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风轻拂，室内弥漫着草莓的香甜气息。
温觉坐在床沿，双手撑在床面稳住身体，才不至于从光滑的床品上滑下到地毯上，一条腿垂着，另一条踩在商浮枭膝盖上，贝子般的脚趾蜷缩。
明明以前过了很多个生日，唯独商浮枭的这个生日，她希望时间静止，慢一些再慢一些，让他们相处的一分一秒都定格。
她像是夜莺，站在玫瑰枝头，用生命交换一朵红玫瑰——在新一天来临之前。
浪漫又足够悲壮。
她眼睛湿漉漉的垂着看商浮枭，轻咬着唇，又掀起眼帘，看向天花板，似乎极难忍受，眼角逼出潮湿的绯红，黑眸如被水洗过一般。
草莓冰凉的触感在脚踝游走，她担心淡红的汁水要将她的苦月亮染上瑰丽色泽。
然而，商浮枭却真有如此打算，他指尖掐着草莓，稍稍用力，草莓汁便沾湿手指，在灯光照耀下，闪着波薄光。
他将草莓汁涂满她脚踝的“苦月亮”纹身，眉峰深深聚起，“小女孩纹这个不好看。”
没听到满意的夸奖，温觉往后收脚，被用力拽了回去，压在腿面。
一个薄凉不带温度吻落在脚踝——正中即将坠水的月亮
可能是吻和草莓的触感不同，温觉惊得抖了一下，如同膝跳反应出于本能无法控制，只是脚踝被固定着，她躲无可躲。
从她角度往下看，商浮枭半跪在地毯上，扶着她的脚踝，充满迷恋。
只是他这般沉着眼睛，目光幽深，温柔只是一瞬间的，他的本质还是恶劣横生的斯文败类。
商浮枭抬眸，睫毛随之抬起，灯光印照在眼底，这一瞬让温觉生出一种能将他一眼看透的错觉。
视线交汇，隐隐有热烈气息涌动。
“商浮枭。”温觉唤他名字，音调娇软呢喃，度上一层暧昧色调。
“温觉，这图案是什么意思？”他指腹在月亮上游走，沿着坠入水中那条细线，反复描摹。
给人一种他很爱很爱的错觉。
温觉牵动嘴角：“苦月亮。”
或许是这个名字过于荒诞，商浮枭嘴唇轻轻提了一下，也没说好听不好听，指腹碾过的力道重了些。
看来月亮对他来说可能不同。
温觉眨了眨眼睛，故意问他：“好听吗？”
脚踝被圈住，力道骤然施加往床面压，她顺势倒在床上，仰面盯着商浮枭越靠越近的黑眸，嘴角弯出浅浅笑意，挑衅似的开口：“这么喜欢吗？”
她自动将商浮枭这个令人迷醉动作归结于喜欢、很喜欢。
商浮枭手肘撑在她脸侧，低沉充满质感的嗓音在耳边撩拨心弦，他嗓音含着轻松笑意，像是不经意一问：“我是你的月亮吗？”
温觉呼吸失去秩序。
睫毛快速地眨动。
“你也想要把我拽入水里？”
像是跌入温柔的水里,心跳声咚咚地声音盖过一切，明明商浮枭只是凝视着，她却有种呼吸都被掠夺错觉。
手心掐在腰上，商浮枭眸色极深，嘴角牵起弧度，有质感的嗓音宛如蛊惑，“温觉，我是你的月亮吗？”
温觉觉着他是真喝醉了。
眼睛里透着一点点固执，强势的想要弄清楚。
如果主动能将这晚留住，温觉甚至做好了献祭的准备，指尖抚摸他的眉眼，在高耸的眉峰游走，沿着鼻梁弧度往下，最终点在他唇瓣上。
空气都像是随着这个动作点燃。
而商浮枭呢，他视线更沉的望着她，纵容她作威作福。
“商浮枭，”她呢喃他的名字，指尖在唇瓣轻点，仿若亲吻：“如果你愿意的话。”
她吸了口气，轻轻闭眼，睫毛随时阖上轻颤，比她的嗓音还显得易碎。
“商浮枭，我喜欢你。”
落字有声，掷地可闻。
令人想不到的是，回应温觉的是一长段持久的沉默，近乎死寂的安静。
她甚至一度以为商浮枭睡着了，当她睁开眼，撞上他深沉视线时，脑子懵了一下，薄唇翕张，羞涩感瞬间将她占据。
“你听见了吗？”她问。
商浮枭撑着床面骤然起身，动作快的令温觉想不到，侧身捡起衬衫往身上套，温觉看着他，露出了疑惑受伤的表情
“你什么意思啊？”
商浮枭将纽扣一粒一粒扣回去，他垂下眼皮，勾起的唇角平复，一声不吭地穿衣服拿手机。
像是有什么急事要办。
温觉懵了，她不知道商浮枭突然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在她告白之后，夺门而去。
眼见着，商浮枭去到门边，温觉顾不得穿鞋，光脚踩在地板上追了上去。
她拽着他的衣袖，站在侧面的暗影里，抬眸：“商浮枭，你干什么去？”
商浮枭的冷漠彻底激怒了她，几分钟之前，他不是这样的，怎么说变就变了，而她对于这种变化还毫无头绪。
她伸手去抢夺他的手机，气急败坏地命令：“不许去。”
“今晚不管谁找你，都不许去。”他今晚是她的。
商浮枭只是站着，语调平静地说：“我去给你开间房。”
温觉怔住，几秒后不敢置信确认：“为什么要给我开？”
商浮枭不笑时候，面向凌厉，而且眼尾轻轻垂着，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这也让温觉感到心慌。
“你该休息了。”他几乎不近人情的地说。
温觉眼底涌出泪花，充盈在眼眶，她几步不敢相信，十拿九稳的告白居然演变成这样。
商浮枭不肯接受，不回应，甚至要去单独给她开一间房。
前一刻的旖旎暧昧烟消云散。
空气里火/药味很浓。
温觉瞪着商浮枭，见对方面对她的无理取闹，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她咬唇重重点头，“我知道了。”
把手机塞回给商浮枭，她转身去找衣服，胡乱地往身上套，撩起头发拉上拉链，拾起丢在地上的包，下一秒被商浮枭握住手肘。
“你在这里住，我出去。”商浮枭说。
温觉笑了下，嘴角勾起自嘲弧度，“商浮枭，你睡我的时候，怎么没想我要休息呢？”
说完，想起他们本来就是交易关系，你情我愿，他一开始就表明了立场，是她，是她自己意志力薄弱，在他释放的温柔纵容的新号时，错当那是一种爱的求救信号。
她挣开握住她的手，薄唇溢出挑衅的笑：“劳烦商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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