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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卓华和裴铭珏被五花大绑地抓起来,丢进一间破陋的房间里。

        陈旧的门给人从外边关上,还落了锁。地上扬起一阵灰尘,直直冲入鼻腔里,呛得卓华咳个不停。

        手腕上粗糙的触感格外明显,卓华试探着转转手腕,发现绳子系的严实,她没法将手抽出来。

        她只好放弃,用手在地上借力,慢慢从地上支起身来。

        旁边的裴铭珏好像还在昏迷,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不过看起来无大碍,面色也还好,应当是没有发烧。

        裴铭珏的身体实在太弱了,卓华想起他背上的伤口,眼中怜惜更甚。

        她想去看看美人的状况,但手上和脚上都绑了绳子,移动不能,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值得庆幸的是,这批人不是丞相的人,就只是这附近的山匪。

        马车进入山匪的地盘,自然而然就成被宰的肥羊。

        她和裴铭珏身上的着装价值不菲,看着便是大户人家。抓他们的山匪目前不打算他们的命,而是想要拿他们去换赎金。

        如果是丞相的人,肯定是刚和她打照面就立马动手了。

        但死在山匪手下的车夫又是丞相的人。他在死前威胁山匪,说自己是丞相的亲信,却被山匪更加干净利落地杀掉,倒像是和丞相早有什么私仇一样。

        卓华推测,丞相的人应当埋伏在附近,只是没想到她被山匪先带走了。

        不过丞相没想到也不奇怪,毕竟她都不晓得这儿竟然出现山匪的势力。天子一直在剿匪,按理说离金陵不太远的地方不该有山匪。

        可如果山匪和丞相是一伙的呢?

        这样天子不知道这儿有山匪的事就说得通了。

        杀掉车夫也许是除掉没用的棋子?

        可是这说不通为什么山匪抓到她却没有第一时间要她的命。

        卓华若有所思,但很快又释然,让她久不运转的大脑继续停止运转。

        她一个被放逐的长公主管这么多干嘛。

        卓华手在地上摸索着,可算给她找到一块边缘还算锐利的石头。

        石头在她手里转了个方向,对着手腕上粗糙的麻绳。

        一下一下,卓华不遗余力地磨着,但麻绳始终没有要断的迹象。

        她只得暂时停手,刚才还只有手腕疼,现在是手指也疼。

        想她卓华,好歹也是个长公主,虽然又穷又势微,但天子登基后就再也没受过这样的苦。

        卓华愤愤地想,打算歇一歇再继续割绳子。

        她慢悠悠地挪到墙边,刚想靠上去,突然听见窸窸窣窣的身影,陡然止住动作,胳膊上爬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老鼠?蛇?

        她不敢扭头往墙上看去,脑子里不自觉就出现长满黑斑的墙上爬满各式各样昆虫的情景,开裂的墙缝里是大小不一的虫卵。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再想想她刚才险些靠上去的动作,卓华连头皮都在发麻。

        她僵在原地,不敢动弹,生怕引起那些爬虫的注意。

        “需要帮忙吗?”窸窸窣窣的声音停在她身边,带笑的声音几乎是贴着耳朵响起。那人的手还轻轻压了压卓华手里的石子:“你这样割下去可能要割大半年。”

        噢,是她的大美人。

        卓华一下子松口气,连每根发丝都放松下来。

        可很快她又发现更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裴铭珏没有被捆着?

        卓华瞳孔地震,猛地低头。裴铭珏四肢果然是活动自如的,腕上有一圈淡淡的红痕。

        她这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很好地取悦到裴铭珏,裴铭珏弯弯眉眼,也不等她回话便伸手道:“手给我。”

        卓华傻愣愣地依言将手递给他。

        裴铭珏很快便将麻绳解开,指腹不可避免地碰到卓华娇嫩的肌肤,卓华不自觉地缩了一下。

        他的手很冰,是丁点儿温度也没有的那种冰。

        以前像是寒玉,这会儿像是寒冰。

        想来便是娘说的体虚之人,卓华又开始心疼裴铭珏。

        她的大美人哪哪都好,就是身体实在不行啊。

        卓华在心里叹气,想着等以后到了奉安或是回去金陵,一定要好好给裴铭珏补一补。

        “疼吗?”裴铭珏垂眸看着她手上那一圈红痕,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她刚一直在想要给大美人吃点什么补身体、没听清裴铭珏在问什么,但大美人说的都是对的。

        卓华猛然点头:“嗯嗯。”

        裴铭珏想了想,不晓得从哪掏出个瓷瓶,往她手腕上撒上白色的粉末。

        清清凉凉的,一下子那股灼热的痛意就完全散去。

        “你怎么随身带着药?”卓华充满敬佩地看着他,觉得他未雨绸缪的能力实在太出众了些。

        但转念,这种想法又变成对裴铭珏的怜惜。

        想必是他总受伤,所以才随身带药物的。

        “别人给的。”裴铭珏又往她手上撒了点药,便将瓷瓶收起来。

        冰冷的触感从卓华手腕上离开,卓华反倒有些不适应。

        这个别人肯定是他的娘亲,看来体弱还是天生的。

        卓华眼前似乎浮现出裴铭珏惨白着脸半躺在床上、药一碗碗灌入嘴里的样子。

        太惨了。

        卓华嘴巴一瘪,老天爷怎么舍得让美人吃这种苦头。

        裴铭珏收瓷瓶的手骤然被卓华握住,卓华从他手里夺走瓷瓶,充满爱怜地道:“我给你上药。”

        裴铭珏反应过来她指的应该是他背上的伤,微笑着摇头:“不用,这药对我没用。”

        卓华猛地想起她刚才在车上把人家衣服扒了、还恰好被山匪撞见的事,以为裴铭珏是因此拒绝她。脸慢慢发红,卓华微昂起下颌,故作镇定道:“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我会对你负责的。”

        “好啊。”裴铭珏勾勾唇角,也没问她是哪种负责。

        “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卓华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明明满脸通红,还要故作淡然地出声。

        “你帮我脱?”裴铭珏挑眉,慢条斯理地重复她最后边的字,似乎在舌尖上细细把玩一番,再轻轻吐出来。

        卓华举着瓷瓶,支支吾吾不敢应声。

        脑子全是裴铭珏线条紧致的身材。

        脸颊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她甚至怀疑自己可能要在原地爆炸。

        “有没有一种可能,”裴铭珏嘴角扬得越来越高,眼中满是隐忍的笑意,“是我自己脱,然后自己擦药?”

        “脱”字故意被他加重,像是意有所指。

        卓华慌乱地将瓷瓶递给他,别扭地别过脑袋。

        瓷瓶落回裴铭珏手里,上边还残留着点儿温度,好像还带了些女儿家的香味。

        裴铭珏低笑一声,起身去旁边上药。

        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想来是裴铭珏在脱衣服。

        但其实没有,裴铭珏只是很随意地将衣服弄出点响声,漫不经心地将瓷瓶收起来。

        卓华却不这么想,也不敢回头,面红耳赤地僵在一边,一动不敢动。

        窸窸窣窣地声音再次在身边响起,有了上回的经历,卓华一点也不慌。

        她扬起个笑脸,转头看向她的美人,结果笑容在脸上碎开。

        离她很近的地方,趴着一只老鼠,目光和她直直地对上,身后还拖着一根又长又黑的尾巴。

        更要命的事,着老鼠身后,还有好几只老鼠!

        卓华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眼前东西都开始发花,丁点儿也看不清了。

        她呆楞了一会,猛然起身,跌跌撞撞地漫无目的地往反方向跑去。

        那窝老鼠见她如此动作,也开始跑起来,看着似乎比她还要惊慌几分。

        看见老鼠的那一瞬间,一些不好的回忆整个将她吞没。

        卓华感觉好像又陷入黑暗之中。她在跑着,却不知道要往哪跑。

        直到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清冽的香味似是跟绳子,将她一点点从深渊中拽出来,眼前又恢复光明。

        撞的力气太大,那人还不自觉往后退几步,抵着门抓住她的肩膀。

        卓华先看见地上的影子,两人的影子合二为一,这回她不是一个人。

        “怎么了?”裴铭珏揽着她的肩膀,保持着丁点距离,皱着眉头担忧道。

        卓华眼里是格外明显的惊慌,装着的晶莹泪珠似乎下一秒就要坠落。她这番神情,像是身后有什么猛虎野兽。

        裴铭珏往她坐着的方向看去,除了点灰尘还有墙壁上的洞,什么也没有。

        卓华紧紧拽住他胸前的衣襟,似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裴铭珏刻意维持的距离,一下子就给卓华抹去。

        卓华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他能感觉到衣服湿了一块。

        但这会儿裴铭珏也顾不上什么洁癖不洁癖的。卓华总是像个小太阳一样不遗余力地发光,每天都快快乐乐的。

        这是他第一回看见卓华这副模样,看得他心都在一颤一颤。

        他不清楚卓华怎么了,也从没安慰过人,只得轻轻拍着卓华的肩膀,一遍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没事了”。

        怀里的人肩膀终于不抽着了。

        卓华缓缓抬起头,眼睛周围红肿着一圈。

        “有老鼠。”她绞着裴铭珏的衣服,低垂眼眸,声音格外低落。

        “没有了。”裴铭珏斩钉截铁地说道,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摸了摸,柔声安慰,“我在这呢。它再出现,我会把它赶走的。”

        卓华吸了吸鼻子,发出个很闷很闷的声音作为回应。

        “山匪什么时候回来?”她讲起话来还带有着鼻音,格外地软糯。她吸吸鼻子,又接着道:“等会他一打开门,我们就把他打晕好不好?我不想呆在这了。”

        天越来越黑,房里只有扇巴掌大的窗户。

        一想到要呆在黑暗与老鼠作伴,卓华就觉得喘不上气。

        就算有大美人在身边,她还是怕。

        卓华目光投向前边的木门,木门虽然年代久,但看着很厚重结实,显然不是她个弱女子和个病秧子能弄开的。

        她用力推了推,果然很结实。

        “不想呆就不呆了。”裴铭珏声音放得很轻,又拍拍她的脑袋,“现在就出去。”

        卓华只当裴铭珏在哄他,垂着眼眸缓缓点头。

        然后,“轰”的一声。

        裴铭珏似乎只是脚往后轻轻踹了那门一下,木门便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土。

        只是这次,裴铭珏眼疾手快地遮住卓华的口鼻。

        卓华没被呛到,倒是他自己吸入不少灰尘,狠狠咳了几下。

        “可以走了。”裴铭珏勾勾唇角,露出个有些顽劣和张扬的笑容。

        卓华没有半点反应,抓着他衣襟的手又收紧了些。

        裴铭珏有点拿不定主意,莫非他会错意了?

        可他这十几年的生活里,学过六艺经传、学过骑马射箭、学过行兵布阵,独独没有学过如何去哄一个姑娘、如何去揣摩一个姑娘的意思。

        沉默之中,卓华突然开口,软糯的嗓音中有淡淡的哭腔:“我腿麻了,你可不可以扶着我走啊?”

        真的是吓傻了啊。

        裴铭珏无奈地叹气,骤然松手,然后在卓华的惊呼声中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他的臂弯很有力,卓华的耳朵贴在他的胸膛前,听见一下下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格外令人安心。

        她抬头,对上裴铭珏那双明亮清澈的双眼,不自觉一愣。

        他的眉眼完成卓华极端喜欢的弧度,轻笑着道:

        “还望殿下,莫治臣的不敬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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