。”
这时陈御医出来，将手上那盒养颜膏奉还罗心莲，道：“罗姨娘这盒面膏却是正常可用的，并无化尸粉。”
罗心莲接过看向李四月，李四月深吸了口气，冷笑看向地上痛得还在翻滚，却仍对她骂骂咧咧的李荃，她道：“看来是冲我来的了。”
李四月朝小安使了个眼神，小安忙拿出银子赏给陈御医，李四月跟着道：“今天麻烦陈大人跑这一趟，家宅不宁让陈大人见笑话了，管家，好生送陈大人出去，不得怠慢。”
齐管家点头，便忙在前头引路。陈御医没白跑一趟，自然心生欢喜，至于内宅斗法的事情他见得多了，倒也不觉奇怪，谢过了明雅与李四月便跟着齐管家走了。
李四月转头没有急着收拾李荃，反是看向明雅：“今天要谢谢你，及时为小安处理伤处，又帮忙请来了御医，不然小安的手指必然是保不住的。”
“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李四月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往院门口行去：“今天已是劳烦你这么多了，内宅的事情你原就不喜欢过问，还是先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这怎么成，万一她欺负你怎么办？”明雅叫起来，“你不许像打发陈御医一样把我拒之门外，大哥不在，我得罩着你，我今天就是要看看到底她身后是什么妖魔鬼怪，敢兴风作浪。”
李荃瑟缩了一下，李四月笑了：“可是，这到底是将军府内宅之事啊，你一个闺阁姑娘留在此处，不合适。”
李四月也是为明雅身份名声着想，加上明雅脾气过于暴躁了，动不动甩鞭子，那李荃细皮嫩肉又不是军中将士，受得住几下，怕没招就先一命呜呼了。
“我不管，我就要在这儿。”明雅却是犟得很，“去，给我抬根凳子来，我就坐这儿看你们夫人处置那贱婆娘，大不了我不开口不置喙，总成了吧。”
李四月看着她倔强的样子真是又好笑又好气，却也只得依她，招手让人给明雅抬了椅子过来。
李四月也坐在了廊下，望着被明雅打伤的李荃，淡然开口：“御医的证词相信你是听到了的，小安手指上的伤也是实实在在，明雅的脾气你也见识了，这真话要不要说，全在你一念之间了。”
李荃哪里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即便是事发，也该是李四月烂脸之后，可现在李四月好端端的不说，小安也不过只是伤了一个小手指头。
她咬牙：“我，我实不知道夫人说的什么，我没下过什么化尸粉，那东西确是我从芳品斋里买来的，我用了没事，罗心莲的也没毒，怎么就夫人的有呢，夫人可不能无凭无据的冤枉人啊。”
“你还敢嘴硬，东西是你送上来的，不是你还能有谁。”小安怒叫道，“你倒是聪明得很，每个人发一盒，即便出事也未必奈何得了你。可你也不想想东西出自你那你，你逃得了干系吗？”
“小安姑娘这话可差了。”李荃披散着头发从地上抬起头来，哼笑道，“就算那养颜膏里真有什么化尸粉，就算养颜膏是我送过来的，也不能就因这样说是我下毒吧。这世上能有如此蠢笨之人，自己下毒自己送出？”
李荃转头又看向李四月：“夫人该不会是早看我不顺眼，想趁着将军不在独自己裁决吧。夫人已是宠冠全府无人能及，又何须如此哆哆逼人，竟不能给我一个妾室留一席之地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小安冲到她面前瞪着她，“难不成我们夫人是自己加毒来害你不成，且不说我们夫人就不是那样的人，你单只看看自己配不配吧。”
“这话哪说得准，我跟丽姬都是得罪过夫人的人呢，夫人的心量我们哪里猜得到呢。”李荃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说道，反正她就是打死了不认这账。
“你，你怎么这么赖皮啊。”小安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竟敢做不敢认，还想倒打一耙？”
“我没做过，小安姑娘这是要让我认什么啊。”李荃反而朝她吼了回去。
“那人应该没告诉你，这面膏里头掺的是化尸粉吧。”李四月悠悠开口。
明雅吐了口气，瞪她一眼：“你总算开了口，你再不说话我又要坐不住了。”
李四月一脸无奈的笑了笑，转头又瞪向李荃：“你不敢杀我，我到底是将军夫人是这府里现下唯一的主人，我若死了齐管家不敢作主只能通报府尹，官府一旦知晓天家也会立刻知晓，将军还在前线浴血奋战，他的家属却莫名中毒而亡，皇上要怎么跟前线将士交待？若是天家插手查案，你逃得掉吗？”
李荃怔了怔，她没想过这一层，因为一如李四月说的，她一直以为那只是普通的毁容药膏而已。
“你瞳孔微缩，身子后倾，一副要躲我的模样。”李四月紧接着又道，“可见是被我说中了心事，那个人给了你这东西让你来害我，必是告诉你这东西只会让我吃些苦头，比如过敏，身体不舒服或者是......毁容。”
“你信以为真，却没想到对方真正想要的是我的命。”李四月目光紧紧扣着她，“东窗事发，你自然得先保住自己，一个妾室胆敢毒害主母，无论是不是毒药，你都是死罪，所以你早就想好不管我拿出什么罪证，你都要抵死不认，对不对。”
李四月的声音清朗有力，李荃紧咬着下唇，这种被人事事猜中的感觉很不舒服。
李四月笑了：“我猜中了，来人。”
“你，你要干什么。”李荃一听她叫来人便急了，“李四月我没有认罪，一切都是你臆想，不能为证，你不能处置我。”
“你错了。”李四月淡然打断她的话，“你是妾我是妻，只要你但凡让我有一点不舒服，我都可以处置你，若是换了凶恶一点的主母连理由都不必找。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你认得心服口服，来人，把二姨娘的贴身侍婢以及昨日带她出门的轿夫全部押上来。”
明雅凑过来小声问：“四月你是不是已经猜到那下毒之人了。”
李四月回之一笑：“所料不差，但需得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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