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与萧妄分别后，田惜去奶茶店点了杯莓果多多，她现在极度需要一些甜的来抚慰自己受伤的小心灵。
如果这真的是骗局，那这些利用别人的同情心的人也太可恶了。
她坐在窗边吸着果茶愤愤不平，手机进来一条消息，是小琪问她去哪了。
萧妄临走时跟她说这个事情还在调查，叫她不要跟别人提起，实质上就是提醒她不要打草惊蛇。
也不知道小琪有没有被骗，田惜一边担心，但还是忍住了开口的冲动，简单回：【刚遇到了一个朋友，没想到他也来了，就聊了几句。】
小琪回复得很快：【这么巧呀，他也是汪宇粉丝吗？】
【应该不是。】
在众创空间遇见田惜也让萧妄很意外。
前阵子单位与邻市的反诈大队组织了一场交流学习会议，会议上总结归纳了近一年来发现的新型诈骗手段，其中一种就是募捐型诈骗，特点就是抓住人们同情心的弱点。
这种诈骗手段早就存在，最典型的就是病患筹款平台，诞生之初就被不法分子利用，近两年互联网实名制逐渐规范，加上平台对信息审核制度趋于严格，才稍稍遏止了一些。
但不妨碍有心人开辟出新路子，宠物市场就是一个方向。
攻破这类型诈骗的难点是基本很少有人报案，在邻市也只是发现了一例，在桑城甚至没有发现。
萧妄潜心研究了几个晚上，忍着眼睛干涉调查了ip地址位于桑城的宠物博主、公众号，又向开狗场的朋友了解了情况，列了一串名单。
汪汪宇宙列于榜首。
简介里说不接受捐款，但却开启了打赏功能。
发布的视频和照片都有故意作秀和卖惨的嫌疑。
更重要的是，部分照片还可能是搬运或偷拍的。
萧妄起了疑心，正好，在最新发布的视频评论底下，有人提及了周末的宣传活动。至于为什么没有直接发布宣传信息，萧妄有理由相信他们也懂得树大招风的道理。
他一到现场，就发现田惜也来了，似乎还和负责人很熟，几个人围在一块聊得很开心，时不时哈哈笑起来。
肚子忽然反胃，一阵无名火窜上眉心。
萧妄忍下了那份难受，在最后一排坐下，准备静看这群人要作什么妖。
讲座结束后，旁边的女生突然往他怀里塞了一份小册子，拉上朋友匆匆跑了，他愕然回头，看见那女生的朋友笑着在耳边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萧妄这才注意到册子上写了一串电话号码。
田惜在同一时间看了过来。
弄清原委后，萧妄更气了，他发誓三天内要起掉这个诈骗团伙的底。
睡了一觉的田惜心情好了很多，反正现在全是萧妄一个人的怀疑和猜测，只要她当作不知道，那这笔钱还是去了善处。
她就这么自欺欺人着，挎上包，如常去上班。
反诈项目的宣传照发布后反响很好，竟然还有网络大v转发，他们一个地方电视台的小小栏目，竟然冲进了热搜榜，即便不是前排，也意味关注度很高。
萧妄和沈峻作为嘉宾，网友们禁不住拿两人作比较，比来比去，忽然就变味了，出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同人文。
虽然是同一个节目，但两人有出场顺序之差，官方不好明着比较，但稍稍研究一下民意，就会发现期待萧妄的观众更多。
开会的时候，严琢没有商量，直接把任务下发：“这头开得不错，田惜，你联系一下萧妄，尽快把他的部分录制了，趁热打铁。”
田惜在神游太虚。
网上的评价沈峻肯定也看到了，领导决策又是结果导向，他那么骄傲一个人，肯定是不高兴的，田惜还想帮他争取一下，还没开口，就被严琢堵了回来。
“还有，最近有几个新客户想在我们这投放广告，你帮忙接洽一下，辛苦。”
严琢说这话时，田惜忽然感受周围或羡慕或妒忌的目光欻欻向她射过来。
对接广告商的任务不仅轻松，而且负责的员工还能分成，严琢这是预判了她，怕她拒绝所以迅速喂了一颗糖，田惜骑虎难下，不得不应下：“好。”
会议结束后，田惜第一时间联系萧妄，但萧妄似乎比她更不想拍摄，电话打过去全部转到语音信箱，微信也不回，没办法，老严催得紧，她只好去问陈达和，但陈达和的答复也是：“不知道啊，这两天都没怎么见到他，要是我见着了帮你说一声。”
田惜没办法，只能先做其他的工作，客户部那边给她传了一份广告商文件的压缩包，她点击下载，对内容初审后，再与广告商那边的负责人联系。
忙起来时间就过得很快，晚上约了沈峻吃饭，田惜拿粉饼压了压额头上的油光，提上脚边印着大logo的纸袋，离开了办公室。
纸袋有她半个人那么大，里面只装着一件衬衫和一条腰带。
田惜对奢侈品无感，但沈峻说在外面应酬难免需要撑撑场面，所以她特地跑了一趟恒隆广场，那儿的柜姐势利得很，一开始对她爱答不理，还拐着弯提醒她别乱摸。
而且她也不是很懂奢侈品的营销套路，明明东西不多，非给你拿一个大袋子装起来，或许是为了迎合某些人的虚荣心理，但更像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田惜在停车场跟沈峻汇合，他今天看上去心情还不错，应该是忙到没空去看网上那些拉踩的评论，她把礼物递过去，“给你买了一点衣服，你看喜不喜欢。”
沈峻将袋子接了过来，没打开看，“老婆买的我怎么敢不喜欢。”
田惜心里高兴，但嘴上仍是说：“真的呀，万一我买小了呢，还能拿去换。”
沈峻挑眉，手一伸，田惜就被搂了过去，耳朵被温热的呼吸包围着。
“我们是不是好久都没有身体数据的交流了。”
停车场人虽不多，但车灯从不同方向亮起，田惜脸一热，挣脱他怀抱：“流氓！”
沈峻哈哈大笑。
吃饭时跟沈峻聊起环保案件，说到八百多万的赔偿款时，沈峻有些惊讶：“那萧警官连这个都跟你说？”
田惜不知道案件材料一般都是涉密的，茫然地睁着双眼：“嗯，怎么了吗？”
“没什么。”沈峻摇摇头，提起田惜整个晚上都刻意避开的话题，“你们那个反诈项目什么进度了，什么时候下一次拍摄。”
“哦，那个啊……”田惜咬着筷子，模棱两可道：“时间还没定呢，那也得你们两人有空嘛。”
还好沈峻没过多纠结，“定了提前跟我说一声就行，我好安排时间。”
“嗯。”田惜吞下一口椰子奶冻。
吃完饭，沈峻说今晚不加班，问田惜要不要去他那。
沈峻不是桑城人，但在桑城上大学，毕业后留在了桑城，租了个两室一厅，田惜偶尔会过去住。
但她今天心里憋了事情，便找了个借口推了：“我今晚还有篇稿子要改。”
“那行，开车回去小心点，到了给我信息。”
回去的路上手机响了起来，手机是接了蓝牙的，一接通，萧妄的声音就从两边的车载音响里放出来。
“你找过我？”
可能是这车的音响质量太好了，她本来听着歌，忽然车厢内安静下来，剩下一道声音，形成一种空间包围感，像是有无数个萧妄在她旁边，很怪异。
她伸手把音量调小了几格。
“啊，对，想问一下你什么时候方便过来拍摄，台本已经准备好了。”
萧妄熬了两个通宵，今天刚刚把汪汪宇宙的初步证据整理完毕，提请领导呈批立案，手头还有几个案件期限快到，准备明天休息一个上午再继续，他搓了把脸，声音略显疲惫：“我明天上午有时间。”
“好嘞！”田惜还以为他会推三阻四呢，没想到答应得这么爽快：“那明天九点还是到我们摄影棚这边，我一会把明天的台本发给你。”
“嗯，”电话那头的背景音很吵，轰轰轰的，好像还有喇叭声，“你在开车？”
“你怎么知道？！”田惜吓了一跳。
他没回答，只说了一句“专心开车”，就把电话挂了。
萧妄的学习能力很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从容了许多。
但他还是很讨厌化妆，即便化妆师一直夸他皮肤好，他还是很不爽。他开始思考，那些头顶夹满亮晶晶发卡、毛发被编成辫子、用推子剃出各种造型的小狗，它们是真的快乐吗？
田惜拿着台本过来给他讲节目流程时，正好看到他摆着一副臭脸，还好她现在对这张脸已经免疫了。
萧妄的五官本来就够好看了，化妆只是锦上添花，在镜头前更加立体。
因为是棚拍，又是相对轻松的访谈式节目，需要注意的点不是很多，田惜给他简单带过，讲完，一抬头，发现萧妄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她的后腰靠在化妆桌上，两人只有一臂距离，这眼神很容易被解读成暧昧，但偏偏萧妄是那种乖巧的、端正的坐姿，所以看上去就像是认真上课、认真听讲的好学生。
有一点呆呆的可爱。
萧妄回过神来，顿时觉得失礼，低头摸着脖子想起身。
他头一低，田惜就看到后脑勺那有一撮不听话的头发，正有想法地向上支楞着，应该是化妆师发胶没弄好。
“哎你别动。”田惜一把抓住他手臂，将他摁回到椅子上。
萧妄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田惜就眼疾手快地在化妆桌上找到一瓶保湿喷雾，三两下把手喷湿，绕到他耳后。
萧妄的身体忽然一抖。
田惜举在半空的手定住。
四目相对。
她想起了闪电。
闪电的耳朵很敏感，只要有东西靠近，身体会不自觉地一抖。
手里的水还在往下滴，她迅速地从回忆中抽离，以为萧妄是害怕，笑了，解释说：“你有一根头发翘起来了，我帮你弄好。”
萧妄这才把头靠过去。
灯光摄制调试完毕，招手喊他们过去。节目由甄司柔主持，两人一左一右在u型沙发上等导演喊“action”，突然，负责后勤的玉儿拿着一部手机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响了好几次了，好像是医院打来的，可能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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