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你不行啊
张老师看同学们这么积极，当然不能亏待了他们啊。
“现在先跑五圈吧。”张老师站在队伍前面，双手插兜，一脸轻松的说道。
可是对于学生们就不轻松了，五圈！一圈四百米，那就是两千米！
“老师，我……我身体有特殊情况。”一位女生举起手，小声说。
“好，你就在这等他们跑完。”张老师回答。
女生见状马上就对张老师说自己生理期，这就是女生的好处。然后——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在一旁站着。男生是想说也不能说，毕竟自己身体也没那条件啊，只能干看着。
“剩下的同学身体没什么特殊情况吧？”张老师问道。
“报告！”队伍中的一位男生大喊，“我刚才下楼跑太快，脚扭了一下。”
“嗯，出来休息吧。”张老师点了点头，“其他同学现在开始跑圈。”
张老师一声令下，剩下的同学慢慢悠悠地跑了出去，刚才要上体育课的激情完全消失。然而，刚才出来的男生，发现周围全是女生，万分尴尬，也跑了出来。
“这位同学，你不是说脚被扭了一下吗？”张老师对刚才跑得飞快的身影喊道。
“张老师，我发现脚又好了！”飞一般的身影喊回话来。
不久，他跟上了大部队，反而超成了领队的。
张老师：脚好的这么快？
此时已经来到第三圈，江弈秋在队伍来已经成了吊车尾，在后面气喘吁吁。突然，他身边多了一个人——陆秋辞。
“小鬼，才三圈就这样了？”陆秋辞在他身边边跑边笑，“你不行啊。”
“滚！”江弈秋转过头来，“姓陆的，你怎么在这？”
“不想上课啊，课程太无聊了。”陆秋辞还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你别顾着怼人了，都喘成这样了，省点力气。”
“不用你管！”江弈秋好像小孩子在和大人赌气似的，又马足了力气往前冲了几米。不过跑得过陆秋辞吗？跑不过。没多久，陆秋辞追了上来。
“你怎么这么烦啊？”江弈秋不耐烦了。
陆秋辞想都没想，直接回了一句：“只烦过你一个人，其他人我都是直接动手的。”
江弈秋：……
江弈秋干脆不管他了，一个劲地往前跑。陆秋辞只是微微一笑，跟在江弈秋后面。
“那位同学，你是哪个班的？”张老师发现了陆秋辞，“这么不回去上课？”
陆秋辞笑着看向张老师，答道：“老师，我就是本班的！”
张老师一脸疑惑：是我记错了？
到第四圈时，江弈秋还在缓步跑着，身后的陆秋辞依然跟随着。突然，江弈秋感觉眼前猛地黑了一下，头也在发晕，呼吸急促起来，四肢麻木了，不听使唤似的跑着，这一瞬间他感觉腿和上半身分离了。他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陆秋辞也发现不对，追上前来：“小鬼，怎么了？”
江弈秋连说话也没有力气了，手软弱无力地推了一下陆秋辞，随后脚一软便倒在操场上。其他同学都围了过来，张老师飞快地跑到江弈秋身边。
“小鬼，小鬼。”陆秋辞拍着江弈秋，一看江弈秋脸色惨白，甚至还有点发青，神智已经不清醒了。张老师解开江弈秋领口的扣子，让他呼吸顺畅一点。陆秋辞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抱起江弈秋，尽量让自己保持平稳，快步到了医务室，张老师也跟在后面。
周围的女生看到了，心想自己如果是晕倒的那个就好了。话说陆秋辞长得也不赖，偏痞帅那一类的，右边脖子上有竖着的两颗痣，像是被蛇咬了似的。
医务室里的值班医生看见江弈秋被陆秋辞抱着进来，急忙上去搭把手，把江弈秋放在病床上。此时江弈秋眉头紧皱，像缺氧似的大口呼吸，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再转。
“他本身就有一点低血糖吧！”医生用自己的经验判断，接着马上到医疗柜里拿了一支葡萄糖，把开口处扭开，走到病床前一点一点地把葡萄糖挤进江弈秋嘴中，“这一看就是太久没运动，突然就运动过量了——没什么大事，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以后最好去医院看一下，你在这看着有什么事叫我。”
“好，有什么事我叫你。”陆秋辞搬了一张椅子到病床边坐下，呆呆地看着江弈秋，好像在想着什么。
“那你在这看着吧，我先把其他同学安顿好。”张老师对陆秋辞说。
陆秋辞浅浅地“嗯”了一声。
结果张老师一回头就发现医务室门口乌泱泱一大片人头，都是来看望江弈秋的，张老师把他们叫回班里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江弈秋醒了，陆秋辞扶着江弈秋让他靠着墙坐好。江弈秋仰起头闭上眼，手臂横在眼睛上，头晕还没缓过来。
“医生说你是低血糖犯了。”陆秋辞看到江弈秋醒来，挺庆幸的，“休息一会儿就好。”
“嗯。”江弈秋把手放下来，睁开眼看着陆秋辞，“是你把我送过来的？”
“嗯。”陆秋辞回答，“不过你太重了吧，抱都抱不动。”
江弈秋：……
“谢谢……”江弈秋对陆秋辞说，“虽然你说话挺欠的。”
“谢什么，如果我的租客出了问题，我的良心也过不去。”陆秋辞笑了，好像是为了江弈秋醒来而高兴。
“陆秋辞！”一个男人出现在医务室门口，扶着门框，额头上冒着汗，“你小子跑这来了，我说我还上着课突然发现你不见了……把整个学校找遍了，你原来在这！”
“嘿嘿……”陆秋辞傻笑着，对那个男人说，“楚非远——哥，你别生气，来喝口水，歇会。”说完还给他哥倒了杯水。
江弈秋：怪不得敢翘课，老师是他哥。
楚非远拿起陆秋辞手中的水，喝了一口缓了一下：“陆秋辞，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课不好好上，非要跑出来玩。”
“我太冤了，实在是课程太简单，无聊我才跑出来的。”陆秋辞竟然装起了无辜。
楚非远：……简单？
楚非远气不打一处来：“简单？那你次次考试稳居‘第一’。”
“那是试卷太简单了，我懒得写。”陆秋辞脸上无辜的表情从没消失过。
楚非远已经被气得血压飙升了：“你处处翘课的事迹已经在老师中传开了，只要是上你们班的课的老师都会来我这反映，你这个学期上过完整的一堂课只有一次，唯一的一堂体育课。”
值班医生听见这俩人说个不停，忍不了了：“你们能到外面吵吗？这有病人需要休息！”
楚非远看见坐在病床上的江弈秋，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拽着陆秋辞就走出了医务室。
“小鬼，放学见！”陆秋辞回国头来跟江弈秋挥手。
“嘁”江弈秋轻轻一笑，接着又把头靠在墙上，闭眼凝神。
江弈秋坐了很久，竟然睡着了。
“江同学，你没什么事了吧？”张老师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后，发现江弈秋还在医务室里坐着。
江弈秋睁开眼，长舒一口气：“我没事了，谢谢老师担心。”
“已经放学了，你快回去拿东西吧。”张老师对江弈秋说。
江弈秋：放学？我坐了这么久吗？
转头一看，窗外刺眼的阳光已然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集黄橙红粉于一身的夕阳，夕阳的光芒很柔和，染红了少年的脸庞。
还真放学了。
“小鬼，我来接你了！”陆秋辞身上背着两个书包站在医务室门口，“你的书包还挺重。”
“我要你拿了吗？”江弈秋冷着脸。
张老师感觉气氛有点不对，马上解围道：“行了，既然书包拿来了，你们就赶紧回去吧。”
“嗯。”江弈秋回道，直接向陆秋辞走去，拽下自己的书包，单肩背在自己身上。
“力气还不小，就是耐力差了点。”陆秋辞吐槽道。
江弈秋没有回复，只是一直向前走，他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是小学时的一个星期五，具体是哪一年他也记不清了。
是下午，也是一节体育课。
晕倒、被送进医务室，都经历过。
当时，一醒来医务室里空无一人，唯独有一张纸条放在枕边，校园里没有同学们的身影，寂静得吓人。
纸条中写的好像是值班医生向自己道歉什么的。
那时的夕阳也很柔和，不知道是穿的少了还是心理原因，江弈秋还是感觉很冷。
自己一个人到教室收书包，一个人走出校门，就连门卫室的大爷也不在。
走在街上，感觉自己与别人格格不入，孤零零的一个人，走在这喧嚣的大城市里，放在大人身上也不好受吧！何况是一个小学还没毕业的小孩身上。
餐厅里，人们都在带着自己的孩子聚餐，其乐融融。
江弈秋只能看看罢了。
到现在，他竟然感觉到了一丝高兴，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
“想什么呢？”陆秋辞阻断了他的回忆，“这么入迷？”
“啊……”江弈秋回过神来，“哦，没什么。”
陆秋辞：？
“那个……”江弈秋又开口说话了，“可……楚老师是你哥？”
“嗯，我是被领养的。”陆秋辞回答，他回答地很爽快，“他是亲生的。”
“领养的……对不起啊。”江弈秋道。
“嘁”陆秋辞微微一笑，“没什么对不起的，听习惯了就好。他对我还挺好的，还是他提出的要领养我。那时我才五岁，什么都不懂，还是他教会我一切。没想到现在他又成了我的老师。”
“那挺幸福的。”江弈秋不禁感慨道，脸上流露出一丝悲伤，“不像我，父亲是个负心汉，母亲在我六岁那年就死了，从小到大，什么都是我自己做，唯一关心过我的只有管家。”
“管他呢，自己开心就好。”陆秋辞仰起头，望向天空，“好像快下雨了。”
突然，一群人从旁边的废弃工厂走出来，身材……怎么说？高矮胖瘦应有尽有。手中拿着棍棒类物品，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你就是江弈秋吧？”领头的那个人说道，声音浑厚，两条充满肌肉的手臂上纹满了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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