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128章 肝肠寸断

女儿小眼睛睫毛湿润，此刻像一只瑟瑟发抖可怜的小猫咪。用凄楚的眸子怯怯地看着媚儿在忙碌擦洗收拾东西。

        媚儿看到女儿那一副委屈巴巴的小眼神，她把自己的心疼心酸狠劲地从喉头往下压。喉头发紧，自己都听到自己喉头艰难地咕噜吞咽声，就像老化的机器，需要给抹上润滑油。

        房间里有一个简易的做工粗糙的高衣柜，她把自己跟女儿最近穿的放在柜子。

        暂时不太穿的，不太用的，收拾在一个大的打包袋。搬一个凳子，站着吃力地放到柜子上面，那个柜子质量也不太好，发出一声吱扭声，就像一个气管衰竭的老头叹息声。

        她在院子的水龙头打一盆水，把房间的东西擦洗了一遍。大冬天的水冰凉刺骨。外边院子也是积水成冰，处处寒气逼人。

        女儿睁着一双泪眼，默默地坐在旁边的一个小凳子上，看着她在收拾这一切，女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默默地不作声，一句话都不说。

        过了都快一个小时，女儿怯怯地说：“妈妈我冷！”

        媚儿才感觉到这个房间确实太冰冷了，房间里的摆设，都没有自己小时候家里的家具好，处处都是萧条的荒凉寒冷。

        现在进入腊月也是最冷的时候，自己本来也最怕冷。

        媚儿这会儿可能在整理东西，还没有感觉有多冷。看着女儿小脸冻得有点发青，嘴唇有点发紫。这样晚上肯定会更冷的，今天得赶紧买一个炉子买点蜂窝煤，先把炉子先搭起来。

        都中午1点了，自己跟女儿今天还没有吃一点饭。媚儿就放下手里正在整理的东西。带着女儿在楼底下的一个小饭馆，要了一份炒面跟女儿先填饱肚子再说。

        然后又到一个五金杂货店花了四十块钱买了一个小炉子送回去。看着房间门口拐角好像有一个铁皮烟囱，烟囱就不用买了。

        又走了好长一段路，看有没有蜂窝煤。走了好远，才看见一个小木牌上写着：后院有蜂窝煤。媚儿先买了一百块钱的，让人家装好，送到自己住的地方。

        现在手上的钱不多，自己还得精打细算着过。出来她把小圆给她买的金戒指也带出来了，万一实在不行，只要把这个戒指也卖了。

        现在女儿在这，没人带也不能出去找工作。还是过完年以后等女儿上学了再说，最近还得在这附近给女儿找学校，女儿上学是最重要的事。

        女儿一直默默地跟着她，也不说话，媚儿用大围巾把她包个严实，只露出鼻子跟眼睛。女儿默默地跟着自己，一路几乎头低着。

        也不知道女儿的小脑瓜子究竟在想什么，但是女儿绝对是不开心，不想住到这儿，但是又不敢给她说。

        这几年还是女儿第一次这么沉默，沉默这么长时间不跟她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跟女儿说什么，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都是苍白的，可能过几天她也就习惯了吧！

        这一次搬出来对女儿的伤害无疑是必然的。看着女儿无辜的小眼神，看着自己有点怯怯的表情，媚儿的眼睛酸了又酸。突然想到女儿有可能无忧无虑的童年，将会戛然而止。

        她的喉头又有些发紧，像被人卡住了脖子。鼻头又开始发酸。后脑勺又有一股血液冲上了头顶。她都突然害怕自己突然得脑溢血。

        现在她已经顾不上女儿的情绪。在这段婚姻里，虽然她是失败者，但是这段婚姻的开始跟结局也都由她决定，由她说了算，她绝不给他终结这段婚姻的权利，在他甩自己之前，自己先甩了他。

        管他提离婚不提离婚，自己先提出离婚。她觉得如果让他先提出来，这将是对自己一辈子最大的侮辱。

        女儿开口用怯怯的声音对她说：“妈妈，我明天还能去学校上学吗？”

        媚儿看了一眼女儿的睫毛湿湿的，眼里有一层水雾。女儿眸子含泪的表情，让媚儿肝肠寸断。

        她硬挤出一点笑容对女儿说：“咱们不去哪个学校了，学校马上放寒假了，放寒假了就不用去学校了。”

        女儿又吞吞吐吐地说：“我们马老师说过两天要考试了，我还没有考试呢。”

        媚儿牵起女儿的手说：“你不用去学校考试了，妈妈在家考你就行了。”

        媚儿只能安慰女儿。

        可是媚儿打断了女儿的话：“别说了，妈妈重新给你找个学校。”

        女儿低下头，那张委屈的脸，又拧到一起，嘴巴也撅起来了，她闷闷不乐地低下了头，用脚踢着路上的一个小石子。

        媚儿赶紧阻止女儿说：“别踢了，不敢把人打到了，你看路上到处都是人。”

        快走到租住的地方，她赶紧在一个小卖部找到一部付费公用电话，给锦儿打个电话，让锦儿晚上回到这边，她把地址也告诉了锦儿。

        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锦儿也到了她租住的地方。

        房间太冷，虽然房间炉子烧上了蜂窝煤，热气还没有把房子腾热，她跟女儿早早钻到被窝，被窝还是很冰凉。

        一米五的床，看样子以后得三个人挤着睡。女儿穿着一件小棉袄都睡了，太冷，也不敢给女儿脱衣服。

        锦儿一进门看到她租住的地方，满脸的惊讶和不可思议。“你怎么租这样的房子，这房子怎么住呀？又破又冰又冷的，还不如我那边租的房子！”

        是呀，锦儿跟那个女孩合租的房子，媚儿给她每个月掏四百块钱，另外一个女孩掏两百块钱。

        一件很大的房间，里面设施齐全，两张小床，锦儿的东西多一点，占的地方大一点点。比那个女孩占得多，就多掏点钱，听锦儿说那个女孩家里条件也不太好，就让少掏一点。

        锦儿上班的工资一个月才三百五十块钱，光租房就四百块钱，她的工资也刚够吃饭。因为有小圆给钱，她从来都不会考虑划算不划算，也不会计较钱多钱少的问题。

        现在真的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媚儿现在才知道没有钱的窘迫跟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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