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如果是你的话也不是不行
周五上午的课程结束后，段长就开始组织高三段的学生远足事宜。
海城高中教学楼一共有两幢，各五层。高三段在二幢的三四五层，这会儿闹哄哄的动静很大，引得楼下与隔壁幢的学弟学妹们纷纷探窗看热闹。
在班主任的带领下，高三各班有秩序地排队下楼，成群结队地徒步走向目的地。
人群之中，少有几人是形影单只的。而顾怀城与凡所思正是这其中的两个。
顾怀城原本就没有什么朋友，也习惯了一个人，离那些吵吵嚷嚷的队伍远了些，独自赶着路。
至于凡所思，朋友多是多，但这会儿他们一靠近凡所思就会被他烦躁地赶跑，以至于他也成了人群当中最孤独的那一个。
凡所思隔着一个班级的人望向前方不远处孤零零的顾怀城，心里别扭，踌躇着不知该不该上去和他说说话。
他想着既然都决定要好好地护着阿城了，那哪还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呢。可……要是他上去搭话了，阿城不开心怎么办。
这么想着的凡所思，下意识加快脚步，终于还是缓缓地跟上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却也只是在他身后牢牢地跟着。
像个做错事的委屈孩子。
顾怀城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后跟了个人，因为他正心事重重地想着什么。
高三段一路步行，浩浩荡荡，终于在下午四点左右到了隔壁镇子的海滩边。
与海口镇主营海鲜不一样，隔壁这个镇子打造成了风景优美的海边景点，每年都有不计其数的外地游客慕名而来，度假游玩。
这会儿也不是游玩旺季，但这一片区域的沙滩被海城高中校方承包了，出入景区的只有高三段学生与老师。
体谅学生们走了一下午，校方让各自安营扎寨先休息恢复体力，晚上再出来活动。
学生们欢呼一声，各自去找同住帐篷的伙伴。
帐篷区被划为两块，女生区域男生不得入内。两块区域都有各自的洗漱间。
大家三三两两地开始扎帐篷，凡所思瞥了瞥不远处那个已经动手的人，终于还是缓缓朝他走去。
“我……我帮你吧？”他轻声开口，问得小心翼翼。
顾怀城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愉快，可他也没有让凡所思动手。
“我来就好，你先去旁边休息会儿。”
觉察到顾怀城语气中没有生气的意思，凡所思松了口气的同时想着自己在旁边啥也不会只能碍事，也只好悻悻地去坐着了。
顾怀城动作很快，没多会儿就扎好帐篷，往里面铺了些垫子，招呼凡所思进去休息。
凡所思脚下生风，几乎是在顾怀城开口的一瞬间扑进帐篷。
垫子很柔软，心心念念的人就背对着自己坐在里边捣弄手机。
“你在干嘛？”凡所思凑近了看顾怀城的手机屏幕。
“晚上不在家，我让阿瑞帮我留意奶奶。”顾怀城也不避嫌，大大方方地让凡所思看自己手机。
凡所思一眼瞥见他给温瑞的备注：“瑞”。
想起上次不小心看见顾怀城给自己的备注是全名，他当即心口一塞，气鼓鼓的。
“那我也要给我家亲、爱、的报个平安！”凡所思赌气般掏出手机，打开备注是“老男人”的对话框，嗲嗲地给他父亲大人发了句语音：“亲爱的，我到目的地啦。”
某种猜想终于被证实，顾怀城多少有些失望。
“你……”顾怀城深吸了口气，艰难开口：“你不要这样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人再穷也不能迷失自我。实在过不下去的话，可以来找我，我虽然穷，但也有一笔积蓄，不多，希望可以帮你解决问题。”
凡所思默了很久，回想起顾怀城这几天的异样，思路逐渐地有些清晰起来。
“你是说……”他大胆猜测：“你已经发现我在为了金钱出卖自己的身体了？”
顾怀城一顿，再度僵硬地点头。
敢情是个天大的误会啊。凡所思忽然狠狠咬牙，让自己忍着没笑出声来。
“那……”他起了坏心，抬起脚，故意又轻又缓地在顾怀城腿边蹭了蹭，“那你这意思是，你想做我金‖主？”
顾怀城眸光暗了一瞬，再抬起头时，那双眼中原本饱含的温柔全部散尽，退成冰天雪地。
“我没这意思。”他咬牙。
凡所思没察觉到顾怀城的异样，仍在作死的边缘试探着：“你不用藏着掖着，我真挺喜欢你的，如果金‖主是你的话也不是不行……唔？”
凡所思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被扑上来的顾怀城打断了，顾怀城直接一把将凡所思摁倒在柔软的垫子上。
凡所思：“？？？”
过了会儿。
凡所思：“！”
阿城这是……想要对自己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们帐篷的拉链都大大敞开着，以两人现在的姿势，只要有人路过那就解释不清楚了。
虽然……凡所思并不是会在意这些的人。
“你很希望我对你这样？”顾怀城板着脸，一字一句冷冷道，但面对着身下这张脸，终究还是不忍心。于是叹了口气，“我是拿真心跟你交朋友的，我希望你好，而不是对自己这么不负责任。”
顾怀城没有在开玩笑，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认真，这让凡所思有些心虚了。
“阿城……”凡所思柔柔地喊着自己身上这人，打算先认错，“你……你听我说，我没有出卖自己的身体，刚才都是在和你开玩笑，对不起嘛。”
……开玩笑？
忽然被告知真相并且回过神来的顾怀城动作有些僵硬。
他刚刚一时冲动，直接就把人给压在身下了，这会儿冷静下来了，实在后悔这举动。
也不知会不会吓到凡所思。
但他还是假装镇定，缓缓挪开了些，保持着压住凡所思却让他舒服很多的姿势。
“你真是在和我开玩笑？”顾怀城有些犹豫。
“当然是真的！”凡所思急了，却又委屈地撅起嘴，“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阿城，你还不信我吗。”
眼看着凡所思两眼就要泛出水光，顾怀城觉得向来冷静的那个自己已经彻底消失了。
“我没不信……你别哭，我听你好好地说。”像是终于服软，或者为了哄眼前这个就要哭出来的家伙，顾怀城咬一咬牙，轻声唤道：“……念念，我把你当成知心的朋友，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任何误会。”
……念念。
虽然平常一直在顾怀城耳边开玩笑一般让他喊自己念念，但顾怀城从来没应过他，现在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凡所思有些愣了。
回味了很久，他这才破涕为笑。
“那……”凡所思特意吸了吸鼻子，心想对顾怀城撒娇卖可怜果真有效，于是将声音放得更加柔软：“那你先告诉我，你都听谁说了什么，我才好向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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