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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宫闱(二)


玥琳很乐于见到如今的情形,让那些兴许还对乾隆有过几分期许的妃嫔,看清了乾隆的真面目。

        若对乾隆还有期许,只能被最后的失望拖入深渊。

        在她前世尚且天真不晓事时,也曾妄想过那些虚无之事,幸而是她及早抽身才能当断则断。

        没过两日永琪又被乌兰图雅送到了翊坤宫,说是愉嫔病了;五阿哥年幼体弱,愉嫔也担心染给永琪,才将永琪送到翊坤宫。

        玥琳从乳娘怀里接过永琪,一边向叶晴问起:“愉嫔身子可好?”

        “娘娘放心,愉主子只是偶感风寒,太医让主子喝药后就好生歇着。”叶晴福身着应道。

        玥琳安顿了五阿哥的乳娘嬷嬷,小永琪刚换了住处也不害怕,许是与玥琳相熟的缘故,被玥琳抱在怀里时海左顾右盼着找他额娘,发现他额娘不在时才趴在玥琳怀里。

        前世乌兰图雅生下永琪后就缠绵病榻许久,在永琪上学堂前的几年,就经常被送来翊坤宫小住。

        翊坤宫里多了个孩子,也是得到了默许。

        皇后卧病不起,在先前乾隆巡幸蒙古之际,便是贵妃掌六宫事,嘉妃协理。

        到如今据说皇后身子稍有好转,自还是皇后管理六宫更为名正言顺;因纯妃有孕之故,只令贵妃、娴妃和嘉妃协助皇后管理六宫。

        去长春宫请安时见到皇后,见皇后气色好似较从前好了几分,却又因操心宫务多了几分憔悴。

        原先在心里过了几遍的话,如今玥琳又不免多了几分犹豫。

        孝贤皇后,她是一个好皇后,也是乾隆认定的贤妻。

        管理后宫、生儿育女,在皇后看来都是她身为六宫之主应尽的责任,否则即为失责之举。

        所以乾隆才能一次次以皇后的责任来禁锢着她,迫使她以古时贤后自勉之,伺候太后统领妃嫔,管理六宫生儿育女,于乾隆而言这是皇后应尽之责也是他的恩泽。

        古时明君必有贤后襄助。乾隆欲以盛世明君自居,自是要有贤惠皇后为他的盛世锦上添花。

        前世的富察皇后隐忍到了临终,便是再善良温婉的女子也不免要生出万般怨怼,可富察皇后仍要为了她唯一的女儿和敬公主和她的母家富察氏,将这怨怼都尽数咽下。

        而玥琳,最后还是将他诗中的锦绣盛世,泼上了乌黑的墨迹。

        玥琳尚且有几分恍惚的从长春宫出来,缓了几步就见到同是从长春宫出来的嘉妃金薇。

        金薇也是忧心忡忡的模样,玥琳见到她这般神色也猜到了几分缘故。

        相互见礼后,玥琳才向她问起:“可是若沅姐姐这胎不太安稳?”

        金薇神色黯然,听玥琳问起才艰难的挤出几分苦笑:“她的身子骨向来都不是很好,便是太医细想照料着,也还是往日的老样子。幸而太后和皇后娘娘垂怜,恩允若沅姐姐同娘家人一见。”

        金薇这话说得很是委婉,玥琳也能窥得缘由。

        身怀六甲的妇人,最是经不得愁苦多思。

        若与娘家女眷相见能慰籍一二,也就都是值当的。

        皇后的这番安排,也可谓之用心良苦。

        既不会显得纯妃特殊,让乾隆疑心纯妃有恃宠生骄之嫌,也有安抚陈贵人之意。

        “听说这些时日愉嫔妹妹病了,如今永琪是在娘娘宫里照料着。”金薇突然又向玥琳问起。

        玥琳已是向皇后禀明了此事,就点头。

        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宫中卷起一股邪风。

        “娘娘可去看望过乌兰图雅?”金薇却话锋一转,轻声说起道,“娘娘可听说过宫里的一些传言?”

        这些时日玥琳正为如何同纳兰敏开口,寻得富察夫人到皇后跟前做说客之事左右为难,诚然还未注意到宫里出了何种传言。她虽是担着协理皇后统管后宫的名头,因如今永琪在翊坤宫中还需她照顾之故,其实还是高舒窈担得最多。

        在永琪被送到翊坤宫的次日,玥琳就去永和宫探望过乌兰图雅。

        她咳嗽得厉害,却隔着纱帐说吃药后已是好了许多,让玥琳不必担心。

        如今听金薇这般说起,玥琳便多了几分疑惑。

        金薇神色踌躇,走出了两步才低声说:“娘娘还记得前岁那场风寒吗?宫中许多人都染了风寒,就连永琏也······”顿了下神情愈发肃谨,“前两日永珹吃撑了肚子,传太医来时也问了一嘴乌兰图雅的病案;太医说乌兰图雅这风寒同前岁有些相似。”

        此言初出时,玥琳就觉得眉心骤然一阵剧痛。

        金薇这言外之意,显然是说这风寒之症也不同于寻常。

        “永琪是宫中最年幼的孩子,这个年岁的孩子最是经不得病痛。愉嫔妹妹如今也是自顾不暇,只怕这一冬都要辛苦娘娘了。”金薇刻意压低了声音同玥琳说。

        “多谢你提醒我。”玥琳才向金薇道了谢。

        若风寒再传遍全宫,还不知要多出多少事端。

        风寒之症并非疑难,只是宫中妃嫔平素都有个大小病痛的,被拘在方方正正的宫中都变得身娇体弱,稍有个病痛就可能成了要命的病。

        如今得了嘉妃提醒,玥琳回去就吩咐翊坤宫上下焚香艾叶,煮开黄芪水擦拭。

        尤其是照看永琪的乳娘嬷嬷,更要注意莫染了风寒还传给了小主子。

        永琪还在摇篮里睡得香甜,稚龄的孩童对于外边的一切自是一无所知。

        玥琳能够察觉到这一世和前世许些事情都变得不同,这份不同于玥琳而言更是转机,兴许会令他们的结局都变得不同。

        再去永和宫看望愉嫔时,玥琳在廊下就召了乌兰图雅身边的大宫女叶晴过来,问起愉嫔的病情。

        “主子都有好好吃着太医开的药,也不似先前那边咳喘了。”叶晴躬着身子禀道,“太医说主子再吃两副药应就能好了。”

        “你好生伺候你家主子。”玥琳点点头吩咐叶晴,站在绣帘外看见愉嫔侧躺在纱帐中安寝,许久玥琳才转身出了殿中。

        宫中诸事疑云窦生,一行人走在宫墙下,玥琳轻抚着腕上的八珍金镯,前边不远处就能看见钟粹宫前的牌匾。

        嘉嫔金薇,是宫中最聪明的女子。

        玥琳刚进王府时就知道金薇和其他女子都不同;她聪慧果敢,和纯妃苏若沅兴许算得上是刚柔并济。

        当年玥琳和高舒窈在苏若沅屋外,亲耳听到金薇劝慰苏若沅的话,那话若落在乾隆耳中便可治一个大逆妄言之罪了。

        只是玥琳和金薇的接触不多。

        她住在西六宫,金薇住在东六宫,最多不过是在长春宫请安时短暂的见面罢了。

        故而玥琳来到钟粹宫时,金薇刚听永珹背完了一段三字经,就听见传禀说娴妃娘娘来了。

        四阿哥永珹虽是年仅三岁,却是个活泼的孩子,听到动静就仰起头张望着。

        玥琳进到屋里,永珹就很乖巧地从榻上翻身下来,很是有模有样地请安:“娴妃母安。”

        “不请自来,还望妹妹莫见怪。”玥琳与金薇相互见了礼,在暖炕上坐下,金薇就吩咐乐媞给玥琳上茶。

        永珹也在金薇身旁坐下。

        金薇将案上的《三字经》收起,一边让乳娘将永珹抱下去,才含笑同玥琳说起:“娘娘可是稀客。”

        玥琳眉眼弯弯的轻笑着:“恰巧路过钟粹宫,想着来妹妹宫里讨杯茶。”

        清茶上漂浮着两叶茶,盛在小巧玲珑的青瓷杯中,很是雅致。

        “我若不曾猜错,想来娘娘是从永和宫而来的。”金薇指上覆着丝帕端着青瓷杯,盈盈笑说。

        “正是如此。”玥琳莞尔颔首,“我心中有几桩疑惑之事,想向妹妹请教一二。”

        清茶入唇,清香四溢。

        金薇抿了一口清茶,便抬眸要听玥琳是什么意思。

        “乾隆五年冬时风雪骤至,致使宫中多人染上风寒。当时妹妹也卧病许久未得好转。妹妹可还记得当时是如何的情形?”玥琳在心中斟酌了许久,便轻声与她问起。

        当时翊坤宫的陈云缨也染了风寒,玥琳照看着宫中上下,对于陈云缨的病案也从太医署中过问一二。

        她还未曾起过疑心,直到金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提起此事,才让疑云在玥琳心中密聚。

        金薇并不似一无所知的模样;如她这般聪慧的女子,想来也早已窥见一二,才有此点破。

        方才玥琳也是在钟粹宫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进来一问。

        果然在问起此事时,金薇眸中的光芒就黯淡了几分,渐敛起笑意:“当年,我最初是觉得头痛发冷,就是在屋里烤着火炉都觉得手脚冰凉的。宫里熬了姜汤,我却喝了两碗姜汤都未有和缓;后来太医来为我请脉,也是说受寒所致。可我自小身体康健,我是在盛京长大的,即便偶感风寒也从未断断续续病了这么久,都还是躺在床上百般不适。”

        她好似只在陈述往时的病况,神色却不觉染上了几分凄色。

        玥琳点点头;她记得前岁陈云缨也是病了好久,有一夜差点就挺不过来了。

        这并非寻常小事,因为这还牵扯到了端慧皇太子薨逝,这些缘故放在一起都显得很是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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