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顾应平的教训
李四月在遇到顾应平以前的生活虽如死水一般沉寂而肮脏，她是这样认为的，但至少她可以为保命缄默，就平静着一张脸不声不响的过一生。但是顾应平就像一块玉石猛的砸进她这潭死水。
她不知道原来她也可以活泼的去整人，不知道原来这世上的男人也并非如出一辙的好色，当然也不知道竟有顾应平这般的无赖。
跟小安一路小心翼翼的从自己院落翻找着到盥洗室那边，又从盥洗室院落翻找回自己院落，来来回回好几趟，身上热出了几层汗，愣是没找着。
小安都有些垂头丧气了：“十八姬，算了吧，不过一张帕子，丢了也就丢了。”
找累了，李四月也想放弃了，只是她从小活得谨慎而小心，知道什么事都出不得半点差错，因为你不知道在哪里出的差错就会害死自己的命，这样的例子无论是以前在万花楼，还是跟了董璋后，她都见识得太多太多。
可是，今天除了自己院子，她就只去过盥洗室，如此来复的找也没有，自然只能作罢。她道：“罢了，只当自己多想了吧，太热了，小安打点水来洗洗。”
“十八姬你出了好多汗，不如去盥洗室那边清洗吧。”小安道，“我去瞧瞧盥洗室这会儿有没有人用。”
“不必了，就随便打点水来，我就在这儿洗。”今天她对盥洗室很反感。
这一晚，董璋临幸了李四月，大概是觉得后院其他女人那些轮翻上台却如出一辙的把戏着实无趣吧，直折腾到后半夜董璋才堪堪放过她，而她，在有董璋睡在旁边的夜晚里，就从来没敢真正入睡过，就这么睁眼到天亮。
顾应平一大早就到书房等董璋了，董璋满面春风的进来，哈哈笑着：“应平来这么早，用过早饭没有。”
顾应平放下手里正在看的兵书，笑着起身相迎：“大哥一脸笑意，看来是已经知道我想来告知的好消息了。”
董璋哈哈大笑，大手拍在他肩头，道：“今天我还在月儿房里用早饭的时候便有人来报了，那个孟知祥真不知道是好运还是霉运啊，哈哈哈。”
顾应平也跟着笑了：“李存勖虽然打仗是一把好手，可惜对于治国安邦却是白痴，他宠信伶人重用宦官，弄得后唐朝内乌烟瘴气，出乱子原就是迟早的事。只是他在伶人作乱中死于流箭，一代英杰竟是如此下场，却也是唏嘘。”
顾应平感叹时世的变动，也可惜李存勖这样一位人物，竟是如此结局。
不过董璋自是有其他不同的感叹，他笑道：“李存勖不是牛得很嘛，夺了朱温的天下屁股还没坐热这就又要易主了，可惜那孟知祥啊，这位新西川节度使还未上任，皇帝就死了，哈哈哈。”
“应平，还是你之前那句话劝得对，用不着急着称帝，且看那中原斗得热闹，我们自有渔翁得利之时。”董璋道，“你说，我要不要现在去强占了西川。”
顾应平摇头，“我来也是想跟你说这事，得知李存勖死询我便第一时间派人去探查信息了，后唐已迎李嗣源，欲立其为新主执掌帝位，这个人不同于李存勖，他虽是李克用义子也并不识得一个字，却有博大的胸襟与超人的远见，有他出面定能稳住中原局势。”
董璋皱着眉，怎么去了一个李存勖又来一个李嗣源，真是烦人。
“而西川那一干没有主心骨的官员如今定然也蠢蠢欲动，李存勖死了谁不想占山为王，且孟知祥明日就会抵达西川，他带着大军又常年征战，你觉得如今局势下，他会容你我乱来？”
董璋点头：“这年头有地盘有兵才是老大，他老大死了，若换了我不如直接坐拥西川，连李嗣源这个主也不必认了。”
董璋说得有一定道理，乱世之下，本就是如此，哪有什么对错之分。
顾应平点头：“但且不管孟知祥到了西川怎么抉择，是要继续臣服后唐也好；还是自树旗帜称霸西川也罢，你我如今之计还是以不变应万变最好。”
确实，这时候就如黎明前行走在满是雾瘴的山林里，在没确定自身安全之前，不动就是安全的选择。
董璋点头：“行，那他们乱就让他们乱去。”
顾应平点头：“中原隔得太远不必理会，倒是孟知祥，且看他怎么做，我们才知道如何对付。”
“有理。”董璋附和，“对了，我昨日去看之前从西川带回来的一批俘虏，他们挖煤的进展真是太慢了，加派人手让他们日夜不停的给我干。”
顾应平皱了一下眉，那些所谓俘虏不过都是西川曾阻止过他的平头百姓而已，且挖煤一事顾应平虽理解但却不认同董璋这样的挖法，没日没夜岂非是变相要那些人的命。
他只道：“大哥，这事容后再议，今天我还有另一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董璋看向他。
顾应平道：“大哥现下很宠爱十八姬吗？”
董璋点头：“说起来我还没遇到过这么漂亮的女人，诶，你去过她院落没有，她院里那一堆昙花就是我命人给她种的。”
“她喜欢昙花？”
“哈哈，女人嘛，就是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啊。”董璋道，“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你不是一向对女人没兴趣嘛。”
听到董璋打趣，顾应平只扯着嘴笑了笑，拿出李四月那张帕子道：“大哥，你仔细看看，这是不是十八姬的东西。”
董璋接过手来反复瞧了瞧，皱眉道：“是她的，怎么在你手里？”
话中的质问已是显而易见。
顾应平道：“这是我昨日从我家里一个小厮屋里搜出来的，这等不规矩的东西我当即便打发了他，只是因未曾见过帕样，才想起前些日大哥派十八姬来过我府上，这才想问一问，不成想竟真是她的。”
顾应平做出一副也很吃惊的样子，可是董璋的脸色却早已黑如锅底，自己的女人跟一个下人私通，这不是奇耻大辱么？他捏着那帕子又看了看，抬头对顾应平冷声道：“我知道了。”
说着便扭头出了书房，径直朝后院去了，顾应平知道他定是要去质问李四月，便上前拉住他：“大哥，也许是我弄错了吧，你只好生问问就行了，可别吓着十八姬。”
董璋伸手掀开他，不管不顾朝前去，只留下一言：“应平今日没事就回去吧。”
……
天气炎热，李四月卧在贵妃榻上捏着一本诗经打发闲时，不过她心绪总是不宁，今日一早跟董璋用饭时听下面的人来报说中原又易主了，她心里一阵慌乱甚至惊喜，她巴不得哪一天这儿也乱上一乱，最好能把董璋也一箭射死。
没看两页，门突然被暴力推开，有多暴力呢，明明结实的门框竟硬生生被推扯掉了半边门。李四月应声而起，只见董璋怒气冲冲的进来，一双红眼直奔她而来。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已被董璋一巴掌扇到地上，她整个人扑到一旁的置冰柜旁肚子狠狠撞在硬角上，闷声一痛，她趴在地上整个人头晕目眩。
“你好大的胆子。”董璋已又欺身上来扯着她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来，不顾她嘴角流血，半边脸红肿起来，又一把将她贯到地上，如此两三次直把她额头贯出几个大红包来，还带着青紫。
“竟敢背着我偷男人，是不是活腻了。”董璋的声音像地狱的魔鬼在吼叫。
而她就这么被董璋扯起来又摔下去，被连打了好几巴掌后，她才弄清状况，捂着脸看着董璋，只摇头：“我没有。”
董璋的手段有时残酷得令人发指，她并不想尝试，她知道即便是死，也死不痛快的。
小安和一屋的下人都吓得惊慌失措，虽知董璋性情难定，但李四月是眼下他最心尖儿的人，并未对其红过脸，今天这莫名的一出谁都觉得奇怪又害怕。
小安想劝又不敢开口，只跪在一旁泫然欲泣：“董爷，您轻点，这中间一定有误会的。”
董璋一脚将其踹飞，然后把顾应平给的那张帕子甩到李四月脸上，道：“还敢跟老子狡辩，罪证都被人送到我面前了，你可真是把老子脸都丢尽了，啊。”
看到那张帕子，李四月恍然大悟，怪不得昨日怎么都找不到。她看向董璋：“是顾爷跟你说的。”
董璋随手抄起屋里一只花瓶朝李四月扔去，直直砸在她额头上，花瓶碎了一地，她的头也被砸得血肉模糊，董璋却仍不解气，只吼道：“你承认了，也知道自己是在顾府干的好事。”
李四月泄气的瘫坐在地上，顾应平想整她，她又怎么可能有还手之余地，她不说话了。董璋却越发生气，拉着她将人拖到院里，一路鲜血，痛得李四月紧咬牙关，她不想叫痛，那样只会更狼狈。
“来人，给我上虎凳，拿盐鞭来。”董璋怒喝一声。
小安不顾身上的痛，扑上来道：“董爷，董爷你行行好，十八姬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小安。”李四月看着她，泪水突然止不住的流出来，她自己受再多苦难都可以，可是她不想连累别人，小安跟她虽名为主仆，但实则一直如姐妹般相处。
果然，小安的求情根本不顶用，董璋又一窝心脚将小安踢了出去，并警告：“再敢冲上来，老子先打死你。”
－－－－－－题外话－－－－－－
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人在看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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